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那個叫楊吉爾的女人


    對於李澄霞這種胳膊肘往娘家拐的行為,房二公子還是表示非常歡迎的,封言道不是不想提麽,你家媳婦自己提的,這就怪不到他房某人頭上了吧。


    有道是開了頭,後邊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房二公子重新坐在椅子上,顯得很是為難的說道,“封兄,你也知道,小弟此來是帶著皇差的,要是完不成,小弟迴京城裏也不好交代啊,還望封兄能指點一二,若能熬過這一關,小弟定當厚謝。”


    房遺愛說話非常的直接,他這麽說已經是差不多說士子們是封言道挑唆的了,李澄霞也沒想到房二公子會如此幹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家夥還真是有點不同呢,怪不得長樂對他如此癡心。


    封言道不禁皺著眉頭有些抑鬱的笑道,“俊哥此話差矣,為兄哪有那麽大能耐,想來俊哥找錯人了。”


    “封兄,你難道真的不想幫幫小弟麽,如果倫公還在的話,他老人家一定不會看著中原如此亂的!”提起封德彝,就是希望封言道能夠多考慮一下,隻可惜封言道還是搖了搖頭。


    至此,已經不需要再談下去了,封言道已經鐵了心也阻擋科舉了。剩下時間房遺愛和封言道扯了一堆廢話,就告辭離開了封家,連李澄霞準備的飯都沒吃。一出封家大院,房遺愛一張臉就冷了起來,封言道不配合,那就怪不得他房某人心狠手辣了。


    房遺愛離開後,李澄霞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看著封言道賭氣的說道,“夫君,你難道還看不明白麽,陛下已經鐵了心要推行科舉了,誰要攔著,那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夫人,那你讓為夫怎麽做,擔著天下罵名,替陛下打壓世家麽,我封家不是房家,失了世家子弟支持,我封家將什麽一無所事!”


    封言道長歎了口氣,他不想跟李澄霞吵架,因為女人有女人的心思,她們永遠也看透男人是怎麽想的。封家的地位是如何來的,封言道一清二楚的,所以他無法支持科舉,這關係到封家興盛與否。


    渤海客棧,房遺愛久久未能休息,武曌和佐佐姐妹一直陪著他,待得快到子夜,武曌不得不出聲道,“姐夫,有時候當斷則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武曌知道房遺愛下不了抹去封家的狠心,因為封家在中原士子心中的地位太高太高了,所以針對封家的行動不能出一絲的紕漏。


    “媚娘,給六子傳消息吧,讓他們抓緊按計劃行事,總之半個月內,我要讓封家臭名遠播!”抹去封家,不是抹去封家的人,而是抹去封家的名聲,隻要封家的名聲沒了,那還能得到中原士子的心麽?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會依著慣性走下去,就像封言道,他想停都停不下來,而房遺愛呢,他也是無奈的做著不願意做的事情。


    僅僅兩日,渤海境內就多了許多的謠言,有的人說封言道是封家私生子,有的人說封言道和青樓女子有染,總之說什麽的都有,短短時間裏,也不知道渤海出了什麽事,封言道還未來得及反應,就發現周圍早已經風聲四起了。是誰導演了這出戲,封言道猜得出來,可是他沒有應對的法子,當一名女子挺著大肚子鬧到渤海縣衙後,整件事情總算鬧大了。


    “哎,你們聽說了麽,今日有個女子狀告封公子呢,據說那女子咬定肚裏的孩子是封公子的,這會兒縣衙正熱鬧呢!”


    “胡說八道,封公子為人正直,豈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你不知道的,不要亂說好麽?”


    “呸,你才亂說呢,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誰又知道封公子有沒有做過那種事呢。你說老子亂說,你有證據麽,人家小娘子挺著大肚子不圖錢不圖利的,難道還會平白無故的冤枉封公子不成?”


    “你.....”那客人還真反駁不得了,一個女子不顧名聲不圖錢不圖利的,要是沒個冤屈會跑縣衙裏去?


    僅僅幾天時間,封言道落魄了許多,他不怕房遺愛動粗,因為房遺愛硬來,也隻能成全他封言道不畏強權的名聲,可是房遺愛做的事情太缺德了,同樣也是最要命的。封家最在乎的是名聲,恰恰房遺愛就盯著封家要命的地方下刀子,始亂終棄,遊蕩青樓,嗬嗬這罪名要是坐實了,他封言道就要淪為笑柄了,更何談領袖中原士林。


    李澄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封言道,她早就提醒過封言道不要違逆朝廷的意思了,在隴右大地那麽多關隴貴族都擋不住房遺愛的步伐,僅僅靠一個封言道就成了麽?在中原大地,房遺愛有盧家和崔家幫持著,他完全可以放開手做事情。


    京城太極宮,楊妃靜靜地坐在柳福殿裏,麵前是一把古琴,她已經好久沒有彈過了,許多人都知道她彈得曲子好聽,卻不知道她彈得最好的是什麽。也許那首曲子隻有她自己知道了,一曲《廣陵散》,道盡了多少哀怨情仇。楊吉爾,這個名字已經多少年沒人喊過了,相比較楊淑妃,她更喜歡自己的名字,因為她的名字裏有著許多的快樂。


    身為天潢貴胄,她卻不得不在這太極宮裏做著陪襯,連帶著她的兩個兒子也要做陪襯,說不甘心,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她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好好地活著。


    李恪也不知道從哪裏喝了酒,帶著一身酒氣晃悠悠的進了柳福殿,見楊妃麵色呆滯的坐在琴前,他跪坐在墊上,小聲問道,“母親,你這是想什麽呢,竟然如此出神?”


