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慈自顧不及,醜聞一出,整個廖家前程都岌岌可危,暫時哪有精力管兒子?


    堂堂將軍夫人被休,準太子妃之母被休,何等可笑!


    可虞家沒有澄清,宮裏也沒有澄清,京中上下都驚詫,廖家更是慌張。如此醜聞下,榮華太子妃之位還能得保?皇後和太子更是憤怒,太子最近形勢本就不好,此刻再因那未過門的太子妃丟盡顏麵,這自不能忍。


    皇後太子接連去找皇帝,卻皆是吃了閉門羹。


    太子和廖家隻得尋了幾個老臣在朝堂上搬出這事要製止。


    可虞博鴻態度實在堅決,一個“惡疾”之由被他當朝搬了出來。


    朝臣追問下,“失心瘋”被他重提,卻有人出質疑。


    虞博鴻嗬斥:“我的枕邊人是否有惡疾,你們一個兩個難道比我清楚?我給她留著顏麵呢,你們再刨根問底,可別惹了一身騷。”


    虞博鴻本就不爽,到此刻他都還不能確認那晚廖文慈保護的黑衣人來曆。在他眼裏,此刻誰蹦躂得兇,誰就有嫌疑。而剛剛好,這開口的幾人,分明全是擁護太子的,這讓他更是憤怒。


    他霸氣開腔,如炬眼神帶著兇光掃過這幾人,令得幾人皆是一凜。


    皇帝也看在了眼裏,陰陰開口。他強調虞將軍是實誠人,做的決定想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雖涉及體麵,但畢竟是家務事,外人就不要插手了。他警告誰閑著沒事的話可以到他那兒領差事做……


    如此這般,皇帝也是擺明了態度,朝上眾人也自然就噤了口。


    沒辦法,太子和皇後隻能將壓力轉嫁到了廖家。


    終於,廖家低下了他們自以為高貴的頭顱,開始一趟趟往將軍府跑。


    然而將軍府的態度很堅決,不管是上門或送禮,隻要一看是廖家來的,直接就是棍棒趕走。這態度越強硬,越是讓人覺得廖家理虧。廖家那點名聲和顏麵,更是在最近種種笑話下幾乎消失殆盡。


    上門,連門房都不招唿他們,隻任由他們站在門口引圍觀。


    送禮,禮直接被扔去了府外。


    找說客,卻是被虞博鴻撂下狠話,誰再敢上門來求情,將軍府便與誰人斷絕往來……


    與此同時,虞博鴻還在朝上當眾提出,因著虞家休妻之事,使得虞家的聲名已然受損,自家配不上皇室,自家女兒配不上太子妃之位,求請皇上收迴成命,為太子殿下另尋良配……


    滿朝嘩然。


    各種聲音都有。


    最終,在一眾老臣勸三思後,這事暫被擱置。


    虞博鴻這一行為在很多人眼裏無疑為瘋狂之舉,更是嚇得廖家人上躥下跳。


    廖老夫人生平第一次衝廖文慈大作。


    小月子中的廖文慈憂心過甚,養得並不好。然而她狀況不迴複,廖家想要硬起腰板都很難,就連想要當眾證明她無“惡疾”都做不到。


    廖老太太最後也隻得紆尊降貴上了將軍府。


    她準備了不少禮物,帶了一封廖文慈的親手信,想了很多解釋,下定決心一定要做點什麽。太子妃之位是一定要保住的,所以她做了最壞打算。如若虞博鴻依舊一意孤行,那麽她要努力爭取結果是“合離”而不是“休妻”。


    為此,她還做好了被虞博鴻獅子大開口談條件的準備。


    可門房告知:將軍不在。


    她要求去看看榮華榮英,同樣也被拒絕。


    老太太心中氣惱。她之所以上門,自然是確認虞博鴻在家的。而她來看自己的重外孫和重外孫女,區區奴才有什麽理由攔她?


    老太太帶人堵在了門前,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將軍府的強勢和老人抹著眼淚的低聲下氣形成了巨大反比。一時間,民眾皆是站在了老人這邊,覺得強行斷了血脈親情的將軍府理虧。即便關係沒了也不能一刀斬斷親情……


    老太太本就是人精,煽動情緒一等一,當眾表示見不到孩子們她就不離開。


    一直到門外裏三層外三層,門房壓不住之際,榮安出現了。


    “你明知我姐和弟弟皆得了惡疾,如何見您!您這不是在為難咱們嗎?”


