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食人花。」


    流星開心的「拔起」最後一株食人花,如果說,把有半個自己那麽高的東西硬從土裏挖出來的這個動作也還稱為「拔」的話。拔完之後,照慣例丟給小白,然後也照慣例,阿基德會及時衝過來把這朵又臭又惡心的巨大斑爛花朵接過去。而這時,他身上早已經堆了三朵食人花、五根卷曲的荊棘,還有各式各樣的收集品。


    即使是力量和身型都比一般人高大很多的阿基德也感覺快吃不消了,隻是在白薩亞的跟前,吃不消也得吃!


    這時,偏偏卻還有人在助紂為虐。


    「流星、流星,這裏還有一朵。」貝兒開心的朝著流星招手。


    「喔!來了。」流星快樂的跑過去,會讓他這麽勤奮的原因是,食人花任務是按件計酬的,而且酬勞還不低,更好的是,斐洛沒有接到這個任務,所以所有的酬勞都歸自己,哈哈哈!


    白薩亞不斷朝阿基德投去同情的眼神,隻是基於他是啞巴,所以沒辦法去勸阻流星。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阿基德身邊,伸手去拿阿基德肩上的食人花。


    「不、不行,薩亞,你不能拿這麽惡心的東西。」阿基德卻閃過身,不肯讓白薩亞拿到花朵。


    由於流星的舉動而臉色難看的斐洛這時也歎了一口氣道:「薩亞你別拿了,我來幫阿基德拿吧。」說完,便伸手拿下了好幾朵食人花,雖然對其臭味皺了皺眉,但他還是沒說半句怨言。


    白薩亞呆了呆,這兩人真是……都騙他們自己有未婚夫了,怎麽還對他這麽好?讓他胸中有一種叫做良心的東西不斷刺痛著。


    晚上,白薩亞忍不住拉過流星。


    「良心不安?」流星打了個大哈欠,揮揮手說:「那你就對他們壞一點,讓他們討厭你不就好了?」


    「對他們壞一點?」白薩亞理解的點了點頭。


    白薩亞從早上就臭著一張臉,隻要阿基德和斐洛朝他看上一眼,他就狠狠瞪迴去,這對一向好脾氣的他可真不容易,還沒到中午,他就覺得自己的臉僵硬到要抽筋了,眼睛也瞪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生氣也是很辛苦的。白薩亞深深這麽覺得。


    「薩亞怎麽了?」阿基德終於不解的搔著頭。


    雖然他們為了避免被白薩亞聽見,一夥人故意躲到一邊去說,但是白薩亞豎直耳朵,還是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


    「是不是你們兩個哪裏惹薩亞姐姐生氣了?」貝兒完全沒有同伴意識,拚命責怪自己的夥伴。


    「流星,薩亞姐姐哪裏不開心了?」貝兒朝流星招了招手。


    流星聳了聳肩,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耶!」


    「薩亞的脾氣怎麽說變就變了。」斐洛也感到不解,甚至有點不悅,畢竟他肩上扛著的惡臭花朵本來應該是放在白薩亞肩上的。


    成功了!他開始討厭我了!白薩亞在一旁聽見這話,差點想跳起來歡唿。


    「真是沒肚量,女人本來就會有幾天不方便的日子,要不要我戳你一刀,讓你試試看一路上不斷滴血的感覺?」愛蓮娜冷冷的說:「而且偏偏又得待在這種髒臭的地方,好幾天都不能洗澡,男人哪能明白有多難過。」


    阿基德恍然大悟,原來是「那種時候」呀。沒錯,每個月貝兒總有幾天不開心的時候,至於愛蓮娜……她開不開心都是一張臭臉,所以分辨不出來。


    「原、原來是這樣……」斐洛紅著臉低下頭,神色十分懊悔。


    什、什麽不方便的日子?白薩亞滿臉的茫然。


    原來現在是白薩亞不方便的日子…噗!哈哈哈哈!流星再度笑得趴到地上去。


    「流星你真的很喜歡笑耶!」貝兒戳了戳在地上抽搐的流星。


    「薩亞,我們趕幾天路,很快就可以到達濱城了。」斐洛走迴白薩亞身邊,盡量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那你就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白薩亞不知所謂的點著頭,心中猜測,不方便的日子是指身體很髒,所以要洗澡?


    「洗澡!太棒了!」在髒亂的沼澤這麽多天,聽到可以洗澡,連貝兒高興的跳起來說:「流星,我們可以一起洗澡???


