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內。


    林府的主屋內春意盎然,長孫憂音的閨房內兩女交心而談,其他的屋子早已熄了燈,然而朱雀天街十七條附屬大街之一的拾花街上卻依舊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拾花街拾花街,拾的便是花,而這花便是那堪比鮮花的美人兒,這拾花街白日裏就是人來往,一但入了夜更是笙歌豔舞,仿若溫柔仙境,令人不少風流公子流連忘返。


    座落在拾花街上的秦樓楚館多半在唐玉奴的掌控下,每家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以及吸引人的地方,最大的醉生樓時常有人比花嬌身段似柳的清倌人“出閣”,隔壁的幻樂坊的曲子極為吸引人,裏麵舞姬也是讓人欲罷不能,攬月館的美人最多最妙……


    總而言之,這條拾花街上的每家是各有各的優勢,但由於大多是屬於唐玉奴一家的,因此一直是相安無事,就算是別家的,也會非常有默契的互不侵擾,甚至還會經常發生相互救場的情況。


    就比如此時……


    醉生樓,唐玉奴的閨房內。


    “三娘姐姐,真不是姐姐我不肯幫你的忙!”唐玉奴看著眼前三十多歲的女子,一臉的為難之色:“你我相識多年,再者你的幻樂坊和醉生樓就跟一家人一樣,別的姑娘你盡管叫,我決無二話,可是玉玲兒今天不見客……”


    幻樂坊,拾花街上的第三大秦樓楚館,僅次於醉生樓與攬月館,幻樂坊能在這煌煌帝都做到這麽大的生意,自然也是極有背景的,是有大人物罩著的。


    玉玲兒,繼何芸兒離去之後,唐玉奴花費大力氣最新推出的清倌人,芳名一夜遠播,這些日子被受那群風流公子的追捧。


    “我的唐妹妹啊,別的姑娘我那裏多的是,但今日我就是要靠你的玉玲兒姑娘救命用的啊!”陳三娘一副都快哭了的樣子,看那架勢,大有跪在唐玉奴麵前的準備。


    “怎麽了?什麽唐難纏的客人,連三娘姐姐你都擺不平嗎?”據唐玉奴所知,這幻樂坊可是背靠的當朝鎮遠侯謝安。


    而那謝安可是背靠的宣遠啊!


    “正是,是那……”陳三娘正要說話,一個身著夾襖的小廝連滾帶爬似的跑了進來,還沒站穩緩過氣來,就苦著一張臉喊道:“老板娘,不好了,曹大少爺開始砸場子了!”


    唐玉奴聽到後微微一皺眉,伸手握住直直盯著自己,懇求自己幫忙的陳三娘,臉色頗為凝重的問道:“三娘姐姐,是戶部大夫曹源大人家那個曹大少爺嗎?”


    “就是那個風流成性的小祖宗啊!”陳三娘焦慮的道,“他今晚醉醺醺的上門,一來就非要見穎兒,可穎兒正在陪兵部大夫簡文成家的簡英公子,姐姐我派別的姑娘去,曹岩公子又不依,就這樣鬧了起來。”


    穎兒,幻樂坊的當紅舞姬之一,迷住了不少風流公子,其中就有曹岩,簡英。


    唐玉奴麵色一沉,道:“這曹岩公子也不是第一天出來這歡樂場上玩的,怎麽不知道這先來後到的規矩呢?”


    陳三娘神色暗淡的道:“還不是因為這些日子榮王拿下江州,得了大勢,曹源大人又是榮王手下的心腹大臣,這曹大少爺在家一向被人阿諛奉承慣了,在房間裏等了半個時辰,見穎兒一直未去就急了,叫喊了起來。”


    唐玉奴歎了一口氣,突又問道:“你為何不勸勸簡英公子退讓一步呢?畢竟簡文成大人和曹源大人同為一部大夫,總要給幾分薄麵的。”


    “不說這個還好。”陳三娘浮起著急之色:“簡英公子本來玩得差不多了,就要走了,也欲讓穎兒離去,可當簡英公子聽到是曹岩公子的時候,就死活不願意走了。”


    唐玉奴抿起嘴角,沉想了起來。


    這簡英與曹岩不和已有多年,兩人在歡樂場中的事情更是鬧得眾所周知,對方看上的姑娘是想著法的要弄到手,品嚐一番不可。


    而曹岩之所在敢在幻樂坊裏鬧,就是沒將隻有虛嫻,沒有實權的鎮遠侯謝安,以及宣姝太後一黨放在眼裏。


    沉想了一會兒,唐玉奴突然道:“那詩兒呢?三娘姐姐的幻樂坊不是還有她嗎?詩兒姑娘可也是與穎兒姑娘齊名的當紅舞姬啊!”


