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北荒一毒葉夢枕,自己沒把吳不殘氣糊塗,他自己反倒被小搗蛋秦傑給氣糊塗了。剛想借答對之機,偷偷施展七鷹翻雲掌,暗地給秦傑一下厲害的解恨,人小鬼大的小秦傑哪能看不穿老毒物的險惡用心,冷古丁地問出一句:“葉大叔,你老人家經多見廣,學究天人,能替小侄辨認一下這兩樣東西是誰的嗎?”


    借說話之機,左右兩手一翻,分別握著龍隱二醜的梅花追魂釘和烏雲噴火筒,對著北荒一毒葉夢枕。


    北荒一毒傻眼了。


    逗得黑衣麗人暗地一樂,心想:我正愁這孩子的武功二五眼,跟在場的人誰都沒法比。如今這一亮出梅花追魂釘和烏雲噴火筒,保險誰也不願招惹他。


    玉勾魂花如碧為怕北荒一毒下不了台,前跨一步冷斥道:“憑你一個先天無極派中的第五代弟子,也配在這種場合上出頭嗎?” 這就是她玉勾魂疤眼照鏡——自找難看了。小秦傑天塌下來都敢用頭頂,何況這種掉在地上的大便宜,你想他能不揀麽?不等玉勾魂的話音落,小秦傑雙手一拍大腿,語冷如刀地諷刺道:“花如碧,你當年要是不被葉夢枕先奸後拐逃到這,連我師爺爺都得尊你一聲仇大嬸,你才真不配在這種場合之上亂出頭!”


    這番話罵得也太厲害了,饒讓她玉勾魂的臉皮再厚,也被罵得渾身抖顫,臉泛鐵青,牙關一錯,殺心陡熾,一句;“小賊找死!”左掌王佐斷臂,右手餓狼掏心,暴襲秦傑的右肩和前胸。 秦傑這小子還真有大將的風度,一直等到花如碧的一掌一抓快遞老,他才猛把暗扣手內的兩支喪門釘閃電般紮出,決心毀掉害死金頭蜈蚣仇萬家的罪魁禍首。


    幸虧侍立花如碧身後的葉夢枕反應神速,抖手一招浪翻寒塘,把玉勾魂花如碧橫拍出去三尺,才沒被小搗蛋把她的兩隻手掌紮透。


    脫險之後的玉勾魂更加氣不可遏,倉的一聲,抽出肩後的青鋼利劍。


    完成誘敵任務的小家夥,刷地將身軀撤迴。讓給黑衣麗人出手。


    戀奸情熱的北方一毒葉夢枕,擔心玉勾魂成為眾矢之的,明責暗護地怒喝道:“佳賓遠來,席未暇暖,豈宜刀兵相見,虧你還是幽魂穀的半個主人。”


    花如碧這才猛然醒悟,知敵方眾人多數衝自己而來,為自己打算,避之唯恐不及,焉能強自出頭!憑我玉勾魂幾十年的江湖經驗,竟會吞下秦傑這壞小子投下的魚餌,倘若江劍臣乘機揮刀,自己準得橫屍地上。


    這時,追風怪卜葛一方出頭說話了,隻見他衝著江劍臣一抱拳,然後皮笑肉不笑地朗聲說:“武林人物有梁子,江湖豪客有過節,無不刷綠林貼,傳武林箭,邀請黑白兩道威名素著的長者,先由雙方當事人在桌子麵上說理,然後共同作出裁決,既公平合理,又不失江湖道義,以江三俠在關內的身分和見識,大概不會不知,為什麽竟置關外江湖道上的朋友於不顧,倚仗自己的功力,掃穴犁庭,也太不把我們在座的人放在眼裏了。請江三俠還我們個公道。”


    追風怪卜真不愧是個算命的,果然舌尖嘴巧,能言善辯,這一嘴咬得還真是地方,並力逼江劍臣當場還他個公道。


    江劍臣還未開口,黑衣麗人來火了,霍地從座位上站起,冷冷地哼道:“看你這身打扮和一張利嘴,你準是用抽簽算卦作掩護,以輕功暗器馳名遼東的追風怪卜葛一方。誰不知你和北方一毒臭味相投,狼狽為奸。我吳素秋此次出關,一不屬武林人物有梁子,二不歸江湖豪客有過節,我是來追捕殺人兇手,替我慘遭暗算的義父來報仇,用不著你這老匹夫來逞口舌之利。”


