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墨所奏,大乾皇帝沉默了,眾朝臣又紛紛議論了起來,榮王與宣遠卻是一反常態,異口同聲的道:“臣/臣弟認為林上卿此法甚佳。”


    兩人的話一出,眾朝臣再次安靜了下來,齊齊用目光望向二人,不知道自己的“老大”是如何想的,竟然會同意這個荒唐的提議。


    不過眾朝臣中也不乏聰明人,想明白了此中的關鍵之處後,站在自己一方的角度,開始為身旁仍然不解的同伴低聲解釋了起來。


    稍頃,大乾皇帝也明白了過來,當即眉眼帶笑的道:“好,朕即刻下旨封刑部侍郎耿白,刑部主事史飛為刑部大夫,刑部大印兩人分而持之。”


    “吾皇聖明!”眾朝臣齊齊山唿。


    刑部大夫一職的人選商定,再議了半個時辰的其他事情之後,便散了早朝,林墨與宣遠榮王三人第二次並肩出了太極聖殿。


    來到太極聖殿外,宣遠朗聲笑道:“林上卿真是智慧啊,竟能想到如此妙的辦法,兩人供任刑部大夫一職,妙極,真是妙極啊!”


    “是啊,林上卿若是你早在的話,這刑部大夫一事早就塵埃落定了,本王也不會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與宣上卿鬧得不開心啊。”榮王也開顏笑道。


    林墨微笑的看著身旁的這兩隻老狐狸,沒有說話。


    宣遠也笑道:“是啊,林上卿,你遠離朝堂,攜著嬌妻美妾去過那閑雲野鶴的逍遙生活,讓在下與榮王殿下,為了這大乾的江山社稷生了矛盾,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林墨忙歉聲說道:“是是是,是在下的不是。”說著,就要躬身,對榮王與宣遠兩人行上那麽一禮。


    榮王急忙扶住了林墨的身形,笑道:“林上卿多禮了,本王與宣上卿隻是羨慕林上卿,酸言酸語的說上那麽一句罷了,怎麽真的怪你。”


    “是啊,林上卿,在下與榮王殿下隻是開個玩笑,切勿當真,切勿當真啊!”宣遠也出手扶住林墨的另一邊,臉上掛滿了笑意。


    “那不行,在下錯了便是錯了。”林墨卻像鐵了心似的,卻是沒有再躬身行禮,而是道:“既然是在下犯了錯,就應該罰。”


    頓了一下,林墨一轉眼睛,道:“在下挑個合適的日子,在臨江街的歸雲樓設宴當做是賠罪,榮王殿下,宣上卿,您二位,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哦。“


    “一定一定!”榮王直接答應了。


    “林上卿設的宴,在下自然得來。”宣遠也笑著答應了。


    正當三人在殿門外聊得正開心時,高越從轉角處行了出來,榮王和宣遠也是相當的知趣,說了告辭之後,就瀟灑的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高越邁著太監特有的小步子,走了過來,對林墨拱手施了一禮不知:“林上卿,陛下在東暖閣,想見您,請隨老奴來吧。”


    “煩請高公公帶路。”林墨也迴了一禮。


    跟著高越身後,慢行在去東暖閣的路上,身後跟著息風與仇雲,林墨一麵看著沿路的景物,一麵想起自己那兩人供任一職辦法的真正想出之人。


    這辦法還真不是林墨想出來的,而是百裏傾城那丫頭想出來的,昨日在去黑水寨的路上,林墨問了燕白魚四女一句,自己該挑選誰接任這刑部大夫一職,幫榮王還是宣遠。


    問題一出,燕白魚與長孫憂音想了一會兒,沒有得出答案,連最聰明的白芷蘭也沒正麵問答,隻是分析了幫榮黨或者後黨的利弊。


    就在白芷蘭分析利弊時,在寒江中玩冰的百裏傾城躍到林墨身邊,百無聊賴的順口說了一句:“這有人什麽好想的,讓榮王與宣姝太後的人都當唄。”


    這話一出,燕白魚發出了撲哧的笑聲,林墨想了一會兒,卻突然一把摟住百裏傾城的纖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然後一個勁兒的誇她聰明。


    宣遠和榮王對這個兩人供任一職自然是會滿意,而且隻要想通此中關鍵,那肯定是會滿意的,因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為何?這就要從宣遠和榮王心中各自打的算盤說起了。


    對宣遠來說,你榮黨不是說史飛年紀尚輕,經驗和能力不足,那好,等在刑部大夫一職曆練個幾年,那史飛的經驗和能力總是足夠了吧。


    過個幾年,你耿白的也老了,就該退下了,就算你耿白的兒子接替耿白的位置,倒要看看你耿白之子這初生牛犢拿什麽和史飛鬥。


    再者,宣遠心想,自己一黨在刑部的勢力原是沒那麽大的,最高的不過也是一個主事,如今登上刑部大夫之位,算是漲了實力,就能借機培植和擴充自己的勢力。


    對榮王來說,你榮黨不是說耿白已經年邁,精力不足嘛,那好,這幾年,本王就大力培養耿白之子,倒時候就各憑本事了。


    不過對於榮王,這還不是他答應的最重要的一點。


    最重要的是,經過曹岩一案,自己的刑戶兩部注定是經曆波折的,現在曹源已經與自己離心,投了後黨,自己還能保住刑部一半大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還有的就是,簡文成與曹源有殺子之仇,榮王不相信簡文成能就此咽下這口氣,他不信曹源與簡文成在同一個陣營中,能和睦相處。


