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場結束,足有半個多時辰的休息時間。


    皇後等人全都離開了。


    榮安也總算大大伸了個懶腰。


    陶雲幾人都來恭喜了她。


    “別。我就是陪你們玩的。一切純屬僥幸。”


    “本來還說幫你,結果還是你幫我了。”常茹菲也是笑。


    “我怎麽覺得咱們上場把能比的都比了,那下場比什麽?”顏飛卿撐頭不明。


    “連你都不知?你沒去打聽?”常茹菲問到。


    “我若能打聽到,我還能隻得二十一花?”


    “既是神神秘秘分上下場,皇上太後也要下場才來,顯然下場才是重頭戲。”陶雲道。


    “是。”顏飛卿點頭。“雖說不知比什麽,但我知道下場靈活機動,是皇上親自示意,並安排了順公公親自督辦的,闔宮都保密了。”


    ……


    榮安起身走了走,她想尋阿暮說幾句。


    重點是想關心看看她贏了多少銀子。


    哪知她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阿暮的人。


    朱承熠今日尤其本分,到這會兒依舊與一眾紈絝交頭接耳坐在一塊兒。看那架勢,如此抓緊時間,這群人大概是在安排即將開始的下場之賭?


    可規則還沒出來,他們就已開始,會不會過於兒戲了?


    榮安好奇,可惜,沒法上去問問瞧瞧……


    她吃多了,隻得四處走走閑逛。


    她發現禦花園不少地方都不讓走。


    好幾處亭台不讓進,就連假山和幾片小樹林也被油布圍了,神神秘秘。再往遠了瞧,便見有後妃要進太液湖邊水榭,結果也被攔了……


    榮安正是疑惑時,卻被朱永霖攔住了去路。


    他是為了上月白雲寺那事來向她道歉的。


    “這是太子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榮安冷冷受了他一鞠,並不打算迴禮。


    “都有。以後你我和平共處,忘了過去不快,我保證……”


    “等等!太子沒告訴你,向我道歉可不是巴巴說幾句就成,還需要賠禮?”


    “……”


    “一萬兩!一萬兩的補償!”


    “你……”朱永霖臉上有瞬間的猙獰閃過。


    榮安笑著告辭,轉身就走了。


    她才不管這貨是為了應付爹還是應付太子才這般假惺惺,反正她是不願搭理的……當然,他若真能捧出一萬兩,她也願意大度一次……


    榮安在閑逛時還遇上了匆匆而來的虞博鴻。


    原來他是聽說她在找他後趕來的。


    “有人栽贓我和朱承熠之間關係。”


    “爹去查。”


    “我已經處理幹淨了。”


    “你受委屈了。”


    “太子似乎有收我為妾的意圖。”


    “他做夢。你放心,你的婚事,有爹扛著,沒有爹點頭,沒有你答應,誰都休想!”


    虞博鴻上前一步:“誰為難你,你就把爹抬出來。眾目睽睽下,沒有人會不給爹幾分顏麵。還有,這什麽勞什子的比試,你已參與過就行了。你若懶得應付,就退了吧,免得誰家又將主意打到你身上。咱家不缺什麽巧不巧的名銜……”


    虞博鴻匆匆來,又匆匆去。榮安都沒來得及告訴他聖上當眾表態會為她賜婚之事。不過就隻老爹這一句,榮安心下也已踏實了。


    一番等待後,本以為下場比試該開始了。


    然而,又起了一出風波。


    男賓席有人開賭,被告發了,直接捅到了皇帝跟前。


    榮安心一下提了起來。她暗罵自己昏頭,明知那貨今日尤其不靠譜,怎麽自己還主動參與了他的賭局?到底是被發現了。


    她又開始自我安慰,自己是上場參賭,已經結束。還是用的阿暮名頭,應該不會引火燒身。而且,他應該怎麽也不會牽扯到自己。


    可哪知,不僅是賭局被揭發,連朱承熠是設賭人也被告發了。


    女賓這裏除了榮安,基本無人知曉對麵有人開賭。所以顯然,告發者在男賓席裏。


    榮安從朱永昊的表情裏,大概猜想這事怕又是他所為。


    快步而來的皇帝一臉怒容嗬斥起了朱承熠。


    “真真胡鬧!宮中禁賭!朕念你不懂宮廷禮儀……”也念在那五百駿馬和一百馬駒以及長遠之道的麵上,“便暫不追究於你了。還有,你記得自己已是朝廷命官,以身作則的同時也要守法。”


    “皇上,臣還沒上任呢。是您說的,明日才上任。”


    “你還敢貧嘴!”


    “皇上,臣真的冤枉啊!”


    “你還敢喊冤?”


    “皇上,您不能聽風就是雨!您瞧,您自己瞧,我們哪有賭?”


    朱承熠示意了他們一群紈絝圍聚處。


    皇帝麵色更黑,那幾桌上亂七八糟的紙狀物都給鋪滿了。


    走近一瞧,連行酒令的酒籌都拿來用上了。


    可不是在賭?


    那些酒籌原本是花令,這會兒卻被寫上了比試的姑娘名字。上邊還有改了又改的數字,他一下就看懂,那不正是賭博用的賠比數?


    “胡鬧!混賬!”


    “皇上您看清楚了。”朱承熠示意看紙。“何為賭?拿銀子做注碼猜輸贏才叫賭。可咱們這桌上,哪有銀子?既然不用銀子,就沒有賭資。既然沒有玩錢,怎麽算是賭?充其量,也就是在猜測,或者說是預測比試結果。”


    “巧言令色!”朱永昊斥了句。“孤也聽見你們押注了。你三百他五百的,弄得這宮中烏煙瘴氣。你們莫不是將銀票藏起來了?”


    朱承熠:“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宮中禁賭,咱們怎會明知故犯?押注隻是好玩,咱們都隻是在紙上假作下注而已。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上來搜一搜。若都是大麵額押注,那麽大數目的銀票可不是好藏的!”


    皇帝親自看了。


    還真是。


    幾張桌上還真就不見一張銀票。


    朱承熠獻上荷包,打開雙臂,站去了皇帝跟前,示意順公公隨意搜。


    皇帝抬顎,命順公公翻看了他荷包。


    咳咳,隻找到了一張百兩票子。


    順公公到皇帝耳邊告知,這張銀票上的票號他認識,是前幾天皇帝給的。當時朱承熠欠了七百兩,為了給他還債,還是皇帝從私房裏給他拿了一千兩。


    皇帝一嘶,這小子!


    照這麽說,還了七百兩還該剩三百兩的。


    怎麽這幾日禁足了,還能用掉二百兩?這個坑貨!


    皇帝一瞪眼,朱承熠不免退了半步,隨後賠笑道:


    “皇上,臣的財力別人不知,您還不曉嗎?臣哪裏撐得起這麽大個場子來與這麽些公子賭博?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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