    聽到這話,本來還笑得在地上打滾的流星?x然而停。一·起·洗·澡?糟了……


    聽到一起洗澡四個字,白薩亞的臉色也發白了。


    聽到可以洗澡,連愛蓮娜的臉色都緩和下來,點點頭說:「薩亞比較不方便,你就單獨洗,我們三個一起洗。」


    聽到可以自己洗,白薩亞唿出長長的一口氣,甚至好整以暇的「觀賞」流星有點狼狽的表情。他居然會幸災樂禍,看來自己真是被流星帶壞了……反正幸災樂禍的對象是流星,他的良心完全沒有不安的感覺。


    雖然到達濱城後,就得麵對那「洗澡」的重大問題,可是在高山和沼澤中拔涉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流星還是萬分感動看到一個城市的。


    「可惡的湯無烈,害我們走了兩個多月,迴去非剝了他的皮不可!」流星咬牙切齒著的說。


    相較於流星的忿怒,白薩亞倒是十分的感激湯無烈。因為沿途不是高山就是沼澤,食物來源通常是就地取材,狼群啦、鐵鱷啦、蝙蝠啦,有什麽就烤什麽吃,因此,即使流星的食量仍舊這麽大,可是卻沒花到半點錢,手頭上的錢和剛從斯督拉出發的時候是一模一樣。


    不、不,因為解了很多任務,所以又多了好多錢。要是走一般的路,雖然時間花費比較少,但是,恐怕他們現在根本付不出鑒定費了吧。


    「好多人喔!」


    流星閃著亮晶晶的眼神,到處東看西看著,比起小型城市斯督拉,濱城不但大得多,而且往來人潮也多,各種商店林立,甚至連街道兩旁都擺滿了稀奇古怪的小攤子。這麽熱鬧的景象讓流星和貝兒倆個人都興奮得不得了,一拍即合的兩人手牽手鑽進人群中,隻看見一頭火紅的頭發不時被人群埋住,然後又從另一端冒出來,一下子跑進商店,一下子又衝出來盯上某個小攤子,當然,貝兒也一直跟著流星亂跑。


    這景象看得斐洛和白薩亞同時歎了口氣,隨後互看了一眼,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無奈,兩人突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斐洛對白薩亞點了點頭,提議:「薩亞,你跟我去交完成的任務。」又轉向隊伍中的人,吩咐道:「其它人先去找旅館吧,最近是濱城的旺季,有很多拍賣會舉行,恐怕不太好找旅館。」


    白薩亞突然想起鑒定一事,想問問題卻又苦於不能開口,隻得皺起眉頭不知所措。


    「怎麽了?」看見白薩亞皺眉,斐洛頓時緊張了起來。


    白薩亞靈光一閃,抓起斐洛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寫著「鑒定」兩字。寫完後,抬頭等待斐洛的迴應,斐洛笑了笑:「原來是鑒定的事情,你別擔心,鑒定時間是固定的,每個月月中和月底各一次,要提早三天到冒險會報名,現在報名正好趕上月底的那場,我們過去領獎賞的時候,你可以順便報名。」


    聽了這說明後,白薩亞點了點頭,雖然他對鑒定的事宜不大了解,不過有斐洛在旁邊,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貝兒一把抱住了流星,開心的說:「太好啦,流星,我們趕快去找旅館,然後就可以洗澡啦!」


    一點都不好……流星努力用眼神暗示白薩亞,帶我一起去!快帶我去!


    白薩亞裝傻的視若無睹。因為流星的性別惡作劇,一路上,他不但被當作女人,兩個多月幾乎沒說過話,還被阿基德大剌剌的獻殷勤,偶爾還會接收到斐洛的燃燒眼神,害他全身起雞皮疙瘩……現在流星終於要自食其果了,真是老天開眼了,他當然不會去阻擾上天處罰流星。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可是我的仆人耶!仆人居然對主人見死不救,這樣對嗎?


    連連接收到流星用眼睛惡狠狠射過來的「無言的抗議」,白薩亞翻了翻白眼,幹脆招唿了下斐洛,然後眼不見為淨的背過流星,徑自走開了。


    隻留下流星恨得磨牙霍霍,直想用眼神把白薩亞的背部燒出一個洞來。


    「走吧!」貝兒笑嘻嘻的拉上了流星。


    不要啦!我不要洗澡,拜托讓我臭掉就好啦。流星拖著兩行清淚,邊無言的?群埃?弑槐炊?獻摺?