    她語出驚人,眾人嘩然。


    “不讓您見他們是為了您好,您雖瞧著身強體健,可到底年紀在那兒了,那惡疾疑似傳染,萬一您要有個三長兩短,誰擔待得起?誰又敢承受那番惡果?老夫人還是莫要為難我家門房了,都是掙飯吃的,您也體諒下。”


    廖老夫人差點再次氣倒。這虞榮安她是見一次就受一次氣,她始終不明,這是鳳格之人?天下有這麽不要臉,這麽信口開河,這麽下作的鳳?滿口謊話連眼都不眨,處處作妖沒有心,如此惡毒,這分明是瘟神!是惡鬼!


    她分明是在詛咒自己!還隱晦暗示了文慈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惡疾”啊!


    果然,人群一下就沸了。


    虞榮安親自證實了惡疾之說?果然是真?連虞榮華都被傳染了?……


    老夫人頭疼不已,嗬斥“胡言亂語”,索性表示自己不怕被傳染,要進府去看一眼。如若孩子們真病了,她這便去尋禦醫來醫治。


    本以為要費很多唇舌,哪知榮安卻是命人開了門,並麵向了圍觀眾人。


    “大夥兒都聽見了廖家老夫人剛剛撂下的話了吧?是老夫人一定要進門,我已經警告過了。還請諸位幫我做個證。


    老夫人請進吧。但醜話說在前頭,您要進去可以,但您一會兒出來萬一有個頭疼腦熱,可休想將毛病賴在虞家頭上。虞家不背這個鍋!”


    榮安並沒阻止廖家人進到府中之意,因為她覺得讓廖老太和榮華姐弟“至親重逢”又不得不“再次別離”可能更讓他們心酸難過受折磨。


    然而,對方的膽子卻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小。


    榮安這話一出,反倒是廖老夫人不敢動了。


    連老太太的貼身嬤嬤也拉住了她,輕聲言道將軍府已被虞榮安控製,進去容易,但必定要吃虧啊。萬一裏邊有什麽陷阱手段,她們縱是受了傷也沒處說理去。


    老夫人一想也是。


    倒不是她怕,而是虞榮安一貫的秉性就是敢說敢作,胡作非為,就是投毒,她也一點都不懷疑那丫頭能做出來。


    如此,廖老太到底沒敢進將軍府……


    老夫人遞了折子想請禦醫前往將軍府看診,可一連三道折子上去都如石沉大海。


    看診的對象是準太子妃,能壓下折子的會是誰?


    答案很明顯。


    老夫人隻能歇了這個心思。


    她又去堵了虞博鴻幾次,可對方不是裝作沒瞧見她,便是快馬加鞭叫她追不上……


    幾日下來,滿京城眾人也基本都明白,將軍府休妻這事……怕是挽不迴了。


    於是,虞榮華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準太子妃的娘被休——這事古往今來絕無僅有,足夠滿京城眾人笑上一陣了。


    還有聽說,這幾日的太子心情不好,隻要誰在他跟前提到虞榮華,都會得了他斥責……


    而皇上,從七夕宮宴開始,便一連三晚都宿在了苗貴妃處。


    這信號使得支持皇後和太子之人越惶惶不安起來。而太子自初八那日朝上被皇上數落後,便再無實務在身。相比忙得腳不沾地的八皇子和焦頭爛額天天被聖上教訓卻依舊沒被撤職的興王,太子的處境實在堪憂。


    此外,八皇子封王開府成婚在即,大量人力物力都投入到了他身上。一連多日早朝的議題都離不開八皇子的封號;大婚事宜;職務相關……


    而相對還有幾日就納太子側妃的太子,便越顯得無人問津。


    太子隻得每日以“伺疾”而頻繁出入著坤寧宮……


    而將軍府中,倒是有喜事生。


    葛氏有孕了。


    確認了。


    快兩個月的身孕。


    胎像還不錯。


    近日愁苦的虞博鴻一下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覺。


    這事暫且被瞞下,並未往外宣揚,但虞博鴻卻應下了保證,這個孩子,很快就會去到應該屬於他(她)的位置。


    榮安那裏,府中人事經過了前幾日調整後,漸漸趨於穩定,她每日也就能抽一部分時間來練武和學騎馬。蔡娘子很不錯,在常家做了多年的武師傅,教東西很有一套。她見榮安學得認真,自然教得也起勁。


    榮英在柴房一關就是好幾日,一開始的時候還鬧絕食,不吃不喝尋死覓活。可在現廖家壓根就不管他後,也終於識相了,尋思著至少得要留得青山在。他放下架子,乖乖吃喝,並向守門的說了不少軟話。


    他終於重見天日出了柴房。他被關去了虞博鴻早先所說給他準備的雜院。院中條件極簡,更有幾分清苦。


    家具隻一床一桌一椅一櫃,壺具茶具器皿都是最普通的。小院中有一窪菜地有兩隻雞,有簡單的農作工具也有爐子,這便是等著他的所有。


    沒有筆墨紙硯,沒有刀劍槍鞭,這是……真要他成為一個農夫一個廢人啊!