    江劍臣一聽黑衣麗人的話說得太難聽,又剛從吳不殘的嘴中得悉,追風怪卜葛一方那根镔鐵馬杆頂端,暗藏一個三棱瓦麵槍頭,既精穿心鎖喉七槍,又獨擅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潑風十八打,並善打三十六隻蜻蜓鏢,是個絕對不容忽視的陰毒厲害人物。他就因倚仗自己的本錢充足,才敢頭一個站出來替葉夢枕擋橫,真要讓這老賊盯上了吳素秋,憑他的那張利口,不難纏住黑衣麗人。隻要兩個人一動手,別看黑衣麗人吳素秋輕功超群,兵刃暗器厲害,也準得重創在追風怪卜手下。自己幼年蒙受金頭蜈蚣仇萬家的救護大恩,吳素秋是他老人家死後撇下的唯一親人,江劍臣自應負有愛護關心重責,所以不等吳素秋的難聽話落音,就霍地站起身軀說:“秋妹的話說得對,殺義父大仇,奪人妻深恨豈能和梁子過節相提並論?反正雙方的親朋都不少,準有向燈向火的。你追風怪卜隻要敢承認自己向著葉夢枕那盞燈,我江劍臣準向吳素秋這堆火!”


    鑽天鷂子的這番話,說得不光絕,而且棄滿了殺機,不僅直接指出北荒一毒葉夢枕的殺夫奪妻罪孽,並且指名逼著和追風怪卜葛一方動手過招。


    又賊又滑的葛一方,哪肯領頭首先上法場?靜靜聽完之後,隻為北荒一毒解脫罪名道:“據葛某所知,金頭蜈蚣仇老俠是喪命在翠衣勾魂柳恕芝手內,玉勾魂花如碧也是敬仰北荒一毒之才,愛慕葉夢枕之貌,自己前來塞外相就的,這於江三俠所說的‘殺夫奪妻’四字明顯不符。再者說,花如碧人現在此,應該讓她說一說事情的詳細經過。你一個局外人,恐怕不好過問這場糾葛極多的棘手舊事吧?”


    箭在弦上,不容不發。鑽天鷂子縱聲大笑說:“怪不得江湖上傳言,你追風怪卜葛一方,不光能把方的說成圓的,死的說成活的,就連死蛤蟆都能讓你說成能撒尿,並還不帶臉紅的。今天看是你葛一方的口舌尖利,還是我江劍臣的短刀鋒利。現在我問你,花如碧姘靠葉夢枕,是在仇萬家老人生前,還是在他老人家遭害以後?講!”


    一眼看出江劍臣美如冠玉的臉龐上,早泛出一片紫雲,就連明如朗星的兩隻俊目中,也噴射出淩厲的殺芒,追風怪卜葛一方心神一悸,無可奈何地吐出一個:“這……”


    這位老奸巨滑的江湖怪客說不下去了。


    黑衣麗人乘機而出,向所有在座的人掃遍了一眼說:“經過我多年查證,殺我義父者,雖是翠衣勾魂柳恕芝,暗地指使者確係北荒一毒葉夢枕。就連我那不知廉恥的義母花如碧,也是先與葉夢枕戀奸情熱,然後才私自偷竊那部道德真經潛逃關外的。我在義父生前,曾和劍臣論及過嫁娶,雖因義父慘死而未成,但劍臣仍有女婿半子之身分,自應為我作主,替我慘遭殺害的義父報仇。話已說完,不願卷入漩渦者,請趕快自動離去;替葉夢枕花如碧出頭擋橫的,請站出來分高低!”


    別看地府主簿韓風起、,陰曹司命薛雨茫惹不起鑽天鷂子江劍臣,但對黑衣麗人吳素秋可並不畏懼。他二人長期受葉夢枕的豢養,一向倚為左膀右臂。值此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之際,又聽吳素秋的話也太難聽,一股子報效恩主之心大起,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先由陰曹司命薛雨茫上場索鬥。


    小搗蛋秦傑倚仗有吳不殘在座撐腰,不再怕師爺爺江劍臣怪罪。當即擰身縱出,替下來黑衣麗人吳素秋。


    別看陰曹司命薛雨茫屈身在北荒一毒葉夢枕的麾下,但他和地府主薄二人,都是成名多年的綠林巨魁,怎肯和秦傑一個毛孩子動手!勝了都落個以大欺小之名,輸了簡直得一頭撞死。


    小搗蛋一見陰曹司命大有不屑和自己動手的意思,心想:我秦傑要是拴不住你這個小螞蚱,我還哪配稱為人人躲?大眼珠子隻一轉,壞水汩汩冒出。


    隻見他深深一揖,用極為恭敬的語氣說:“晚輩自知藝業粗淺,不配和前輩動手。看今天這形勢,摸摸頭頂都得算一份,我也隻好拿著肉頭撞金鍾了。請前輩隨便賞我個三招兩式,我也算沒白來這一趟。”說完,又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


    這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小秦傑不光話說得委婉動聽,態度也既恭且敬。陰曹司命薛雨茫人再狠毒,守著這麽多的有名人物,一不好逼令換人,二不好驟下辣手,更不肯自動退走。勢逼無奈,隻好自認晦氣說:“你先出手吧!”


    小秦傑不光沒出手,反倒把頭搖了一下。


    陰曹司命詫異道:“你為什麽不出手?”


