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般的長孫文遠,長孫弘淵夫婦也是一陣默然,因為他們知道了這五年來長孫文遠就是一事無成,已經是完全沉浸了在以前的輝煌世界中。


    見長孫文遠的臉色複雜異常,林墨淡淡道:“還是讓本卿來告訴你,這五年來,你納了五房小妾,這便是你這五年來唯一的成就。”


    對長孫文遠的情況,林墨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長孫文遠的正房夫人出自於世家,將長孫文遠管得很嚴,但也是如此,在那正房夫人的監督與幫助下,長孫文遠才得以成為了注書上千的文壇泰鬥。


    可一說,長孫文遠能成為大乾帝國的文壇泰鬥,有一半的功勞應該歸屬於他正房夫人,可是自從五年前,長孫文遠的正房夫人去世之後,沒有人來管束長孫文遠了,長孫文遠便迷失在了聲色犬馬與權力爭奪之中。


    這五年來,長孫文遠不再注書,而是將心思放在如此保住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長孫家家主之位,如何製約與製衡長孫文明四個一心想謀奪家主之位的老東西。


    再然後便是納妾室。


    長孫文遠的正房夫人在生前將長孫文遠管束得很嚴,根本不讓長孫文遠納妾室,可就在長孫文遠的正房夫人去世後,長孫文遠便完全放開了。


    這五年來長孫文遠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不僅納了五房妾室,而且還是口味極其獨特地專挑風情十足,長得又比較俏的寡婦下手。


    這王曦便是一名俏寡婦,便是在三十三歲之齡,被長孫文遠看到,長孫文遠後來就利用長孫家的權勢將王曦給納做了第五房妾室。


    長孫家本來的家風是清廉的,在長孫文遠的正房夫人的管束下,每個男人隻能娶一個女人,人人勤學愛學,可以說五年前的長孫家乃是真正地書香大家。


    但隨著長孫文遠的正房夫人去世,長孫文遠這家主也沉浸在了聲色犬馬之中,其他人也是有樣學樣,紛紛納起了妾室,隻會躺在了昔日的成就之上享樂。


    靜靜向著自己這五年來的諸般荒唐,長孫文遠的長長歎了一聲,但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臉色複雜地耷拉著腦袋沉思著,反省著。


    看著長孫文遠內心與臉色都變得十分的複雜,林墨冷聲道:“老東西,知道我方才為何選擇砍了你的左臂嗎?因為本卿想將你的右手留著,讓你還有提筆注書的機會!”


    聽到林墨此刻主動承認了是自己砍掉了長孫憂音的左臂,長孫弘淵幾人臉色憑,沒有絲毫的震驚,因為林墨先前的欲蓋彌彰騙不了任何人。


    聽得林墨這話,開口就欲言的長孫文遠再次止了自己的口,一雙拳頭成拳緊握著不知道是想林墨,還是在心底開始痛恨如今的自己。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吧!念你對撫養本卿的嶽父大人長大,以前對憂音又很好,本卿就放過了,但你若是膽敢再犯,就別怪本卿手狠。”


    看到長孫文遠沉默不語,林墨也是不想再和這樣一個令自己厭煩的人說話了,當即便領著長孫憂音與柳若水等人走了,向著長孫憂音的閨房而去。


    待到林墨領著一幹人出了這個園子,長孫弘淵夫婦依舊在長孫文遠麵前跪著,仍由王曦如何叫他們起來,長孫弘淵夫婦倆仍舊是堅持不起。


    又過了好一陣子,長孫文遠像是想通了些什麽事情,忽而長長歎了一口,這才緩緩過了身來,臉上充滿了無數的傷感悲情之色。


    視線一動,看到長孫弘淵夫婦還還跪在自己的麵前,長孫文遠伸手將長孫弘淵扶起,沉聲道:“弘淵,起來吧,不要再跪了,地上涼。”


    將長孫弘淵夫婦扶起後,長孫文遠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當即將到嘴邊的話語給咽了迴去,什麽話也不說,轉身便走了。


    見長孫文遠走了,王曦自然也不再多留,當即跟上了長孫文遠。


    望著漸漸消失出視野的長孫文遠,整個人神情相當黯然,仿若瞬間蒼老了許多,蘇雅麗很是擔憂地道:“弘淵,父親是怎麽了?”


    長孫弘淵沒有直接問答蘇雅麗的話,而是直到長孫文遠與王曦的身影完全消失出視野後,才沉聲答道:“可能是父親他想明白了什麽吧!”


    又看到蘇雅麗的臉上還有對長孫文遠的擔心,長孫弘淵又出言寬慰道:“雅麗放心吧,父親的傷不會有事的,方才父親已經服下的乃是護心丹。”


    聽到這話,蘇雅麗臉上那絲擔憂這才緩緩消散了!


    墨宗護心丹的大名,蘇雅麗還是是聽聞過的。


    ……


    緩緩行在去某個地方的路上,長孫文遠看著沒有了左臂的左肩,臉色很是複雜,各自情緒都堆積在臉上,但是唯獨沒有對林墨的氣憤。


    方才在亭子中,林墨最後的那席話是深深地刺痛了,也刺醒了長孫文遠,讓長孫文遠意識到了如今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真不配再所什麽文壇泰鬥。


    剛去離去時,想起自己這些年對長孫弘淵夫婦地各種過分行為,長孫文遠本想是對長孫弘淵的說些對不起之類的話語的。


    但長孫文遠有想到自己身為父親,雖然是極為的不合格,但畢竟還是父親,這要他向兒子道歉低頭,他長孫文遠還真就是做不到。


    “老爺,你沒事吧!”