    “哦,是德兒啊,也沒想什麽,就是想起了你和六哥兒而已!”楊妃笑了笑,那眉頭又皺了起來,她看著李恪沒好氣的說道,“德兒,你又跑那裏鬼混了,瞧這一身的酒氣!”


    “沒,孩兒自己喝的,沒區別的地方!”李恪很誠實,臉色也很是沉鬱,顯然心中有著不少的難事。


    楊妃也看出李恪有心事了,她揮退宮女太監,將李恪領進了裏屋,“德兒,你這是怎麽了,跟為娘說說!”


    “母親,前天阿讓給孩兒來信了!”李恪口中的阿讓正是封言道,說起來李恪和封家是有些淵源的,當年未立儲君的時候,封德彝可沒少為李恪操心,隻可惜在羅藝這件事情上封德彝讓長孫無忌陰了一迴,也導致這個三朝老臣一病不起。


    當年玄武門李建成身死,羅藝、梁師都、孫達等人作亂,其中當屬羅藝的八萬大軍最為強勁,當年程咬金都讓羅藝攆的亂跑。當時為了說服羅藝投降,李承乾出使羅藝大帳,結果讓羅藝扣押,本來封德彝想發表檄文討伐羅藝的。結果羅藝又被部將楊岌所殺,而李承乾也能平安歸來,也正為這件事李承乾被立為儲君。


    整件事情過後,封德彝才知道上了長孫無忌的惡當,因為李承乾是封德彝送到羅藝那邊去的,於是封德彝也成了陷害李承乾的罪魁禍首。雖然李世民當時沒治封德彝的罪名,但是他心中就是這麽想的,等到李世民想通了的時候,年邁的封德彝早被氣死了。自從封德彝一死,朝堂上也再無什麽人能保著李恪了,從那以後,李恪便成了一個浪蕩王爺。有些時候,真的不得佩服長孫無忌的計謀,這個人為了權力真的什麽法子都想得出來的。


    聽著李恪的話,楊妃的神情就有點凝重了起來,她扶好李恪,很認真地問道,“德兒,到了今天,你難道還放不下麽?”


    “母親,孩兒,孩兒不知道,你說孩兒差麽,為什麽就要當個落魄王爺?”李恪竟然流淚了,也許一直以來,李恪都活得很壓抑吧。


    楊妃長長地歎了口氣,她替李恪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有些痛心的說道,“德兒,為娘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又怪得了誰?如果你要怪,那就怪為娘吧,若不是為娘這身份,也許你可以過得更好的!”


    如果是十年前,年輕的李恪會放聲怒吼罵一聲賊老天,可是現在,他罵不出來了,因為他知道母親為他付出了多少,為了讓他們兄弟活著,母親甘願在宮裏當著一個木偶。李恪沒有說話,隻是趴在楊妃膝蓋上小聲抽泣著,此時的李恪就像個孩子,他的委屈也隻有楊妃能懂。


    “德兒,好好活著,有些事就不要想了,阿讓那為娘會想辦法的。你記住了,為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而且,有房俊保著你,你又怎會窩囊一輩子,相信為娘,總有一天你能一展抱負的!”


    楊妃希望李恪不要再去想皇位了,昨個馳騁一方的親王不好麽?而且房俊和李承乾都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他們完全容得下一個文武雙全的吳王殿下。


    李恪怎麽離開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楊妃手指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眼角,可惜那裏沒有淚水,難道已經哭不出來了麽?


    不知為何,楊妃好想老天爺下一場雪,她想去那個梅花塢瞧瞧,看看那裏是不是像房俊說的那樣美如仙境。


    歲月蒼茫,留下的是一段又一段的往事和迴憶,房遺愛展開手中的信,隨後讓那信化成了一堆灰燼。信是楊妃寫的,其內容無非是想保住封言道而已,楊妃親自寫的信,房遺愛不能不給麵子,所以他歎口氣苦笑道,“陸陽,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後士子們還沒散去,本公子也沒辦法了。”


    “是,謝過二公子了!”陸陽悄悄的來,又悄悄地走,很像一個隱身人。


    楊妃,那個苦命的女人,也不知道這些年操了多少的心,相比之下西宮裏的楊宛之倒好多了,至少她沒有這麽多的牽掛。


    風在吹,時間永不停歇,任由寒風吹著臉龐,房遺愛顯得心事重重的看著西邊的天空。佐佐姐妹不知道房遺愛為什麽會突然如此沉重起來,武曌知道,卻不會說破,有些事情就讓它隨風飄去吧。


    “姐夫,小妹若是她,一定會選擇去爭取更多!”武曌的話永遠都是如此的不同,房遺愛卻搖頭苦笑道,“媚娘,有些事情你看不透,有時候你爭得多了,丟的也越多!”


    想想曆史上的武則天,不就是如此麽,她贏得了天下,卻丟掉了所有的親情,在她睡夢裏做的也永遠都是噩夢。帝王,做到那樣還有意思麽,至少房遺愛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武曌確實沒聽懂,不過管那麽多做什麽,反正好好陪著姐夫過一輩子就行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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