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修士的體魄都遠超常人,加上陸胖子的身後還有個蒙家,那位師叔當時還是留了些手,按理說他的傷不至於嚴重到讓他不能參加小比,可偏偏他就是出乎意料地傷重難支,不得不退出了小比。


    寧卿不由思忖,難道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


    還真像寧卿猜測的一樣,第三天早晨,這位倒黴的師叔和蒙家決裂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宗門,其原因也隨著小道消息傳到了許多有勢力的人耳中。


    原來那位師叔揍過陸胖子並把他扔出洞府後,出於身為一個男人的某種心理,連夜抓了個女修想要重振雄風。


    一開始還算順利,可惜到了緊要關頭,這位師叔運氣不大好,不知怎麽的腦子一抽,抬起頭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一塊玉簡——陸胖子拿來的那一塊——頓時想起了陸胖子的那張辟邪臉,全身一個激靈,直接就二次……萎了。


    沒錯,這位倒黴的師叔在那天淩晨,因為一次突如其來的腦抽,受到了二次創傷。


    事關男人的尊嚴,貪戀美色的師叔怎麽能不氣急攻心?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的師叔想都沒想就衝出洞府,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陸胖子又揍了一頓。


    這一次,他可沒留手,直把陸胖子打的哭爹喊娘,要不是身上有某些人暗中支持的防禦法寶,恐怕當時就要被師叔揍死在洞府前。


    而處於暴怒中的師叔看到防禦法寶,總算喚迴了一點神智,把陸胖子丟下山後就迴了洞府,把一腔怨氣發泄在了被他抓來的無辜女修身上。


    事情到這裏還不算完。


    陸胖子退出小比的消息傳遍外門的那一天,正是發生這次辟邪事件的第二天,總惦記著自己雄風的師叔擄了數名外門女修迴洞府,有雜役也有普通弟子,直到隔天,也就是師叔和蒙家決裂的那天早晨,她們都沒有迴到外門,也沒有音訊傳出來。


    有心存擔憂並且不相信她們攀了高枝的弟子將此事報到執法堂,午後執法隊上門,才從這位師叔洞府中救出那些個受了無妄之災的可憐女修。


    被強行擄去,又差點被失去了理智的師叔施|暴的女修門嚇壞了,好在她們當中世家子弟,身上防禦法寶不少,齊心合力之下,大家隻是受了些驚嚇,到沒有受到實質上的傷害。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寧卿從葉浩淵口中聽到完整的經過後,對這些女修產生了一股深深的歉意。


    當時若不是他腦中一個念頭乍然閃過,懷著一肚子壞水猛然想給那個陸胖子找點兒麻煩,也不會把這些女修卷進去,平白連累了無辜的人。


    就算這些女修沒受到太大的傷害,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依舊是他行事不謹慎的錯。


    不過以他現在的水平和對《秘典》的理解程度,就算他事先做好了調查、完成了詳盡的計劃,也未必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如今他的施法成功率都建立在靈光一閃和數量堆積兩種情況上,有些時候甚至連施法效果他都無法控製。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太弱了的緣故。


    寧卿悠悠歎了一口氣,不免有點沮喪。


    葉浩淵看寧卿這個樣子,倒是覺得辟邪事件搞不好真的和他有關係。如果他的猜測成真,那也不枉今天把他叫來和他八卦一番的功夫。


    不過為了避免寧卿因為一個不值得的玩意兒產生心結,葉浩淵勾了勾唇角,不動聲色地一跟寧卿講述了後麵被宗門高層壓下去的事情。


    “救出那些女修之時,便有執法隊弟子懷疑那個下手的內門弟子是慣犯,他擄人的手法可是熟練得很。”葉浩淵啜了一口桃花酒,霧氣朦朧的桃花眼微微眯著,“因為這個懷疑他們當時沒走,打算盤問那內門弟子一番,誰知後麵發生了一些事情……”


    說到這裏,葉浩淵頓了頓,麵上的表情複雜難言,明顯地略去一段後,才接著說道:“總之他露出了馬腳,讓執法隊弟子抓住了他的尾巴,從他的洞府之下搜出了數具看著十分鮮活的屍體。”


    寧卿聽到這裏,眉頭一皺,神色也漸漸嚴肅:“都是那位師叔殺的?”


