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府邸,艮坤三人正在水宮的後花園捉著水蝶。突然聽到一陣抽泣聲傳來,三人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遠遠看到一鮫女跪地掩麵而泣,走近了看時才發現那哭泣的女子正式貝古。


    艮坤上前問道:“姐姐,你怎麽哭了?”


    貝古眼珠一轉,看了看夏風,又接著拭起淚來。


    風清狂牽著夏風的手,遠遠看著哭泣的鮫女,狼孩的天性讓他不得不對陌生人有著高度的警覺和防範,艮坤湊近身子又連叫了兩聲姐姐。


    “你死的好冤啊,是我對不起你。”


    艮坤道:“姐姐,你這是在哭誰呢?”


    “自然是前些日子被人殺害的貝母了。”


    “這人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太難過了!”


    “你這娃娃,知道什麽。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怎能讓我不難過?”


    “你說誰是娃娃了?我,今年已經十九歲了。”艮坤指了指身後的夏風,“那才是娃娃。”


    貝古哭得更狠了:“我怎麽這麽命苦啊,自五歲起就被禺疆俘虜,做了幾千年的仆人,如今姥姥也去了淼海,隻留下我和貝母在這北海守著這片廣袤的大海,可如今她也去了,我該怎麽活啊!”


    如煙脫開風清狂的手,跑到貝古麵前,捏起袖子為她擦淚:“姐姐不要哭了,等我長大了,經常來這北冥府邸來看你。”


    貝古止住哭聲,撫摸如煙臉龐,笑道:“真是是個乖娃娃。”


    貝古起身,對艮坤說道:“你們先在這裏好好玩吧,我去海岸之上為貝母燒一張薄紙去,今天是她的生日。”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故意放大了聲音,好讓身後的清狂也聽到。


    見三人並未有任何反應,貝古一下暈倒在地上。


    艮坤扶起她道:“還是別去了吧,海麵風大,你這身子能吃得消嗎?”


    “我定是要去的,她和我是最好的,今天是她的頭七,又是她的生辰,我不能忘了我們這上千年的情分。”


    艮坤道:“那好吧,我陪你去。”


    貝古起身:“我看這小娃娃甚是喜歡,不如讓他也跟了我們一起去吧!”說著便去拉夏風如煙的手。


    風清狂將如煙攔入懷中,眼中發出陰曆冰冷的光,嚇得貝古收手趕緊後退幾步,她見風清狂不好惹,又轉頭對艮坤說道:“海岸之上有好多好多好東西,到時候我們撿了迴來,把那些會發聲的海螺做成風鈴掛在屋簷上,夜晚就會發出悅耳的聲音,比逍遙山仙樂族的琴聲都要好聽上萬倍。”


    如煙一聽海岸有好玩的東西可以隨便撿來,而且不要銀子去換,搖著風清狂的手仰頭說道:“清狂舅舅,我們也跟這位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風清狂看看艮坤,艮坤道:“走吧,一起去吧。”


    “小娃娃……姐姐……”貝古想從風清狂手中奪過如煙,不想風清狂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外甥,理都沒理她一下,”來……抱你……”


    北海之岸,涼風習習,如貝古所言,潮水的漲落,確實為這裏帶來了五彩斑斕的寶石貝殼。


    一個是不久前剛走出天界被軟禁的帝子;一個是剛學會人語的禁地狼孩;而另一個,也隻是一個五歲多的小娃娃。上了岸之後,貝古就以為貝母燒紙的借口,將他們撇在海灘。三個孩子玩開了,也就放下了對危險的顧慮。


    玩著玩著,三人就走散了。等艮坤風清狂跑迴原地時,已過去幾小時。兩人都以為如煙和對方在一起,也就各顧各玩了起來,可誰料想,獨自一人跑去撿海螺的如煙在一小時之前,就被英離帶上了天宮。


    兩人在岸上找了好些時間也未見到如煙的蹤跡,艮坤嚇得不敢迴府邸:“這可怎麽辦,要是弄丟了阿煙,無眠哥哥一定會打死我的!”


    風清狂也一臉愁悶道:“完了,完了,我家公子也一定會打斷我的腿的!萬一,萬一他不要我了怎麽辦?”


    “你不是通靈的異能者嗎?趕快看看,阿煙到底去了哪裏?”


    “自從上次喝了別人送我的酒,我這通靈術也不管用了。”


    “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何人給了你酒?你說你一個剛成年的小孩,喝什麽酒啊!”


    “是,是英離給的酒。”


    “什麽?二哥哥?你不知道他一直想除掉三哥哥嗎?你喝他的酒作甚?”


    “他不會害我的。”


    “對,他不會害你的。可你能保證他不會害三哥哥,害阿煙嗎?”


    “我……”


    “我什麽我,趕快迴府邸。還是如實告訴三哥哥和無眠哥哥吧,若阿煙出了什麽事,你我都得被他那兩位爹爹扒了皮不可!”


    北冥府邸,刺殺行動失敗。貝古派去的心腹鮫女將她刺殺碧丘的事全都抖了出來。


    此時的貝古已經無路可退,她隻好親自出馬除掉這個和自己爭奪路鯤的陰陽族護衛。


    看守禁閉室的鮫女見有人闖入,前去攔截,不想被貝古兩招斃了命。


    貝古一劍劈開房門,屋裏石柱上綁著的卻是她派去刺殺碧丘的那位鮫女,貝古取下堵著她嘴的棉布:“怎麽是你,碧丘那個賤人呢?”