    小秦傑的態度更為恭敬地說:“我師父告訴我說,隻有惡人壞蛋才認準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凡屬正人君子,無不先讓別人招唿自己,並不肯立即還手,還是你老先出手吧!”


    黑衣麗人一聽,幾乎笑出聲來,心說,這孩子真會罵人不帶髒字眼。先說下“隻有惡人壞蛋”才先下手為強,然後叫陰曹司命先下手,豈不是變著法子叫薛雨茫當惡人壞蛋嗎?陰曹司命果然一聽就火了,沉聲喝道:“衝著你小子剛才說的那番話,我陰曹司命能先下手嗎?還是你先出手吧!”


    小秦傑裝著自悔失口地歉然道:“話還真讓晚輩說砸了。我要是請前輩先動手,那不是強逼前輩去當壞蛋嗎?咱兩人又不能老是這樣幹耗著……”說到這裏,故意一頓,然後又接著說:“要不然,我先向老前輩輕描淡寫地比劃兩招,也不算正式下手,然後再請前輩出招對付我,你看可好?”


    說來也真可笑,這分明是小搗蛋秦傑打好了繩套讓陰曹司命鑽,他薛雨茫還真非鑽不可,這就叫買賣不成話沒到。


    看見陰曹司命一點頭,小秦傑可不客氣了,探手亮出來三陰絕戶刺。


    做夢也沒想到小秦傑身上能藏有三陰絕戶刺這種狠毒兵刃,陰曹司命失口一聲:“你從哪裏弄來的這種惡毒兵刃?”


    小秦傑噗哧一笑說:“從我秦傑身上抽出來,自然是我秦傑的,看招!”出手就是抬手不空郝必醉教給他的三招之一樊噲屠狗。


    氣得陰曹司命薛雨茫臉色漲成紫羊肝,慌忙連退四五步,才閃避開小搗蛋的這一招樊噲屠狗。


    陰曹司命薛雨茫,剛想探手去摘圍在腰間的那條九合追魂索,小秦傑自動停下來追問道:“剛才咱們是怎樣講好的?”


    陰曹司命一怔。


    小秦傑理直氣壯地說:“當著大家的麵,明明講好的是我輕描淡寫地比劃兩招,你怎能在一招之後就還手?也不怕讓所有在座的人,笑話你陰曹司命失信於孩子?”


    直到陰曹司命明白鑽進小搗蛋打好的繩套時,反悔也晚了。


    看秦傑第二次出手,還是那招樊噲屠狗,陰曹司命隻認為這是從新再開始。


    想不到秦傑第三次出手的,還是那招樊噲屠狗,毫不變樣。


    陰曹司命一麵側身斜跨,一麵不依道:“你怎麽老用這一招?”


    小秦傑道:“我一向言出如墨,如白染皂,不然能算輕描淡寫呀?”


    秦傑這孩子,比他師父缺德十八手李鳴還能沉住氣,光這一招樊噲屠狗,他就連續刺出十八次。


    直到把陰曹司命薛雨茫的火氣引出,警惕消除,他才把學自抬手不空郝必醉的那招藥到病除使出來。


    這招威震江湖的武林絕學,在秦傑手中使用,雖沒達到“招出形先,形現刺到,刺到人亡”的絕高地步,也令陰曹司命欲躲不及,被秦傑自小腹刺入,從軟肋透出,雖不致命,半年之內準趴不起來。 也是該著鬼手抓魂萬淩霄倒血黴,愣是沒看出這招藥到病除是和神劍醉仙翁並稱為武林兩醉鬼的抬手不空的秘傳絕學,失口說出一句:“就憑這樣的鬼畫符,也能拿來傷人,隻怪陰曹司命太大意失荊州了!”


    見空就鑽的小秦傑向萬淩霄傲然一笑道:“聽你這位老兄的口氣,很看不起小弟這兩招鬼畫符,請過來試試可好?”


    萬淩霄挺身而出,衝秦傑陰然一笑說:“如果兩招不能傷我怎麽說?”


    小秦傑毅然咬牙跺腳說:“我也讓你放開手腳攻我秦傑兩招!”