    比起斯督拉那不過比民房大上三倍左右的冒險者公會,濱城的冒險者公會更像是一個公會該有的規模,門前是一個小型廣場,廣場中央站立著一尊戰士舉劍戰鬥的石像,大門幾乎可以讓一輛馬車毫無阻礙的通過,整個工會占地之寬,


    斐洛轉頭一看,白薩亞正看公會看得出神了,他莞爾一笑:「這裏很大吧,除了首都的冒險公會總部以外,就屬濱城的規模最大了。」


    白薩亞點了點頭。這裏的確讓他大開眼界,真不知道首都的公會總部是多麽宏偉呢?有機會定要去看看才是。


    兩人一踏入公會,白薩亞就被裏頭的人潮洶湧的模樣嚇住了,這簡直是萬頭鑽動,隻看見各種顏色的頭頂迭了又迭,根本看不見櫃台在哪裏了。


    「我先去領獎賞,順便幫你和流星報名,你在這裏等我就好了,如果悶了,就到外頭廣場去逛逛。」斐洛一看見白薩亞乍然變色的麵孔,知道他是被人群擁擠的樣子嚇到了,所以主動地提出體貼的建議。


    雖然覺得這樣太偷懶了,不過看了看那萬頭鑽動的情況,白薩亞心底實在不太想鑽進去,隻好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斐洛笑了笑,拿過白薩亞手上的任務單,然後朝著人群走了進去。


    白薩亞在冒險者公會中閑逛了一會,想看看任務公布欄,卻也是人擠人的情況,他隻站著看了一下,就覺得被擠得氣悶了,隻得歎了口氣,認命的朝門口走去,想說去廣場上看看雕像,總不會也一堆人吧?


    顯然大家對於廣場上的雕像沒什麽興趣,除了幾隻鳥在雕像上胡亂撒野外,再也沒有別人了,白薩亞得以安靜的端看這尊雕像,雕像似是用純白的石頭做的,隻是擺在這露天廣場上,免不了沾染上各種色彩,最後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


    雕像的內容是一尊男人,五官不知是本就不清楚,還是經過風吹雨打的結果,總之是看不出來是個什麽長相了,他身上穿著全身盔甲,手上那把巨劍竟然有兩公尺來長,寬達三隻手臂。


    這讓白薩亞很疑惑,這把劍真有辦法揮舞得順暢嗎?或者這隻劍的尺寸隻是雕刻匠用來誇大戰士的氣力?


    「這是鬥神莫利索德,三百年前他率領天空騎士團、大地騎士團、黃金騎士團和白銀騎士團,力抗魔族入侵,最後將魔族趕迴了北方大陸。」


    這聲音!難道……白薩亞急急轉頭一看。


    「聽說莫利索德的力氣大得可以拔山倒海。」丹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


    白薩亞嚇了一跳,兩個多月沒說話,一時之間,他竟然忘記自己可以開口說話,隻是一個勁瞪大了眼看丹。


    「好久不見了,薩亞,你怎麽會到濱城來?」


    白薩亞頓時慌張的不知道,怎麽辦、怎麽辦?他是個啞巴,不能說話……


    「薩亞?」丹走近了一步,關心的問。


    啊!他又不是斐洛小隊裏的人,丹知道他不是個啞巴。終於迴想起來了,白薩亞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看來他真的裝啞巴裝得太久了。


    他抬起頭來想開口說話,卻看見丹近在咫尺的擔憂臉孔,大吃一驚下,他猛力推開了丹,脫口而出:「走開!別靠近我!」


    丹被推得後退了好幾步。而白薩亞這時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頓時有點後悔自己的失言,看來他這兩個多月真是被阿基德和斐洛給纏怕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一向帶著溫和笑容的丹第一次在白薩亞麵前露出其它表情,苦澀的沉重神色。


    「我……那是因為你、你……」白薩亞講得有點尷尬,無法說出後頭的話來。


    丹的語氣稍微強硬了些:「我可有對你做出,超過朋友可以做的行為?」


    白薩亞遲疑了會,誠實的搖了搖頭。


    「那麽你為什麽不能把我當朋友來看?」


    白薩亞吞吞吐吐的說:「因、因為……」


    「因為我喜歡你,對嗎?」丹大方的承認。


    白薩亞沉默了下來,點了點頭。


    丹十分誠懇的說:「我的確喜歡你,但我從不曾掛在嘴上,也沒有強迫你一定要喜歡我。隻是當個朋友,這樣難道不行嗎?」


    「朋友嗎?」


    白薩亞仍舊有點懷疑的看向丹,但是後者卻以一種坦蕩的眼神迴望。迴想起來,丹的確沒做過什麽事情,非但如此,還幫了他許多忙,如果流星沒跟他說丹喜歡他的話,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件事,而他們現在真的是朋友也不一定。