    “詩兒昨日被人點了花,外出陪人了,不在坊內,至今未歸啊。”


    說著,陳三娘又急了起來,一把抓住唐玉奴的手,懇求道:“唐妹妹,姐姐求你了。隻要玉玲兒姑娘肯露個麵,轉圜一下,那曹岩公子一定樂上了天,就能保著我的幻樂坊,日後唐妹妹有些什麽吩咐的地方,姐姐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也……”


    說著,陳三娘就要跪下去,據陳三娘所知,這段日子,曹岩這段日子也是十分癡迷於玉玲兒。


    “好了好了,三娘姐姐,場麵話我們就不說了。”唐玉奴拉住作勢要跪的陳三娘:“實不相瞞,不是妹妹我不願意,而是玉玲兒姑娘她也不再樓裏呀!”


    “這……”陳三娘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眼睛更是時不時的看一眼唐玉奴。


    “三娘姐姐不信妹妹的話?”見陳三娘那副表情,唐玉奴臉色一凝:“既然如此,那請三娘姐姐隨我一道去玉玲兒姑娘的房裏去看看吧!”


    聽見此話,陳三娘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行上醉生樓三樓,來到一間門口掛有“玉玲兒”紅牌的,房門是閉鎖著,唐玉奴用鑰匙打開房內,隻見裏麵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這……”陳三娘當場僵住了,待迴過神來後,哭天喊地的叫嚷了起來:“那可怎生是好啊,如今玉玲兒不再,有誰能救我的幻樂坊啊,這還能讓我……”陳三娘正哭喊著,一名身姿婀娜的絕美女子突然行了進來,對唐玉奴道:“玉奴姐姐怎麽了?你們是找玉玲兒妹妹嗎?她今日外出辦事去了,還未迴來呢。”


    正絕美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柳若水,此刻的柳若水恍若變了一個人般,眉間眸中時刻都洋溢著三分媚意,姿態也很是優雅,香唇微動說話間,也都帶著隱隱的魅惑氣息。


    唐玉奴微微一笑,正要說話,但被陳三娘搶了先。


    陳三娘上前一步,拉住柳若水的玉手,眼中放著希望的精光道:“這位姑娘生得這般嫵媚迷人,若是願意去幻樂坊調解,曹岩公子一定會……”


    “三娘姐姐,趕快住口!”唐玉奴急忙喝住了陳三娘的話鋒,帶著些警告意味的話語勸阻道:“三娘姐姐切勿打這位姑娘的注意,否則你幻樂坊定然被化為虛無。”


    看著唐玉奴慌張的樣子,陳三娘心神一顫,連忙放開抓著柳若水的手:“不知這位姑娘是?竟然讓唐妹妹你也這般變色。”


    唐玉奴擋在柳若水身前,拱了拱手,恭敬的道:“這位若水姑娘可是當朝的一品上卿大夫林子雍大人極為寵愛的那名婢女,之所以會這裏,是要妹妹我教導一番,你若是打了她的注意,恐怕林上卿會將你的幻樂坊化為齏粉。”


    陳三娘心神猛的顫了一下,連連道歉:“對不起若水姑娘,對不起若水姑娘,是我錯了,剛才那番話您可別讓上卿大人知道啊,求求您了。”


    陳三娘算是宣姝太後的人,她太知道林子雍是何人了,不僅是當朝一品上卿,更是這個中州大陸上巔峰三宗之一的墨宗宗主,若是林子雍想滅了自己和自己的幻樂坊,恐怕隻是一句話的事。


    於是,陳三娘急忙對柳若水連連鞠躬道歉了起來。


    “這位三娘姐姐您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我家大人的。”柳若水扶住了陳三娘連連鞠著躬道著歉的身體,麵露著微笑。


    “謝謝若水姑娘大恩。”見柳若水麵露真誠,是真的與自己計較了,陳三娘這才停住了身形,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欣喜之色。


    欣喜過後,陳三娘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再次麵露悲哀之色。抽泣道:“唉,若是那兩位公子打鬧起來,我的幻樂坊可就是真的糟了呀。”


    “姐姐這般哀愁,不若妹妹我去一趟,替姐姐轉圜一下可好?”看著陷入哀愁之中的陳三娘,唐玉奴突然扶住她顫抖的肩,說了一句。


    “妹妹願意親自出麵?”陳三娘當即不再抽泣。


    唐玉奴點了點腦袋。


    陳三娘當即大喜,一把握住唐玉奴的手,帶著萬分感激的目光看著她:“唐妹妹能親自出麵轉圜,那自然是極好。”


