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凡給幹草起了名字,看著馬兒的眼神都變得溫柔了許多,走了過去,拍了拍著幹草的大腦袋:“幹草,多吃掉,再休息一天,咱們繼續趕路。”


    “客官,裏邊請,我們這裏的馬棚,那是冬暖夏涼遮風擋雨,絕對能將您的馬匹保護的好好地。飼料?那絕對是最好的幹草,我們十二個時辰都有人隨時補充草料的……”


    葉不凡聽到聲音扭頭望去,之間從後院的後門走進來兩個人,客棧的夥計走在前邊,帶路的同時也不忘了誇讚客棧的馬棚條件優越。


    跟在夥計身後的,是一個下人打扮的年輕人,長得普普通通,穿著打扮一看就是下人,但是走起路來卻是挺胸疊肚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他手裏牽著幾匹馬,都是雄壯的北地戰馬,光是樣子看上去就覺得是寶馬良駒,單論賣相,就連幹草都比不過。


    夥計和牽馬的這位沒想到能遇到其他人,看到葉不凡在這兒都是微微一愣。


    夥計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跟葉不凡打招唿:“哎呀,客官您也在這裏,是來看馬的吧,您看我們照料的怎麽樣,還能入您的眼不?”


    這夥計也夠激靈,他看著葉不凡的表情很平靜,就猜測葉不凡對於客棧的馬棚和客棧對馬的照料沒有反感,所以他才敢問出這麽一句話。


    如果葉不凡給了他肯定的答案,肯定能讓他剛才的自誇變得更有說服力。


    能作客棧夥計的,哪一個不是機靈敏捷之輩,看人既穩且準,隻要觀察客人的微表情就能將客人的心思猜個***不離十,他倒是不害怕葉不凡說出相反地話來,除非是刻意要跟他過不去。


    他自付從沒有的罪過葉不凡,也就不認為葉不凡會故意拆他的台。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葉不凡對於養馬本來就沒什麽講究,客棧的布置他覺得挺不錯的,


    也沒有看夥計不順眼,很隨意的就點了點頭:“還不錯。”


    至於夥計借他過橋這點事情,根本不會被他放在眼中,如果事事都要計較,唯恐吃一定點虧,葉不凡也走不到今天了。


    或許是受了葉不凡說話的影響,也或許是其他的原因,那個牽著幾匹馬的夥計倒是變得稍稍收斂了一點,起碼走路的時候不再是挺胸疊肚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了。


    在夥計的指引下,那名下人將幾批北地駿馬牽進了馬棚,然後開始吩咐夥計需要注意的事項。


    “你聽好了,這幾匹馬是我們家小姐最喜歡的坐騎,全都是北地駿馬,一等一的純血良種。我們呢,也不用你們照料,我自然會每天定時過來打理,你們千萬不要做多餘的事情,那樣不但領不到賞錢,被我們大小姐打一頓都是輕的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夥計連連點頭,“您的這幾匹馬全都由您親自照料,我們絕對不碰,不過這草料……”


    “你們準備好幹草就好,其他的飼料我會準備。”


    “明白,明白。”


    將那幾匹北地駿馬在馬棚之中安頓好之後,下人摸樣的年輕人就把夥計打發走了,自己留在馬棚裏,開始給馬匹刷背。


    馬也是需要洗澡的,尤其是珍貴的馬匹更是需要合理的養護,給馬刷背不但是保持馬匹清潔的手段,同時也能讓馬兒感到舒服,讓它更快的緩解疲勞,就跟人類的按摩一樣。


    葉不凡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年輕人對他的不滿,似乎是對他在旁邊圍觀感到不自在,經常地用眼睛的餘光看他,臉上的表情跟苦瓜似的。


    不過這青年也就是做到這個地步了,再進一步的動作估計他也不敢。葉不凡自從離開了月湖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喬裝改扮了,絲毫也不掩飾修士的身份,一個給別人照料馬匹的年輕人


    ,就算他的主家再怎麽強勢,麵對修士依舊有著天然的畏懼,再怎麽不滿意葉不凡在旁邊,也不敢有言語上的表現。


    葉不凡之所以留在這裏,倒不是對這青年感興趣,隻是想要跟幹草說說話而已,說完了話剛想走,就碰到了青年出現,青年一開始進來的時候狀態可不是現在這樣,那時候簡直就是大爺模樣,葉不凡覺得有趣就繼續留在這裏圍觀,一直看到青年開始給馬刷背了,他才準備離開。


    又拍了拍幹草的脖子,葉不凡轉身離去,隻留下青年在那裏繼續照料馬匹。


    方寒一邊給馬刷背,一邊用眼角餘光盯著旁邊的修士,他的心中火熱,臉上卻隻能盡量做出平靜的表情,最後的結果就是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好像正在憤怒的樣子。