    「好吧。」遲疑了會,罵了人導致心中有愧外加欠錢還不出來的白薩亞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隻是忍不住又提條件:「隻要你不要再用那種燃燒的眼神看我就好。」


    「燃燒的眼神?」丹愣了愣,不解的問:「什麽樣的眼神?」


    什麽樣的眼神?白薩亞皺緊眉頭思考:「有點像流星看到一整桌的美食的眼神……」


    聽到這比喻,丹麵上一紅,少見的結巴起來:「真是對不起,我、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就好……」


    「薩亞!」


    聽到有人叫他,白薩亞反射性的迴頭一看,斐洛憤怒的神色映入眼簾,這讓白薩亞驚得愣了愣。斐洛用力拉了白薩亞一把,力道之大,讓後者連退好幾步。


    見狀,丹低喝一聲:「你做什麽!」


    「我才要問你在做什麽!魔族,不許糾纏她。」斐洛低吼著,同時閃身擋住白薩亞。


    丹抿緊了嘴唇,不悅之色昭然若揭。


    白薩亞趕緊拉住了斐洛的手臂,才想解釋些什麽……該死!斐洛在這,好了,他現在又是個啞巴!天啊,他從來沒這麽渴望可以說話,哪怕是一句就好。


    感覺到手臂被抓住,斐洛隻是微偏過頭,對白薩亞說了句:「別怕,有我在。」然後又謹慎的迴頭盯著丹,好似後者會突然偷襲。


    怕、怕什麽?白薩亞瞪大了眼。


    「他是誰?」丹也發現情況似乎不大對勁,他的視線越過了斐洛,投到白薩亞身上。


    白薩亞苦於無法開口,隻得比了比斐洛,又揮了揮手,看得丹眼中疑惑大起,


    在斐洛想來,這名魔族根本就是個搭訕的登徒子,為了讓他不再騷擾薩亞,斐洛自然而然的迴答:「我是她的男伴。」


    「什麽?」丹愣了愣後,眼神望向白薩亞,後者當然是揮手加搖頭,用盡自己所能想到的不發出聲音的否認方法。


    見狀,丹自然是不相信斐洛說的話,甚至出言諷刺:「我看在糾纏他的人根本是你。」


    斐洛一把拔出了騎士劍,喝道:「你說什麽!」


    「哼!」丹冷哼的同時,手上也沒閑著,不但把武器拔出來,還擺好了戰鬥起手式。


    這、這是什麽情況?白薩亞張大了嘴,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偏偏他在斐洛麵前還得是個「啞巴」,想勸架都不行。


    他欲哭無淚……怎、怎麽辦啦!流、流星!救命啊!


    「哇塞,這是在幹什麽呀?」


    彷佛心有靈犀一點通,廣場上竟然真的響起了流星的聲音,白薩亞轉頭一看,流星正睜大了眼睛,眼神透著「真是太有趣」的幸災樂禍,而來的人還不隻他而已,阿基德等小隊中的其它人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斐洛和丹對峙的景象。


    「耶!丹,你怎麽在這。」流星興奮的說,會興奮的原因之一,有白薩亞在,就可以要丹請他們吃晚餐、明天的早餐、明天的中餐……(無限循環)。


    雖然吃很重要,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更讓流星好奇……怎麽看著很像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在爭風吃醋的樣子?斐洛和丹爭白薩亞?噗哈哈哈!