    據陳三娘所知唐玉奴的身份很是神秘,背後更是有大靠山,後來更是出了那諸侯國世子被廢之事,帝都之內更是無人敢招惹,簡英與曹岩都是畏懼其三分。


    “你可有把握?”這時,柳若水問了一句。


    “不就是曹岩和簡英嗎?他們還是要賣我幾分麵子的。”唐玉奴淡淡說了一句,臉上滿是自信之色。


    唐玉奴是半聖境界的大修行者,再者又是自家大人所倚重的女人,柳若水也不攔著,說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後,就讓唐玉奴隨著陳三娘去了。


    醉生樓大門處,陳三娘早已命坊中龜公精心安排了暖轎,唐玉奴出門,四名持著長劍的婢女,緊緊的跟在身後。


    這四女無一例外,都是劍師境界的修行者。


    幻樂坊坐落於一處湖麵之上,四周環著水,分前後兩院。


    等到了幻樂坊,這裏早已被圍了水泄不通,幻樂坊打手為其打開一條路,唐玉奴與陳三娘行上二樓的貴賓包間樓,左側第三間貴賓包間內不斷傳出打砸東西的聲音。


    而那正在叫嚷著,打砸著東西的華服青年,正是帝都乾天城中素以強搶女子為勒而聞名的惡霸,曹岩。


    在曹岩的身後,那名與百裏傾城熱娜公主都有交過手的劍師境界的護衛,正領著幾名修行者,靜靜的立著,氣勢駭人。


    其實,曹岩的樣貌也是頗為好看的,但那種囂張的氣焰,和平日無惡不作的惡名實在讓人難以對他生出好感。


    唐玉奴隻瞟了一眼,就不禁撇了撇嘴,麵露厭惡之色,又想起林墨,春心不經也有些有些蕩漾,心中自豪道:果然,無論從哪方麵,我的林郎都是天底下最棒的男人。


    想起林墨那清秀的容顏,寬大的胸懷,想起那日的翻雲覆雨,唐玉奴不經醉了,恨不得立刻衝到林府去,可眼下還有事要處理,隻得忍下了悸動的心。


    “唐妹妹。”見唐玉奴沒有動作,那曹岩繼續在房裏亂砸著,陳三娘異常著急,但又不敢催促,隻得小心而弱弱地叫了一聲。


    唐玉奴從幻想中脫離出來,恍若含水的眸子中的瞳仁轉了轉,唇邊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便緩緩向那曹岩所在的貴賓包間信步走去。


    陳三娘立即示意一眾打手開路。


    唐玉奴剛來到那包間門口,結果屋內那打砸東西仿若上了癮的曹岩,一把拿起一個較大的瓷瓶砸在了門框之上,頓時碎片四濺。


    在眾人的驚唿之聲中,唐玉奴急忙袖袍遮麵,纖腰輕扭,快速滑動了一步,堪堪躲過那飛濺的瓷瓶碎片,而後弱弱的驚魂未定的驚唿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袖袍遮掩著麵容的唐玉奴,心中暗罵了一句:要是老娘精致的臉被你劃傷,在林郎麵前失了寵愛,老娘非將你曹岩剝皮抽筋不可。


    “唐妹妹!”唐玉奴心中暗罵著,卻是將陳三娘嚇得三魂七魄都離體了一魂三魄,奔過來扶起她,關切道:“玉奴妹妹,傷著哪裏沒有?”


    “唐玉奴”三字接連而出,曹岩當即停下了打砸東西,眼睛一亮,定神看向門口,可不正是那風情萬種的醉生樓老板娘,唐玉奴嗎?


    一直摸不清唐玉奴的身份,也查不出她背後的靠著,因此曹岩對唐玉奴有些忌憚,立時滿臉堆笑,忙不上前想要攙扶,同時嘴中諂媚不止“唐老板娘怎麽在這裏?真是讓你受驚了,都是屋內的那些死奴才不懂事得罪了您,您可千萬不要怪罪他們。”


    “沒事,我是來幫三娘姐姐的忙的。”唐玉奴身軀微顫,避開了曹岩想要攙扶自己的手,心中卻是低罵著:能碰老娘的男人,隻有我林郎一人,你曹岩碰我一下都覺得晦氣。


    “幫陳老板娘的忙?”曹岩瞬間明白了過來,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陳三娘,滿臉堆笑的道:“可真是對不住,沒想到驚擾了唐老板娘您,真是在下的罪過,在下這就走。”


    曹岩看了一眼屋內的幾名護衛,領著他們就要走。


    “曹岩公子且慢!”唐玉奴出聲阻止了他們,莞爾笑道:“曹岩公子是來幻樂坊玩的,斷斷沒有讓你走的道理。”


    說著,唐玉奴看向陳三娘:“三娘姐姐,現在曹岩公子已經知錯了,詩兒姑娘雖然出去了,但請您快去準備另外一名嬌美的姑娘,妹妹在這裏先替您向曹岩公子敬酒賠罪。”