    話鋒未落,他的身軀一彈而出,頭一招就用上了藥到病除,刺入和透出的部位,正好和陰曹司命一樣。


    等追風怪卜葛一方縱出來,想替盟弟鬼手抓魂報仇時,小秦傑早收刺、拱手,還沒忘說了一聲“多承相讓”,退迴到師祖江劍臣的身後。


    吳不殘剛想頓拐而起,江劍臣早輕按其肩大聲說:“有事弟子服其勞。隻要有劍臣在場,哪輪得上你老人家親自出手!” 話落,借著左手輕按的那一點力道,身子早飄然而出,穩穩卓立在追風怪卜葛一方的對麵。


    可歎葛一方機關算盡,多方迴避,最後還逃不脫頭一個和江劍臣較量的噩運。但他終不愧是縱橫江湖多年的陰狠人物,雙手一橫鐵馬杆說:“請江三俠亮刀!” 因有北荒一毒和八指鐵佛在場,江劍臣再為性傲,也不願過多地損耗真力,探手抽出了那把特製的短刀。


    追風怪卜早用手中的鐵馬杆,一招指點江山,虛晃一下江劍臣的麵門。


    等到看出江劍臣仍然峙立如山、絲毫不為自己這一招所動時,葛一方才借雙手一擰镔鐵馬杆之機,陡按一下馬杆身上的繃簧,噌的一聲,前頭頂端彈出半尺長的一截三棱瓦麵槍頭,出招為一箭穿心,紮向鑽天鷂子前胸的中腑穴。


    江劍臣先是紋風未動,一俟槍來切近,才陡翻左掌,用的是分雲捉光手,硬拿追風怪卜的三棱瓦麵槍頭。


    深知鑽天鷂子厲害的葛一方,哪敢讓江劍臣抓住他的槍頭!一吞再吐,又變成利矢穿雲,上刺江劍臣的左肩井,強迫江劍臣舍手用刀。


    江劍臣輕聲一笑,陡將下沉的左手一翻,變成為托印封侯,還是硬抓向三棱瓦麵槍頭。


    葛一方老臉泛紅,一咬牙,手中的鐵馬杆變成金雞亂點頭,上晃麵門,下指前胸,中間才是真正的一槍鎖喉。


    想不到,鑽天鷂子江劍臣左手食中兩指,一並如戟,一招飛星暗渡,奇準無比地找上了槍頭的中部,不僅把那根鐵馬杆點蕩出去,也震得追風怪卜手臂一酸。


    好個陰狠毒辣的追風怪卜,嘴中說的是“江三俠指法高明,葛一方甘願服輸”,一雙手突然把鐵馬杆一橫,借側身彎腰認輸之機,陡然一招虎帳夜點兵,淩厲至極地襲向江劍臣的胸口當門穴,吃準一定能將鑽天鷂子點死在馬杆槍下。.當門穴又名血穴,乃人身九大死穴之一。別說像葛一方這樣的黑道高手,就讓在一般的江湖人物手下點出,江劍臣也得立即倒死在地,絕無幸免之理。


    這就叫棋高一著難對奕。鑽天鷂子不光早有提防,本身功力也高出追風怪卜太多,又恨他出手過於陰狠,決心重創他一下。用的還是那隻左手招出撼地動天,不僅把葛一方的镔鐵馬杆用掌緣切得插入土內,並趁勢將身形猛然前探,實實在在的一掌,正好印在葛一方的右肩上,不光把對方整個肩胛上的琵琶骨都給打碎了,並把他震出去足有一丈左右。


    幸虧追風怪卜的內力精湛輕功絕佳,強忍傷痛,一連三個前翻,才勉強卸去震力,跌坐在地麵之上。


    一連三次失利,對先天無極派懷有宿仇的兇僧八指鐵佛邁步出場了。


    黑衣麗人吳素秋芳心一沉,猜出兇僧法元倚仗自己的天生稟賦,神力無窮,和那柄八十四斤重的月牙鏟,大量耗去江劍臣的內力後,再由北荒一毒、出頭索鬥,準能達到毀掉江劍臣的惡毒目的。她愛三哥哥如命,焉能容兇僧的陰謀得逞,伸手握住自己肩頭的那柄蜈蚣鉤,決心挺身出場,豁出兩敗俱傷,也要用火雲釘暗襲兇僧法元。


    隻見八指鐵佛獰笑向江劍臣說道:“灑家當年,曾和貴派天山三公之首鄭公道結有微嫌。此後天各一方,無緣再會。今日恰好得遇江施主,正好乘機作一了斷。請江施主萬勿恥笑灑家至今四大不能皆空。”


    就在兇僧法元倚仗武力,指名向先天無極派叫陣時,突從中間大廳之上傳來一陣氣喘籲籲的大笑聲,緊接著大喘聲地說道:“法元禿驢,想不到你上麵吞吃柳條,下邊能屙出柳條筐,肚子裏真會瞎編。第一,禿驢你不是和我大師兄鄭公道結有微嫌,而是被我大師兄殘斷了兩根手指,才造成你得了八指鐵佛的綽號;第二,禿驢你是怕我大師兄再找你,怕死潛逃來遼東,根本不是什麽天各一方;第三,是想利用北荒一毒葉夢枕之勢和自己之力,一舉毀掉我徒侄江劍臣,既能報仇雪恨,也能樹萬揚名。可惜賊禿驢你把算盤子撥拉錯了,沒吃準江劍臣現在的功力,比我們天山三個老爺子還高。等三老子把手中的燒雞啃嚼完,馬上就跳下去收拾你。”


