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漣朔質子又是怎麽迴事?”


    “當年,邦泥與蒙兀征戰不斷,最終兩國誰也無法取勝,邦泥王隻好將朝中一名大臣的長子漣朔,以王子的身份送入蒙兀拓跋部當人質,而這位漣朔公子在送往蒙兀之前,本國的柒染公主早將芳心暗許與他,兩人相約,若不能與對方在一起,一人終生不娶,一人則終生不嫁……”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阿布爾斯郎臉色顯得極為難看。


    “後來,臨川城破,邦泥國滅,族人被屠,柒染公主也被俘,後慘死在北方。漣朔質子也被放歸故裏,他剃發為僧,為死去的國人超度百日後,便消失在了人間……”


    噗呲……


    “什麽聲音?”


    “金人?”


    說話間,數座金身佛像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眾位來我煙渚墓有何貴幹,我勸你們還是早些退去的好,萬一驚動了地下的英靈,那就不太好了。”


    “你是人是鬼?”阿布爾斯郎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大刀。


    “煙渚墓?這裏明明是一片沙漠,有什麽州有什麽水嗎?還起這麽個破名!”妘洛神冷哼一聲,“我倒覺得還不如叫邊垂墓呢!”


    “把酒風雨至,論詩煙渚前。這位公子,眼前這片沙漠早在幾萬年前本就是一片被霧氣籠罩的洲渚,這墓中葬著的,也是萬年前死去的仙人,你懂了嗎?”


    “裝什麽神,弄什麽鬼,看我不把你打得現出原型。”說罷,妘洛神便朝眼前那座發出聲音的金身佛像衝了過去。


    “臧,臧,臧……”洛神劍砍到佛像身上,強大的力量像是反射了迴來,將妘洛神擊打了出去,風阿柔騰空而起,接住了被自己的劍力擊飛而來的妘洛神。


    緊接著,原本靜止的佛像開始移動了起來。


    “十八羅漢陣?”


    眾人見金身佛像移動了起來,也紛紛朝佛像進攻而去,隻有風清狂護著夏風如煙,阿斯亞護著吉雅,四人站在羅漢陣的後方緊張地望著與之作戰的眾人。


    此時的金身佛像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嘴中不停念著梵語經文,手中的棍子與其他人的刀劍相撞,隻聽得發出陣陣如撞鍾般的震耳聲音。


    彎月大刀與佛像手中的棍子相撞,激起一波氣旋,靠近阿布爾斯郎的妘洛神不禁捂住了耳朵:“大莽漢,你能不能輕點,我的耳朵快被你震聾了!”


    說話間,四五根棍子已經將妘洛神和阿布爾兩人的腿腳四肢控製住了,棍子猛地一抽,兩人被狠狠地撂倒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妘洛神趴在地上,嘴角沾滿了沙子,“你個臭莽漢,我一世英名,如今卻要給死了上萬年的人下跪,我帥氣的臉,都磕青了,你讓我怎麽見人!”


    正在妘洛神趴在地上叫苦連天時,一個巨大的拳頭砸了下來。


    “小心!”一旁的白修兒見狀,,雙手又忙於對付十八羅漢的棍子,隻好一腳將腳邊的妘洛神踢飛出去。


    妘洛神的身子滑出許久才停了下來,幹咳兩聲道:“你們一個個的,想要幹什麽?我招你惹你了?白修兒,你個沒良心的,為夫要休了你這個虐待自家相公的暴力狂!”


    站在遠處的夏風如煙四人,看著妘洛神一臉狼狽的樣子,也笑出了聲來。


    風無眠和青白翻身從金身佛像陣中退了出來,風無眠看了許久,也沒有發現什麽破綻,隻好說道:“大家先不要打了,快撤迴來,這金身武僧的身體刀槍不入,我們強攻是無法破陣的!”


    聽到風無眠的話,金身武僧才停了手。


    “哈哈哈,如果你們想要攻破此陣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隻要你們能經得起我的考驗,我便會自行放你們過了這羅漢陣,如何?”


    風無眠上前一步道:“我沒猜錯的話,閣下就是那位被送往蒙兀的漣朔質子吧?”


    “哈哈哈,無眠公子果然聰明。”


    “什麽?他還活著?”塔堅朝聲音傳來的羅漢陣中望去。


    “是生是死,並不重要了……”


    風無眠輕聲說道:“應該是殘識,他已經死了。”


    “既然風公子天賦異稟,那就接下我的挑戰書吧!”


    隨即,一金身佛像走了過來,他先是雙手合十,彎腰向眾人行了一禮,而後盤腿坐在地上,隨手一揮,一支似笛非笛的樂器出現在了羅漢手中。


    那陣聲音又從頭頂穿了過來:“此器名喚篳篥,管身為木製,上開八孔,管口插一葦製的哨子而發音。”


    “完了完了,看來這隱身魔頭要與我們比樂器了。”妘洛神嚷嚷道,“早知道這樣,我們就應該帶仙樂族的人來了,好歹也能幫上我們這個忙啊,現在可好,我們誰也不懂樂法,這一局肯定是要輸了。”


    “接招吧!”隨著漣朔質子聲音的消失。


    原本靜坐在眾人眼前的金身羅漢吹起了篳篥,隨著蒼涼憂傷的樂聲響起,四下裏也卷起了冷風,眾人的衣衫也輕輕佛了起來,正在眾人聽得著迷時,突然,他們腳下卻滲出了血紅色的水流。。


