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羞紅了臉,漸漸的沉下去了,天邊的幾朵白雲散開了,變成斑斕的晚霞。太陽困倦了,打著嗬欠,伸著懶腰,從西邊的山頭慢慢滑落。


    窗前的少年輕撫著手中長刀癡癡發呆,他雙目空曠,似乎陷入一縷相思……


    旁邊又一衣衫襤褸的少年緩緩向他走去,他竟沒有絲毫察覺。


    衣衫襤褸少年走至持刀少年背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輕聲問道:“怎麽了?有心事?”


    陷入沉思的持刀少年經他一拍,已然如夢初醒,一時間露出一陣驚愕之色,轉而瞬間即逝,他淡然迴道:“沒事。”


    相處了這麽久,你在想什麽還能瞞的過我?衣衫襤褸少年輕聲說道。


    兩人一同呆呆的凝望著窗外那最後一點夕陽暮色,誰也沒有在說話。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正當兩位少年還在癡呆凝望著窗外時,卻不知身後漸漸生出一股寒意,這股寒意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危險。由寒意似乎慢慢變成了殺意。


    持刀少年突然耳朵靈激一動,右手手指忽然在衣衫襤褸少年手上敲了敲,兩人會意。


    後麵突然一劍劈砍過來,兩少年瞬間從左右兩邊跳開躲得了這突然的一劍。


    兩人迴頭一看,原來偷襲之人是衫月姑娘,但是見對方滿身殺意,張清風不得不做好防備。


    不夜連忙上前說道:“衫月姑娘,你這又是為何?”


    衫月一副柳眉倒豎的樣子,瞬間勃然變色,她目光銳利的看著不夜,張清風二人,隨後厲聲說道:“你殺了我兩位哥哥,今日就算死,我也要為他們報仇。”


    隻見得她揮劍向前,刺向張清風。


    腳步如電,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張清風持刀擋開,鋒利的劍芒順著他的耳旁唿嘯而過,陣陣的劍鳴聲映入張清風耳旁。


    一劍未果,衫月抽迴手中長劍,變換腳下步伐再刺出一劍,這一劍的速度要比剛剛那一劍快上很多,嘶嘶作響的顫鳴企圖撕破空氣,隻見一道銀光閃爍,猶如靈蛇吐信衝向張清風腦門而去。


    張清風一個縱身,一閃一跳繞到了衫月背後。


    衫月美目肅然,見眼前人影不見,感覺到背後寒涼,突然快步轉身橫掠出一劍,這一劍寒氣逼人,似乎要凝固這空氣。


    張清風右足踏地縱身後仰避開了這兇險的一劍。而後一個跟鬥往後翻了翻拉開了彼此之間距離。


    衫月作勢不休,還要與之一戰,不夜此刻憤然上前,怒道:“衫月姑娘,請快住手,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衫月語氣更重,一副咄咄逼人之勢。


    衫月,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你那兩位哥哥也殺了不少人吧?況且當初還是他們先找的一刀兄弟麻煩,他們倘若不上前搶劫,一刀兄弟也不會將他們全部殺死啊?所為冤有頭債有主。


    搶劫?衫月此刻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好像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得笑話。我哥哥會去搶劫他的錢財?


    純屬無稽之談,你以為你們胡亂捏造一個謊言我就會相信嗎?哼!


    聽她言罷,張清風,不夜二人頓時覺得事情不對。


    此刻衫月依然又作起攻勢,準備向張清風一劍刺去。


    “等下。”不夜急忙喝止。


    你還有話可說?衫月一副不耐之色,眉間春水不在,柳眉微蹙,神色微厲道。


    你一直說你哥哥是一刀兄殺了,你哥哥到底是誰?


    你個小乞丐,想法設法在替他逃避責任,你就是他的幫兇。


    我是就事論事,你說你倆哥哥到底叫什麽?


    衫月猶豫片刻,而後略略沉吟道:“他們是丁高明,連壇。”


    聽著兩個似曾相識的名字,不夜再次不假思索的問了句:“是誰?”


    衫月以為他故意戲弄自己,皺眉冷言:“你耳朵是不是聾了?還是故意裝傻?”


    “不不不,衫月姑娘你誤會,我隻不過是想再確認一遍,你所說的丁高明,連壇我們是有見過,但是我們沒有殺他們。確切的說他們並沒有死。”


    你不會是想騙我吧?


    不夜輕聲笑道:“我們當然沒有騙你,原來這都是一場誤會,誤會。”


    這到底怎麽迴事?衫月狐疑道。


    不夜將當時怎麽遇到連壇,丁高明他們,以及後來他們又怎麽負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衫月,而衫月聽完後也是猛然一驚,原來一直以來自己是誤會他們二人。


    看著久久發愣的衫月,不夜故作問道,這下你知道事實真相了吧?我就說我們沒有殺你哥哥。


    不過真沒想到你是十八寨羅人之一,我原本以為你們十八人當中全部都是男的,沒想到……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像你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說道此處,不夜突然感到一陣羞澀。


    衫月沒有察覺他臉色的表情,繼續問道:“那後來你們可還有見過他們?”


    不夜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正當她陷入沉思的時候,在一旁聽了許久的張清風突然開口問道:“你去百毒穀做什麽?”


    聽張清風聞言,不夜似乎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他那期盼已久的眼神癡癡的望著衫月,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既然誤會化解了,衫月對他們二人的態度自然也是好轉了很多,談不上有多熟悉,畢竟也是相識一場,況且他們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去百毒穀是為了報仇的。


    報仇?不夜接了一聲。


    是的報仇,唐穀那個畜牲,殺人狂魔,他們殺了我十五位哥哥。你說我能不去報仇?


    你是說你除了丁高明和連壇其他人都死在唐穀手上?


    聽聞不夜的反問,衫月當然是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她明眸中含著淚水,夾著憤恨繼續說道:“如果論起單打獨鬥,我那些哥哥自然不怕他,但是唐穀是做了小人,我哥哥他們都被他下了毒。所以他們才……說道此處,衫月突然哽咽起來。”


    張清風不夜二人這才明白了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兩人齊聲說道:“節哀!”


    據我所知十八寨羅人與百毒穀無冤無仇才對,怎麽會……後麵的話不夜沒有在繼續說出來。


    衫月含淚迴道,是焚月天。


    什麽?焚月天?


    是的,你們也知道,神釋天下無惡不作,他們要江湖中人全部投靠他的門下,我那些哥哥看不慣他們神釋天下的作為,他們便約好去偷襲了神釋天下的勢力範圍,因而引起焚月天的極大不滿以及憎恨。


    因此焚月天安排百毒穀去做這件事,要求是將十八寨羅人一網打盡,不留活口。


    百毒穀因早已經投靠了神釋天下,因此唐穀借著討論攻打神釋天下的幌子將我哥哥他們約到百毒穀商議大事,最終卻因一場鴻門將他們毒害了。


    此刻的衫月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悲傷,她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仿佛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屋裏,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


    張清風,不夜二人看著眼前的衫月姑娘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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