此刻,這間密閉的房間內,其木桌上正橫列著一副卷宗。


    “將此卷拿給戮嗔,你們便各迴各宗吧。”


    一道深沉的聲音在這間房間內響起,也是這道深沉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內的寧靜。


    “無閣主,你怕是在說笑吧,就憑這個?”


    北擎指著桌上的卷宗,對著一位中年男子譏諷的說道。


    這名中年男子被北擎譏笑不僅沒有流露出一絲怒意,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


    “北宗主,試試不就知道了?”


    嘴角含笑,這名中年男子輕輕的敲打著桌麵表現的十分愜意。


    “穆寧是我的。”


    淩璨看著這名愜意的中年男子冷冷的說道。


    “無缺,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但穆寧必須交給我。”


    淩璨道出了這名中年男子的身份,此人正是北域六宗之一,無極閣閣主,無缺。


    無缺淡然一笑,轉頭看向另外兩位。


    另外兩位的身份也唿之欲出了,這二人便是鳴起山與蒼元門的宗主,鳴嵐與蒼函。


    鳴嵐雖是這些人中唯一的女子,但這裏沒有人敢小瞧這位鳴起山的女宗主鳴嵐,不說鳴嵐實力如何,隻說她與蒼函的關係,就不容這裏再做任何一位宗主小覷。


    蒼函的夫人是鳴嵐的親生妹妹,而蒼函此人更是為鳴嵐馬首是瞻,謠傳,這位蒼函極為愛慕鳴嵐。


    無論謠傳真假,鳴起山與蒼元門同氣連枝,同進同退卻是為真。


    但見無缺向她二人看來,鳴嵐眼中對無缺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逝。


    “說起來,我們兩宗與亂流城並無什麽糾葛。”


    鳴嵐眉目流轉,一一掃過眾人。


    “與穆寧的恩怨呢?我們兩家也隻是死了幾個旁支而已,也不是不能化解.....”


    “鳴嵐,你什麽意思?”


    淩璨心中怒意橫生,當初是他向鳴嵐、蒼函二人提出會麵的,這二人也是極為利落的答應了下來要同他一起對付穆寧。


    可現在,卻又突然要變卦?這淩璨決不能容忍。


    “淩璨,你再對我家家姐大唿小叫試試...”


    蒼函“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怒視著淩璨。


    “行了!坐下!”


    鳴嵐對著蒼函隻淡淡的說了這一句,蒼函便聽話的重新坐迴了原位。


    無缺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淩宗主誤會嵐宗主了,若是嵐宗主無意與我們合作,我想她也不會坐在這裏。”


    無缺的這句話,令淩璨臉上的怒意緩和了許多。


    “無缺,你確信憑借此卷,真能挑起雲峰山與亂流城的爭鬥不成?”


    鳴嵐最在意的便是這個,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沒有利益來的實際。


    報仇?償命?又能如何?


    斯人已逝,活著的人,應該好好的活著,為了強大自己而活著。


    這便是她鳴嵐的人生信念!


    “穆寧呢,我沒興趣,你們誰想要,誰拿去,我隻要這裏!”


    鳴嵐伸出芊芊玉指,指向了桌麵上所擺放的一張北域地圖。


    無缺眾人順著鳴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過之後,都豁然抬頭看向鳴嵐。


    “你們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一個人要,我與蒼函隻要這裏,”


    鳴嵐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木盒。


    淩璨在看到這個黑色木盒後,神色立時激動了起來。


    “好!我讚成。”


    鳴嵐微微一笑,將黑色木盒推給了淩璨,淩璨如獲珍寶般的將黑色木盒連忙塞入懷中。


    “我們這裏共有五人,我得三票,所以呢,這裏便歸我了。”


    鳴嵐“咯咯”的笑聲在這間密閉的房間內迴蕩。


    無缺始終掛著那一抹微笑,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噬穀外的一處山穀,這處山穀經曆了兩場大戰,這兩場大戰皆與穆寧有關。


    此刻,這處山穀內出現了一道身影,這道身影一身藏藍色長衫。


    此人便是雲峰山,戮光峰掌座戮嗔。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戮嗔靜靜的站在山穀內,如他這般的存在,其六識早已超越了人類的極限,而達到了另一種層麵與境界。


    此刻,他正在用六識之一的身識來感觸,感觸在戮光峰內,淩蒼身死後,在其房內兇手所殘留下的那一絲炁流與此穀內的炁流是否相同。


    淩蒼死後,他也懷疑過是穆寧所為,但這個懷疑很快便被他否定了。


    為何否定,因為戮光峰內,淩蒼所居之處,被他種下了禁製,這種禁製,非五峰之人絕不可能進入其中。


    若是有他人硬闖,定會觸碰到他所設下的禁製。


    而淩蒼死時,他所設下的禁製是完整的,換句話說,是有五峰之人進入到了淩蒼房間。


    也正因此,他才在第一時間將穆寧否定了,不因其他,隻因自信,他戮嗔自信,北域無一人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他所設下的禁製破除。


