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太早了!


    這是不少反軍的第一反應!


    隻因那些被射中的紙鳶,原本已是晃晃蕩蕩,破損盡顯,眼看就再“成事不得”,將空剩下了一個架子!


    紙鳶肚上的破洞一下被風兒撕扯,掀開,灌入……


    然而,破敗的紙鳶架子再無人關注。


    隻因這一刻,從它們被箭戳裂,被風剖開的“肚子”裏,正有一張張白色紙兒飛出來……


    那些紙片數量巨大,一下便被風吹散了開來,飄在了半空。


    那些紙片像羽毛一樣輕盈,風兒頓時將它們卷得更高,將它們遠遠地送了出去!


    指揮官下意識地揉了揉眼。


    然而他發現,並沒有看錯!


    並不是隻有一隻紙鳶裏跑出紙片來。而是在他們的這一輪箭雨過後,漫天都是白花花的紙片!又因著東南風的緣故,這些不明所以的東西正往西北方向飄去……


    他又一次下意識拉弓,對準一枚飛散在不遠處的紙片強射了出去。


    輕飄飄的紙片一下被利箭穿透。


    利箭掉落湖麵,可紙片僅僅破開了個小眼。


    而那箭眼也並未被風撕裂,倒像是咧開了嘴在嘲笑他們,隨後那紙片卷著身子順著風,往更遠處飛去!


    是啊,紙片不是紙鳶,沒有竹篾的支撐,自然不可能因著一點點的破洞而被撕開和墜落。


    而此刻,他身邊眾衛兵依舊在不遺餘力拉弓射向那些不斷被放出的紙鳶。


    “停,停!”


    他們這是不是上當了?他們這不是在幫著那些紙片脫離紙鳶嗎?


    他已經瞧見那些紙片上邊有密密麻麻的黑色,顯然都是字。這些白紙片才是對方真正要傳送出去的!


    那麽,這是射好,還是不射好?


    射了,幫助白紙從紙鳶裏掙脫,隨後鋪天蓋地往遠處送!


    不射,也不知那些紙鳶會飛多遠,一會兒落地後會不會叫人發現?


    “輕射!射那些紙!”


    他改了主意。


    他剛剛錯了,力大穿紙,自是徒勞,但隻要輕射,就可以把那些紙片留在箭頭!說不定還有機會!


    他的號令下,成功率一下便上來了。


    密集的箭矢輕穿入紙,一下射中不少,湖麵上頓時落了白白的一層。


    然而,他們根本高興不起來。


    此刻在湖麵上空漫天飛舞的都是一層白色的紙片。他們的箭雨已經夠密集了,可力道拿捏起來實在不易,而紙片的數量又太多,多到讓他們完全手忙腳亂。


    到了這會兒,弓兵們的箭囊大多已經空了,可天上的紙片卻並不見減少。


    而最遠的紙片,早已經在他們的射程之外。


    “糟了!”反軍上上下下都發出了這一聲音。


    此刻,那位指揮的臉都已經黑了。


    他注目的,是那些第二批,第三批被放出,他們並未動手射下,此刻被風卷著,已經飄蕩到了遠遠的北方天際的那些紙鳶群。


    他不由失笑起來。


    即便他們選擇不射那些紙鳶又如何,那些家夥此時此刻,竟然自己“主動自覺”地破裂了開來。


    一張張紙片從那些紙鳶的肚子裏“破繭而出”。


    可那些紙片飛落前往之地……並不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


    “擋不住啊!根本不可能擋住!”他喃喃著。


    反軍們扭頭看向東南邊的天空,同樣也是如此。不少紙鳶都被風兒掀離了大湖的位置,自己破裂,接著一肚子的紙兒就在風裏飄蕩著散開……


    他們收起了弓,即便箭囊還是滿的,繼續射擊也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斷還有紙鳶正在升空,而湖麵上的風卻半點沒有減弱的趨勢。


    生平第一次,他們開始對這春風感到惱火。


    然而,讓他們惱火的事還在發生……


    遠處小船上眾人終於收了手,可他們竟然不急著“打道迴府”。


    隻見一個家夥站在了船舷,雙手一抖,什麽東西就從他的手中被拋了出來。定睛一看,竟是一張巨大的漁網。


    他這麽一撒,原本落於他們船隻前方不遠處。浮在水麵的箭矢一下被撈走了不少。


    更氣人的是,不知是料定了反軍們不會再“送箭”上門,還是知曉臨岸的那幫弓兵已經沒箭了,他們的船隻還跟著配合了一把,在那一瞬間,整條船往前一下行進了一丈,再撒了一網。


    那網著實不小,撒網人顯然也是精挑細選出的,臂力和技術都上佳,就這麽兩網下去,一下便將他們船前方,水麵上那一層密密麻麻的箭矢挑了最密集之處清理了個幹淨。


    他們速度極快,撈完便迴撤,一下又退了迴去。


    他們還不忘所有人往船頭擠了擠,調了個頭,拖著船後那兩網沉甸甸的利箭,就這麽慢條斯理,氣定神閑,從反軍們的視線範圍內悠哉悠哉劃走了!


    那一刻,反軍們氣得直跳腳,在岸邊唾沫橫飛地罵著,朱廣恆留在岸邊的那位指揮則差點便要吐出了兩碗老血……


    這一把,虧大了!


    他這……不算是失職吧?他分明已經盡力了!


    峰頂的眾人都笑逐顏開。


    計劃很成功。


    往西南方向行去的小船,也收到了一樣的效果。由於方向偏西,縱有東南風的吹拂,可總體方向還是向著偏東北的方向而去。


    在東碼頭和峰頂放出的紙鳶由於不懼對方的利箭,所以放得更高更遠些,直到此刻才剪斷了棉線。


    尤其是,沈默雲對那個位置很是滿意。


    施定忠這才明白過來!


    “好啊,你個滑頭!快給我講講!”


    “有什麽可講的!就是把要說的,都卷在了紙鳶裏!這些都是連史紙,是最輕薄的那種,紙鳶紮得簡單,體型卻不小,所以一肚子放好幾十張紙也能輕而易舉上天。


    正是因著薄,所以上天後很快就會被風刮破,這也是這種紙最大的優點。外層一破裂,內層的紙片就被刮了出來。需要傳遞的信息也就送了出去!


    為了拿捏好破裂的時間點,拿捏好高度,風向,風力,我們調試了數十次。最後發現外層單糊兩層紙的效果最好!這樣差不多是要飛行到一定高度和一段時間後才會破裂。


    而島上和岸邊用的紙鳶稍微厚些,這樣飛得更遠,效果也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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