    “貝古姐姐,救我!”


    貝古一把揪住鮫女的胸口,赤紅著臉大聲嗬斥道:“我問你人呢!”


    “不用找了,在這裏。”


    貝古轉身,見路鯤帶著青白碧丘等人走了進來。她一劍刺向身後鮫女的身子:“沒有的東西!”


    路鯤見狀道:“你,竟如此狠心……”


    貝古將劍刃收入鞘中:“公子,我這殺的是我族族人,管你北冥何事!”


    碧丘道:“你竟知她是你族族人,為何還要殺了她?”


    “這個社會需要的是能夠創造價值的人,對於一個廢物來說,活著也是多餘,無非是浪費這海水罷了!”


    貝古抽劍向碧丘衝了過去:“今日我就要為貝母報仇!”


    北冥路鯤一劍斬開她的劍刃:“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當日碧丘扮成貝母的樣子嚇你說出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到如今你還想將殺害貝母的罪賴在碧丘頭上嗎?”


    貝古直直看向路鯤:“好啊,你們竟聯合起來騙我!”


    路鯤看著貝古說道:“收手吧!”


    “收手……”貝古看向碧丘,“今日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長劍飛出,擊斷碧丘擋過來的佩劍,穿透碧丘的的心髒!碧丘口噴一股鮮血,倒了下去!路鯤抱起碧丘的身體,雙手顫動,淚水直流:“碧丘……”


    阿柔、妘洛神、白修兒一道衝了過去。


    青白眼含淚水,蹲到碧丘身旁,伸手為她度氣。碧丘嘴唇殘白,額上露出顆顆汗滴,她拉住青白的手:“青白姐姐,沒用的!這是……我族失傳已久的……穿心劍,你是知道它的威力的!”


    青白滿眼淚水,雙手堵住碧丘流血的傷口,咬牙道:“不,不會有事的。穿心劍劍法已失傳,不會的……”


    碧丘將沾滿鮮血的手伸向路鯤的臉頰:“你可曾……對我……動心過?”


    路鯤閉眼,兩行淚水滾落下來:“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你要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傻魚,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我……不會……離開,你……的……”碧丘貼著路鯤的手滑了下去,靜靜落在她碧綠色的衣裳上,她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幾道白光閃過,阿柔,妘洛神,白修兒紛紛倒地。


    青白化出青白劍,青白劍又分裂成八卦五行排列而成的數十柄小劍劍陣,朝貝古飛去!六壬式盤在青白的驅動下發出金光,盤中利劍紛紛飛了過去,可修了各族秘術的貝古,即使五行陣法也奈何不了她。


    貝古彎腰,利劍一揮,無數短刃射向六壬式盤,金光散去,六壬式盤碎成殘片,青白倒地吐出一口鮮血。


    貝古眼中充滿血絲,朝青白走了去。


    一把利劍插入貝古胸口,貝古轉身:“你!”


    路鯤臉上滿是淚水:“為什麽要殺她!”


    貝古張開雙手,仰頭用力,被路鯤刺入身體的長劍被逼出身體,插入石柱,“我想要的東西,為什麽她要來與我搶?”貝古一揮袖將路鯤打飛出去,“為了你,我甘願做你一輩子的婢女,可碧丘這個賤人為什麽要走入你的世界?”


    路鯤伏地道:“我從未喜歡過你!即使此生我與碧丘不相識,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貝古含淚大笑幾聲:“既然你這麽喜歡她,那不如我成全了你,你們就到酆都城裏作一對恩愛鴛鴦去吧!”


    妘洛神趴伏在地上喊道:“你這個臭八婆,不知修的什麽邪門功法,等我迴了昆侖丘,借了各位師兄的法寶,定將你化成泥溝裏的臭水,連骨頭也不給你剩一截。”


    貝古朝北冥路鯤走去,又朝身側妘洛神一揮劍,將他擊翻幾個跟頭!


    劍刃後拉,下一刻就要刺向北冥路鯤了。巽風風無眠從天而降,雙刃短刀飛出,擊向貝古,短刀如飛羽一般射入貝古。等風無眠收迴短刀時,貝古全身上下已是一片傷痕。


    貝古倒地大笑道:“我修煉上千年的秘術,竟被你一招給破了,哈哈哈……”


    “你這個丫頭騙子,不知道惡有惡報的道理嗎?”


    “哈哈哈,惡有惡報?難道好人就有好報嗎?你們看看那個貝母,再看看那個碧丘,她們不還是和我一樣,死在了這極北之地!”


    風無眠道:“她們即使是死了,也有人會為她們難過,掉兩行眼淚。像你這樣的人,死了之後,就連一張紙錢也沒人給你燒。即使到了陰曹地府裏,也隻能做一個窮鬼!”


    “哈哈哈,死都死了,難道我還需要你們同情嗎?”


    “我自然是不會同情你這個丫頭騙子的,我隻是覺得你可憐,看到你現在這幅樣子,我還稍微有那麽一些反胃!”


    貝古大笑道:“風無眠,你可發現你身邊少了一樣東西嗎?哈哈哈……”


    風無眠四下打量,才發現如煙不見了蹤影:“阿煙?他去了哪裏?你把他怎麽樣了?”


    “恐怕他現在已經在天宮他那位叔叔的寢宮,睡著午覺呢!哈哈哈……”


    巽風持劍上下揮舞撚箋,兩道白光掠過,貝古胸前裂開兩道血痕,身子也隨之垂了下去。她的身體化成一縷流沙,飄散在了北冥府邸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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