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孝再次醒來,眼睛還未睜開就感覺自己躺在了一張鬆軟的大床上,整個身體多處似乎都被什麽包裹了起來。


    睜開眼睛時,他便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裏,陳設坐具精雅富麗,那桌椅皆是玉石,玉石的桌椅腳上全部鑲有五彩斑斕的寶石,寶氣珠光,輝映全室。


    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美麗的畫卷,每一幅畫卷裏都有一個美人,有的甚至有一堆美人,當真是一屋子的春光豔圖!


    至於房間其他的布置看似簡單卻又極不簡單,靠近窗邊還有一藍色的木質的圓桌,若是識貨的人一眼就能辨認出這是千年藍木所造,這麽大的手筆肯定是個富貴人家不會有錯。


    靠近門口處,好幾個美人圖描繪於上的屏風,金粉點綴,亮麗無比。


    看著自己身上裹滿了紗布,淩天孝明白,這次他算是再一次成功地死裏逃生了。


    總算是成功活了下來,淩天孝又開始內視自己的身體。雖然已經是強體固精初階,但是身體始終還是非常弱小,傷勢大小先且不說,奇經八脈堵塞非常嚴重,造成丹田氣海十分弱小。得虧淩天孝用前世的奧妙法門將孱弱的身子骨先忍痛做了些補救。


    這畜生真是能作死,俗話說得好,色是刮骨鋼刀,酒是穿腸毒藥。這畜生把自己的骨刮得真是透透的。淩天孝暗自嘀咕著,不過也無妨,待本座稍做調療,就算再慢,也可以三年內強體固精,覺醒神魂,十年內凝氣合丹,五十年後天入境,百年先天化境,相信本座不出二百年就能再次招來化神天劫了!


    思緒中斷,望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曆經了幾百年的靈魂也忽然有些迷茫了起來。對於穿越,淩天孝還是有過經驗的,不過再次麵對陌生的一切,再次切斷過去的一切,恐怕即便是千年的靈魂也無法輕易做到。


    人還是要向前看呐!如果真的有命運,那我就堅定走下去,直到命運的盡頭,多少未知的洗禮又有何懼?


    心中暗自篤定,無懼未知的命運,再活一迴!


    接下來一連幾天,每天都有人給淩天孝按時換藥,按時伺候吃喝。這幾天下來,淩天孝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淩天孝都偷偷在房裏打著凝氣緞體拳,利用肉體對空氣的衝撞和真氣對身體內部經脈的梳理,使得這幅身體漸漸強壯了起來。


    縱然消化了大量的補藥以及奧妙無窮的凝氣鍛體拳作為輔助,但是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媽的,這幅身子實在是太弱了。大補大練還遠遠不夠,必須大大的補,大大的練!淩天孝心中在埋怨著,本座前世那麽多奧妙無窮的強大功法這幅身子骨都練不了,當真是快把本座憋死了!


    “少爺,二爺請您過去一趟。”就在淩天孝苦惱之際,突然一個清脆得來又略顯收斂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一聽便是一個內心忐忑不安的少女的聲音。


    請我過去?淩天孝挑了挑眉毛,這少女口中所說的二爺肯定是淩嘯林無疑。


    “知道了,我梳洗一下便過去。”


    門外的丫頭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記憶中,自己這便宜二叔找到自己準沒好事,這原因也簡單,因為以前那個淩天孝準是做了什麽壞事,這個便宜二叔才會找到自己。


    該不會是強抱公主被發現了?還是有什麽別的壞事兒我忘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淩天孝暗自盤算,也沒多想。推開房門,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了進來,門後的屏風閃閃發亮熠熠生輝,繪在屏風上的美女圖那赤果的身形呈現在眼前,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門外站著八個家丁,兩列排開守衛著這裏,還有四個丫鬟在給院子裏的花圃澆著水。


    院子裏有一個亭子,亭子上有一個美女石雕,雕得是美輪美奐栩栩如生,淩天孝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來人呐,把房裏的畫都扒下來給我燒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臉懵,還以為少爺在跟自己開玩笑呢,甚至還有的人沒反應過來。