    葉浩淵無聲歎息,神情更顯複雜:“我原先就知道魔修那邊有些人的愛好十分奇特,喜歡屍體什麽的,可沒想到我們門派裏也有這樣的事。那內門弟子不僅僅喜好美色,當人死在他手中後,還要把屍體炮製一番,保證肉|身的鮮活度、容貌的秀美度,以便以後再次使用。”


    “這內門弟子膽子也頗大,竟直接把屍體藏著洞府下。不過有句老話叫‘燈下黑’,他這種大膽的做法反倒瞞過了宗門十幾年。”


    搖了搖頭,葉浩淵眼中的厭惡之色漸深:“也虧得他喜好美色,沒有損毀這些女修的麵容,執法隊這才輕易地辨認出這些女修的身份,大多是從十幾年前開始陸續續失蹤的一些外門弟子。此外還有少數幾個竟是內門弟子,其中一位甚至是咱們門派某位元嬰修士的真傳弟子。”


    “雖然不排除有人屬於自願,但如果不是這次的事導致那內門弟子的真麵目曝光,恐怕未來還會有更多女修遭他毒手。”


    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的確少見,寧卿聽了也十分感慨,又和葉浩淵談了一會兒相關的話題,才背著寧狗剩的本體離開了昊鈞峰,往自己的洞府走去。


    雖然葉浩淵說的事情的確讓寧卿心裏安慰了不少,但這不能抹消寧卿給這次無辜受牽連的女修帶來的麻煩。


    也就是說功是功、過是過,該受嘉獎的要受到嘉獎,該作補償的就必須補償,一切不能混為一談。


    總的來說,哪怕在修真界生活了十七年,前世受到的教育對寧卿的影響還是根深蒂固。


    雖然上輩子時運不濟,寧卿身體糟糕到了極點,絕大多數時間都隻能呆在醫院裏,但父母的言傳身教、曾經的老師同學的關心、醫生護士的鼓勵,甚至陌生人的祝福,都幫助寧卿塑造了頗為正直的三觀。


    而這輩子寧卿運氣雖然也不算太好,但總還是能遇見來自他人的善意,所經受的磨難既不會讓他無謂的心軟,也還不至於把他的三觀都扭曲了。


    簡而言之,寧卿如今除了掉掉節操,還算是一個三觀筆直的好少年。


    寧狗剩是不太明白寧卿的這種想法的。


    雖然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寧狗剩感覺在遇到寧卿之前他並沒有類似的體驗。他好像從沒遇到過誰因為牽連了無辜的人而心生歉意,更沒有誰在此後因為這種歉意而做出任何補償。


    寧卿的想法對他來說很遙遠,但並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隻是和寧卿的本意不同,他將這一切都歸結到了因果之上。


    既然不會對寧卿產生什麽不太好的影響,寧狗剩也就沒有反對,隻是提醒了一句:主人莫要因噎廢食。


    寧卿失笑,伸手彈了一下寧狗剩的劍身,認真答道:“我不會因為可能出現的錯誤而停下我該做的事。本來關於未來犯不犯錯的這種選擇就挺為難人的,有時候不要想那麽多,順心而為反倒最好。”


    眸光閃了閃,寧卿又補充了一句:“但凡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思考周全也是要注意的。人的確不可能不犯錯,但有的錯犯了,有機會彌補,有的錯犯了,卻一點兒彌補的機會都不可能再有。我不想我的未來活在悔恨之中。”


    寧狗剩見寧卿的想法十分堅定,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便不再繼續勸說。


    本來個人就有個人的道,旁人是不好橫加幹涉的。寧狗剩雖然失憶了,但這種常識卻像本能一樣刻在他的骨子裏,讓他絕對會犯下此類錯誤。


    寧卿當然知道寧狗剩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好,並不會生氣,笑眯眯地繼續敲著寧狗剩的本體:“明天就是小比開始的第一天了,我有個好主意,咱們商量商量?”


    寧狗剩被敲得無法,隻好從劍裏凝出元靈,站在寧卿身側,微微低頭看著寧卿等待他細說。


    “我們可以這樣,頭天晚上現在洞府裏分析一遍明天要比賽的人,到了第二天,我們再到他們打擂的地方去現場觀摩。”寧卿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到時候我帶著你,你可以偽裝成中品法器吧?”


    寧狗剩自然答道:“是。”


    “如果是金丹以上,你有把握不被發現嗎?”寧卿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再次確認道。


    這一點寧狗剩也說不好。


    通過葉浩淵的驗證,寧狗剩不會被金丹發覺是一定的,可當初寧卿進藏書樓的時候,看守藏書樓的老先生卻讓一人一劍都有些擔憂。


    不過有一點寧狗剩是可以確定的:“其實力極高,即將羽化。”


    這話讓寧卿大吃一驚。


    羽化是什麽概念?就是常說的羽化飛升。即將羽化就說明那位老先生已經是返虛巔峰,隻差一點點就可以渡劫飛升,成就地仙。


    沒想到他們曾經竟然瞞過了一位快要飛升的大能,寧卿的心中一瞬間充滿了詭異的自豪感,對能看出老先生境界的寧狗剩評價又高了一點。


    清了清嗓子,寧卿決定第二天先帶寧狗剩去擂台那邊試驗一下,當下就拉著他拿著玉簡開始分析起明天將要上場的二十五個人的信息。


    就是這一分析,開啟了寧卿未來一個多月流竄在各個擂台之間、弄得無數參賽選手雞飛狗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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