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叫道:“閔長老,他可是縱容別人殺了王家人?難道就這麽算了?”


    “你糊塗!”剛才一直笑眯眯的閔長老忽然就板起了臉,等著王子軒,大聲道:“王子吉是不是咎由自取你難道不明白?這次前來月湖城最重要的事難道不是順利得到月石?王子吉能在盛典之中給你多少幫助你不知道?就為了一個不成器的家族子弟,你就要讓整個家族數年的努力麵臨化為烏有的境地?”


    一連串的喝問,讓王子軒一下子就變得臉色通紅起來,呐呐無言,終於低下了頭。


    他有這樣的改變,不是因為閔長老實力比他強,不是因為閔長老平時對他傾囊相授,而是因為閔長老說得對。


    王家不是什麽大家族,哪怕占據了迴瀾城,依舊隻是廣大世家之中墊底的那一批。想要更進一步,每一次機會都必須抓住,而月湖盛典就是一次極好的機會。


    每三年一次的月湖盛典,之所以稱之為盛典,就是因為前來參與的大大小小的門派世家若如牛毛數不勝數。而且這些世家門派的弟子們,全都會使出渾身解數爭取得到更多的月石,每一次盛典,從月牙湖開啟之前的半個月開始其實就已經開始了,各種利益交換、攻守同盟、陰謀詭計、破壞陷害層出不窮,每一家都想盡量減少競爭對手的數量,削弱競爭對手的實力,好讓自己一方能夠得到更多的月石。


    王子吉的死,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就是一個意外,誰又能知道這是不是某個勢力布下的陷阱呢。


    如果王家其他人執著於為王子吉報仇,全力搜捕那名青年,在月湖盛典上的力量投入必定就會減少,這也是競爭對手們最樂於見到的事情。


    “啊!小子險些耽誤了大事!”王子軒終於明白過來,起身對著閔長老深施一禮:“多謝長老教導,子軒感


    恩不盡。”


    閔長老擺了擺手:“你我二人什麽關係,不必如此,記住多想多看謹慎行事,就是這次你的收獲。”


    “是。”麵對閔長老的托大,王子軒一點兒都沒有感到不滿,閔長老就是他的長輩親人,更是他的授業恩師,從感情意義上比他的父母都讓他感到親近。


    “你下去吧,順便把子吉的屍首帶走。”閔長老揮手將王子豪趕了出去。


    誠惶誠恐的帶著王子吉的屍體走出了客房,王子豪長舒一口氣,感到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王子軒看著王子豪離開,有些不解的望著閔長老:“長老,就算王子豪沒錯,可他畢竟眼睜睜看著子吉被殺,為何還要對他這麽客氣?”


    閔長老嗬嗬一笑:“以後啊,你不但要對他可客氣,還要找機會將他拉攏過來。”


    “啊!為什麽,他不過是個天資一般的普通人而已。”王子軒更搞不明白了。


    “天資一般?”閔長老捏著胡須嗬嗬一笑:“在今天以前,他確實天資一般,但從今天往後,他的前途就已經變得一片光明!”


    “這……弟子不懂。”王子軒受到的震動可謂驚人,以前他都是自稱“本公子”,也就是在閔長老麵前,也隻是稱“我”,現在竟然自稱“弟子”,可見他多想知道閔長老說這番話的原因了。


    閔長老轉頭望向窗外,道:“你可知道晉升武源六品,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弟子不知。”王子軒有些驚喜,以前他曾經問過閔長老這個問題,隻不過當時閔長老說他還不到知道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他雖然經過多方打探,想了好寫方法想要知道答案,結果發現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不管是文獻記載,還是口口相傳,甚至他專門問了不少武源六品的強者,但要麽不知道,要麽就跟閔長老一樣說他還不是知道


    的時候。


    他本來還以為,要等他到了武源五品巔峰的時候,閔長老才會告訴他,誰知道現在竟然就有了得到答案的機會。


    閔長老似乎沒看到他臉上狂喜的笑容,依舊不慌不忙的說道:“從武源五品,晉級到武源六品,其實是有一個名詞的,叫作心劫!隻有度過了心劫,才能晉級武源六品,一日無法度過心劫,不管積累的真氣數量有多少,質量有多高,一輩子也隻能是武源五品!”


    “啊!”王子軒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那心劫到底是什麽東西?”


    “所謂心劫,就是人心的劫數。”既然決定說出來,閔長老就不會有所保留,“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的心態和意誌是不是堅定,是不是有有所堅持,是不是有大願!”


