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氣少年鬆開少女,緩緩朝地上的小二走去,右手掌抖動,顯然是準備拔劍了。


    就在這時,受了許道雲指點的另一個小二忽然衝出來,揮舞竹條用力抽打在好友身上,嘴裏叫罵道:“找死啊你,貴客也是你能冒犯的?掌櫃知道了,一定讓你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出所料,正欲把劍殺人的貴氣少年停住了腳,饒有興致的瞧著這一幕。


    倒在地上被抽的慘叫不斷,滾來滾去的小二一臉不解,但他們自小相識,默契是沒得說的,看對方臉上的神情便知道他是來幫自己的。


    但下手實在重,竹條每一下打在身上都會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隻挨一下便充血紅腫,挨打的小二頓時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借機報複自己平日裏戲耍他的仇。


    這頓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貴氣少年等人也願意看。


    足足打了有三四十下,直到小二餘光瞧見許道雲暗暗點頭才罷手,轉身對後麵看戲的貴氣少年弓腰行禮。


    這一躬,頭都快要彎過大腿了,他求情道:“公子息怒,他毛手毛腳的不懂事兒,您放心,待事後小的一定告訴掌櫃的狠狠懲治,求求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一條性命吧?”


    貴氣公子冷笑,正要說話,卻再次被人捷足先登。


    隻見許道雲從圍觀的客人中走出來,語氣刻薄道:“衝撞了人家公子,吃一頓打就想罷手?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貴氣公子身後的少女看見許道雲後柳眉一挑,一雙眼盯著他,神色古怪。


    正鞠躬求情的小二看向許道雲,同樣求情道:“他...他是先錯在先,隻求公子大人們網開一麵啊。”


    許道雲想了想,說道:“依我看,這樣毛手毛腳不懂規矩的人就要送到鎮守牢裏去吃苦**,免得日後再給你家掌櫃招惹麻煩。”


    小二也不傻,自然知道許道雲是用權宜之計助他們脫身,什麽送到鎮守牢裏都是假的,隻在家裏躲幾天,待貴氣公子們離去後便可雨過天晴。


    現在就看看貴氣少年是什麽態度,若他中了這套苦肉計則萬事皆休,若他寒石心腸,一定要置小二於死地的話,可就麻煩了。


    貴氣公子身邊的少女笑了笑,目光從許道雲身上收迴,輕輕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嬌聲道:“好啦,他也要被抓到牢裏去,就放過他吧。可別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打擾了全哥哥喝酒的雅興呀。”


    聲音**嬌媚,叫人聽了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隻有那少年聽了這膩死人的語氣後卻是受用至極,大笑著摟過身邊少女的肩膀,冷冷撇了一眼倒在地上渾身青紅一片的小二,淡淡開口道:“把他給我弄走,省的擾了本公子的酒興。”


    正鞠著躬不敢起身的小二聞言欣喜若狂,連連行禮答謝:“多謝公子不殺之恩,多謝公子......”


    他趕緊蹲下把好友扶起來,攙著他走出門外,淋著越來越大的雨水離開。


    這裏是待不下去了,誰也保不準那個少爺一時興起就把人給殺了,所以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最好的選擇。


    貴氣公子帶著幾個人朝客棧裏麵走,圍觀看熱鬧的客人紛紛避讓,也不敢再多看,生怕惹上麻煩,要麽坐迴自己的位置,要麽迴房去了。


    跟在情郎身邊走過的時候,一雙媚眼看向許道雲,貝齒咬了咬嘴唇,好看的緊。


    既然事情都解決,許道雲自然是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吃菜。


    可惜的是,這一番折騰的功夫,石鍋蕭山雞和塞上熏肉都涼了,沒有剛端上來時那般美味,但也沒辦法,權且吃了,再做理會。


    許道雲多飲了些酒,腦子難免昏昏沉沉,背起劍匣,步伐虛步的朝樓梯走去,正在給貴氣公子斟酒的琪兒目不轉睛瞧著走路搖搖晃晃的江清,竟連酒滿出了碗都不自知。


    貴氣公子笑道:“琪兒,發什麽呆呢,酒斟出來了都不知道?”


    這的聲音立馬驚醒了琪兒,她忙低下頭收迴目光,撅起粉嫩香唇抵在酒碗上把多餘的酒水全都喝掉,然後端起來遞給貴氣公子,笑吟吟的道:“琪兒是看全哥哥看的發呆了,諾。”


    此言著實受用,貴氣公子哈哈大笑,接過酒碗一飲而盡,摟著少女的肩膀和其餘幾個夥伴談笑風生。


    而琪兒依靠在情郎懷裏,那雙桃花眼卻一直偷偷看向步伐虛浮的許道雲。


    小二引著許道雲上樓,他問道:“哎客官,您要的幹淨衣衫已經備好了,可要洗浴一番,也好歇息啊?”


    許道雲醉眼朦朧,此刻梳洗一番正能解了酒氣,他點點頭,跟著小二到澡堂去。


    洗去一身風塵,亦解了五分酒氣,如今困意襲來,他迴到房裏到榻就睡。


    劍匣就擱置在身旁貼著,匣中散出的寒氣讓他就算是睡眠時,也能自行運功抵抗寒氣。


    如此一來他便可晝夜內修,朝夕凝淬內力,進漲之神速,內勁之渾厚紮實,聞之駭然。


    許道雲不稍多時便入了夢鄉,神魂還是同往一樣進入到內天地之中。


    巨石射出一道金光,化作一個持劍的金人,所使劍招與他一般無二。


    許道雲日夜裏皆在刻苦修習,從未敢有片可懈怠,至今已有六七日,加上夢裏都研習不輟,他這六七日的修行堪比旁人三四月,甚半年有餘。


    許道雲額神魂正在內天地中與持劍金人對招,卻連半夜三更客棧裏的動靜也沒有丁點兒察覺。


    時至夜裏醜時三刻時,客棧內所有燭火早就熄滅,客人們也早早的洗漱睡下。卻有那麽一道人影從房裏出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待確認四處無人後,方才走出房門。


    她一身輕薄的素白寢衣走在漆黑一片的廊道上,那婀娜玲瓏的身姿任誰見了都會賞心悅目,垂涎三尺。


    哢。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穿著薄紗寢衣的女子赤著雙足踏進來。


    這對美足鈿尺裁量減四分,纖纖玉筍裹輕雲。願在絲而為履,同素足以周旋。白裏透粉,像白玉、亦像剛剝了殼的雞蛋,好看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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