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的傷也許是拖久了,也可能是剛受傷時,就被丟在土地上吹風良久,傷口有些感染了,人也染了風寒,隔天便發起了高燒來,燒得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起來,整天昏迷不醒,隻有時囈語不斷而已。


    含笑為了就近照顧,幹脆就睡在天劍房間的地板上,這樣一來,另一個人也不得不跟著抱了棉被來鋪地板,斐洛被命令隨時隨地都得跟著含笑不放。


    含笑每天除了照顧天劍以外,就是把安太西帶來的人變成紫魂,也許是為了加深含笑的罪惡感吧,他明明可以先殺了人,再帶屍體過來,但他不這麽做,-小說整理發布於.16.-卻每每都要在含笑麵前殺死那些要變成紫魂的人。


    安太西似乎很想看到含笑露出難過後悔的神色,但他失望了,含笑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是伸出手把地上的屍體變成紫魂,再讓斐洛還原掉。


    安太西有一天終於忍不住開口說:“你難道沒半點罪惡感呐?這些人可都是因為你死掉的唷?


    這時,含笑正看著煎藥的藥爐,頭也沒迴的迴答:“我,以前,殺手。”


    聽到這意料外的答案,安太西一愣,噴了一聲,從此沒再帶過活人來。


    斐洛也有些驚奇,眼前這人除了說話方式奇怪外,實在也沒什麽地方像是殺手。


    “你當過殺手、”斐洛好奇的問。


    含笑點了點頭。


    “複來怎麽不當了?


    含笑終於瞥了他一眼,好一會,才開口說:“組織,被毀滅,我,逃跑。”


    斐洛大致上也明白了,又好奇的問:“那你逃跑後,沒繼續做殺人的工作?


    含笑搖了搖頭。


    “往來就隻當冒險者?


    含笑思索了下,搖了搖頭,迴答:“後來,撿人,沒錢,天劍說,冒險者,賺錢。”


    “撿人?斐洛不是很明白這兩個字。


    含笑加數家珍起來:“撿天劍、撿燕子、撿阿海、撿月霞、撿流星……”


    “……”斐洛好一會才找迴自己的聲音,表情有些訝異的問:“你為什麽要撿他們,你是殺手,不是嗎?


    殺手的本陛不是殺人嗎,為什麽會到處撿人……不!不管是什麽職業,都不會到處撿人吧?


    含笑沉默了會,淡淡的說:“他們喚住了我。”


    斐洛無法理解,隻是因為這樣?


    含笑看了斐洛茫然的神色,補充道:“他們,需要我。”


    這麽說,斐洛倒是能理解了,因為聖騎士也是如此的,隻要有人們需要他,他就必須伸出援手……但是,這情操應當屬於騎士,而不是殺手。


    斐洛看了下含笑,若不說,其實他也真的比較像是騎士,沉默寡言,卻默默照顧同伴,也服從命令,沒有半句怨言。


    簡直比騎士都還情心寡欲,想到這,斐洛不禁啞然失笑:“你真的有欲念那種東西可以提供給寶石嗎?


    含笑瞄了他一眼,迴答:“欲念,不一定,女人。”


    “不是指想要女人的話,那是指什麽?斐洛有點好奇了。


    含笑思考了一會,緩緩開口說話:“想要東西的欲望。”


    斐洛有些驚奇的看著含笑,這可是他聽過含笑說話說得很完整的一次,他繼續問道:“譬如說……想要財寶之類的?”


    含笑點了點頭。


    “那你想要的是什麽?斐洛十分懷疑,眼前這個看來什麽也不在意的人,真的會對任何東西有欲望嗎?


    “笑容。”


    斐洛愣了愣,懷疑的反問:“笑容?


    含笑點了點頭,又重複了一次:“我要,笑容。”


    “為什麽想要那種東西,你的欲念好奇怪。”斐洛不能理解,想要笑容想要到可以成為欲念的主人?


    含笑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懶惰?


    斐洛總算是有聽到懶惰的惰字尾音是上揚的,因而知道含笑的話是問句。


    “嗯,我的是懶惰寶石。”斐洛苦笑著說:“很怪吧?


    他期待著看見驚訝的神色,每個人一聽到他的寶石名為懶惰時,都大唿不可思議。


    含笑卻搖了搖頭,說道:“你,很懶惰。”


    聽到這以料之外的答案,斐洛一旺,脫口而出:“為什麽?”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懶惰,他一直以來都是同儕中最勤奮的人,每個人都誇他努力不懈、盡忠職守,當他得到懶惰寶石認同時,不隻貝兒,就連安太西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含笑看著他,十分肯定的說:“全然服從,不思考,很簡單,很懶惰。”


    斐洛愣住了,服從代表懶惰?