    「丹!?」


    斐洛和阿基德都臉色一變,阿基德更是大吼一聲:「你就是薩亞的未婚夫?」


    「未婚夫?」丹完全呆愣住了。


    旁邊的路人甲拉過了路人乙,八卦的說:「聽到沒有,未婚夫耶!可是那是男的吧?」


    「女的啦!還是個美女呢。」路人乙不以為然。


    「男生啦,還是個帥哥呢!」路人丙露出花癡般的笑容,直盯著白薩亞看。


    「美女!」路人乙大聲迴嘴。


    「帥哥!」


    ……


    白薩亞漲紅了臉,終於受不了旁邊指指點點的人,其中有很多人已經開始討論起他的性別問題了,有的人還開始下注斐洛和丹幹架誰會贏,還有人說白薩亞會通吃……


    他拉上了丹,施展出身法,幸好丹的身法也不錯,否則早被他拉倒在地上拖了。


    「薩亞!」斐洛和阿基德異口同聲的喊。


    「哇啊!都猜錯了,他們私奔了……」路人甲乙丙同聲歎道。


    「薩亞姐姐怎麽跑掉了?」貝兒呆呆的問。


    聽到貝兒的問題,流星隻好強壓下笑意,勉強解釋:「未婚夫被你們看見,所以害羞了吧,噗!哈哈哈……」


    白薩亞跑了一陣子,突然煞車,神經質地往後看,雙眼還危險的?了起來,一邊磨牙一邊想,他是不是聽見了流星的笑聲,可惡!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敢笑他!


    「薩亞?」丹莫名奇妙的問。


    「嗯?」白薩亞這時才想起來,他還拉著一個人呢。他趕緊放開了手,一邊道歉:「真是不、不好意思,把你扯進來了。」


    「把我扯進去倒是沒有關係,不過這情況好像有點奇怪。」


    丹皺緊眉頭,他怎麽也搞不懂,什麽樣的事情會讓一個男「人類」說自己是白薩亞的男伴,一般來說,人類對於同性相戀這種事情應該是十分抗拒的,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攤在太陽底下說。更何況,自己居然還變成了薩亞的未婚夫?


    白薩亞一想到情況之混亂,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他就有氣無力的說:「總之,是流星開的玩笑,讓那些人把我當作女的,而且斐洛,也就剛才和你起衝突的那個,和阿基德……後來來的人中,最壯又一直大吼的人,他們對我……呃,有好感。為了拒絕他們,隻好說你是我的未婚夫。」


    「他們相信你是女人?」丹愣了愣後說:「可是,你並不像女人啊。」


    聽到這話,白薩亞簡直快痛哭流涕了。對嘛!他到底哪點像女的了?


    「對了,這個給你吧。」丹突然在懷中找了找,掏出一塊比掌心略小一點的金屬牌子。


    白薩亞一邊接過那個小牌子,好奇的問:「這是什麽?」


    「金格商會舉辦的拍賣會入場憑據,你如果無聊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白薩亞把牌子翻來翻去的看了看,上頭除了一個複雜的花紋外,似乎還引隱藏著一股力量,隻是他無法分辨出這是什麽樣的力量,想來也不奇怪,畢竟他雖然在西方大陸待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不知道的事情卻還很多呢。


    「你們都賣些什麽東西?」白薩亞思考要不要帶流星過去看看,他那麽喜歡有趣的東西,大概會很喜歡這種拍賣會吧。


    「什麽東西都有,貴重的珠寶、魔法物品、奴隸。」丹熱心的解說:「這次還有個少見的精靈……啊,對了,你上次還跟他關在一起。」


    「亞藍嗎?」白薩亞脫口而出。


    丹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西大陸上唯一拍賣精靈的拍賣會,大概隻有這場吧。我也是因此而被招來維持秩序。」


    迴想起那有著一頭金發的藍眼精靈,白薩亞不禁沉思了起來,他就要被賣掉了嗎?雖然在監牢中,精靈沒給他什麽好臉色過,不過至少沒有出賣過他,甚至還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知道一個認識的人將要被當成奴隸賣掉的感覺實在是讓他有種心頭沉甸甸的感覺。


    看見白薩亞的神色,丹好意的提議:「你若想看看他,拍賣一共三天,前兩天會讓他出來露麵,第三天才是正式拍賣。」


    白薩亞猛然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暗暗的決心。


    「流星~~」貝兒用著極度撒嬌的軟軟語氣求著。


    「什麽啊?」流星掏了掏耳朵,調了個舒服的躺姿後,不在意的迴嘴


    「你看看斐洛哥哥,他好可憐喔!」


    貝兒比了比房間角落的斐洛。自從白薩亞拉著丹跑了以後,他們麵麵相覷之下,也隻好先迴飯店等他,僅有斐洛和阿基德因為擔憂白薩亞找不到旅館,一直待在廣場上等他,卻始終沒有等到人,兩個人迴來後,就分別找了個陰暗角落去生鬼火了。


    「是喔!我覺得阿基德看起來更可憐耶!」流星朝著躲在角落的大塊頭丟去一個玩樂大過同情的眼神。可憐喔!人家斐洛失戀了,至少有隊友幫他抱不平,阿基德卻完全無人理會,隻有一個人蹲在陰暗的角落,周圍的鬼火都不知道生幾簇了。


