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陽語氣波瀾不驚:“你隻能選擇相信我。”


    “你……”金沙整張臉都糾結在一起,遇到這種光著腳訛人的家夥,他確實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人家擺明了要魚死網破,可他怎麽可能用煉神陣加上裏麵的元神去換一個不知所謂的人的命。


    沉吟半晌,金沙終於認命了:“好!我再相信你一次,可你若膽敢毀我的法陣,那無論你上天入地,都逃不過我多寶宗的追殺,到那時,恐怕你想死都不會那麽容易了!”


    “謝謝告知,我明白了。退後吧!”錢陽禮貌地迴應,但語氣中明顯是絲毫不介意金沙的威脅。


    金沙憋悶壞了,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實在是令他有力無處使,隻得使勁揉了兩把臉,然後一邊死死盯著錢陽的眼睛,一邊緩緩後移。


    終於,金沙退迴到了他剛才打坐的位置,而這裏和錢陽已經有了近三十丈的距離。


    “帶著你的仇家走吧!”金沙仍在期盼事件的走向能夠向他所希望的那樣發展,但他卻看不到錢陽麵罩下的嘴角已經緩緩翹了起來。


    錢陽覺得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從腳底一直傳到腦頂,渾身的經脈骨骼隱隱約約發出輕吟。他知道,那是豪賭帶來的刺激使他的身體本能地發出興奮的戰栗。


    成則生,敗則死。


    遊走在死亡邊緣時那帶著恐懼的快感如吸食鴉@片般令人欲罷不能!


    “抱歉!”錢陽輕輕呢喃。


    而金沙聽到這兩個字眼前則如夜幕降臨。


    “哢~~哢~~~”破裂的聲音從寂靜中傳來,那縈繞著五彩光芒的煉神法陣上逐漸浮現出了一道閃電狀的裂紋。


    隨即,光消影散!


    金沙睚眥欲裂,他苦苦守護了近三年的煉神法陣就在他眼前碎裂了,那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他三年的心血,那不知是何等級的元神更是可以影響他無限未來的無價之寶。


    煉神陣碎,金沙再也沒有能夠拿捏那個元神的本領,三年的苦苦等待,就在這接近成功的時刻被人生生毀掉。


    金沙出離憤怒了,即使到了這一刻,他仍舊不敢相信,那小子竟然真的就敢毀了他的法陣,他怎麽敢?他怎麽能?


    好吧!你毀了我的法陣,那我就毀了你。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多寶宗對付活人的辦法有的是,對付死人的辦法也不少,對付半死不活的人更是最為拿手,你就準備用你的餘生為你今日的行為懺悔吧!


    金沙一邊發狠,一邊拚了命往錢陽這邊趕。


    而錢陽擊碎法陣之後自然不會傻乎乎留在原地等死,他把手中的霍健朝法陣中央輕輕一拋,隨即轉身就跑。


    當然,築基期的錢陽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金丹期的金沙,他剛跑出去短短十幾丈,也就是剛剛到達土壁附近時,金沙就已經飛到了煉神陣的上方,而十幾丈外的錢陽也已經進入了他的攻擊範圍。


    “破!”金沙一聲怒喝,碎骨印閃耀著奪目的灰芒以迅雷之勢狠狠砸向了錢陽。金沙此時真的是氣急敗壞了,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麽風度,將體內靈力一股腦的輸入大印之中,打出


    了他倉促之下能發出的最強一擊。


    金沙的修為隻是金丹初期,但金丹初期也是金丹,全力一擊的聲勢幾可比擬天地之威。那碎骨印帶著雷鳴之音,以奔雷之勢唿嘯而來,即便錢陽早有準備,但能否接下這一擊他心裏也完全沒有底。


    “能量爆發!”


    “萌熊變!”


    “金光罩!”


    “青蝗磚!”


    “什麽什麽盾!”


    “什麽什麽門!”