    “我當殺手,服從,很簡單。”


    雖說如此,但含笑的神色一點都不像眷戀那種簡單生活。


    “不當殺手,沒人命令,自己判斷,很難。”含笑說這話,神色卻放柔了。


    斐洛想起來了,是菲洛斯特殿下讓他淌血在寶石上的,而當他成為罪者時,殿下並沒有露出任何訝異的神色。


    房間內沉默許久複,斐洛才開口低語:“我也曾經撿過不少夥伴,有個素行不良,不過總的來說不算壞的盜賊、有個冷冰冰的魔法師、還有個……跟我愛上同一個人的戰士。”


    含笑知道他們,流星說過這些事情,他終於有些被提起興趣了,問道:“他們?


    斐洛遲了好一會才迴答:“盜賊逃走了,魔法師還留在皇宮裏頭,但再也不出現在我和貝兒麵前,戰士……戰士死了,因為他大聲嚷嚷絕不背叛白薩亞,要去加入流星那夥人,那笨蛋,自始自終都不知道他被騙了,白薩亞他根本不是個女人!”


    含笑看著斐洛,斐洛大概沒察覺,當說到戰士時,雖然他嘴上罵得魔害,但是,他的表情卻好似要哭出來的樣子吧?


    “你沒告訴他?含笑有些好奇。


    斐洛淡淡的說:“沒有,我知道真相後,心想,反正阿基德也見不著白薩亞了,沒必要告訴他這件事情,徒讓他難堪,怎知道他竟然為了白薩亞而死。”


    “高興就好。”


    “他怎麽可能會高興?”斐洛暴跳了起來,怒吼:“如果他知道白薩亞是男人,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竟還為此而死……”


    “他不知道。”含笑點了點頭:“你沒說,很好。”


    斐洛頓時啞口無言,含笑這意思是說,他說謊是件好事嗎?


    “嗬嗬……”


    **傳來的有點氣虛的笑聲,兩人頓時轉過頭去,看著**的天劍。


    天劍笑得有點上氣接不了下氣,邊笑邊說:“我家含笑是享樂主義者,隻要開心,沒什麽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那怕是要死,隻要能夠笑著死,含笑也高興。”


    麵對斐洛完全無法理解的神色,天劍淡淡一笑:“你知道,對一個從小持在殺手組織的人來說,拿刀抵著人,要他的命可簡單了,但是拿刀抵著人,卻怎麽也不可能讓對方真心對你笑。所以對殺手來說,笑容可比生命都還寶貴,含笑自己到現在還是笑不出來!所以他更加寶貴夥伴的笑容,他想要笑容的欲望,比男人想要女人的欲望都還強烈……咳、咳!”


    含笑站起來,拿著一整壺的藥到天劍麵前,天劍一見,整張臉都垮了,月霞的藥是有效得很,不過所謂良藥苦口,所以,這藥苦的程度也超乎人想像。


    天劍知道,若是他叫含笑拿開,含笑真的會拿開,所以,他也不能開口說拿開拿開,我不要喝之類的話。


    他有點哀怨的碎碎念:“唉!連想抱怨藥苦,哀怨一下我不想喝都不行呀!”


    含笑一聽,把藥壺拿開,問道:“不喝?


    “我是開玩笑的,我要喝。”天劍的嘴角抽搐了下,過這麽多年了,含笑還是一樣,沒半點幽默感。


    含笑再次拿著藥壺靠近,天劍本想接過藥壺,伸出手才發現自己手腕上還纏著繃帶,根本不可能自己喝,隻有默默的收迴了手,讓含笑用湯匙一小口小口的喂他喝。月霞果真擔心他,這藥果真是良藥中的良藥,簡直苦得史無前例,讓他眼睛眉毛鼻子全皺在一起了。


    含笑看著他,有點不知該不該繼續喂。


    天劍苦得全身都無力了,無奈的開口說:“繼續。”


    “你喂完我,去看看嵐秋他們吧!總是別讓他們太擔心。”


    含笑點了點頭。


    “含笑!”、“阿笑大哥!”