    “什麽時候我也能成為一名修士呢?”方寒在心裏頭嘀咕,他出生在方家,是方家的家生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拚盡一切為方家服務,然後就能得到方家的賞識,得到豐厚的迴報,從現在的小廝,變成家丁得到油水豐厚的差事,變成管事得到一部分權力,變成管家控製整個方家的所有下人……


    可是,方寒並不喜歡這條道路,哪怕受這樣的教育受了二十年,他依舊不想順著這條看似筆直的大道走下去,他想要成為一名修士,擁有強大的力量,擁有決定他人生死的能力,擁有自由!


    正是因為懷著這樣的想法,所以每當他看到一個修士,都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與羨慕,甚至在心中隱隱的希望能引起某個修士的注意,讓他收自己為徒,將自己從方家帶走,從此脫離那條為他規劃好的人生道路。


    隻不過時間長了,他也終於發現,他那些想法不過都是虛妄,修士隻是強者,而不是善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看上他將他


    收為弟子帶走,要想成為修士必須靠他自己尋找機會。


    方寒將目光放到了他一直忽略的方家身上,方家本身就是修士世家,雖然比起那些有名望的世家和門派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但也正是如此,讓方寒發現了漏洞,他發現隻要能經常跟在大小姐的身邊,就能得到學習功法的機會。


    方家大小姐是典型的修士世家子弟,出身高貴,從小就受到嚴格的修士教育,等到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被送到某個修士門派之中學習,等到了十八歲以後就迴到家中開始參與家族事務。


    這位方家大小姐性子比較特殊,簡單來說就是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經常也會有丟三落四的情況出現。


    比如外出打獵忘了拿弓箭,出外春遊忘了時間,想要畫畫又忘了準備顏料等等等等。


    也正是因為她的這個性子,讓方寒看到了希望,他覺得隻要能更加接近大小姐,最好是能跟在她的身邊,那麽總歸會有機會等到她忘了把修煉功法放好的時候。


    一旦得到了那樣的機會,方寒相信他將會從此走上成為修士的道路。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方寒從原本一個有點小權的位子上主動退下來,要求幫助大小姐照料馬匹,從一個月能見到大小姐一兩次,漸漸變成每次大小姐出門都能見麵,再到大小姐有時候會因為馬匹的事情跟他說兩句話,直到幾天前大小姐要出遠門,竟然直接將他也帶上了,雖然隻是為了讓他照料馬匹,但怎麽說他也算是大小姐身邊五個隨從之一了。


    這在方寒看來,已經是非常明顯的進步,他隻需要按部就班的推進自己的計劃,就能越來越接近大小姐,從而得到偷窺修士功法的機會,甚至是現場觀看大小姐修煉!


    計劃順利的進行著,方寒的心中也自然越發的自信,在其他人看不


    到的地方,在客棧夥計的麵前,他也就稍微放肆了一下。他認為自己是注定要成為修士的人,每天點頭哈腰的討好大小姐已經夠忍辱負重的了,麵對一個客棧的夥計再那麽慫就太不應該了,總不至於裝奴才裝的真的裝出奴性來了。


    隻不過很不湊巧的,他的樣子被人看到了,這讓方寒的心裏有些忐忑,害怕他剛才的樣子傳到了大小姐的耳朵裏,那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不過等他發現在馬棚裏的那人竟然是一名修士的時候,他也就放心下來。


    在他看來,修士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是跟大小姐似的整天有做不完的事情,不是修煉也是忙著到處去玩耍,哪有閑工夫來管他一個小小的馬夫,更不會去到大小姐麵前告狀了,哪有修士這麽八卦的。


    可就算是有這樣的推測,方寒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等他看著葉不凡離開,才真正的鬆了口氣,腦子裏也重新變得靈活起來。


    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幹草,想要看看修士的坐騎有什麽不同,想要看看這匹馬跟大小姐這幾匹北地駿馬有什麽區別。


    為了更快的接近大小姐,方寒在馬上麵下的功夫可是不淺,自認為乃是當代的伯樂,全天下的馬不管是純血的還是雜交的,甚至是擁有異獸血脈的,隻要打他麵前走過,他都能一眼看得出來。


    一開始,他隻是抱著簡單的好奇心,觀察葉不凡這匹馬,可等他看了兩眼之後,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完全呆住了,在馬棚裏一動不動,兩隻眼睛緊緊地的盯著幹草,像燈泡一樣閃閃發光。


    “龍駒!竟然是龍駒!”方寒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完全嘶啞,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幹草,可是距離還有一尺多的時候,就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連忙縮迴了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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