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蟻看到火光後,勇猛地從穴裏爬了出來。它們熟知這種光,它是太陽之子,刺痛且危險。它們感受到它溫暖,但靠得太近就會被它傷害。


    範真脖子上的鐵鏈越收越緊,已掐到嗓子眼上。曼智將一瓶酒打翻在蟻巢上。上麵的火蟻立馬躲退,擺出進攻的姿態。酒氣引起更多火蟻。它們密密麻麻地堆積在石麵上,仰天張開鉗嘴。為了家園,它們可以不顧一切,消滅敵人。


    曼智深知它們棘手,真希望一把火就能把它們消滅,以除後患。他往裏一扔。火把點燃了酒。火勢漸漸蔓延開來。頓時,一火球出現。接著,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與燒焦的味道。火蟻在火球上掙紮了。範真由於有層蠟的保護,暫時不會有燒傷危險。假如還不掙紮出來,這就很難說。


    赭荊還在一旁阻止著。


    曼智抽出一把小匕首,往他身上飛去。赭荊避之。刀鋒劃破他臉。“******!”手一鬆,給範真提供很大的活動時間。


    忽然,地一震。曼智知道第二隻通臂猿猴已落到坑裏。當第三隻下來時,也就是他離開時候。他必須抓緊時間。


    “可惡!有麻藥!”赭荊受傷的那邊臉開始麻痹,說話也漏風漏風的。


    範真像再次接受淩刑一樣,慘痛地無聲叫了起來。背後的石球表麵開始有蒸騰的熱氣冒出。痛苦伴隨著爆發力。他手臂仿佛又有了力。他用力扯著鐵鏈。這會輪到赭荊脖子上的鐵鏈收緊。曼智落井下石,往他身上丟毒鏢。赭荊驟然使勁,往一邊躲。


    “竟然殺你不死!”曼智含恨。


    赭荊淩厲地看著他,亂莽莽的頭發下直射出憤意。


    “颯”的一聲,石球上第一層黃沙開始脫落。從火焰中走出一批不怕火的螞蟻。它們個頭比兵蟻要大,全身赤紅。它們跳下巢穴,向曼智方向爬去。此時,蟻穴上方出現一個黑影。它個頭有人頭一般大。它拖著肥重的腹部,輕齒一下鉗嘴,儼然就是蟻後。所有的螞蟻為之一震,愉悅地向前傾。


    蟻後走到範真脖子旁,咬上一小口,齒印清晰可見。


    “他死定了!”赭荊在一旁風涼話說。


    不怕火的螞蟻衝出火堆,向曼智撲來。曼智拿出藥粉,且撒且退。可是,它們的數目實在太多,從不同方向襲擊。它們的身體跟燒紅的木炭沒有什麽區別。


    曼智所挑起的戰爭不是個人恩怨,而是火蟻與這裏所有人的仇恨。凡是有路的地方,它們跑,四處擴散。而蟻後一邊飲血一邊在產子。它生產效率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幾乎是每幾秒鍾就要幾千隻火焰誕生。新生的火蟻隻需幾秒鍾便能適應環境,然後投入到戰場當中。簡直就是前赴後繼!


    “來啊!好久沒吃過螞蟻了!”說著,赭荊抓起一隻火燙燙的螞蟻放進嘴裏,沒有細嚼慢咽,直接吞了進去。“還不夠!”他一把抓住一堆火蟻,連同泥沙一同吞了進去。“真是美味!”曼智覺得不可思議。“這種程度的火辣,頂多算是個未成熟的小辣椒!哈哈!”


    赭荊所處的是醜刑,即醜,其代表的守護生肖是牛。牛在這時是咀嚼白天沒消化的食物。假如讓赭荊填飽肚子,就等於讓他恢複力量。所以,他才會饑不擇食地吃。


    曼智一不留神,一隻火蟻就跳進他後勁衣服的裏。他痛苦地躺倒在地,壓死了那隻螞蟻。可是,衣服已燙得千瘡百孔。一掃視,赭荊還在那大口大口地吃,而昭隼由於有水銀保護,還沒有受到火蟻的攻擊。不過,火蟻已從上麵入侵她的頭發。曼智退卻到曼天牢房前。


    “拿刀給我。”曼天說。


    “什麽?”曼智有點慌張,聲音難辨。


    “拿刀給我!”


    曼智從小腿上拔出一把短彎刀,丟給了曼天。再迴頭一看,隻見曼天將彎刀置於右臂上。曼智大驚。“你這是要幹嘛?”他阻止道:“你不能這樣做!”然後小聲道:“曼荼會責怪我的!”


    “你不管你的事。我會親自給他解釋的。”刀已入肉,看來曼天是下定決心這樣做了。


    “真的要這樣做麽?”對麵的昭隼送來善意的問慰。


    “此手已廢!”曼天重新審視一下這隻從出生就陪伴他的手。“留它在這裏變成累贅,不如將它砍了。”話音剛落,一道血光濺在地板上。


    曼智驚愕得半響沒說出話來,真後悔把刀給曼天。


    “一隻手換以後的自由。”曼天說,“這交易值了!”


    昭隼看著斷臂的曼天,心裏小聲重複道:一隻手換以後的自由,這交易值了?


    曼智驚恐地掏出布條。


    “趕快止血!”


