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劍山腳下,林銘練劍三千年。從天玄宗到整個北域,不知有多少人,將他看作是一個笑話。


    唯有老宗主一人,始終信任他。


    他沉溺於練劍的三千年中,老宗主每一年都會去看他。


    直到一百年前,老宗主多了一個同行之人。


    那是一個溫婉明媚如清水芙蓉的少女。


    穿著淺藍色的長裙,俊俏的臉龐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後來林銘才知道,那個少女正是老宗主的孫女。


    眼前這個一襲紅衣的李秋月,與當初的少女,無論長相,亦或是那種幹淨出塵的氣質,都是一樣的。


    唯一的不同在於,當初少女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而今日的李秋月卻麵若堅冰,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在大喜的日子,這種反應,顯得有些過於奇怪。


    林銘想著這些的時候,李秋月已一步一步走到了紅毯的盡頭。


    那裏,原本濃鬱的霧氣,在李秋月到達時,仿佛有風吹過,瞬間消散一空。


    露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樓宇,樓宇之下,坐著數十人。


    這些,都是李家的長老。


    而樓宇的最高處,則有一人迎風而立,白色的胡須直達胸口,藏青色道袍隨風飄蕩。


    他正是李家的現任家主,李懷仁。


    也是天玄宗老宗主的父親。


    一身修為早已到達帝尊巔峰,甚至極有可能向前再邁一步,登臨傳說中的聖人之境。


    他這樣的天資,怎能容忍自己的孩子連成就帝尊的資質都沒有?


    因而,老宗主在李家受盡白眼。這才想去北域闖出一片天地。


    可惜,終究未能登臨帝尊之境。


    在這個世界,修為決定著壽命的上限,帝尊境足可有五萬載壽命,而尋常大帝,不過堪堪一萬載壽命。


    而大帝之下,壽命的上限更是隻有五千載。


    因而,老宗主雖然壽元將盡,但他的父親,李家的家主,仍舊壽命悠長。


    樓宇前,是一片巨大的廣場。


    此刻,廣場上,隻有一人。


    當眾人的目光移向那片空曠的廣場時,便皆不由自主的被那道身影所吸引。


    他穿著白色長袍,手中提著一壺酒,姿態灑脫而隨意。


    他在廣場上,隻看著手中的酒壺。


    無論是高高在上的李家家主,亦或是恢宏樓宇下端坐著的數十位李家長老,還是白玉長廊裏的十萬大帝。


    他皆不關心。


    更加離譜的是,就連今日將與他舉行婚禮,成為他道侶的李秋月。


    他也未在意分毫。


    實際上,除了李秋月一身紅衣,稍有些喜事的樣子以外,這兩人的姿態,皆沒有半點想要嫁娶的樣子。


    甚至,連偽裝都沒有。


    盡管這位蘇家有聖人之資的青年沒有絲毫動作,也不發一言,但他隻是在那裏,萬千道目光,便難以挪開。


    “聖人之資,不愧是聖人之資啊,僅僅隻是看一眼,我便不由自主的心悅誠服,太可怕了。”


    “這樣的人,未來注定要在蒼瀾大陸之巔,李家,真是有福啊!”


    “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哪怕天資如此,依然不驕不躁,不像某些人,連登臨大帝的機會都不知有幾分,竟然那般囂張。


    一副目中無人、睥睨天下的姿態,真是好大的臉啊。”


    “嗬嗬,將他那個廢物與蘇家的天驕放在一起比較,實在對蘇家天驕的侮辱。”


    “哦,說的是,那個廢物就該跟爛泥地裏的臭蟲相提並論才是。”


    “哈哈哈,說他是臭蟲,還真貼切!”


    白玉長廊中的嘲笑聲此起彼伏。


    一開始隻是大帝身後的弟子們開口,到後來,就連一些大帝也加入了這種口水戰中。


    但林銘卻不為所動,依舊看著李秋月。


    廣場上。


    李秋月走到了蘇家青年,蘇雲的麵前。


    這時,蘇雲的目光才從手中的酒壺上移開,看了一眼李秋月,滿是冷漠。


    “你我並無絲毫感情,我對你沒什麽興趣,你對我大概也是如此。”


    蘇雲開口道,“不過這並不重要。”


    他說著,伸出了手,身上仿佛自帶一股帝王之氣。


    “將你的手給我,從今以後,你李秋月就是我蘇雲的女人!


    我會帶著你,走上滄瀾大陸之巔。


    未來的李家,將以你為榮!”


    他的話很狂妄,語氣卻很平靜,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最可怕的是,此地所有人,包括那位在樓宇之巔,俯視眾生的李家家主,對這番話也沒有絲毫質疑。


    仿佛,他就該有這樣的能力。


    這就是聖人之資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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