    一個下人都沒有,隻每天有粗使婆子給他送來些粗茶淡飯,灑掃得他做,收拾也得他來,衣服要他自己洗,就連馬桶,也得他自己每日提到院門口……


    可恨院牆有兩個他那麽高,他根本翻不出去。


    他“忍辱負重”又苦等了三天,可日子依舊波瀾不驚,無人來救他離開。


    他開始求著守門人這樣那樣,連番的鬼話不成,便是威逼利誘。暴躁的他在有一次拿著滾燙的燒水炭潑去門外後,就連那些原本還心軟與他說說話的守門人也一個個再不願搭理他……


    榮華比榮英更慌張。


    廖家那裏沒有消息,虞榮英被落,她的下人也全被遣散了。


    錦繡和如意全都投奔了廖家。


    榮華本以為奴才們迴廖家後會有轉機,可左等右等還是落空了,接著弟弟最近受的磨難也傳到了她耳中,再聽著府中易主,娘被休的消息,她又是暈了兩次。所有的一切,她都接受不了。醒了哭,哭著嚎,接著暈……


    榮安本還打算逗逗她,逼著她遵從爹“強身健體”之意,每日鍛煉體魄曬曬太陽的,哪知虞榮華在休書遞出的第三天就病倒連床都起不來了。


    大夫說是:肝氣鬱結加腎虛體虧。


    可歎虞榮華病倒之時還在求著別將這事宣揚出去。理由很簡單,她怕本就岌岌可危的太子妃之位更會因此落空……


    倒是榮安,覺得一切都還挺順心,就是……朱承熠基本每天都會來將軍府。


    送來小白的第二天,他來指點修建馬廄。


    馬廄修好的第二天,他送來了一匹小黑馬給虞博鴻。


    虞博鴻很喜歡小黑,加上最近迷戀燒刀子,又缺個一道喝酒的,便留他接連喝了兩天酒。


    這家夥嘴甜,而虞博鴻和葛氏都在邊境待過,於是幾人天南地北風土人情說起來就停不下來,倒是很有共同語言。


    葛氏對在南蠻邊境待的幾年多有感觸,所以尤其能理解背井離鄉的苦,對待朱承熠是相當盡心。


    如此一來,倒是榮安顯得格格不入且小心眼,反被虞博鴻和葛氏說上了幾迴,讓她對朱承熠客氣和氣些。


    而讓榮安咬牙切齒的可不止是爹娘,還因小白。


    她學東西挺快,幾天下來便可以獨自騎著小白在府中四處行走了。可榮安不明白,為何每迴隻要朱承熠一來,小白就會很興奮的刨起前蹄來。


    剛開始榮安還以為是它玩心大,後來才現,它每迴都會剛剛好將她帶到剛一入府的朱承熠跟前。


    這貨……給小白吃迷魂藥了?


    後來她衝朱承熠幾番追問才知,原來,小白的爹,正是朱承熠的坐騎。而他每迴到了之後,都會吹上一口哨。


    小白打從出生就聽慣了這口哨,身體早就形成了自然反應。隻要聽到這種口哨聲,便會一興奮,快馬加蹄前來……


    那一瞬的榮安深覺上當。


    可若說退還小白,她又不舍得,她能做的,還是隻有衝朱承熠直磨牙……


    另有一日,朱承熠在來將軍府後就盯上了一下人。一問,那人是給大廚房送菜的,可朱承熠偏就不信,咬定那人必有所圖。


    虞博鴻和他跟了一路,最後果然現那家夥滿後院的亂竄。一逼問,是廖家派來……


    虞博鴻追問朱承熠如何知曉這人不妥,他表示今日原本隻是來送馬糧,沒打算進院,哪知剛好在角門瞧見這人形跡鬼祟不妥當,因為不放心,所以便來拜訪,沒想到還真就歪打正著了。


    而經過這事,令虞博鴻對朱承熠更是熱情和親近了幾分。


    榮安則嗬嗬:“真是費盡心思,用盡理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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