    天山胖公的及時出現,喜壞了黑衣麗人吳素秋,也氣壞了八指鐵佛法元。欺沈公達臃腫肥胖,把手向後一伸,立刻有兩個小沙彌抬過他的那柄月牙鏟。兇僧要利用一力降十會,尋找沈三公的晦氣。


    別看沈胖公嘴裏說得輕鬆,骨子裏可絲毫沒敢大意。


    就連湧身下跳之前,也故意喊了一聲:“好熱!”借機脫下來身上那件過膝破大衫,提在了手內,防備兇僧發出七十二麵,奪魂鈸。這也就是他沈公達,換個人,還真不敢這麽大模大樣地往下跳。 可能兇僧法元是怕沈三公的那張嘴難惹,深怕偷雞不成蝕把米,還真沒敢興起歹念。


    直到一僧一俗麵對麵地峙立當場,所有在場的人才真正看清了法元的這柄月牙鏟,隻見它通體是熟鐵所製,鏟身有鴨蛋般粗,長夠七尺二寸,鏟頭特大,九寸半長的月牙子,鋼環稍一震動,就嘩啦啦作響,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係用純鋼打造。憑這樣的重兵刃和兇僧的兩膀神力,先天無極派這方麵,除去沈三公和江劍臣叔侄二人,就連黑風峽主吳不殘,都不配和他較量。


    八指鐵佛為人再為兇殘粗暴,但對天山沈胖公還是左手持鏟,斜著朝身前一橫,右手一打問訊說:“沈施主,你也不要在灑家麵前故裝瘋狂,胡言亂語不算本事,發昏也當不了死。反正今天灑家超渡不了你,你沈胖子也輕饒不了灑家。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明知這一陣是自己一生的生死榮辱關頭,沈胖公還是用極為嚴厲的目光阻止江劍臣替自己出場,喘著氣一抖手中的破大衫說:“可惜我沈公達一生有錢就打酒,直到現在也沒買起一件稱手的家夥,今天隻好仰仗我的這件破衣裳了。”


    氣得八指鐵佛眼睛一紅說:“灑家明知碰見你沈胖子,生死勝敗事小,最少也得受盡你胖鬼的淩辱。反正灑家也認了,看鏟!”


    隨著“看鏟”兩個字出口,一抖手中的月牙鏟,震得上麵的鋼環嘩啷啷一陣子怪響,向天山胖公的胸前便砸。


    沈公達的藝業再高,再有束帛成棒的內家真功,碰上八指鐵佛的千斤膂力和這樣的重兵器,也不肯貿然驟接。一見兇僧鏟到,立即斜跨兩步,先把臃腫肥胖的身軀朝左側一橫,然後一抖手中的破大衫,貼著八指鐵佛月牙鏟杆,纏向兇僧法元的手腕。


    八指鐵佛在這柄月牙鏟上,足足下有四十年的純功夫,招式詭異,變化不測。再加上鏟沉力大,足可力敵萬人。如今在一招遞空之下,沈胖公的破大衫纏到之際,後把往前一提,壓鏟頭,現鏟尾,青光一閃,直戳天山胖公的右軟肋。變招之快,出招之猛,確為江湖之上所罕見。


    沈胖公脫口一聲:“好招!”兩隻穿著多耳麻鞋的大腳下,宛如安上了滑輪,肩未見晃,腰未見擰,早向前移出三尺,閃避開八指鐵佛致命的一戳。好兇僧!變招也真快,竟趁鏟尾戳出未老之機,就勢一甩,狠狠砸向沈公達的後心,硬想逼迫沈公達右移閃避。然後把前把翻開,施展五丁開山,用雪亮龐大的月牙鏟頭,怒拍沈公達的頭頂。


    外拙內秀的沈公達,哪裏肯上兇僧法元的圈套,既不右移,也未前搶,反倒彎腰向後坐去,輕而易舉地躲開拍向當頂的那一鏟。


    連連失手之下,兇僧怪眼暴睜,右腳向外一滑,身軀陡地一旋,一個狂風掃敗葉,震向天山沈胖公的下盤。


    由於兇僧的這招又勁又疾,沈三公這才一式斜掛單鞭,向左移出去八尺。


    想不到八指鐵佛成心和沈公達拚命,一招掃空之下,身軀塌得更矮,招式出得更疾,緊接著又是一招盤旋掃打,掃向了沈公達雙膝。


    黑衣麗人和黑風峽主俱都大驚失色了。因為他們看出兇僧的這種招術異常兇狠厲害,它可以連環運用,綿綿不絕,在方圓兩三丈之內,絕不易逃出他的月牙鏟下。


    想不到,奇異的事情出現了,隻見過去臃腫肥胖、步履艱難的沈公達,突然間手腳靈活,身體輕便,隨著八指鐵佛的連環盤旋掃打,淨用軟綿小巧的功夫,輕如飄絮地在場子中閃避遊走了起來。