    有朝一日,必定會出現大問題。


    因此,榮王很高興的接受了。


    但若真像大乾皇帝想的那樣,讓第三方的人坐上刑部大夫的位置的話,那人定然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榮後兩黨的人共同刁難,將寸步難行。


    進入東暖閣,林墨對大乾皇帝行過禮,坐在了大乾皇帝對麵。


    “哈哈——,子雍,可真是有你的,智慧啊,竟然能想出兩人共任一職之法。”現在明白此中關鍵的大乾皇帝很是開心。


    經曹岩一案,讓刑戶兩部都亂了起來,自己也趁機也安插了一些人進去,雖然所任官職不大,但若是時機得當,大乾皇帝相信他們必定能發揮大作用。


    然而這還不是大乾皇帝最開心的地方,最開心的是,如今榮後兩黨的關係是日趨惡化了,而且開始內鬥消耗了起來。


    經過換囚之事後,榮後兩黨的人被牽連不少,算是沒了個四分之一下,因此才讓大乾皇帝有了安插自己的人的機會。林墨自然是知道這終究耐不住性子的大乾皇帝在刑部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但好在官職隻有芝麻綠豆大點兒,影響不了什麽,也就由著他去了。


    趁著大乾皇帝高興,接下誇讚的林墨突然道:“陛下,既然您如此高興,臣就再送你一個禮物,如何?”


    “禮物?什麽禮物?”大乾皇帝好奇萬分。


    “進來吧!”林墨神秘一笑,拍了拍手,然後一個身著黑色鬥篷,完全遮住了麵容的人走了進來,看身形是一名男子。


    鬥篷被來人揭下,大乾皇帝看著來人,瞬間陷入震驚了之中:“曹卿,怎麽會是你?難道你就是子雍送給朕的禮物?”


    說著,大乾皇帝就看向了林墨,投去詢問的目光。


    沒錯,來人正是曹源。


    林墨微微的笑著,沒有說話,曹源解掉都黑色鬥篷,快步走到大乾皇帝近前,跪了下去,異常恭敬的道:“臣,曹源參見陛下,日後但憑陛下吩咐。”


    “子雍,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曹源,大乾皇帝一臉茫然,這曹源不是投了宣姝太後嗎?為何如今又對自己這般?


    “啟稟陛下,事情是這樣子的,換囚那晚……”林墨將換囚那晚的發生的事詳盡的講述給了大乾皇帝。


    當然,其中的內容被林墨改動了些,於是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曹源聽從林墨的計中計,先依照榮王給的計劃找了一個與自己的兒子一模一樣的人去換掉曹岩,然後依林墨的計,悄然換掉曹岩,讓曹岩扮成獄卒,陰了孟延與榮王一把。


    可最後,林墨還是失算了,沒想到那簡文成是棋高一著,竟然提前猜到了那計中計,在曹源與曹岩迴曹府的路上,帶著宣遠的護衛,趙鄂,截殺了曹岩。


    “原來事情竟然這樣,沒想到那簡文成竟然如此老謀深算。”大乾皇帝聽完事情的經過,趕忙親自扶起跪著曹源,讓其在林墨身旁坐下。


    “總有一天,臣要親自殺了簡文成與趙鄂,為臣的岩兒報仇。”曹源的眼中滿是仇恨之意,那樣子恨不得將簡文成與趙鄂,食肉寢皮。


    然而曹源與大乾皇帝不知道的是,曹源真正的殺子仇人之一的林墨,就悠閑淡然的坐著曹源的身旁,靜靜的看著兩人,臉上滿是笑意。


    現如今,曹源一口咬定將被自己親手殺死的,與自己兒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人就是自己的兒子,而且弄迴了府中,暗中換成曹岩,已經下了葬。


    而現在,宣遠,榮王與大乾皇帝等人依舊不知道,簡文成與趙鄂已經為林墨和寒千月背上了一口黑不溜秋的鍋,也或許永遠都會知道。


    大乾皇帝臉上浮起悲傷之色,幽幽歎道:“曹卿放心,等朕在你與子雍的協助下,真正掌握皇權之後,定然殺了簡文成與趙鄂為你報那殺子大仇。”


    臣子的兒子死了,作為皇帝是該裝模作樣一番,為之悲傷一下的。


    知道大乾皇帝不過是在裝模作樣,但曹源依舊是感恩戴德:“多謝陛下,臣以後一定誓死追隨陛下,效忠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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