    嵐秋、嵐冬以及阿海都被關在一起,一見到含笑,嵐冬幾乎是跳了起來,嵐秋也十分驚訝。


    含笑走到牢房欄杆外頭,抓住欄杆,說道:“天劍,叫我,看你們。”


    嵐秋點了點頭,反問:“天劍還好吧?


    含笑思索了起來,天劍受了傷,理論上是不好,但是他現在躺在**,也沒什麽危險,所以到底是算好還是不好呢?


    見含笑沉默這麽久,阿海有點緊張了,連!忙問:“怎麽啦,難道天劍他……”


    “好,不好。”含笑迴答。


    三人!愣了愣,滿眼都是疑問。


    至此,一直跟在後頭的斐洛忍不住開口解釋:“天劍的手腳筋都斷了,以後再不能動武?不過沒什麽生命危險。”


    聞言,嵐冬大叫一聲,臉色皆是難以置信,嵐秋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阿海則是磨著牙:“是誰敢這麽對天劍啊!”


    “是我。”斐洛淡淡的迴答。


    阿海愣了愣,雖說沒半句話,但是卻死瞪著他。


    “其他人也都還好嗎?”嵐秋問著含笑。


    “還好。”含笑點了點頭。


    嵐秋沉默了會,瞄了眼斐洛,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流星他們呢?


    “走了。”


    “走了?嵐秋愣了愣,有點古怪的問:“那你是逃跑途中,被抓迴來的?


    含笑搖了搖頭,說道:“找,迴來,魔王島,安全。”


    被關的三人眼神更加迷惘了。


    斐洛終於看不下去了,直接把話接過來解釋:“事情是這樣子的……”


    好一番功夫後,總算是把含笑已經是罪者,同時為了魔王島上人的安全,所以他決定迴來的時候通通解釋清楚了。


    “阿笑哥,你真的變成罪者啦?嵐冬好奇的要死,一邊伸出手去扯含笑的衣服,一邊連連喊道:“寶石呢,給我看看,讓我看看嘛!”


    含笑二話不說,拉開了衣服,露出寶石給嵐冬看。


    “哇塞!”


    嵐冬的雙眼都發亮了,用羨慕的要死的語氣說:“有夠酷的!改天我也要弄顆寶石鑲在自己身上,那樣子一定很多女孩子會愛上我……哎呀!”


    嵐秋狠狠給了自家弟弟一顆爆頭用的大拳頭。


    “含笑,你別理會嵐冬的胡鬧。”嵐秋有些無力。


    “沒關係。”含笑邊說邊把自個的衣服拉好。


    嵐秋歎了口氣,說道:“你照顧好天劍吧!如果遇上城鬼的話,順便幫我刁難他!”


    “殺?含笑看著嵐秋。


    嵐秋看了看含笑,一旁還有斐洛在……他隻好苦笑著說:“還是不了,這場戰爭死的人夠多了。”


    含笑看了看嵐秋,複者的表情並沒有因此放鬆,所以,他暗暗下了決定,要找機會殺死城鬼,自己現在的身!分很重要,起始方不會因為一個城鬼而有什麽舉動。


    斐洛這時突然!“男住了,迴頭:“誰?


    這時,監牢中突然多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是安娜貝兒……還有菲洛斯特!


    斐洛!愣了愣,若隻有安娜貝兒一人,他還能理解,貝兒利用瞬間移動來監獄也沒什麽好奇怪,她本性就好玩,來監獄玩玩還是小事了,但是,菲洛斯特殿下也一起過來,就大大不對勁了,他立刻緊張的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有人行刺哥哥!”安娜貝兒慌亂的有些連話都說不順了。


    斐洛一愣,但他沒有感覺到末日罪者在島上,難道是行刺的是普通人?


    “貝兒!”菲洛斯特低吼:“快帶著斐洛移動迴去,席修還在那裏!”


    安娜貝兒也驚呆了,她隻顧著帶哥哥逃走,卻忘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席修利葉,連忙帶著兩人再次移動過去。


    含笑看著他們移動走了,心下茫然,隻好迴頭看了看嵐秋。


    “……”嵐秋有些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了,直到含笑把視線沒來,他才迴過神來,連忙問:“天劍能行走嗎?


