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來,做著同樣的夢。夢裏,父母痛哭流涕;夢裏,同齡的男孩兒嘲笑自己;夢裏,村中父老都斥責自己是妖怪。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但今天的夢卻有所不同出了原先這些景象,在夢中多了一人。他如春風般溫暖溫柔的笑容令人陶醉,他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告訴自己,即使世界不公,你還有我。


    少女白嫩精美的俏臉變得一片粉紅,你可要說到做到啊,薛綜!


    子默猛地睜開了眼,疑惑地掃視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四麵是滿是裂紋的土牆。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內,照在她憔悴的臉上。


    原來又是夢啊,子默緩緩坐起身,將手放在胸前。仍然能感受到如小鹿亂撞般的心跳以及熾熱的感情。


    “要是真的該多好啊。”子默輕聲低語道。


    “子默,你醒了!”絢爛而溫暖笑容又一次出現在子默身邊,但這一次不是在做夢。


    子默鼻子一酸,水靈靈的眸子中閃爍著淚花。


    “薛綜,你是不是有做什麽事壞事兒了!”在薛綜身後傳來略帶埋怨的怒斥聲。


    “我冤啊,什麽都沒做,我剛進來。”薛綜一臉無辜的迴答道。


    “你還說,又惹子默姐姐不開心了!”葉子不依不饒道。


    子默看著眼前兩個毫無心機的少男少女,破涕為笑,真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那該多好。


    之後,子默簡單了解了自己昏迷之後的事兒。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是葉子和薛綜一直在旁邊照顧自己。聽到孟廣山以死,她不僅留下流下傷心的淚水。子默早就孟廣山身患絕症,迴天乏術,但她沒想到孟廣山會將【龍血精粹】讓與自己,看來他並非像嘴上所說一直是在利用子默。


    或許還有兩顆孤單靈魂間的相互慰藉。或許孟廣山從子默身上看到了自己,因此才收留了子默,但這些都不得而知,因為孟廣山致死也未曾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


    薛綜和葉子雖然表麵上顯得無所事事,但子默能看出來,他們好像有什麽著急的事兒要處理,是因為擔心自己的病情才一直在身旁照顧。


    子默冰雪聰明,一問,果然如此。


    葉子悄悄地告訴子默,其實薛綜每天都心急似火,恨不得趕緊返迴雅典,但是擔心子默,所以才一直在旁邊照顧。


    子默一聽十分感動,俏臉飛上兩抹緋紅,道:“葉子,不用擔心我,我自幼學武,即使受傷也能照顧好自己。再說,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了。”


    “可千萬別這麽說,子默姐姐。現在不同了,你還有我和薛綜。雖然我那大哥又笨又沒本事,但是他卻是一顆真心,絕不會作為令你不開心的事兒的。”葉子笑顏如花,如天使般美麗的俏臉上透出十足的自信與得意。


    “我相信薛綜會是那樣的,我也真心羨慕你,能獨占薛綜的心。我如果能分享一二,該有多麽幸福啊。”子默苦笑著說。


    “你在說什麽啊,我和薛綜不是你想的那樣。”葉子聽子默一語點破自己的心思,俏臉刷的紅的像是一顆成熟的蘋果,連忙擺手否認。


    但明眼人一看她的反應就會知道這少女淺淺的純真心思。


    “你們在說什麽啊?”薛綜普普通通的從門口進來,詢問道。


    “臭流氓!”


    葉子猛地迴身使出一招“掃堂腿”,將薛綜撂倒在地。無辜的薛綜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倒下之時腦袋還撞在了桌子角。疼得他兩眼直冒金星。


    “你幹什麽啊!”薛綜捂著起了大包的額頭,無辜的問道。


    看見薛綜,葉子的俏臉上更紅了幾分,連耳唇都顯得有些火熱。


    “你你你,偷聽女孩子談話,還敢狡辯!”葉子信口編了個理由。


    “我沒偷聽啊,話說你們剛才在聊什麽,怎麽臉這麽紅。”薛綜問。


    “關你什麽事,你是誰啊,我就不告訴你,臭流氓!”葉子說完,提起裙子,跑出了房門,那樣子更像是逃跑也就是了。


    薛綜一頭霧水,看著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的子默,問道:“到底出什麽事兒了?那蠻橫的小妮子真是越來越不把她大哥放在眼裏了,看來得好好和她聊聊了。”


    “你呀,活該被打。”子默道。


    “哎!”薛綜聞言,更顯幾分惆悵。


    “沒有天理啊!”


    “算了,不說這個了,薛綜,我聽說雅典危難,此時正是大將軍建功立業之時,將軍為何躊躇不前呢?”子默板著臉問道。


    “這個……”薛綜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為難。


    “將軍莫要掛念子默,我雖說傷病未愈,但照顧自己不成問題。將軍還是要以大事為重。切莫因小失大。”


    子默想了想,她不知道是否該表露心意。此一番離別不知何時再能見麵。子默下定決心道:“將軍,子默還有一事兒。阿爾幹山上活命之恩,子默今生難以報答,待處理完孟廣山的喪事,願鞍前馬後伺候將軍一生,不知道將軍是否願意?”子默說著冰冷如白蓮花般的俏臉變得粉紅,低垂粉更等待著薛綜的答複。


    薛綜雖然表現得大大咧咧,但卻不傻,他似乎也明白了子默的意思。


    但薛綜顯得有些為難,這麽多年也沒有女孩像這樣對他表露心意,他感動的同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迴應。


    “這個,額,這個子默……”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相較於薛綜的扭捏,子默卻落落大方許多。


    “將軍請放心,子默知道將軍與葉小姐情誼深厚,我自然不會打擾。即使沒有名分,我也願意待在將軍的身邊。因為,因為我已經沒有可依靠的人了。”子默句句發自肺腑,說的十分動情。


    薛綜見子默如此真誠,便也坦誠相待的道:“子默,無論何時,隻要你來,我都歡迎,不會讓你孤身一人的。”薛綜說完,爽朗的一笑。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子默與薛綜相視一笑。隨後撲在薛綜的懷中,溫柔的低語道:“將軍一路小心,千萬別出意外。”


    薛綜輕撫子默的青絲,道:“那是自然,我可不會那麽輕易交出性命。”


    二人就這樣相擁良久,誰也沒有鬆開。


    屋內情意綿綿,繞梁三日。但窗外之人卻顯得沒那麽高興了。葉子幾次想進去打斷二人,但卻停下了腳步。葉子雖然平時顯得十分蠻橫,驕縱。但卻心的善良純真,她同情子默的遭遇,也希望她孤單的內心能以為薛綜而感到一絲溫暖。又怎麽好做那種咄咄逼人又有些不近人情的事兒呢?


    但,即使如此,葉子的心卻一直隱隱作痛,看著薛綜與別的女子溫存,她怎麽也平靜不了。葉子漫步在庭院中,思緒飄向遠方。賞著幾束寒梅,卻又有些惆悵。


    葉子站在梅花樹下,自言自語道:“薛綜,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呢,是伴侶還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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