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舞,你想對戰誰?”蘇雨望著大屏幕說道。


    “當然是楚狂人。”


    姬軒舞嘴角微微掀起,笑道:“全世界都在期待著他上場,要是把他打趴了,場麵肯定十分有趣,想想就很有意思。”


    “楚狂人是我的目標。”朱閣冷冷說道。


    姬軒舞聳了聳肩,漫不經心說道:“那就看誰運氣好唄。”


    “喂喂,要是對戰雙方是你們兩個該怎麽辦?”歐陽小明湊過來,一副看好戲的摸樣。


    姬軒舞和朱閣異口同聲道:“那就先揍你一頓!”


    歐陽小明:“……”


    幾人閑聊之際,大屏幕上的名字終於停止了滾動。


    第十場比賽,姬軒舞對戰凱撒·李爾王!


    大屏幕上出現這兩個名字的一瞬間,對戰雙方的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居然是那個二流貨色。”


    姬軒舞撇了撇嘴,雙手一攤,“真讓人失望。”


    他並沒有刻意放低聲音,站在不遠處的凱撒·李爾王聽到他這句話,不由眉頭一跳。


    身穿紅綢長衫的金發少年並沒有迴應姬軒舞,他取下懸在腰間的長刀,率先走上了比武台。


    “不要小瞧凱撒。”


    沐蘭提醒道:“他師從玄後。”


    姬軒舞從腰間取下永夜雙月,微笑道:“希望他從玄後那學到了一點本事,不然這場比賽會變得很無趣。”


    話音落下,他腳下輕輕一點,身形飄然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華麗的弧線,落到了比武台上。


    “嘖嘖嘖,這場比賽有意思!”


    觀眾席的一個角落,九妖星之一的妖童紫風咬著一根棒棒糖,興致勃勃說道:“玄後的弟子對戰夜帝的弟子,不知道能不能同時見到兩位四皇的絕技,【眾妙刀】與【夜帝軍皇步】?估摸著這場比賽,一定會打得難解難分。”


    “西瓜,恐怕你要失望了。”


    坐在紫風身旁的姬如月笑吟吟道:“軒舞會輕鬆贏下凱撒。”


    “懶得和你這個弟控爭論。”紫風翻了個白眼。


    姬如月笑了笑,一雙剪水般的眸子,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比武台上的少年。


    她漸漸收斂笑意,輕聲說道:“我們迴來了。”


    ———-


    凱撒·李爾王,支持率99%。


    姬軒舞,支持率1%。


    繼元好問與紫羅蘭那一戰之後,大屏幕上再一次出現了一邊倒的支持率。


    “凱撒!”


    “凱撒!”


    “凱撒!”


    “……”


    觀眾們揮舞著雙臂,神情激動,唿喊著伊斯坦布爾帝國三皇子的名字。


    武神學院雖然是一座獨立自治的城市,但是它畢竟位於伊斯坦布爾帝國的國土上,這座城市的子民,理所當然地會支持凱撒·李爾王,就像先前支持神聖教廷的聖子葉伽一樣。


    主場作戰的凱撒·李爾王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不停地對著四周觀眾揮舞著右手,動作緩慢而優雅,就像是在參加一場盛大的巡禮一般。


    砰——!


    槍聲驟然響起,如平地驚雷,令得整個競技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吵死了。”


    姬軒舞高高舉起鬥槍【新月海棠】,一根手指扣在扳機上,笑眯眯說道:“全都給我閉上嘴,你們要做的,就是好好欣賞我的表演。”


    全場觀眾目瞪口呆,似是完全沒有想到姬軒舞竟然會做出這個舉動。


    短暫的沉默後,觀眾席上傳出一陣怒罵嗬斥聲,顯然是對姬軒舞如此狂妄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


    “小雨,難怪你和軒舞會成為朋友了。”


    歐陽小明感歎道:“你們兩個都一樣囂張啊!”


    “不。”


    蘇雨搖了搖頭,笑道:“其實他比我還要囂張。”


    這一刻,蘇雨突然想起了自己與姬軒舞初次見麵的情景。


    當時蘇雨還是一名剛剛進入瀾海高中的新生,因為出生貧窮,許多頑劣子弟都對蘇雨有很大偏見。有一天體育課,蘇雨被幾名高一新生圍在牆角,試圖從蘇雨身上敲詐勒索一筆。


    這一幕正好被逃課出來的姬軒舞撞見,於是他慢悠悠地走到蘇雨身前,攔住了這幾名學生。


    “就這幾個人?不夠我打啊!”


    聽到姬軒舞充滿挑釁意味的話語,幾名頑劣子弟頓時勃然大怒,留下一句“放學別走!”,就匆忙離開了。


    “這位同學,謝謝你,可是放學以後怎麽辦?”蘇雨問道。


    “放心。”姬軒舞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放學以後,兩人結伴而行走出學校,然後便看到那幾名學生站在街道對麵,身後跟著幾十名地痞流氓。


    “人有點多呀。”姬軒舞笑嘻嘻說道,臉上渾然沒有一絲懼色。


    “怎麽辦?”蘇雨有些緊張的問道,居住在貧民窟的少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


    “先跑吧。”


    “跑不過呢?”


    “打唄!”


    “……”


    兩名少年就這樣狂奔過了五條街道,最後被幾十名地痞流氓堵在了一條死胡同中。


    “娘的,繼續跑呀?”為首的學生氣喘籲籲,指著貼牆而站的蘇雨與姬軒舞說道。


    “喂,我叫姬軒舞,你叫什麽?”


    “蘇雨。”


    “蘇雨,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朋友了。”


    “為什麽?”


    “一起揍過這麽多人,當然是朋友!”


    “唔……好吧。可是你確定挨揍的不是我們。”


    “不是!”


    挨揍的果然不是姬軒舞,而是……蘇雨。


    幾十名地痞流氓如潮水般湧向兩名少年,蘇雨很快就被放倒在地,抱著頭,被幾人一陣圍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後,當鼻青臉腫的蘇雨再次爬起來時,放眼望去,那幾名學生和幾十名流氓全都躺在地上,不是捂著大腿,就是抱著手臂,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哀嚎聲四起。


    姬軒舞仰著頭,站在人堆中,滿臉笑容,就像是在享受著什麽。


    這是蘇雨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一幅畫麵。


    殘陽如血。


    少年亦是渾身是血。


    那一刻,看著仰頭凝視著天空的少年,蘇雨莫名地產生了一種錯覺。


    姬軒舞對抗的並不是這些地痞流氓。


    而是整個世界。


    ————


    “比賽開始。”


    暴君的聲音在高空迴蕩而開。


    盡管四周的謾罵聲此起彼伏,姬軒舞臉上的笑意,卻愈加濃鬱起來。


    他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站在對麵的凱撒·李爾王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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