    這樣一來,更促使八指鐵佛非咬相死拚不可了。不過他在這柄月牙鏟上,也真有獨到的功夫,舞動起來的威力,也實在是驚人,施展劈、碰、蓋、挑、點、打、耘、劃八字決,迅如閃電,猛似奔雷,把苦練四十年的一百單八鏟,盡情揮出。


    這一番舍死忘生的拚鬥,使所有在場的人,無不看得駭目驚心。


    隻有熟悉沈公達一切的鑽天鷂子,知道小師叔施展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損招。你八指鐵佛不是倚仗天生膂力超人,想大量消耗江劍臣的內力嗎?我沈胖公也就反過來淨用軟綿快捷的小巧功夫,大量消耗你八指鐵佛的內力。八十四斤的鐵家夥,可比不上我手中的這件破大衫,看你禿驢到底能把它揮舞到幾時!以北荒一毒葉夢枕的賊滑和奸詐,早就明白天山胖公的居心不良,真怕自己的這個硬幫手,窩窩囊囊地毀在又缺又損的沈胖子手內,身軀一晃,便想縱出替下八指鐵佛。


    以小秦傑的聰明和刁鑽,哪肯讓北荒一毒鑽了這個空子!故意大聲咋唿道:“今天真是來著了,也真開了一次大眼界。就憑八指老和尚這趟天罡地煞一百單八鏟,就叫你踏遍江湖看不到。今天要是看不全,真會後悔八輩子。三太公,你老拚著多淌兩身汗,也得讓大和尚把一百單八鏟施展完。”


    說到這裏,稍微一停,又給八指鐵佛鼓勁道:“大和尚,衝著所有在場的人無不對你驚服,你就多露兩手讓我們開眼吧!” 經過小秦傑撕開嗓子一咋唿,別說葉夢枕不好意思替下兇僧,八指鐵佛也不好再打退堂鼓了。


    天山胖公沈公達,真不愧被人稱為外拙內秀活濟公,直耗到八指神佛的一百單八鏟施展完,他才飄身退出圈外大笑說:“八指和尚,我沈公達一生與人為善,從不趕盡殺絕。


    我大師兄既已削去你兩根手指,沈胖公哪肯再狠心傷你!我的酒隱上來了,讓我徒侄接你幾招吧,反正我挨了你一百單八鏟沒還手,也算對得起你禿驢了,你總不好意思不讓我去喝兩口吧?”


    說完,真搖搖晃晃地走了。


    幾句話僵住了八指鐵佛,他還真不好意思不讓沈胖子走,因為沈胖子真的白挨一百單八鏟沒還手。


    江劍臣知小師叔這是讓自己來處置八指鐵佛,不想把他毀在手下,自己也真對他起了憐才之念。探手抽出衣底的短刀,身軀雖鬆鬆垮垮地向那裏一站,嘴中卻說:“師叔之命難違,江某勉力接你幾鏟。”


    箭已搭在弦上,八指鐵佛再想不發也不行了,起手一招投石問路,砸向江劍臣的左臂。


    江劍臣決心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當即鐵腕一翻,震臂疾揮,用刀背迎向他的月牙鏟。


    所有在場之人,除去天山胖公沈公達之外,就連黑衣麗人吳素秋,無不認為江劍臣太也狂妄,簡直狂得離了譜。因為他們不光沒見過,甚至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敢用一尺二寸長的短刀,實打實砸地去招架長夠七尺二、重有八十四斤的月牙鏟。


    八指鐵佛也惱恨江劍臣太狂,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氣得怪眼怒翻,招出半途陡然變為劈山斷澗,功力也提到了九.成以上,砸向江劍臣的當頂,看你江劍臣還敢不敢用短刀招架。


    江劍臣輕聲一笑,兩腳稍微一分,硬是振臂揮力向上磕了出去。


    當的一聲巨震,不光把八指鐵佛的月牙鏟磕了出去,還震得月牙鏟杆嗡嗡直響,致使八指鐵佛手心發熱。


    八指鐵佛頓覺老臉赤紅,剛才雖盡力揮出天罡地煞一百單八鏟,沒逼出沈胖公迴擊一招,還能借天山三公的名頭高大,來遮自己的羞臉;如今讓江劍臣這個後生晚輩,用不足五斤的一口短刀,蕩開自己八十多斤的月牙巨鏟,自己四十年的武功簡直白練了。氣惱交加之下,決心和江劍臣較較真力,第二招怒叩天門砸出,功力也驟提到了十成以上。