    可是,隨著幾天來的盤查,以及淩蒼房間內所殘留的那道微弱炁流,他開始相信了,相信了殺死淩蒼的便是穆寧。


    此刻,他來到這裏,便是要確認,確認他心中已經確認的答案。


    他為何確認是穆寧,青鵉與穆寧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戮嗔曾為淩蒼療治過傷勢。


    藏藍色衣袍無風自動,戮嗔緊閉著雙眸,他的周圍蕩起一片片的光暈。


    隨著光暈的擴散,這片片光暈將整個山穀所籠罩。


    “果然是你!”


    突然戮嗔睜開了雙眸,在他睜開雙眸的那一刻,籠罩山穀的光暈皆碎裂開來。


    “是誰,到底是誰幫了穆寧。”


    戮嗔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要殺了穆寧,而是誰幫助了穆寧。


    在他心裏,那麽幫助穆寧的人,要比穆寧該殺。


    “我雲峰山內,竟然出了如此狂妄的叛徒,該誅!”


    一道白光突然劃破了天際,如一顆流星般向著山穀內的戮嗔射來。


    戮嗔抬眸,雙眸中射出一道精光。


    精光一閃而逝,那顆如流星般的白光靜止不動了,從山穀的上空,那道白光墜了下來。


    一個長形方盒落在了戮嗔的麵前,戮嗔抬手,那長形方盒便從地上一彈而起落入戮嗔的手中。


    戮嗔伸手推開長形方盒,方盒內盛放著一本卷宗。


    卷宗的材質為皮質,看上去已經經曆了千百年的歲月,戮嗔將卷宗從盒內取出。


    撐開,觀看!


    戮嗔看的極為認真,隻是越往下看,戮嗔的神色越是凝重。


    再到後來,戮嗔的眉宇已是將要擰成一股。


    “哼!原來如此!”


    戮嗔看畢,將卷宗一合而上。


    “師兄,看來你該出關了!”


    戮嗔獨自說完此話,便向前邁出一步,一步邁出,戮嗔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亂流城內一片嘈雜,城內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叫賣之聲。


    與之城內嘈雜相比,星辰塔內可謂是寂靜無聲。


    星辰塔頂,十二金甲皆在。


    “你是說,他們都迴宗了?”


    此時,蒼無的眉頭已皺成了一個川字。


    “是的,四宗宗主皆已迴宗,迴宗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奔流如實稟報,此刻,他也很納悶。


    北域四宗宗主離去時的時間基本吻合,由此可以斷定,他們四宗定在密謀著什麽,可是他們卻又迴來了,迴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這一點確實令人費解。


    穆寧與北冥宗與淩雲閣勢同水火,淩雲閣與穆寧更是有著殺子之仇,不但淩雲閣,北冥宗與穆寧也是如此。


    淩璨身為一宗宗主,他絕對能夠猜到,殺死淩蒼的便是穆寧。


    可是,這個將淩蒼視為珍寶的淩璨卻為何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


    明日過後,穆寧便要去參加雲鼎之巔了,若是等穆寧從雲鼎之巔內走出,那時,他們要是還想要尋穆寧報仇的話,那便無疑是天方夜譚。


    從雲鼎之巔開啟之時,但凡能從雲鼎之巔內活著走出的人,其境界至少要晉升一階。


    居和境,若是穆寧從雲鼎之巔後達到了居和境,他們這些宗主便不再會是穆寧的對手。


    而他們十二督主對穆寧的期待僅僅是居和境嗎?


    不,穆寧是昊坤親自選中的,更是他們親眼看著穆寧一步步成長到今天的。


    他們對穆寧的期待不止於此,他們對穆寧期待的還要更多。


    換句話說,穆寧便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等待了百年的希望。


    他們已經無法再晉升了,他們已經達到了他們的極限,他們將希望寄托於穆寧身上。


    穆寧所要背負的還有很多,雖然這對於穆寧來說很不公平,但他們相信,相信在他們將他們的職責告訴穆寧的時候,穆寧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答應。


    他們相信穆寧的為人,他們相信昊坤與他們的眼光。


    “不管,他們想做什麽!”


    蒼無看向十一位金甲督主。


    “無論他們弄出什麽陰謀陽謀。”


    “隻要是他們敢對我們的城主不利。”


    蒼無眸中顯出一道道殺意。


    “皆殺!”


    “無論是誰!皆殺!”


    十一位金甲督主亦同時看向蒼無。


    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雙眸子中的殺意已是表明了他們的決心。


    為了穆寧。


    他們願意與北域四宗為敵!


    為了他們所選出的城主。


    為了他們心中已經承認,已經認定的城主。


    他們不懼任何勢力,即使與整個北域為敵,他們也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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