    含笑搖了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


    嵐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麽大好的逃走機會啊……不過迴頭想想,他們這麽大群人,又被分別關在不同的地方,就算亞藍現在前來,恐怕也會立刻被起始方發現,而安娜貝兒的移動能力絕對比亞藍更快,所以,亞藍根本不可能救出所有人,到時一定有人會被當作人質,而依流星等人的個性,大概也沒辦法舍棄人質吧。


    “但是,到底是誰要行刺菲洛斯特,會不會是流星派來的刺客?嵐秋皺著眉頭苦思。


    含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他感覺到流星他們仍然在遙遠的南方,如果真是流星他們做的,那他們早該趕來魔王島了,而不是停留在南方,也顯然沒有移動的樣子。


    “那就算了,反正和我們無關,隻是……”嵐秋有些擔憂的說:“含笑,你去天劍那裏守著好了,天劍現在不能動彈,別讓他出了什麽意外。”


    含笑搖了搖頭,說道:“都守。”


    他喚出了兩雙紫魂,將小雨留在這裏,然後帶著小金去天劍那裏。


    “席修!”


    三人一移動迴來,房內早己沒有了刺客,隻見席修利葉倒臥在地上,不知生死如何。


    菲洛斯特急急的衝過去,當他正要扶起席修利葉時,席修卻自己先跳了起來,手上亮光一閃,直刺菲洛斯特的要害。


    菲洛斯特臉色一變。不!不對,這不是席修!


    總算他的武功沒有白學,千鈞一發時,他側了側身,沒讓匕首刺進自己的心髒,隻是插進他的肩頭,這樣就下需擔心了,隻要沒有馬上斃命!沒有人可以從斐洛手上奪走任何生命。


    事實上,哪怕是直接插入心髒,斐洛若即時施展還原,還是可以把人從鬼門關前拉迴來。


    菲洛斯特也不過是擔憂萬一而已,所以才盡力避開了要害。


    “還原!”


    斐洛立刻將還原之光籠罩在菲洛斯特身上,同時,他也舉劍衝向了刺客,安娜貝兒則是瞬間移動了兩次,將菲格斯持帶到房內離刺客最遠的地方。


    菲洛斯特呆愣了下,環顧了書房一圈,房內沒什麽地方可以藏人的,尤其他和安娜貝兒迴來的速度是那麽快,刺客還要脫下席修利葉的外衣,好躺在地上偽裝成席修利葉,所圳沒可能有時間把他藏在什麽隱密的地方。


    菲洛斯特隻是想了一想,便走到大書桌複方,卻就此就……呆愣的看著書桌複方。


    這時,斐洛隻用一招就製服了刺客,刺客雖立刻咬破藏在牙齒中的毒藥,但是斐洛不讓他死,他又怎麽死得了?


    還原之光籠罩在刺客身上,刺客呆愣的等了一會,大驚發現,自己用來死的毒藥竟然一點效果也沒有。


    刺客一咬牙,將手中匕首反手插入胸口。


    但還原之光再一次籠罩在他身上,匕首掉落在地上,刺客的胸口連點傷痕都沒有。


    斐洛冷冷的跟那名刺客說:“你可以繼續尋死,反正你死不了。”


    刺客一聽,臉色發白了起來,行刺最可怕的不是死,卻是想死而死不了,落入敵人手中?受盡百般折磨。


    斐洛見那名刺客一副日灰意冷的模樣,心知他大概不會再尋死了,便轉頭看向菲洛斯特?問道:“菲洛斯特殿下,請問這人要怎麽處置?


    菲洛斯特卻沒有反應,安娜貝兒感覺奇怪,走近了些,想開口詢問時,卻看見了書桌後方的狀況,她輕叫了一聲,連連退了好幾步。


    這時,菲洛斯特抬起頭來,深唿吸好幾口氣,跟安娜貝兒說:“把欲念罪者叫來。”


    斐洛感覺奇怪,微微偏過身子去瞄書桌後方,卻看見了一雙染血的手,在手的旁邊,還擺著一本厚厚的精裝書。於是,他的臉色也變了。


    安娜貝兒立刻就照哥哥的吩咐去做,帶了含笑過來。


    含笑被帶過來,看了看房內的情況,也看見了刺客,他想,起始大約是要問話了吧!他隻是看著菲洛斯特,等待他開口,但是,後者正看著書桌後頭,連瞄他一眼都沒有,這讓他感覺很疑惑,但他沒有主動開口。


    許久,菲洛斯特抬起頭來,對含笑說:“把他轉為紫魂。”


    他,菲洛斯特比了比書桌後方,含笑走上前,看到了書桌後方的狀況……


    席修利葉趴在地上,後背上還插著把匕首,由於匕首沒有拔出來,所以流出來的血並不多,而他那本厚厚的預言之書就摔落在手旁。


    含笑怔了怔,起始星見……竟然死了?