    “還有這屏風,也給我一起燒了,還有被子,枕頭,全給我換了!別把我的房間整得花裏胡哨的。”


    眾人聞言不禁目瞪口呆,誰能想到色膽包天的紈絝少爺竟然會提這種要求?過去她們聽到最多的還是那些什麽“翠兒今晚來我房裏”,“給本少爺再找幾個畫師來!”,“小芸,翠兒,陪少爺玩老鷹捉小雞。”之類的話。


    “對了,那雕像給我砸了,別放在這兒影響我的道心!”淩天孝又道。


    眾人聞言又是一驚,若不是這幅臉蛋長得一模一樣,眾人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原來那個少爺了!


    “這...這...少爺,這雕像...”


    旁邊一家丁先是震驚,而後又支支吾吾地說到。


    “這雕像怎麽了?這雕像不能砸?”


    那家丁聞言連忙跪地說道:“不是不是,少爺您說砸當然能砸,隻是這雕像是少爺您花了大價錢從巧奪天宮那兒拍賣迴來,價值不菲,而且這不是一般的石頭,砸起來恐怕還得花不少錢呢,少爺您要是砸了,隻怕二爺他...”


    那家丁說到這裏沒有再說下去,淩天孝搜尋了一下記憶,倒是也知道巧奪天宮的名頭,這石雕當初花了十克下品魔晶買來的,價值相當之高。


    在雲暴大陸,普通老百姓一個五口之家一年的花費頂多也就一百金幣,也就相當於百兩金,而且還可以過得很奢侈了。


    十克下品魔晶足夠一千個五口之家一年的花費了!這令淩天孝也不禁感歎,這個世界的貧富差距也是相當之驚人呐!


    “那就搬走吧,總之別留在這裏!”


    說完,淩天孝跟著記憶往淩嘯林的住處走去,隻留下眾人一臉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淩天孝的住所在印象中是淩家內最接近淩嘯林的主要庭院,繞到自己庭院的後圍牆,北走有一條非常平整的青石板路,路的兩邊種滿了盤旋而上的老鬆樹,樹的下邊兩側有橫貫各個大小院落的小小溪流。


    順流而走,五步一亭,二十步一假山,五十步一庭院,走到百步正是一個十字路口,四麵都是花草樹木、溪流庭院、涼亭假山。


    十字路口中央一個巨大的池塘,數百條錦鯉暢遊其中。左轉四十步轉北而去,道路兩旁桂花樹密密麻麻,又穿過了百步路,一個巨大的池塘映入眼簾,這個池塘裏竟隻有一隻巨大的烏龜,但卻被一種特殊的力量封印著。


    又二百單四步,這才走到了淩嘯林的住處。從淩天孝的庭院走到淩嘯林的庭院足足四百四十四步,這竟然還是距離淩嘯林最近的主要庭院,這令到淩天孝不禁大為感慨。


    一家的占地麵積如此之大,除了皇宮,這盤龍帝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淩嘯林背負雙手,閉著雙眼緊皺眉頭,似乎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四十出頭,臉上看起來雖然沒有太過蒼老,但須發皆已灰白,加上臉上表露無遺的愁緒,令這張剛毅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倦意。


    淩嘯林自幼修煉並且熟讀兵法,少時便隨淩敗天征戰沙場立下戰功無數,說到淩家軍沒有一個敵軍不聞風喪膽,哪怕今時不如往日,但單憑淩嘯林三個字也足以令三軍敬畏。


    而且淩嘯林還是盤龍帝國內少有的戰星境界高手,性格一向沉穩,任何情緒都難以在他臉上看到。隻是在一個人麵前卻是例外…


    “這幾天又去哪裏鬼混了?”


    見淩天孝走進來,淩嘯林便沉聲問道。


    “我...”


    淩天孝一時語塞,竟不知道如何作答。難道說自己去強抱了公主嗎?


