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就在這被附身的衙役跳上圍牆的瞬間,衛昭塵同樣來到了圍牆的邊緣。


    “想走,問過我沒有?”


    聽到身後響起的冷漠的聲音,這被附身的衙役迴頭看了一眼,臉上卻顯露出嘲諷的神情來。


    他在牆上,而衛昭塵在牆下。


    僅僅隻是一牆之隔,卻像是一道鴻溝一般橫亙在兩人的麵前。


    可是,衛昭塵卻不信這個邪。


    此時,他內心中暴戾的兇性已經是被徹底的激發出來。


    眼看圍牆阻路,他根本就沒有其他想法,神擋殺神,佛擋殺神,牆擋推牆。


    不管不顧,宛若莽金剛一般,直接爆衝而出。


    轟隆。


    一聲巨響,煙塵四起。


    搶奪時機。


    這一刹那的動作,連剛剛跳下圍牆的被附身的衙役都沒有想到。


    直接就被爆裂炸開的圍牆磚體撞在後背上,口中發出一聲慘叫,鮮血狂噴之下,就彈飛了出去。


    煙塵依舊在彌漫,一道黑影卻是從煙塵之中衝擊而出,他就像是一頭瘋狂的牛魔一般,大口的喘息,眼看被打飛的背影,卻是根本毫不猶豫。


    一聲長嘯發出,手中環首刀已經一刀朝著這猝不及防的附身衙役的後背砍了過去。


    原本,他就是驟然遭襲,哪裏想到衛昭塵會如此硬莽,直接撞開了圍牆也要殺死自己。


    這一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後背立刻就暴露在了衛昭塵的刀鋒之下。


    唰唰唰!


    連續數刀斬擊而出,空氣中都化作一道略顯紅芒的刀影,從刀身之中疾射而出,擊中被附身衙役的後背。


    頓時,鮮血狂飆。


    那被附身的衙役再度發出連續的慘叫聲。


    “啊啊啊!”


    這慘叫聲格外的刺耳,就像是夜晚的夜梟,又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瘋狂的摩擦發出的聲音,讓人的耳膜都陣陣生疼。


    可是,衛昭塵此時卻哪裏管的上這麽多?


    即便此時的他,耳朵已經隱隱有血跡冒出。


    但是,他卻是充耳不聞,雙眼全神貫注盯著的,隻有眼前這一人而已。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霸刀刀法!


    雷動霹靂!


    一刀再度劈斬而出,衛昭塵再沒有任何留手的心思。


    之前他總是想的太多,要的也太多,總想著以力擒敵,然後逼迫這白影告訴他更多的信息。


    可是,連續兩次被這白影狡猾的逃走,甚至還牽連了數人,這也讓他徹底斷了心思。


    如今,已經來到圍牆之外,若是再讓這白影找到可乘之機溜走的話,怕是在想找到他,都難如登天。


    而被這樣一隻詭異的陰物時時刻刻的盯著,衛昭塵怕是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才能保證安全了。


    所以,這一迴,衛昭塵一出手,就是真正的滅殺手段。


    毫無保留!


    一道道炙烈的內力從經脈、丹田之中爆湧而出,順著手臂灌入環首刀之上。


    瞬間就將環首刀映照的通紅通紅,甚至隱約間都能感覺到熊熊火焰在其上跳躍,又像是炙烈的岩漿在刀鋒之上滾動。


    那白影附身的衙役此時似乎也感受到身後的磅礴殺機和危險,慘叫的同時,身軀也是瘋狂的扭動,想要躲開衛昭塵的這一刀。


    但是。


    這一刀太快了!


    刀如閃電,聲如霹靂。


    雷聲未響,而閃電以沒。


    就在這被白影附身的衙役感受到身後滾滾如春雷震噩般的聲響時,他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刀影一閃,紅豔豔的刀芒已經從他的身軀之後,穿胸而過,激射在數丈之外的地麵上,將地上都斬出了一條數米長的焦黑刀痕,深有數寸之深,道道白眼從其中冒出。


    被白影附身的衙役渾身一僵,臉上都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低下頭看去。


    隻見在他的脖頸以下,一道淒厲的刀痕將血肉都徹底消弭,傷口處一片焦黑,還能聞到一股烤肉的焦臭味。


    甚至,他都能從胸口血肉消弭的傷口處,看到身後已然靠近過來,和他不過三尺之隔的衛昭塵。


    趁著這一刀的戰果,衛昭塵抓住時機,再度搶奪而出。


    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這被附身的衙役的身後,又是一刀斬出,這一刀直接砍向了他的脖子。


    可是,就在他斬出這一刀的同時。


    麵前凝滯、僵硬的人影卻是陡然動了。


    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這怪物竟然仿佛毫無影響一般。


    身也不迴,直接一掌劈了出來。


    這一掌,著實突兀。


    即便是衛昭塵心中警惕已經到了極點,也沒想到這怪物到了如此時刻,還有久戰之力。


    砰!