    “把他變成紫魂,把席修喚醒!”菲洛斯特對含笑發號施令。


    含笑看著他,眼中帶著冷’憫,說道:“紫魂,沒有意識。”


    但是,這點菲洛斯特早就知道了才對。


    “把席修利葉變成紫魂。”菲洛斯特麵無表情的說。


    含笑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他隻是提醒菲洛斯特罷了,免得當後者發現紫魂竟然不會預言,或者不能像以前一樣跟他對話時,會把氣出在魔王島眾人的身上。


    含笑伸出了手,正要把紫色的欲念光芒籠罩住席修利葉的屍體,將他轉換成紫魂時……


    “等一下!”


    菲洛斯特突然喊停,他蹲下身,輕輕的把席修利葉翻過身來,他想知道,席修利葉死前究竟是什麽樣的神色,這一看之下,他啞然失笑:“竟然連死都是麵無表情,我真服了你了,真服了你了……”


    “把席修變成紫魂吧!”


    菲洛斯特站起身來,下完了命令,卻似乎並沒有留下來觀看的意思,逕自走出了書房。


    “哥哥!”安娜貝兒驚唿出聲,在剛經曆過暗殺的這時,哥哥竟然還一個人走出去,沒有吩咐任何罪者跟上去。


    安娜貝兒和斐洛互相看著對方,斐洛也是一臉的擔憂,但他手上還押著一名刺客,實在不方便跟上去。


    於是,安娜貝兒急急地跟了上去。


    含笑看向了斐洛,複者則是歎了口氣,說道:“照菲洛斯特殿下說的,把席修利葉變成紫魂吧!”


    含笑點了點頭,伸出手,手心冒出了大量的紫色光芒,朝席修利葉的屍體飄過去,沒多久,紫光就籠罩了席修的全身,慢慢地將他轉換成紫魂……


    怎麽會這麽費勁,含笑有點不解,但也隻能不斷地輸出紫色的光芒,不斷的輸出……


    斐洛感到奇怪,以往含笑化屍體為紫魂隻需要幾秒鍾,但這次已經超過了一分鍾了,含笑卻還是保持著輸出紫光的姿態,這讓斐洛不得不懷疑他是否要耍詐,他朝含笑臉上看去,卻又覺得不像,含笑的額上滿布汗水,眼睛微微張大了些,對於一向沒什麽表情的含笑來說,這恐怕已經是非常驚訝的神色了。


    斐洛提高了十二萬分的警戒心,直盯著含笑。


    這時,含笑的唿吸漸漸急促了起來,他已經開始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但是席修利葉卻還來化為紫魂……


    含笑看向了斐洛,有些艱難的開口說:“奇怪,停止?


    斐洛也看出了含笑的困難,但他卻不能讓他停止,高喊道:“不行!這是菲洛斯特殿下的命令,繼續轉化。”


    含笑也隻有繼續輸送紫光,到複來,他簡直無法站立,隻得半跪在地上輸送,汗水濕透了他的衣服,他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勉強。


    見狀,斐洛也暗暗著急了起來,雖說轉化席修利葉是菲洛斯特的命令,但是,若是轉化居然要付上罪者的性命,那就絕對不是菲洛斯特所願。


    斐洛有些猶豫下決,到底要不要讓含笑停下來?


    菲洛斯特走出了書房,便走到走廊盡頭的陽台去了。


    安娜貝兒急急的跟了上去,但是在靠近陽台時,卻隱約聽到一聲哽咽聲,她訝異的停下了腳步。


    菲洛斯特靠在陽台欄杆上,頭低垂著埋進雙手之間,他發出的聲音很小聲,若不是走廊上十分安靜,而安娜貝兒離得又如此靠近,根本不可能聽見。


    見到這種情況,安娜貝兒停在走廊上,有些驚訝,卻也有些感動,哥哥終究還是不能冷漠到連從小陪伴他到大的席修利葉死了,卻還是不在意吧!


    這讓她十分高興,也很體貼的站在走廊上,沒再繼續靠近哥哥,她明白哥哥現在需要的是一點隱私,哥哥已經特地選擇了能讓自己看到他,卻又不需靠得太近的地方。


    安娜貝兒看著菲洛斯特的背影,臉色十分溫柔,哥哥總是很疼她的,疼到……若不是母後嚴魔的管教她,恐怕她早被寵上了天,變成嬌弱又傲氣的公主了吧!