    見風波平息了,陳三娘忙喜道:“那就謝謝唐妹妹了,曹岩公子請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為您去叫念珠,保證她不輸穎兒,定讓您滿意。”


    說完,便高興的離去了。


    這拾花街好看的姑娘不少,但公認的拾花街第一美人兒卻是醉生樓的老板娘,唐玉奴,隻是無人得之相陪,包括與之飲上一杯酒。


    如今聽到唐玉奴要親自向自己敬酒,曹岩早已心花怒放,再看一眼唐玉奴那好到極致的身段,曹岩覺得自己早就連骨髓都酥了,轉過身,殷勤的道:“既然是唐老板娘親自替陳三娘賠罪,那本公子就不與她計較了,以後定然不找她麻煩。”


    正想邀請唐玉奴進入自己的包間,可想起包間早就被自己砸得慘不忍睹,哪裏能讓這拾花街第一美人進去,忙瞪了一龜公一眼:“快去收拾一間最好的貴賓包間出來,本公子要和唐老板娘喝上一杯。”


    想起自己將成為第一個與拾花街第一美人飲酒的男人,曹岩心裏就湧起扼製不住的興奮,感覺爽到了極點。


    那龜公忙滿臉堆笑的道:“曹岩公子,凝香閣還空著,那裏正是坊中最好的包間,極是舒服溫暖,曹岩公子和唐老板娘去哪裏?”


    “快快給本公子帶路。”曹岩急不可耐地催著,作勢拉住唐玉奴的玉臂:“唐老板娘,我們去凝香閣?”


    唐玉奴點了點頭,卻是閃開了曹岩的手,而後跟著那龜公向著凝香閣走去。


    曹岩心中雖然不快,但也跟說些什麽,緊緊的跟著唐玉奴身後,不時的瞥一眼唐玉奴那完美的曲線,心中蕩漾不已:今天本公子就要將你灌醉,嚐嚐你這美嬌娘的滋味。


    色心大起的曹岩哪裏還想得起唐玉奴不敢惹,心中隻想著待會兒如何將她灌醉,然後共度良宵,暫且按捺下了色心,一起往凝香閣走去。


    凝香閣在幻樂坊的後院,需要走過坊中的那片湖。


    此刻有美人相伴的曹岩隻覺得心情舒暢,在後不停的看著唐玉奴曼妙的曲線,走過湖心,剛走到後院二樓凝香閣門口,唐玉奴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請曹岩公子先去裏麵等候一下,玉奴隨後就到。”


    “唐老板娘要做什麽?”曹岩愣了一下,立即問道。


    唐玉奴看了一眼自己下身的衣裙的一塊沾有灰土的汙漬處:“剛才跌倒,衣裙沾上了些許的汙跡,玉奴想先去更衣,再來替三娘姐姐向曹公子您賠罪。”


    “不要緊的!”曹岩急忙揮手道:“本公子看美人,從來不看她穿什麽衣服,更不會在意她的衣裙有沒有泥土,不用這麽麻煩去換去。”


    唐玉奴安眼波輕轉,嫵媚的笑了笑,柔聲道:“既然要陪曹岩公子飲酒,還是替三娘姐姐賠罪,玉奴不願有一絲妝容不整,請公子見諒。”


    被這風情萬種的美人如此柔媚一哄,曹岩哪裏還能說出半個拒絕的字,當即笑著點頭道:“好好好,本公子就在房間備上美酒等著唐老板娘您。”


    “定不會讓曹岩公子就等的。”唐玉奴給了曹岩一個柔媚的眼神,掩嘴笑而不語,裙擺飄飄間已輕盈轉身,消失在近旁樓中的的轉角處。


    曹岩被這般美態所勾得魂不守舍,不由自主地踏前了幾步,腦光突然一轉,吩咐幾名護衛道:“你們在這等著,不要打擾本公子的好事。”


    此刻,曹岩腦中浮現出美人更衣的旖旎場景,不由得心火一動,當即悄悄更在了唐玉奴身後,幾位護衛知道自家公子要去窺視美人更衣,也很知趣的不敢跟去。


    吩咐完幾名護衛,曹岩便隨著唐玉奴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穿過一條走廊,忽然看見唐玉奴行進了一間掛有“念珠”木牌的房間,曹岩心中生起了好奇:“咦,這唐玉奴來念珠房間幹嘛?難道要在裏麵更衣?”


    想起唐玉奴那完美的曲線就要被自己盡收眼底,曹岩色眯眯的笑著湊到窗前,正想突破那窗戶紙窺視,裏麵突然傳來了三個女子說話的聲音。


    而就是這一段對話話,讓曹岩瞬間陷入了暴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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