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功夫,張玉清隱身遊走於汴梁各家府邸,觀察、聽取了大部分人對這起妖魔事件的反應以及應對方法,從中篩選出了不少值得拉攏與吸收的官員。


    相應的,一部分冥頑不靈負隅頑抗的家夥,也在他心中被劃上了找死的等號。


    這樣日後清算起來,也好有本小冊子幫忙衡量一二。


    簡單忙完這邊的事後,他迴到了溪山長生觀。


    短短一日不見,溪山的建造進度就大變了模樣。


    從雲頭往下望去,隻見自前殿廣場始,嶄新的宮殿樓閣拔地而起,依山疊砌,鱗次櫛比。


    四周新移栽的鬆柏挺秀,竹林茂密,遮掩得這片殿群自成氣派,幽靜雅致。


    層層石階錯落有致,兩側雕欄重重環繞,最上屹立而起的磚牆山門高懸“長生宮”三字匾額。


    往裏進,新挖的水渠繞殿而過,上建有雕龍刻鳳仙鶴騰雲之橋,聚氣藏風。後麵坐落著朝拜殿、賜法堂、誦經碑、升仙堂等多重院落,皆是重簷歇山,翠瓦紅牆,一水的孔雀藍琉璃瓦。


    再往後看,預留出來的空間足以修建一座容納萬人朝聖祈禱的廣場,將來的太上長生殿將坐落在廣場之後,會是一座曠絕古今的宏偉建築。


    不過眼下卻隻徒有其形罷了,畢竟十名黃巾力士不是真的天兵天將,隻不過是他依據符籙改良過的‘建築力士’罷了。


    能在短短三天內修築起這七八重殿堂,再起山門,都依靠的是他燒靈石以及不計成本的建築材料成本堆砌出來的。


    張玉清落下飛劍,進了朝拜殿。


    嶄新的木結構建築散發著山間的清香,內設簷柱二十七根,雕梁畫棟。正脊、垂脊等以黃、綠兩色為主鏤空雕花,脊飾有龍鳳寶瓶、仙人、天馬等大小鴟吻共61個,其額枋、鬥拱、天花遍施彩繪,形態生動宛若真物。


    他傳音吩咐道:“觀內弟子聽令,新觀建造已畢,仙兵即將迴天,速進新殿中來與吾禮送仙兵一行。”


    不多時,呂梁共百來人身著道袍,神色恭敬的弟子亦步亦趨的登上石階,跨越了那道他們親眼目睹著飛快建立起來的新山門,來到了朝拜殿前的院落中站好,稽首行禮道:“謹遵掌教旨!”


    張玉清幻化出一席蒼青色的華紋道袍,越發襯托著他俊美出塵的臉龐如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諸多弟子見著新修的道觀以及氣質不似凡人的掌教一時不由得呆了,隻覺宛若身在仙境,不似凡間了。


    “呂梁聽令。”


    “弟子在。”


    呂梁顫顫巍巍上前一步,強行壓抑住心頭的激動,抱拳道。


    “調遣弟子搬運前殿物事入新觀中來,前殿之地即刻起便廢作不用,捎後吾將以法力拔除舊觀,夷為平地,供人朝拜。”


    “是!”


    在諸位弟子的賣力搬運下,實則是在他們的監管下,大部分舊觀的家具、塑像、道經典籍以及錢糧、柴米油鹽都被之前招募而來的勞役們搬進了新築的長生觀中來,將空蕩蕩的宮觀快速充實起來,可以繼續運轉維持。


    隨後張玉清催動著靈符,壓榨幹了十枚靈石的最後一滴靈氣,指揮黃巾力士們將前殿徹底拆除幹淨,鋪平了地麵,化作廣場。


    做完這一切,十位始終一言不發的黃巾力士就身形黯淡,在諸位弟子恭敬崇拜的目光中散作光點消失不見。


    “恭送諸位仙兵——”張玉清隨意說了一句,眾弟子皆是心悅誠服的複讀一遍,長揖到底。


    眾人團坐在了新建的朝拜殿中,聆聽道子接下來的吩咐。


    “掌教,貧道有事稟告。”


    呂梁率先開口,見張玉清眼神投來,繼續道:“昨日汴梁城及周邊發生惡性妖魔傷人事件,毀壞財物無數,並殺死朝廷官員一名,是否還有其餘死者還在追查中,經過開封府提刑司調查,確認了是紅羊妖魔所為。”


    他正欲重複一遍事情經過由來,卻見張玉清擺了擺手道:“此事吾已知曉,吾外遣出去的降魔使們已密信告之。昨日王家莊之妖魔與汴京妖魔乃同一隻,吾已遣當值降魔使繼續追捕此獠,爾等不須驚慌。”


    “降魔使……”呂梁怔怔道,他自然也聽聞王家莊那位道子的赫赫威名,可以說若非有這位降魔使在,王家莊必然是生靈塗炭。


    可惜齊侍郎沒這麽好的命,躺在家裏就莫名其妙送了性命。


    ‘這位道子麾下竟然還有一批降魔使,若非此事發生,恐怕誰也不知曉……’


    呂道長心中一凜,索性他乃是誠心歸順,從未動過歪心思,因此也並不覺有他,繼續道:“唔,還有一事,開封府尹蔡峁請呈,希望掌教道子能往汴梁一趟開壇做法,驅除魔氣,好安百姓之心。”


    “此事暫按下不表,如今我教燃眉之急當為重開山門一事。”張玉清不置可否,抬眼望向了紫萱問道:“財務總監,讓你尋的善琴棋書畫、唱跳ra……吟詩作詞的清倌人可招到了?”


    紫萱盈盈出列,抱拳打躬道:“稟掌教,已遣人篩選清倌人共三十六名,皆願意無償出演。”


    “嗯,須得嚴格把關,不可放任那等煙花之地的殘花敗柳進來,敗壞我教顏麵!”


    “是,皆是直接些王公貴族家豢養起來的清倌人,五六歲起接受樂器指導,從不見過外人,無人知曉她等身世,身家皆清白。”


    “如此便可,讓她們這幾日抓緊編排舞曲,萬不可在出演當日出任何紕漏。”


    “我已在教中挑選了幾名做事穩重的麽麽負責兼管此事,竭盡全力做到盡善盡美。”


    “錢糧方麵可有什麽困難?”


    紫萱搖了搖螓首,簡短道:“雖然掌教並未要求教徒捐贈,不過這幾日來,仍收到信眾自願捐獻共計十三萬餘貫,來往教徒絡繹不絕,捐贈幾乎都要使牛車拉來。並不缺錢。”


    “嗯,你遞交上來的活動規劃方案不錯,看來你頗有這方麵的天賦。這是我修改過後的終案,按著這個方法來執行。”


    張玉清從懷中掏出一份書冊,遞給不知所措的紫萱,見她略顯錯愕淚眼瞬息間滂沱起來,似乎以為自己是不滿意,不由得微一抿嘴微笑道:“不必如此,並無絲毫苛責你的意思。當初雖然交托此事給你,卻並不意味著本掌教就要做個甩手掌櫃,隻是想要磨礪你與龍葵一二罷了。”


    紫萱這才芳心稍安,接過修改過後的最終開山慶典儀式方案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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