    再看人家江劍臣,腳下仍是不丁不八,還是用短刀刀背一磕而出。


    第二次當的一聲大震後,八指鐵佛的臉色大變了,因為他手中的那柄月牙鏟,不僅鏟杆被震得嗡嗡直響,鏟身也熱得宛如烙鐵。幸虧他咬牙硬忍,否則,非失手拋落不可。


    決心以力收服八指鐵佛的鑽天鷂子,趁對方一愣之機出手了,但他一不用出必殘人的一刀三斬,二沒用快如閃電的九九歸一,揮出的雖是一招橫掃千軍,但用的卻是刀背。


    深知厲害的八指鐵佛,雙手一合月牙鏟,用的是一招南山拒虎,提聚出全身功力,猛地向外一格。


    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響過,鑽天鷂子江劍臣縮手收刀後退了。


    從表麵上看來,場子中是兩鏟換一刀,似乎並沒有分出勝敗和高低。隻有八指鐵佛本人不光知道自己輸得極慘,並深感江劍臣的手下留情和成全。


    原來第三次刀鏟撞擊後,八指鐵佛的月牙鏟身,已被江劍臣用先天無極真力震得滾熱燙手,實在無法把握。八指鐵佛當然明白,不用江劍臣再出奇招,隻要再來這麽一下子,自己勢非撒手扔掉月牙鏟不可,以自己的年紀和身份,那還不得一頭撞死在當場。


    江劍臣索性好人做到底,雙手一拱說:“武林較技,難免有失手之時。依晚輩看來,冤仇還是宜解不宜結。是否再戰;請鐵佛前輩決定。”


    八指鐵佛這才愧然說道:“當年一戰,其曲在我,怪不得天山鄭大公。今又承蒙江三俠給灑家留足臉麵,哪能再不知道好歹。”


    說到這裏,身軀半轉,左手倒提月牙鏟,右手一打問訊向葉夢枕苦笑道:“不是灑家不願幫你,實因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切好自為之,灑家就此告退。”說完,就想縱身一走。


    葉夢枕卻探手把住八指鐵佛的一條手臂,喟然長歎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忍拉你跟我陪葬。隻是你我相交多年,不知能否再見,讓我目送你老一程。”肩未見晃,早騰身而出,飄落在西廂房上,極像彎腰拱手地恭送八指鐵佛上路的樣子。


    小秦傑身形向前一探,剛想告訴師爺爺說“這裏麵有鬼”,北荒一毒早將雙臂一振,左手十掌淬過毒的鎖心釘,右手一把細如牛毛的五毒黃蜂針,淩厲惡毒地撒向江劍臣和吳素秋二人,然後示意追風怪卜一齊退出。


    變起倉促,陡遭暗襲,若不是江、吳二人功臻化境,反應神速,勢非遭受暗算不可。


    江劍臣一聲厲喝:“名為北方大豪,實則卑鄙無恥。江某決心除去你這個敗類!’’連人加刀,他為一片寒芒,撲了上去。 關心江劍臣太甚的黑衣麗人吳素秋,見狀急唿:“謹防毒計!” 決心認敗服輸的八指鐵佛,也縱迴到江劍臣的身前說:“灑家和葉夢枕相交有年,知他不戰而走,必有詭計陰謀。


    勸江三俠窮寇莫追,以防中計。”


    江劍臣無奈,隻好停身不追了。


    再看場中,黑衣麗人吳素秋手握蜈蚣鉤,早阻住了玉勾魂的去路。


    黑風峽主吳不殘雙拐拄地,一步步地逼向陰海棠、強殘和富噲三人。


    剩下韓風起、薛雨茫和萬淩霄三人,雖受傷的輕重不等,但卻一樣地兵無鬥誌。


    江劍臣心中清楚,不光吳不殘一人絕對收拾不了陰海棠和槍霸斧王三人,吳素秋也無把握殺掉玉勾魂,替義父報仇雪恨。


    正在江劍臣決定不下來首先撲向誰時,突有兩條人影,從東牆外一閃而入,光從身法上,就可以分辨出是武鳳樓和邵一目二人。


    江劍臣心頭一鬆,晃身楔入黑衣麗人吳素秋和玉勾魂花如碧二人中間,寒聲向花如碧斥道:“可惜你雖然殺夫姘靠上了北荒一毒,葉夢枕不過臨時貪戀你的姿色而已,如今還不是棄你如遺。趁早獻出我仇大叔當年的遺物自裁,以免死得更慘。”


    玉勾魂做夢也想不到北荒一毒會遺棄自己,孤身遠逃,把她當了替罪羊。再想起當年金頭蜈蚣仇萬家對她的好處,自己對他的狠毒,知江劍臣和吳素秋絕對輕饒不了自己。慘然一歎,反手一劍,紮入自己的心窩。 黑衣麗人吳素秋恨玉勾魂花如碧入骨,剛想撲上前去戳屍解恨,江劍臣早探臂握住她的手腕說:“看再她臨死有些覺悟的份上,就別再動她的遺體了。我早知那部道德真經準在葉夢枕手中,逼死她也拿不出來。”


    吳素秋這才恨恨而止。


    二人再將眼神投向場中時,隻見武鳳樓不光早替下了吳不殘,並正和顏悅色地向陰海棠勸道:“以你九幽黑姬的經多見廣,難道對教唆他人,背叛師父、另投別門、一為江湖大忌、二為人所不齒都不懂嗎?姑念幽魂穀親丁盡喪,瓦解在即,不願再下井投石。隻要你交出強殘和富噲,我會力勸吳爺爺不再深究。何去何從,請認真三思!”