    一聲血肉撞擊的悶響。


    衛昭塵‘蹬蹬蹬’連退數步,口中氣喘如牛,胸口的衣服更是被這一掌刀劃得猶如飄落的樹葉差不多。


    這一掌狠狠轟擊在他的胸口上,瞬間就在他胸口處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傷痕出來。


    看到這道傷痕,衛昭塵也是倒抽一口涼氣,隻感覺一股陰冷之意直接從腳後跟竄入了腦海中,讓他大腦一片冰涼。


    這還是他已經將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已經修煉到了大圓滿、融會貫通的境界。


    若是他還是之前五層的橫練境界,怕是這一掌刀,就已經將他徹底一刀斬成兩半,身死道消。


    低頭掃了一眼胸口處的傷勢,衛昭塵心中一片驚怒,然後就化作一股更加強烈的兇戾爆裂的煞氣。


    他的臉上顯露出一抹潮紅之色,嘴唇邊一條血跡也像是蜿蜒的小蛇一般流了出來。


    可是他卻沒有顯露任何的猶豫之色,反而不退反進,再度舉刀,一刀劈出。


    刀芒連綿,刀勁四處散逸。


    唰唰唰。


    周圍的地麵上,一塊塊地板在他狂暴的刀鋒、刀勁之下,發出連綿的‘哢嚓哢嚓’的爆響。


    一塊塊石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蔓延,然後在狂暴的餘波震蕩下爆炸開來。


    轟隆!轟隆!轟隆!


    聽著一牆之外的爆炸聲,牆內的一眾衙役、家丁即便是沒有真正的看到,也能想出兩人交戰的場麵是多麽的慘烈。


    光是在腦海中想出這個畫麵,就讓他們的臉色禁不住的蒼白起來。


    縣尉老劉頭一張臉上也滿是種種複雜的表情,既是羨慕,又有嫉妒。


    衛昭塵展現出來的先天境界的戰力,簡直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修煉觀念。


    跟他一比,他以前見過的高手,簡直就像是土雞瓦狗,就是一個笑話。


    在看到剛才一連串的大戰之後,他才明白,眼前這位看似尋常的年輕人,體內到底是潛藏著一隻什麽樣的兇猛暴戾的靈魂。


    想到這,他都不免打了一個寒噤,隻感覺渾身冰涼。


    “還好還好,之前我都沒有得罪他,不然以這個小子的戰力,怕是要拿我的小命,易如反掌。”


    好一會兒,縣尉老劉頭才從這種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口中呢喃自語,唏噓了一聲,苦笑連連。


    而此時。


    一牆之隔的外麵,地麵已經坑坑窪窪,到處都是巨大的坑洞,碎裂的石板,整個場地都像是被兩隻巨獸徹底踐踏了一遭也似,又像是被鐵犁犁了一通,再也看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


    而在牆壁破開的空洞的不遠處。


    地麵上,一塊塊的鐵片散落在地,隱約間還能看到鐵片上麵沾染著的濃鬱的血跡。


    就在破碎的鐵片不遠處,一把隻留下刀柄的斷刃棄之於地。


    在斷刃的旁邊,則是一條被砍斷的手臂。


    手臂蒼白,毫無血色,上麵遍布密密麻麻的大概拇指粗細的血洞,孔洞裏麵還能看到一朵朵幹癟的肉瘤,像是還沒盛開的花骨朵。


    隻不過這人肉花骨朵看上去著實驚悚,若是讓普通人見到這,怕是立刻渾身都要起一層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轟轟轟!


    就在斷刃、殘臂的不遠處,一陣陣轟鳴聲再度響起。


    也不過十餘米之外。


    煙塵滾滾,地麵化作廢墟,就連旁邊的一棟磚石房屋也發出‘吱呀’的聲音,然後以無可扭轉的力量,坍塌傾倒。


    而在這傾倒的房屋中,兩道人影卻是從裏麵激射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衛昭塵和那被白影附身的衙役。


    隻不過此時,兩人都顯得極為的狼狽。


    衛昭塵手中的環首刀早已不見了蹤影,胸口處的傷勢,鮮血更是不斷的灑落,每一滴鮮血落在地麵上都冒出‘滋滋滋’的聲音,冒出一股滾燙的熱氣來。


    而對麵被白影附身的衙役更是淒慘。


    一條手臂已經徹底消失,胸口處的傷勢也再度擴大、撕裂了開來。


    腦袋上麵,一隻眼睛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深的血洞,甚至都能看到其中流出來的烏黑的眼液和白森森的腦漿。


    “真特麽的是怪物,居然這樣都不死!”


    衛昭塵心中暗罵一聲。腳步卻是絲毫不停,再度猛撲而上。


    猛虎跳澗,雄獅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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