    看著此狀態的長孫文遠,王曦帶著些擔憂十色,而且長孫文遠現在還帶著傷了,雖然方才吃了一顆神奇的丹藥,已經沒有流血了,但還是得休養不是。


    被王曦的話給驚得迴過了神來,長孫文遠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沒事的,方才林墨給我服下的丹藥很神奇,現在不經沒有流血了,而且也不痛了。”


    聽得這話,又看了一下長孫憂音的臉色,血色漸多,王曦也是露出一副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旋即開口就要說話,可長孫文遠卻是沒有給給她機會,先一步說話了。


    “王曦啊,你和鳳蘭她們四個去賬房處,每人領一百金葉就自行離開長孫府吧,現在老朽已經不需要你們的服侍了,你拿著錢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吧!”


    聽見長孫文遠這話,王曦臉色一變,頓時慌了,立馬跪在了長孫文遠的麵前,很是驚恐地道:“老爺,是我錯了,請您責罰我,但請您不要趕我走啊!”


    伸手扶起王曦,長孫文遠淡淡道:“不,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林墨方才才亭中的那番話使我如夢初醒,也給我好好滴上了一課。”


    說著,長孫文遠忽然又歎了一口氣,道:“我呢,現在已經六十六,現在決定在這暮年時刻決定在做些什麽,為後人留下些注書,而你們呢,最大大的鳳蘭才四十二歲,而你才不到四十,你們還年輕,生得特美麗一定會有人願意跟你們共度餘生的,你們拿著錢就去尋找新的生活吧!這五年來,辛苦你們的陪伴了!”


    說完,長孫文遠轉身就要走,王曦忽然再次跪在了長孫文遠的麵前,眼眶變得微紅地懇求道:“老爺,求求您了,我不想走,您不要趕我走,好嗎?”


    定定地看了王曦好一會兒,長孫文遠忽而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唉,你說你這是何必要這樣呢,我一個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匹夫了,你生得美麗,猶如三十的美貌婦人,若是拿著那筆錢走了,一定會用屬於你自己的新生活,何必要如此呢?”


    “老爺,求求您了,我不想走,您不要趕我走,趕我出長孫府好嗎?”王曦的性子也是挺倔強的,就是連連搖頭,就是不肯走。


    看到王曦就像是鐵了心似的,長孫文遠忽而沉聲歎道:“王曦啊王曦,你在想什麽,我知道,你留下來是為了什麽,我也知道,不要我逼你走,好嗎?”


    說著,長孫文遠伸手扶起身體驟然一僵的王曦,淡淡道:“王曦啊,你真實的性子我很清楚,八麵玲瓏,我勸你還是趁早走吧,這樣對你有好處的。”


    王曦看著像是個一個小家碧玉,但長孫文遠知道王曦就是一個打心底裏就忍受不住寂寞的俏寡婦,實際上一個八麵玲瓏的狐狸精。


    長孫文遠也知道王曦願意跟著自己,是因為自己是長孫家的家主,是因為自己有錢,而現在王曦之所以不想走,長孫文遠也知道王曦是為了什麽。


    被長孫文遠一言道破了自己的真實性子,還被警告了,王曦也不再故作可憐,臉上當即一寒,冷聲道:“我說就是不走,我不想走,你以為你能趕得走我嗎?做夢!”


    “好了,我還有正事要做,等時候到了,我的事情也辦成了,不用你長孫文遠開口趕我,我王曦自己也會走,而且是永遠不會迴來。”


    說罷,也不理會長孫文遠的是何反應,冷著臉的王曦當即轉身就走了。


    望著王曦離去的背影,長孫文遠十分黯然地無奈一歎:“作孽啊!作孽啊!都是我自己作的孽啊!唉,罷了罷了,既然她一廂情願,就隨她去吧!”


    歎完,長孫文遠也不再多話,又走了不多會兒,走了進了祠堂。


    進了祠堂後,看著那許許多多的靈位,長孫文遠猛地跪在了蒲團之上,俯首跪了下去:“給位列祖列宗,不肖子孫特來來請罪了!”


    連連叩手裏三次後,當視線掃到一個刻有“長孫吳氏嵐之靈位”的靈位,長孫文遠驀然留下了兩行老淚:“夫人,我錯了!”


    而後,長孫文遠便如孩提一般抽泣了起來。


    經過今日的事,長孫文遠被林墨當頭一棒是徹底打醒了,長孫文遠發現自己這五年來是真的錯了,做了太多的錯事,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自己這五年來的行為不僅配不上“文壇泰鬥”的稱號,更是差些了毀了長孫家的書香大家的名頭與清譽,自己險些就成了家族千古罪人。


    “夫人,各位列祖列宗,我決定在今後的日子裏專心注書,並輔佐好弘淵做咱們長孫家族的家主,一定會讓長孫家成為原來根正風清的長孫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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