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茹菲幾人麵麵相覷。若被造謠的是她們,自不會忍氣吞聲,可榮安靠山不在,根基不穩,她本身身份又不夠,萬一反擊不成……


    “你考慮清楚了嗎?”


    “三位姐姐幫幫我,幫我尋上一尋,哪怕尋不得源頭,至少要尋個蹦躂起勁的。我要踩一踩!”


    常茹菲三人又相互看了看。“這有何難?放心吧。我們會幫你。”


    顏飛卿到底是皇後的娘家人,她人脈最廣,隻一小會兒的功夫,便鎖定了一姑娘帶來的丫頭,一宮女和一嬤嬤。


    “是不是源頭不知,但這三人一直分別在姑娘們、宮人們和貴婦之間做了那傳謠最厲害的攪屎棍。”


    “多謝姐姐。”


    “這事在宮裏發生,你最好就從那宮女和嬤嬤查起。保管一抓一個準。”


    “不!”


    榮安眯了眯眼。


    “宮女和嬤嬤一旦被揪出,涉及的利益鏈太長,上邊的貴人若位高權重,她們不但不會指證,反而會一力扛下,自己頂包。而罪魁禍首,依舊可以逍遙。”


    太便宜她們了!


    每個人都有底線,她不是要敲山震虎,而是要魔高一丈,讓敵人主動不敢再犯。


    “所以我選那丫鬟!即便她咬死不承認,即便她隻是被利用,今日帶她入宮的主子也會被牽連。要鬧就往大了鬧,就丫鬟了!”


    “你要找誰做主?”


    “你姑母。”榮安衝顏飛卿笑。皇後在午宴上便幫著自己洗名聲了,這會兒若又是這個問題,自然更得與自己一條陣線。畢竟,也是保她的威信不是嗎?


    所以,這才是榮安敢鬧事的基礎底氣!


    一刻鍾後,皇後被一眾貴婦簇擁而至。


    眾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然而榮安特立獨行,在跪地的人群裏哭出了聲,皇後想不注意都難。


    “喲,虞二小姐這是怎麽了?”皇後對榮安正是上心時,見她如此,自當一問。“是誰欺負虞二小姐了?”


    顏飛卿趕緊上前攙了皇後,隨後一跺腳。


    “還不是有人造謠虞妹妹,結果被虞妹妹聽了個正著?”顏飛卿悄聲在皇後耳邊將謠言一頓說。


    “竟有此等事?”皇後麵色一正。打眼四周,皇帝還沒來。正好,可以讓事件走向往有利自己的方向走。


    榮安拿了帕子抹著眼。


    “若造謠民女就罷了,怎麽能造謠民女家中?虞家世代忠良,立功無數,怎能遭人無故編排?民女嫡母家中更是一代名臣,內閣重臣,文官之首,廖家風骨豈容潑髒?民女生母家中同是朝廷命官,這是連朝廷顏麵也一道打了進去不是?……”


    這話一出,剛剛還對她虎視眈眈暗示閉嘴的虞榮華,廖文慈,還有廖老夫人都被拖下水了,隻能一個兩個三個跪了地,異口同聲聲援起了榮安,要求嚴懲造謠者……否則呢?真真要叫人牙疼!


    可榮安環顧四周,還嫌不夠。


    “燕安王世子為皇親國戚,燕安王更是抗蠻英雄,那些人何其膽大,連皇室也敢侮辱!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先前午宴已為民女作證,可非但謠言未除,還愈演愈烈,可見造謠者連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裏,何其囂張?”


    對,榮安就是要鬧大,就是要往大了說。


    功臣,名流,命官,朝廷,皇室,儲君全都一道扯一通,一齊拖下水。她的顏麵不重要,可這麽些大人物的顏麵呢?


    即便沒法查個水落石出,她也要個公道,要所有人自己自覺閉上嘴!


    “世子爺!”榮安鎖定了人群裏似笑非笑,全然看戲姿態的朱承熠:“我夜闖過燕安王宅邸?”


    “從未。”


    “我收了您的禮?”


    “不曾。”


    “您翻牆進過葛家與我私會?”


    “沒。”


    “您做了什麽讓我誤解,肖想成為您世子妃之事了?”


    “未。”


    “那您還愣著做什麽?”


    “冤枉啊!”朱承熠這才開始喊冤,求皇後徹查。


    太子也走出,表示今日既是女兒節,就不該讓宴席充斥流言,壞了女兒家名聲,請皇後徹查並嚴懲造謠者。


    “虞小姐,你是聽聞了何人造謠?”皇後問。


    榮安起身一行禮。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便是眼前一花。


    轉眼,隻見榮安已衝出去了老遠,從遠處的丫鬟群裏,準確拖出了一人。


    幾息後,那驚慌失措的丫鬟便被扔到了眾人跟前。


    “你是誰家的丫鬟?你主子是哪個?你為何造謠虞二小姐?”皇後的嬤嬤發了問。


    “奴……奴婢不曾。奴婢沒有造謠。”


    然,榮安,常茹菲,陶雲等人紛紛異口同聲,表示“親耳聽到”。姑娘裏也有幾位點了點頭,確實,她們也聽到這丫頭繪聲繪色,沒少說虞榮安壞話。


    榮安道:“你若此刻招認,將幕後之人指出來,那你隻是傳謠,罪名不大。但若是造謠,你也看到了,你得罪的都是什麽人,我不懂法,你的下場,我不知道。但你可以自己想想。”


    那丫鬟嚇得縮成了一團,皇後的嬤嬤上前一喝,丫頭一凜。


    可她在人群裏一望後,卻是道:


    “奴婢真沒造謠。奴婢是親眼所見。奴婢家與葛家住得近,奴婢有一晚腹痛求醫迴家經過葛府,見一男一女在牆邊說話,男的俊女的俏,兩人竟是奴婢都認識的。男的便是入京不久的燕安王世子爺,女的是寄居葛家的虞二小姐。


    他兩人依依惜別,還拉了手。虞二小姐迴家後,世子爺還久久不肯離去,並在牆邊站了許久與虞二小姐隔牆對話。兩人說了好久,世子爺最後又爬了牆,進到了葛家裏邊說話。至於世子爺在裏邊待了多久,奴婢便不知了。


    至於其他傳言,也是奴婢聽街坊所言。葛家上下都知此事,不過一直幫著虞二小姐相瞞而已。”


    說罷,那奴婢便磕起頭來表示都是實言……


    榮安哼哼了好幾下,一個個都那麽會編故事?鬱氣蹭蹭往上,然而可恨那朱承熠,怎麽還那麽泰然如素的?


    榮安隻想衝他喊:喂,被編排的是大爺你!你這麽抱胸觀望高高掛起是幾個意思?你不能為了你自己過河就踩著我過去啊!你大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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