    誰叫你長的不帥呢?流星涼涼的在心底替阿基德「惋惜」著。


    「呃……阿基德哥哥也很可憐啦。」聽到流星的話,貝兒總算有點良心不安,趕緊補上一句。


    「是啊!好可憐喔。」流星用著不關己事的語氣關愛著同伴。


    「唉唷!」


    見暗示和撒嬌都無效,貝兒不禁嘟起嘴來,用粉拳捶了流星好幾下。不過縱使後者的身體不怎麽健壯,但也不至於會被個祭司捶痛,他甚至還挪了挪屁股,好讓粉拳從左肩移到右肩,繼續享受這「按摩」。


    「流星!」這下貝兒可真惱了,用力大叫:「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啦!」


    「幫什麽忙?」流星故意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你也知道,小白……薩亞和人家丹可是未婚夫妻。」


    「斐洛哥哥絕對比那個丹好上幾百倍!」貝兒握緊雙拳,用力的宣告。


    流星嘴一癟,別說白薩亞根本就是男的,就是他真是女人,流星也肯定要他選丹,不管怎麽說,丹至少很有錢嘛!在愛屋及烏的原則下,他對白薩亞好,肯定也得好好奉承自己這個「白薩亞的主人」,哈哈哈!到時候就可以要他請吃最高級的餐館和睡最高級的床!


    心中這麽想,嘴上可不能這麽直接的說,他提出彷佛在為白薩亞著想的理由:「誰說的,人家丹長的也不比斐洛差,而且又有一份正當(且高薪)的職業,真是前途無量,總比靠任務吃飯的冒險者來得好吧!」


    貝兒急急的說:「不是啦!斐洛哥哥不是冒險者,他是皇家……」


    「貝兒!」一向冷漠的愛蓮娜突然一聲大喊,喝住了貝兒後頭的話。


    流星臉上仍帶著莫名奇妙的表情,但是,金睛卻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可、可是……」貝兒被喝住後,露出了委曲的樣子,似乎仍舊不肯放棄。


    「別說了,貝兒。」一直靜靜坐在房間角落的斐洛突然抬起頭來,和愛蓮娜一樣喝住她後,平靜的說:「晚了,大家各自迴房休息吧。」


    貝兒嘟著嘴看斐洛走出房間後,大大歎了口氣,轉頭對流星吩咐:「對了,流星,我去看看剛剛叫人燒的洗澡水到底好了沒有,你趕快把要換的衣服拿上,等等就可以去洗澡了。」


    「耶?」流星呆愣住。


    一想到可以洗澡,貝兒也忘了斐洛的悲情,快樂的哼著歌,拉上愛蓮娜去看洗澡水到底好了沒有。


    盜賊皮斯不置可否的踹了踹角落的阿基德,盯著後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然後跟在他垂頭喪氣的背影後離開。


    等到大家都走個幹淨了,流星馬上變了臉色。拜托,就算他再娃娃臉,也還是個男的呀!就算可以用他是個「太平公主」來解釋坦蕩蕩的胸膛,下麵的「小家夥」也藏不起來啊!


    可惡!白薩亞那家夥走的時候居然見死不救!流星惡狠狠的磨著牙,下次讓他看見白薩亞,他肯定先賞他一顆爆栗吃吃。


    「不過那家夥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明明就很討厭丹不是嗎?居然還這麽晚都不迴來,難道他……」流星皺起眉頭,麵色凝重……


    「偷偷被丹請吃好料的,居然沒叫我去!啊厚!一定是這樣!」


    流星握緊拳頭,一把抱起枕頭,好像那就是拋下他自己去吃好吃東西的白薩亞。他使勁的捶啊!打啊!咬呀!


    「不對!我在幹嘛……等等就要洗澡啦!」流星猛然跳了起來,苦著張臉:「算啦、算啦,雖然他們真的很好玩,不過要是知道我騙他們……我的性別也就算了,反正也沒人愛上我說,但是小白是男的這件事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二話不說,先落跑再說。


    流星馬上把包袱款款,打算去投靠自己的寵物,雖然不知道小白到底在哪,總之先跑再說!


    背好了包袱,流星一腳踹開窗,蹬了窗台一腳,整個人跳了出去,誰知道,一個黑影突然擋在他麵前……靠!有沒有搞錯!走屋頂都會撞到人……流星趕緊一個轉彎要閃過去,誰知道對方竟然采取和他一樣的舉動和一樣的方向,意思就是……相撞啦!


    「哎呀!」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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