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薑莫被屋外的喧鬧聲吵醒,一位中氣十足的青年人再大喝:“快請世子出來,把紀婉君交出來,私藏刺客、謀反重犯的罪過你們可擔待不起。”


    太史剛知道世子很晚才入睡,太史剛在一旁周旋道:“王將軍,稍安勿躁嘛,我們確實不知什麽紀婉君,世子還未休息幾個時辰,還請將軍稍待片刻...”


    此時梧桐十分小心的從耳房穿入到世子的寢室之中,薑莫已起身問道,“那人是誰?”


    梧桐服侍穿衣,內心雖然奇怪,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門外那威武將軍名叫王喻,大司徒王海林之子,禁衛軍首領,他們王家似乎和王後、二王子走的很近”


    薑莫了然。


    梧桐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殿下,那金笛不會就是紀婉君吧?”


    侍女侍人以及鮑勇、闞文斌並沒被告知金笛的底細,自是不知,但梧桐對世子倍加留心、還是有幾分聰明伶俐的。且在齊國內應該沒什麽人有那麽大膽子找世子麻煩,自然王喻所言非虛。


    王喻突然又是一聲大喝:“還楞在這裏幹嘛,還不去通報。”


    “梧桐已經去叫了,稍安勿躁.....”太史剛小心翼翼的迴答著,還一手招唿下人給將軍拿椅子和酒水。


    這時,金笛也走了進來,給薑莫行禮,如同普通的丫鬟一般,沒流露出一點與眾不同的模樣。今天眼裏依舊疲憊,顯然昨夜並沒有睡的踏實。


    梧桐皺眉,又是憤恨又是嫉妒的盯了一眼。


    正當金笛準備說些什麽時,薑莫大喝一聲:“梧桐苑沒有叫紀婉君的人。”


    似乎是對梧桐的迴答,卻更是對門外之人的迴答。


    薑莫的一個眼神,梧桐便把臥室的大門推開,門外撒入刺眼的陽光。薑莫緩緩走出門外,第一眼就看見了那位圓臉上沒有胡須的青年男子,三十多歲模樣,皮膚黝黑,傳統山東大漢的形象。


    王喻楞了楞,沒有了剛剛氣勢。


    “梧桐苑並沒有一個叫紀婉君的人。”薑莫重複道:“不知將軍,為何在本宮這裏找人?”


    薑莫第一次用自己的地位壓人。


    王喻很快又恢複了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好似來梧桐苑找人是天經地義的,一副好言相勸的口吻:“昨日,君上已抓住一名刺客,並已處死。但她還有同夥,竟然是紀家餘孽,君上命下官捉拿此人。若是傷到齊王和世子了,可不好啊。”


    薑莫和金笛心中都不禁咯噔一下,薑莫有些愧疚的看了身後的金笛一眼,金笛本對薑莫昨日饒恕那名暗探少許緩和仇恨,卻此時眼中又冒出了火焰。


    王喻也不是膿包,一眼便捕捉到薑莫和金笛的眼神動作,立馬下令:“把此人給我拿下。”


    薑莫也滿眼怒火,向前一步威武霸氣的喝道:“本宮看誰敢!”


    鮑勇聽聞,立馬帶著護衛衝到了薑莫麵前擋著,敵視的盯著王喻。


    王喻身後的近衛軍,也不敢造次,就此僵持住了。


    “下官可是奉旨辦事,請世子莫要阻擋。”王喻愈發興奮,似乎很希望薑莫包庇刺客重犯一般。


    一旁的太史剛急得不行,努力勸道:“將軍,有話好好說,世子的侍女怎麽就刺客了?”


    “有我在,休想從梧桐苑帶走一個人。你盡管告訴父王、王後,就說我抗命不遵好了。”薑莫不管太史剛,十分強硬的喝道。


    “好,下官不敢造次,這就退下。”王喻微微一笑,恭敬行禮告退。


    “我就知道....”梧桐心有餘悸,深怕惹出了什麽亂子,但還是十分擔心世子的行為,會帶來麻煩。卻隻能盯著金笛。


    薑莫讓人把孫亮給叫來,其餘人都退下了,隻留著金笛在一旁站著。


    “我並不希望那個女人死。”薑莫似乎像是給金笛解釋,卻是看著梧桐苑的門口。


    “看樣子世子殿下,並沒有什麽話語權。”金笛十分恭敬和冷漠。


    薑莫無言,隻待孫亮趕來,才厲聲大喝:“孫慎之!你把她的身份告訴王上了?”


    “殿下贖罪...”孫亮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此事他確實想替薑莫瞞住,卻不料父親原原本本的都說了,他又不能責怪父親:“臣不敢欺君罔上,但也交待了當年的刺殺或許和紀家、田氏無關...沒曾想君上依舊大怒。”


    金笛和孫亮都沒有想到薑莫因為金笛,盡然如此大動肝火。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金笛不能死。”薑莫一直表現冷靜聰慧,此時卻像個發脾氣的孩子一樣。


    “額,是...”孫亮卻暗自看了眼金笛,記下此女的重要性。


    金笛心中卻五味雜陳,有一絲奇怪的感動,卻也依舊滿是刻骨的仇恨,更有隻是為了博取她信任從而達到某些目的的奇怪想法。


    薑莫卻沒想那麽多,隻是有一個曾經世界影子的人,讓他又多一分好好活著的意義。


    薑莫深吸了幾口氣,冷靜了下來,隻要有他在,想必也沒人能動的了金笛。開始談論公事:“起來吧,我要你辦的事情都辦了嗎?”


    “君上都同意了。”孫亮邊起身,邊迴答,時不時的看一眼薑莫,“君上要殺兩名暗探的目的,也是為了殺雞儆猴,果不其然,早上田單就覲見了,想必田氏離開即墨趕赴魯地,已提上了日程。”


    薑莫已明白,自然不會因說殺金笛而生氣。薑莫讓金笛去書房把自己的圖紙都拿來,並走到孫亮跟前道:“想必,你不能跟我去大周了吧?”


    “嗬”孫亮笑了笑,“那是自然,且不說與周龐氏是世仇,就是您的計策都給了孫家,恐怕周天子也不會容忍我存在了。”


    “我需要你去即墨等地,成立鹽鐵局,行田氏相同的手段盡快收服民心。我先給你大致講講製精鹽的方法,隨後會把鹽坊的圖紙給你,想必有了這個投名狀,我爹應該會讓你去即墨的。”薑莫十分嚴肅的說完,便盡量通俗的講納潮、鹵製、結晶、收鹽和洗鹽的過程。


    孫亮吃驚不已,沒曾想世子懂得這麽多,看到了金笛拿來的圖紙,畫的清晰明了,薑莫一講孫亮便大致懂了,孫亮更是驚掉了下巴。


    薑莫還拉著孫亮去膳房,親自用粗鹽簡單製作了一點細鹽,金笛也跟隨其後,也大為震撼。


    幾人還烤了些肉,撒了些細鹽和蔥花,忙的不亦樂乎。


    當一旁的金笛手上也被薑莫塞上肉串時,嘴上淡漠的如同行屍走肉般迴答:“謝殿下。”卻翻了個白眼,撅嘴小聲的嘟囔了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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