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莫迴到了廂房,太史剛以為薑莫醉了,正要扶他上床時。


    突然,薑莫從太史剛懷中抽出了一本小冊子,穩當的坐到了床上。


    “啊,世子殿下”太史剛尖聲叫喚起來,並且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猶如被侵犯一般。


    惹得跪坐在大床兩邊的侍女,都異想翩翩的抬眼望了一眼。


    太史剛雖然是年輕小夥並不瘦小的身材,但白淨、陰柔、娘娘腔的狀態,給人一種柔弱、嬌小的感覺。


    “喊什麽,你們倆退下吧。”薑莫嫌棄的看了一眼太史剛,開始翻小冊子,並問道:“這是什麽?”


    兩個侍女退下後,知趣的把門給關嚴實了。


    “迴殿下,起居錄...”太史剛跪坐在薑莫身旁,顫顫巍巍的想要伸手去拿。


    薑莫翻看著裏麵記的內容,居然是繁體的楷書,大致都能讀懂:


    “一百七十一年,冬月廿九,世子以堂伯不悲,而傷其於靈堂前。齊王罰世子跪靈前27日。”


    “臘月廿七,無周天子封旨消息,世子與世家子弟醉酒,誓言:滅周。齊王知之鞭笞之。”


    “臘月廿八,孫亮贈駿馬,隨與鮑勇、孫亮城外狩獵。”


    “一百七十二年,正月初一,世子東市遊逛,砸商鋪。夜間,喚數名美婢於窗前,其中一侍女以守孝之禮斥之。世子獨留侍女,侍女以銀釵自衛,驚動護衛,世子勸退之...”


    薑莫一頁、一頁翻到了最後,近六個月世子的荒唐行為均記錄在案。一旁的太史剛戰戰兢兢,冷汗直滴,連忙輕柔解釋:“齊王命奴記錄的。”


    “哈哈”薑莫看到文中內容覺得好笑,卻被太史剛理解為世子暴怒前的冷笑,立馬如搗蒜般磕頭。


    薑莫連忙製止,笑問:“這是近半年的,之前的呢?”


    “迴殿下,隻有這本...因奴婢忠誠...迴臨淄才允許記錄的,順便了..解殿下的情況..”太史剛一直閉眼等著拳打腳踢,不敢抬頭。


    “偷偷記,哼,我難道半年都沒發現嗎?”


    太史剛頓了頓,不明白世子是否是疑問句,但冷清了半天,不得不答:“奴婢一直沒拿出過,今日世子與往日不同,所言之事略顯重要,奴婢怕記不住才偷偷拿出,記了幾筆。”


    “我記得我從樹上摔下,是你想接住我,對我如此維護,想必跟了我很久吧?”


    薑莫推斷的一句話,在太史剛的耳朵裏就是起殺心的節奏,眼淚都快擠出來了,哭訴:“奴九歲也就是殿下四歲就跟著了.,忠心..耿耿從...從未得罪過殿下....”


    “坐起來,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把我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講一遍吧!”


    “哇啊...殿下...奴錯了...”太史剛突然就失聲痛哭,抱著薑莫的腳不放。


    “喂,別哭啊,我發誓,我不會把你咋樣的。快說吧。”薑莫又一次扶住太史剛,溫和的安慰道。


    “殿下...哇...嗚嗚...”太史剛淚流不止。


    薑莫見許久不停,隻能拿出紈絝氣質,大喝:“住嘴!你要好好的給我講,我既往不咎,若還是哭鬧不說,你死定了。”


    太史剛一聽,立馬止住了哭聲,抽泣著開始醞釀,“從哪兒開始講...”


    薑莫提醒,“從你自己開始說吧!”


    於是太史剛從祖上講起,太史本是推算曆法、修史的官,直至父輩都是記錄齊王起居和齊國大事的史官。因父親記錄史實得罪了先王,一家都罰入宮為奴。先王見太史剛聽話還讀過書,便賜給了薑莫。


    薑莫小時候大部分時光是在曲阜度過,因為兗州是魯國舊地,五十年前才被齊國納入版圖,父親薑域在此鎮守。父親忙碌,母親的溺愛,所以薑莫從小就調皮,但都還管的住,並且尚武、喜歡聽爺爺薑略講打仗故事,所以也招薑略的喜愛。但自10歲生母過世以後,就開始飛揚跋扈胡作非為了,打砸搶燒都幹過,期間定然也有現任王妃的故意放縱甚至引導。


    隻用了五年時間,紈絝薑莫的形象從兗州就傳遍天下:極愛繁華,好精舍,好美婢,好鮮衣,好美食,好駿馬,好華燈,好煙火,好音律,好美玉,好花鳥,還好武易動手。儼然一個驕奢淫逸的小魔頭,似乎也不太聰明的樣子,唯一的一絲優點就是:沒有親手殺過人,甚至還救過無辜百姓。


    那事發生在大周166年,正是薑莫十歲的時候,薑莫母親被紀氏的刺客毒殺,故隨著父親薑域、齊王、薑莫一同出征攻打了紀氏所管理、也是田氏的重要城池——莒。本要屠城,紈絝薑莫卻因看到許多人慘死,心生憐憫,竟然祈求父親和齊王,不要屠盡守城的軍士。


    薑莫隨著父親薑域啟程迴曲阜,出莒城時還救下的一個被欺淩的女孩。那個女孩絲綢服飾應是大戶閨女,卻在乞討葬母,身邊還有一位老仆一同乞討,卻沒有路人投一個錢幣。一位老鴇看她是個美人胚子,逼她賣身葬母,甚至安排手下幾乎揍死那位老仆。薑莫心生悲憫,派手下打退了老鴇一行,臨走前他還走向前遞了一枚玉佩,希望她能安頓好家人.......


    “哦,還是有憐憫之心,不是個無可救藥的家夥。”薑莫自言自語道,顯然對這個小故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啊?”太史剛對這件事記憶猶新,也是因為紈絝薑莫身上為數不多的閃光點。


    “繼續...”


    “之後殿下身邊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隻是殿下從不喜讀書了,整日和鮑勇四處...閑逛...”太史剛還是盡量婉轉的用詞。


    “鮑勇一直跟隨著我在兗州?”薑莫早已把太史剛扶到了床邊,如同現代與朋友在閑談。


    “是的,鮑勇的爺爺鮑武是大司馬,之前跟著先王,父親鮑息也是個將軍一同駐紮在兗州,所以鮑勇也一直和殿下一同長大...”太史剛雖然對薑莫無比奇怪,但還是很細致耐心的解釋,隻是還是隱隱擔憂不敢與薑莫同坐。


    “孫亮是我迴到臨淄才接觸的?”薑莫蹙眉,扶著太史剛肩頭想讓他坐下。


    “送殿下駿馬後才相熟的...”


    太史剛話音剛落,突然‘嘭’的一聲,廂房的門被推開。


    兩人都被嚇了一跳,太史剛腿一軟撲到再薑莫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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