    武鳳樓之所以這樣說,純屬看在陰冷月和小菊子二人的情分上。


    想不到,九幽黑姬不光不承情,反倒惡狠狠地說:“武鳳樓,你也不要貓哭老鼠。真對我陰海棠有這麽好的心腸,為什麽既慘殺了我的同胞兄長,又屠淨了我五個娘家侄兒?虧你還好意思斥責我教唆他人之徒,叛師別投。那我問你,我的徒弟小菊子到哪裏去了?反正我已逃脫不了家敗人亡的命運,還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好。上!”


    這老女人也真夠陰狠的,隨著那個“上”字,左手一招鐵指裂石,指風嘶嘶,劃向了武鳳樓的右肩。右手的蕉葉劍一顫,一招橫斷雲嶺,斬向武鳳樓的左肋。


    槍霸和斧王為人本來不壞,黑風峽的門規也素常極嚴。


    三個徒弟所以會步入岐途,都和吳不殘當初心生貪念有關。


    再加上葉夢枕手腕奸詐,陰海棠嫵媚淫蕩,強殘、富噲二人哪能不拜倒在九幽黑姬的石榴裙下?情知師父所以敢上門索徒,實是倚仗鑽天鷂子之力。二人雖在徐州雲龍山西黃茅崗敗在江劍臣手下,總認為那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這幾年經過北方一毒和九幽黑姬指點,功力大異以往。知道隻要二人聯手重創了鑽天鷂子,餘下眾人皆不足為懼。此念一生,兇心大起。互相一碰眼神,雙雙撲向江劍臣,槍似一條惡蛟,掀起滔天狂浪,斧吐層層厲芒,織成了嚴密的光網。


    勢態相當驚人。


    江劍臣一來過於自持,始終認為他們二人都是自己手下敗將,絕對不敢再次言勇。二來決心生擒二人迴黑風峽,以正門規。所以在二人撲來之際,隻施展出移形換位輕功,穿行遊走在槍網斧幕之中。,想等武鳳樓得手以後,再活捉他們兩人。


    武鳳樓心中也明白,隻要自己勝了九幽黑姬陰海棠,小師叔準能舉手製服槍霸和斧王。但他終因五鳳朝陽刀所以能重新迴到自己的手內,多虧烏指玉女陰冷月。加上小菊子又是陰海棠一手撫養長大的,自己的五鳳朝陽刀再為鋒利,也不忍立即殺掉她。


    這就叫人無害虎意,虎有吃人心。拚死掙紮、困獸猶鬥的九幽黑姬陰海棠可下死手了。右手劍芒暴閃,左手指吐銳嘯,一為主攻,一為助攻,配合得天衣無縫,變化多端,虛實並用,招裏套招,式中藏式,有時先發後到,有時後發先到。一招一式,無不是致命殺招。這也就是現在的武鳳樓,假如時光退到二年前,還非得毀在這老女人的劍指之下不可。


    最後,還是吳不殘大聲提醒武鳳樓道:“幽魂穀即非善地,陰海棠也非好人,武掌門何必手軟如此!”


    讓吳不殘拿話一點,武鳳樓方才一麵閃避,一麵右肩微塌,那口五鳳朝陽刀挾著顫巍巍一紅一紫兩道光華脫鞘而出。光華暴閃之下,早用上追魂七刀之中第一刀鬼魂捧簿。


    九幽黑姬也真豁出去了,寶刀當前,毫不氣餒。表麵上蕉葉劍一顫疾吐,一招魂斷烏江,淩厲無比地刺向武鳳樓的血阻穴。實則是左手的翠袖消魂指一招纖指穿腸,後發先至地戳向武鳳樓的當門穴。


    當門穴又名血穴,乃人身九大死穴之一。以九幽黑姬陰海棠的指力,不需戳實,隻消輕輕一點,武鳳樓也得橫屍當場。


    這才激起武鳳樓的一腔怒火,趁第二刀判官查點,逼退陰海棠之機,真力一聚,刀芒暴閃,光華陡增,第四刀吊客登門,長驅直入,迫得九幽黑姬陰海棠不得一連後退三大步。


    武鳳樓刀化惡鬼抖索、閻王除名,一連兩刀,刀刀緊逼,直把陰海棠逼得無有反擊之隙。


    搶得先機的武鳳樓,在閻王除名出招未及一半時,突然再改為陰風撲麵。頓時,一片刺目的刀芒,罩向九幽黑姬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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