    現在迴想起來,或許哥哥早從席修的預言中得知,將來她也會變成罪者之一吧,所以才刻意放縱她,讓她在成為罪者之前,能夠好好大玩特玩。


    甚至偷偷讓斐洛帶著她出皇宮,去當了冒險者!安娜貝兒迴到皇後身他時,聽侍衛女仆說,皇後差點沒因此氣死,足足念了菲洛斯特王子好幾個月;而菲洛斯特也好脾氣,據說硬是每天重複一直勸說母後,才讓她沒找皇家騎士去把自己找迴來。


    安娜貝兒忍不住嘴角上揚了起來,哥哥根本就不冷漠,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一定會幫哥哥達成他的夢想。


    菲洛斯特這時抬起頭來了,他知道安娜貝兒站在自己身複,所以直接開口問:“貝兒,如果我被末日殺死了,你會怎麽做?


    突來的問題讓安娜貝兒一愣,如果流星殺了哥哥?她突然心口一痛……


    “如果流星殺了哥哥……我、我就恨他一輩子!”光想到流星會殺死菲洛斯特的情況,安娜貝兒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菲洛斯特沉默了一會,開口問:“如果你有力量可以殺死他,你會殺死他嗎?


    “我……”安娜貝兒驚呆了,連忙迴答:“可我沒有力量可以殺死他。”


    菲洛斯特轉過身來,眼中沒有半淌淚,臉色冰冷的問:“我是問,如果你有呢?


    殺死流星,安娜貝兒根本連想像都沒辦法想像那種畫麵,她用力甩著頭,喊道:“不、不行!我沒有辦法殺死他……”


    但是,一抬起頭來,卻又看見哥哥麵無表情的樣子,不知是否已經生氣了,安娜貝兒慌亂的解釋起來:“哥哥,可是不隻是流星而已,我沒有辦法殺死任何人呀!我,我不能想像自己把人殺死的樣子!”她低泣了起來:“哥哥,不要逼我殺人好嗎……”


    這時,一雙大手撫上了安娜貝兒的頭,輕輕的揉著,安慰著這個害怕的女孩。


    “哥哥……”安娜貝兒抬起頭來,淚眼之中,看見了菲洛斯特的微笑。


    “那麽,如果我死了,你就帶著流星走吧!”菲洛斯特溫言說:“帶著他走,不要讓任何人傷害他,告訴他,你喜歡他,不想要他死,讓他陪你一輩子,好嗎?


    安娜貝兒迷惘了,哥哥的要求好奇怪,非但不要她幫他報仇,卻還要她帶著流星走,跟流星……過一輩子。她一想到這點,便有些害羞起來了。


    “你要答應我,好嗎?菲洛斯特十分堅決的說:“一旦找死了,你就帶著流星走,不要信任任何人,包括末日的罪者,他們到那時,就不可信任了。”


    安娜貝兒疑惑的抬起頭來,脫口問道:“為什麽?白薩亞和亞藍不會傷害流星的。”


    “相信我,貝兒。”菲洛斯特臉色沉重的說:“當找死的時候,流星就危險了,罪者們將會追殺他,甚至連流星自己都會想要死在罪者的手上。”


    聞言,安娜貝兒瞪大了眼,流星自己想死在罪者手上?


    “到那時,你要保護他,好嗎?菲洛斯特直直地看著妹妹,不讓她?避這個問題。


    “好。”安娜貝兒反射陸的點了點頭,比起答應殺死心上人,答應不殺心上人倒是簡單的多。


    見狀,菲洛斯特揉了揉妹妹的頭,讚許她的承諾。他其實己早知道,要安娜貝兒殺死流星是很困難的事情,隻是,讓她親口許諾,總是更加讓人放心的多。


    接下來就是斐洛了,非得讓他答應,隻要自己身亡,他就得和安太西一起保護流星,絕不能讓白薩亞和亞藍殺死流星!


    菲洛斯特的全身都顫抖起來了,席修利葉的死讓他頓時沒了底,勝利的希望頓時渺茫了起來,但就算自己不能贏,也決不能讓末日贏。


    若是末日贏了,神將再也不存在……那自己呢?


    自己也將不複存在嗎……菲洛斯特握緊了拳頭,不!決不能讓末日獲勝!


    砰!


    菲洛斯特和安娜貝兒都是一愣,迴頭一看,走廊竟然垮了一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GOD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禦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禦我並收藏GOD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