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甫景天依舊不理會他,皇甫昊天歎了一句,“我想活著!更不想憋屈地活著!”


    “我救不了你。”


    “不,你救得了,現在,也唯有你能救我了。”


    “我哪有這麽大的能耐,趁你清醒的時候,你可以去試著去求求主家。”


    “主家?嗬!我的親生父親都打算放棄我了,主家又怎麽可能會救我呢,即便是他們出於某種目的發善心,可我這種情況估計也等不了了。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醫治那三個人的事情,我也已經知道了。你這動作夠快的呀,中級階段的藥物都已經研究出來了,可你根本就沒有在我身上提取過樣本,那你是依據什麽做研究的呢?所以,皇甫景天,你知道給我下藥的其他人是誰,對嗎?”


    “是。”


    “傳染病,傳染病,”皇甫昊天念叨了幾聲,“其實,我的心裏已經猜到是誰了。恨我,又懂得普通醫術的人,應該,是我正妻的那個小弟弟吧。我這幾日也沒有閑著,皇甫翔替我查了查,我這個小舅子倒也是個有意思的,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不少年,臨走時,還帶走了公司不少的病毒樣本。你就是從他那裏拿到的樣本,才能這麽快製造出解藥吧。”


    “這是你欠他的。”


    “嗯,我不僅欠他,我還欠了你。所以才糟了這麽大的罪。阿翔還查到,十幾年前你去了一趟蜀州城,把王強那一大家子好好的懲戒了一番……”


    “那是他們應得的。”


    皇甫昊天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心軟了些,若換做是我,他們那一大家子都別想活了!”


    “他的家人是無辜的。”


    “可你的好心,卻並沒有得到他們的感激,王強的子孫提到你時,還是一臉憤恨呢,更是將你當時去找他們的情景,詳細的描述了出來。隻希望能更多的提供線索,好讓我們能對你做些什麽……”


    “他們怎麽想怎麽做都與我無關,我隻做我該做的。”


    “知道我為什麽想跟你談談嗎?那是因為,我想利用你的心軟,為自己找條活路。”


    “我對你,是絕不會心軟的。”


    “人之將死,總得為了活命再爭一次。”皇甫昊天目露不舍地閉上了眼睛,掙紮了半天,才喊出了一句,“阿翔,出來吧。”


    陰影中便走出了一個人,他虔誠地跪在皇甫昊天的麵前,“主子,我來了。”


    “去吧,對不起……”


    “阿翔的命,是主子救的,阿翔能有今天,也是主子一手提拔的,主子從沒有對不起我,是我的事兒沒有辦好,連累到主子了。”說著話,皇甫翔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之後,他猛地一起身,走到皇甫景天的麵前,重重地跪下了,“你女兒的事情,是我一手操辦的,一命換一命,今日,我便將這條命還給你女兒,隻希望你不要再因為這件事情,繼續遷怒我的主子!”


    皇甫翔說完,果斷地一抹脖子,閉上了眼睛。


    血濺出來時,皇甫景天不由的退後了一步,他看著皇甫翔的屍體,迴想著剛剛他眼中的果決,心中莫名,看向皇甫昊天時,他的眼睛依舊閉著,眼角一滴淚,好半天都沒有掉下來。


    “皇甫翔,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了,當時你也見過他幾次吧,傻乎乎,一根筋,我總是嫌他笨,可到最後,那麽多的近侍人選中,我也隻留下他一個人。雖然我對他依舊是諸多的不滿,可是,他卻是我在這個家中唯一能信任的人……”


    “就是他自己不動手,我也會殺了他的。”皇甫景天的心中確實有那麽一點點的觸動,可是,這些觸動根本就抵消不了他心中的恨意。


    “我知道,你恨的人,還有古瀟瀟,還有我呢。過來之前,我把古瀟瀟也給咬了,下了狠勁兒,這樣,也就不用髒了你的手……”


    “我不需要你來替我做這些!”


    “也不算是替你做,皇甫翔,他是為了我自願死的,古瀟瀟,其實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那女人也估計巴不得我早死呢,順便捎帶上她而已。”


    叮鈴鈴,叮鈴鈴。兩人正說著話,一串悅耳的鈴鐺聲響起,由遠及近,接著又聽到了一聲急促的驢叫聲,一人一驢走進了這個院子。


    皇甫昊天睜眼瞧了一眼,“你怎麽來了?”


    “過來瞧瞧。”皇甫準語氣輕鬆的迴道。


    屋子裏的亂象,他就跟沒看著似的,依舊牽著小驢子,向著皇甫景天走近。


    皇甫準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大伯。”


    皇甫景天本是沒有打算做出迴應的,隻是,皇甫準帶來的那頭小驢子,有些鬧騰,也有些親人,一個勁兒的往他身邊蹭,還發出滑稽的驢叫聲,整個院子裏畫風突變。


    皇甫準歉意地衝皇甫景天笑了笑,努力的想拉迴這頭撒歡的胖驢子,“它叫歡歡,今日宅子裏多了不少血腥味,它有些焦躁不安,我便隻好將它牽出來遛遛。”


    皇甫景天向旁邊挪了挪,驢子卻依舊跟著他。


    皇甫準繼續笑道,“大伯是好人,小動物都願意親近您,不像我那個一肚子壞水的父親,歡歡曾經還試圖踢過的他呢。”


    “今日外麵事情多,別在這呆著了,出去操持一下。”皇甫景天對他囑咐道。


    “已經有人在操持了。”


    “誰?”


    “罟長老,他人不錯,幫了不少忙。正組織人醫治那些被我父親咬了的侍衛。”皇甫準又看向自己的父親,“父親,母親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下手著實狠了些。”


    皇甫昊天無所謂的笑了笑,“死了沒?”


    “暫時沒有,流了不少血。”


    “你怨恨我這麽對她?”


    “沒有。隻是,我不喜歡這個家變成這樣。”


    “嗬,你不是向來不管這些的嗎?整日裏就知道你那些動物。今日故意牽一頭小驢子來,莫不是,想替我求情?”


    “我阻止不了你們之間的恩怨糾紛,隻是,身為人子,總得過來善後吧。”


    “混賬東西!”皇甫昊天笑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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