    “你什麽!難道失憶了不成?你說說你,堂堂淩家少爺,在龍牙城地界居然還能讓人給揍了!”淩嘯林厲聲喝道。


    “我也沒給淩家丟人,這傷都是魔獸弄的。”


    淩天孝此話一出,淩嘯林更是火冒三丈喝道:“什麽?被畜生傷難道就不丟人嗎?龍牙城是什麽地方,是帝國首都,頂多郊外有些許戰士級別的畜生,還能有什麽魔獸?你要是修為有瀟落一半,不用一半,哪怕是十分之一,都不至於在龍牙城地界裏受傷,還有臉說不丟人?”


    淩嘯林實在想不通,淩家三代,世代文能武就,不是丞相就是將帥之才,縱觀整個雲暴大陸曆史,從來沒有哪個家族能以一家之力威攝全大陸各國軍將的,淩家是頭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這樣的家族怎麽就生出這麽個孽障!


    淩嘯林對自己這個侄子是恨鐵不成鋼,倒是兩個侄女令淩嘯林深感欣慰,不過兩個侄女始終是女兒身,如果日後讓兩個侄女挑起淩家的擔子實在是有些殘忍。雖然兩個侄女都是好苗子,但是淩家始終還是指望著淩天孝後繼香燈。


    淩天孝當即被噴得啞口無言,也許是還沒適應自己的身份,看到自己這個便宜二叔居然還有些緊張,一下說了句傻話。


    “你不愛讀書也就算了還不愛修煉,不愛修煉也罷還成天闖禍,你要真有本事,都當了孩子的爹了!”淩嘯林又再訓斥道。


    “是二叔,侄兒知道錯了。”


    淩天孝無奈歎了口氣,對這個身子原本的主人也很是無語。不過現在他寄宿在這個身體裏,也隻能幫之前那個淩天孝擦這個屁股了。


    “你剛才說什麽?”淩嘯林聞言一怔,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淩天孝無奈再次說道:“侄兒知道錯了。”


    “不是這句,上一句。”


    淩天孝一臉茫然迴答道:“呃...是,二叔?”


    淩嘯林聞言長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讓你來還有兩件事要告訴你,和安德烈家的親事就此作罷吧,就不要再想了,人家已經拒絕了,你若再爭氣一些,別說安德烈家,哪怕是公主都不成問題啊!唉…對了,過些日子帝鼎學院開學,你給我去報到。雖然你修為遠遠不達標準,但是憑我們淩家的關係,你去做個旁聽也是可以的,瀟落也是帝鼎學院畢業,因為在學院表現好,出來便是龍鱗軍少將,希望你在學院能給我好好收斂一下你那胡鬧的性子。”


    淩天孝根據記憶,了解到帝鼎學院是全盤龍帝國第一學府,招收學生的標準是極其苛刻的。即便是淩家這種大世家,若是不達標準也隻能是托關係進去做個旁聽生,不算個正式學生。


    淩天孝正好也想學習更多這個世界的修煉法則,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事情去帝鼎學院是再好不過的了。


    淩天孝沒有說話,點頭答應了下來。


    淩嘯林見淩天孝這麽爽快答應,不免有些驚訝,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一臉不耐煩道:“先下去吧!”


    淩天孝應了一聲便連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小子居然會管我叫二叔了?還真是難得啊!印象中這還是大嫂走後頭一迴。而且還這麽爽快答應去學院?這若是放在以往,不要點什麽條件他是萬萬不能答應的。淩嘯林暗自想著,臉上毫無表情,連連的歎息卻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若是大哥還在世,想必定然不會縱容這小子的。如今這小子落得如此紈絝放蕩的個性,是我這個做二叔的管教無方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想起了往事,淩嘯林這樣身經百戰的鐵血漢子也都不禁流下了兩行熱淚。


    這些年來,他獨自一人默默支撐著淩家,讓淩家不至於就此沒落,但是沒人知道他撐得到底有多累,盼隻盼著昔日淩家的輝煌能在淩天孝這一代得以延續,卻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兒一點都不爭氣,成天隻知道吃喝瓢賭,半點正經事也不幹,此時再想起自己的父親兄弟還有那幾個少夭折的侄兒,卻再也忍不住脆弱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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