    “大魔頭,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大家不要動,這赤水下麵是淤泥!”風無眠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隨著篳篥的吹奏,吃水的深度已經漫過了阿煙的脖子了。


    “風公子,你可想到了破解這樂聲的法子,哈哈哈……若是再遲一步的話,你那心肝孩兒就要被著人血赤水淹死了,哈哈哈,啊哈哈哈……”


    “阿煙,你再堅持會,小爹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就在此時,一陣木魚的聲音從石洞上空傳了過來。


    吹奏篳篥的武僧也停了下來,隻見一身著石榴花的蒙麵輕衫女子從羅漢對麵輕身飛了過來,落在了風無眠等人的眼前。


    漣朔語氣有些驚愕,開口問道:“你是誰?”


    女子並未說話,而是度法收起了手中的木魚,隨即又化出了一把古琴。


    “空靈琴?”漣朔有些驚訝地說道,隨後,盤坐的金身佛像更瘋狂地吹起了篳篥!


    一圈圈音波朝四周激蕩而去,音波碰到石壁時,被擊碎的石子簌簌掉落下來。


    輕衫女子也不示弱,彈起了空靈琴,兩股力量相撞,在兩人中間激起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光暈來,隨著光暈碰撞而開,兩人也是從地上飛到了空中,琴弦撥動,絲絲音波朝金身羅漢纏去,篳篥悠揚,氣孔紅色煙霧四起,停在半空的兩人發出最後一波音線時,也雙雙落了地。


    輕衫女子手中的空靈琴也斷了一根弦,手中也露出了點點鮮血,正在眾人失望時,腳下的人血赤水卻漸漸退了去,篳篥羅漢也如一灘散了架的沙子一樣,化成了一堆白骨。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能破解這篳篥嗜血魔音?”


    “眾生皆苦,愛憂皆怖,唯有自渡,方可解除自己的心魔。我是何人你無須知道,但有一點質子需要明白,你我皆是同樣的人。”


    說罷,輕衫女子抱琴朝洞口飛去了。


    “這味道?和先前琴魔他們出現時身上所帶的味道一樣。”風清狂思索半晌說道。


    “是的,我也聞到了。”白修兒也附和道。


    “難道是她?”風無眠小聲念叨,“不可能是她的。”


    青白看著若有所思的風清狂,開口問道:“你是想到了持琴者的身份了?”


    還沒等風清狂開口,漣朔卻狂笑道:“既然有人幫你們破了我的篳篥嗜血魔音,那就請接下第二局吧!”


    說著,一木棋盤出現在了風無眠一行人眼前,棋盤橫七列,縱九行,棋子覆於棋盤中。等風無眠仔細觀察一番後,才發現這並不是平常的黑白五子棋,棋盤上麵共21顆棋子,分別代表雙方八種野獸動物,盤中設有三個陷阱,兩個獸穴。


    雙方各有八顆棋子,依大小順序為象、獅、虎、豹、狼、犬、貓、鼠。較大的可吃較小的,同類可以互吃,而鼠則可吃象,象不能吃鼠。動物走一格,前後左右都可以。兩者屬性相同者相遇,執下一步棋的可吃對方而並不會與對方同歸於盡。


    一名金身羅漢走了過來,同樣行禮坐下。


    “這鬥獸棋誰出來應戰?”漣朔問道。


    “白水風無眠願領教漣朔質子棋藝。”說著,風無眠也朝棋盤坐了下去。


    “既然你是客,那就先出局吧!”漣朔猛地說道。


    “承讓!”風無眠隨手落下一子。


    “林中有獸兩頭,為獅虎,你覺得誰會是最終的王者?”


    “既然質子懂佛法,就該明白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道理,林中飛禽走獸無數,可決堤的也許隻是一隻小小的螞蟻。”


    “螞蟻雖可決堤,但也容易惹禍上身,若河水泛濫,獅、虎可橫直跳向對岸,吃掉岸上的其他動物!而螞蟻,隻能是死路一條。”


    “王者無須作戰,可直接進入獸穴,不是嗎?”風無眠又落下一子。


    “隻會躲避的王者,還談得上是王者嗎?”


    “凡能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可守可退,這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若是這王者躲進了獸穴,那外麵的其他人該當如何自處呢?”


    “自然是攻守火拚了。”


    “哈哈哈,你就不怕沒等你那縮頭烏龜一樣的獸王出動,你就死在了岸上嗎?”


    “你的鼠已經被我的貓吃掉了,若想殺我,那就放馬過來吧!”


    “那就受死吧!”說著,金身羅漢揮手一指棋盤上的獅子棋,一股強大的威力從棋盤河邊飛奔而過。就在此時,風無眠也揮手驅動河水,水中潛伏的鼠子棋騰空而上,阻住了獅子棋的去路,風無眠朝著鼠子棋猛地一度力,漣朔的獅子棋也隨即落在了水中。


    漣朔語氣僵硬地說道:“這不可能!”


    此時,漣朔岸上隻剩象子棋一顆了。


    而風無眠則手握鼠子棋和虎子棋兩顆,在鬥獸棋中,象的天敵就是鼠。


    風無眠冷笑一聲:“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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