    曼天麵不改色地包紮好傷口。


    赭荊恍然一醒。“哦,原來救範真是假的,救曼天才是真的。”他露出狡猾的笑容,說話時還吐出滿嘴的黃沙。“看來,你是會錯意了!人家不是來救你的!哈哈!”他麵朝前方,一片火海當中。“他隻是在利用你而已,笨蛋!”他細嚼慢咽,聲音依舊遭人厭惡。黃沙“沙沙沙”的聲音一直在他嘴裏滾動著。“人家隻不過是想讓你製造出一些好聽的新聞而已。別把人家當成什麽大慈大悲的救命恩人。這世界上,講得就是利益,講得就是金錢。”他終於把那難聽的黃沙咽了下去。“讓我想想,明天的新聞會怎麽寫。我們偉大的六癮之一的範真不對!這樣說比較好,剛完成一次超越的(內含憤怒地說)範真成功逃離夏娃廷(眉飛色舞),逃離了地獄。在他逃離時,他成功帶走了一個斷右手的殘疾人。”


    “你!”曼智憤然。


    “冷靜!”曼天提醒。


    赭荊繼續語無倫次的演說。“政府正在調查範真此次事件背後的目標,是合作還另有目的?天馬行空!多美妙的故事!完全把注意力轉移到範真身上,自己則置身事外。可惜,事與願違!範真沒有這個能力從這裏逃離。他已習慣這裏,被這些該死的東西折磨得鬼不像鬼,人不像人!”說著,他又抓起一堆火焰塞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吃著。“時間能改變一切。一旦沒有了生存的欲望,他就淪為時間的盤餐。一旦出去,他還能指揮手下麽?還能征服世界麽?而你們呢?還能麽?我們被囚禁在這裏太久、太久了。外麵的世界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他竟然了起來,伸手直指巳刑的方向。“你呢!?空寂!我說你呢!你有信心征服世界麽?”


    “你別在這裏白日做夢了!”昭隼打斷說。


    “閉嘴!瘋婆子!”赭荊根本不看其他人。他隻認可空寂,也是他唯一要打敗的對手,其他人不足為看。在這裏,這種趾高氣昂的臭脾氣隻有他有。“怎麽樣?想一直蝸居在這裏麽?以我們在場每個人的實力,這些鬼東西怎麽困我們。”說著,他一使勁,立馬扯斷一條鐵鏈。果然,吃飽飯的赭荊與眾不同。“假如不快出去,就會被不知從哪裏來的黃毛小子給取代了。”他的語氣很明顯是在針對曼智。


    “你!”曼智準備反擊。


    忽然,一條鐵鏈飛了過來,纏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到赭荊的牢獄前。


    “說你呢。”


    “放開他。”曼天說。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赭荊轉過頭說。


    曼天剛往前走一步。忽然,地板活動起來,瞬間變成上下凹凸的模塊。


    隨之,整棟建築開始搖晃起來。黃沙稀漏,火蟻騷動,感覺像地震的前兆。


    “放開他!”


    赭荊扼得更緊了。


    曼天往右邊一跳,踩下一個凸起地磚,同時有的其他地磚升了起來。此時,一個石柱從天花板降了下來,壓在赭荊的背上。


    “可惡!”赭荊用蠻力頂住了。“別以為你隻有可以!”赭荊終於放開了曼智,用一隻手撐住下來的石柱,另一手用鐵鏈擊打牆壁上的瓷磚。“你已啟動機關!誰都可以!”


    接著,一個石柱牆壁裏伸出來,準備從後麵襲擊曼天。忽然,它又退了迴去。反而,赭荊那裏一連降下四個石柱。一個五指下壓,赭荊有點吃不消,改為用背頂。


    “臭三八!”赭荊知道是昭隼暗中幫了手。他又想抓曼智當作威脅。


    曼智見狀立馬逃跑,顧不上拍去身上的火蟻。忽然,身後的火牆裏跑出一個黑影。仔細一想,那人是範真,差點都忘記了,還以為被燒死了。不過,他身體有小部分被燒傷,臉被熏得發黑,認不出來樣貌。他往地上一擲一個黑物,圓咕嚕的。近看,原來是蟻後。


    他把蟻後給殺了?這是曼智第一時間的想法。迴頭看,蟻巢已殘缺不全,黃沙成墟,危土可摧。範真的身上還殘留著幾個蟻鉗,閃閃發亮。


    因為範真突然衝刺,將赭荊逼到貼近地麵。這下,赭荊就更難起身了。範真奪過曼智藏在小腿上的另一邊彎刀。他興奮地無聲大嚷幾聲。


    “錚錚”兩聲,範真劈下了鐵鏈。他第一次這麽近靠近鐵欄。他緊緊地握住鐵鏈,情緒有點小激動。


    火蟻見到蟻後死後,憤然向人攻擊。首先遭遇的是曼智。範真見狀,劈開門鎖。


    赭荊貼著地拂笑。“難道就這樣跑了?”


    範真定了定,好像沒有值得留念的,然後一個人跑了。


    “嗬嗬,他竟然跑了。”赭荊有點想笑出聲來。


    曼智中火蟻的毒已經太深,身體大部分開始出現浮腫紅痛,還有局部的麻痹。


    “來這裏!”曼天提醒。


    第三次地震出現。曼智已經錯過最好的逃離機會。


    “弄死赭荊先!”昭隼提醒曼天。


    “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友好啊。”意想不到的人忽然說話。所有的火蟻驟然僵硬住。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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