    頓了頓,讓王子軒消化了一下,閔長老再次說道:“這些東西,其實都能濃縮成一個字,那就是“道”,你是不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是不是準備踐行這種道,是不是想要讓你的道成為整個世界的道。如果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麽晉級到武源六品,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道?”王子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什麽是道?踐行我道?讓我道成為世界之道?


    王子軒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他並不會一味的硬想,而是從其他的角度考慮問題。


    他很快就聯想到了閔長老對王子豪的斷言,說王子豪在今天之前資質平庸,今天之後卻會一片光明。是不是也跟道有關係呢,難道是王子豪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


    不得不說,身為王家年輕一輩之中的第一人,閔長老悉心教導過的弟子,王子軒並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王子豪在閔長老口中的轉變,隻能是因為這一點,那就是王子豪找到了屬於他自己的道,並且開始踐行這種道,所


    以這小子將迴到武源五品升級到武源六品的過程之中沒有瓶頸。


    而從武源三品升級到武源五品,哪怕資質平庸,一樣可以通過丹藥和資源堆積上來。


    閔長老正是看到了王子豪必定能成為武源六品,才說了那些話,並最終保下了王子豪。畢竟對王家這樣的中小型家族來說,一個武源六品修士,還是非常珍貴的,為此犧牲一個武源四品的精英弟子也是值得的。


    王子軒也隱約猜到了王子豪的道,十有**就是一個“誠”字。


    誠,不但是誠實不說假話,也是待人以誠為人做事講究真誠實誠。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道,並且踐行了這樣的道,所以王子豪才對王子吉的囂張跋扈感到不滿,因為這不是待人以誠的表現。也因為要踐行這種道,所以王子豪對葉不凡說讓他離開,又因為要踐行這種道,王子豪在出事以後坦白了一切,並沒有打算逃走……


    不知道為什麽,王子軒此時覺得有些嫉妒,就算他有大把的理由嘲笑王子豪的道很老土,很沒有現實意義,必定會撞得頭破血流,但他還是消除不掉心中的嫉妒之情。


    閔長老看似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其實時時刻刻都在暗中觀察著王子軒的臉色變化,唯恐出現了任何差錯。


    雖然說尋找道完全是屬於個人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想王子軒在這個過程中走差了,不想這麽多年的悉心栽培付諸東流。


    看著王子軒臉上表情變換,閔長老心中一直揪著,隨時準備出手。


    就在這時,王子軒忽然攥緊了拳頭猛的揮了揮:“王子豪,我一定能找到屬於我的道的,不會讓你領先太久,本公子可是天才!”


    閔長老悄悄收迴了要出手的打算,在心裏偷偷的笑了。樹立對手,進行競爭絕地是很好的選擇,隻要不是背後下手使陰招,光明正大的


    去競爭,將某個人視為對手,絕對是正確的一種方法,閔長老沒必要再去幹預了。


    他也相信,憑著王子軒的天資,找到屬於他自己的道,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


    不說王子軒師徒倆,單說葉不凡和青鸞。


    在葉不凡逃走之後,他並沒有離開月湖城,而是選擇一條小巷落了下來,然後把青鸞從烈陽空間裏邊放出來,順著幾條交錯而過的小巷子轉了兩圈,又找了另外一家客棧住下了。


    這次當然不是住的上房,整座城裏的上房都沒有了,他們隻好住了一間普通的房間。


    不過這房間布置還算好,起碼幹淨整潔,讓對於居住條件沒有太苛刻要求的葉不凡感到基本滿意。


    至於青鸞,這個小吃貨根本不在乎是睡在大床上還是睡在草窩裏,隻要一覺醒過來能有好吃的就滿足了。


    在客棧裏住下之後,葉不凡並沒有整天待在客棧之中,而是除了必須的修煉時間之外,其他時候就一直在大街上閑逛,也不管是不是飯點,隨時隨地都會走進一間茶寮或者一間酒樓,就為了聽一聽別人對於月湖盛典的議論。


    他之前跟王家之間產生的衝突並沒有讓他喬裝改扮,甚至他經常地還會領著青鸞一塊兒出來,畢竟這個小丫頭一聽說他隨時隨地的都會走進酒樓,立刻一哭二鬧三上吊央求著要一起跟出來,當然是為了吃好吃的。


    越是臨近月湖盛典開幕,城裏的修士越多,修士多了,自然衝突就多了,修士們不管是出於麵子,還是出於想要在盛典開始之前就消減對手的想法,總之就是相互之間衝突不斷。


    像是葉不凡跟王家的衝突一樣死上個把人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城內的人們早就對各種各各樣的衝突見怪不怪了,還能記住葉不凡的也就不多,就算是記住了他的,也絕對不會無聊到跟王家通風報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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