    錢陽知道這一擊他是必須要抗的,眨眼之間就把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用了出來,轉過身在自己和金沙之間攔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防線。


    值得慶幸的是,錢陽現在身體的狀態不錯。早在他擊倒霍健並開口用煉神陣威脅金沙之時,早早就含在口中的礦靈丹便已被他偷偷咽下。


    這礦靈丹是上次唐小果找來給他用來迴複體力的,一共也沒有幾顆,這迴卻是正好派上用場。


    趁著和金沙說話的工夫,礦靈丹的藥力逐漸開始發揮出來,很快就將錢陽的體力迴滿並尚有餘力。而吝嗇的錢陽連那點餘力也不放過,借著用青蝗磚搭在煉神陣上之機,開始偷偷地將體力混雜著靈力輸入到法陣的護罩之上。


    就這樣,他一邊悄悄消磨著煉神陣的防禦,一邊借著礦靈丹迴複消耗的體力,以至於煉神陣被錢陽攻破時,他的體力仍舊接近全滿,這也是他敢於對抗金沙含怒一擊的底氣所在。


    先激活能量爆發,然後用經過體力加成後的靈力激活萌熊變,這也是錢陽曾嚐試過的升級版大招。神通不愧為神通,即便作用在萌熊變這種變身法術上,能量爆發也有非常可觀的加成效果,使他的身體強度,還有靈力強度都有一個相當程度的飛躍。這麽做唯一的問題就是消耗實在是有些大,維持變身的每一秒都會消耗極其龐大的體力值和靈力值。


    當然這個時候,錢陽也顧不上消耗的問題了,終究是個持續性的法術,消耗再大,兩秒鍾又能消耗多少,他能不能活到兩秒之後還在兩可之間呢。


    發出加強版萌熊變不是目的,錢陽的目的是借著超級萌熊的加成抗下金丹修士的攻擊。他此時的法術絕對不敢留任何餘地,每一個法術,每一件靈器除了有萌熊的加成外,他還不計損耗地再一次附加上了體力。


    於是便有了雙重加強版的金光罩,雙重加強版的青蝗磚。這些還不夠,就在金沙的大印擊碎錢陽金光罩的同時,他從小三兒那繳獲來的兩件可以用作防禦的靈器也被他攔在了身前,這也幾乎耗幹了錢陽身上最後一絲體力,而他的靈力也已經接近枯竭。


    隻是一擊!


    金丹修士實在是太強大了,僅僅隻是一擊就已經掏空了錢陽的全部底蘊。


    “我要也是金丹的修為該多好!”錢陽一邊發著白日夢,一邊動了動腮幫,藏在嘴角的第二顆礦靈丹也被他咽下。


    在咽下丹藥的瞬間,金沙的碎骨印已經擊穿了金光罩,重重砸在了青蝗磚之上,錢陽心中突然傳來一陣空落,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砰!”


    碎片飛濺


    !


    青蝗磚的器靈是法寶級的,但現如今,它的實體不過是用靈器級材料轉化而來的,麵對金沙這全力一擊,青蝗磚的材質完全無法抵擋碎骨印那法寶級的威力,竟然當場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好心疼!”錢陽剛剛冒出這個想法,碎骨印卻又毫不留情地擊上了錢陽繳獲來的那麵盾牌。


    單就堅固程度來說,這盾牌的抗擊打能力還要在青蝗磚之上,盾牌畢竟是專門用來防禦的靈器,而且品級也達到了中階,在靈器中也算是防禦的佳品了。


    可惜,靈器終究比不得法寶,即便那法寶接連擊穿了兩層壁障,威力已經有所減弱。


    盾牌稍微堅持了一瞬,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哢哢”聲,隨後便步了青蝗磚的後塵。


    而最後那麵門板則更是不堪,這件靈器的主要用途為控製,雖說也有一定的防禦能力,但被錢陽用在這裏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噗!”


    門板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用一個大洞抵消了碎骨印的些許威勢,隨後便無助地立在那裏,默然等待最後的結局。


    碎骨印的威力超出了錢陽的預料,即便他早知道金沙暴怒後的一擊肯定與先前大有不同,但金丹修士的強橫確實超出了築基修士能想象的極限。


    手段盡出之後,錢陽麵對仍然餘勢未歇的大印,隻得交疊雙臂護在身前,為自己的生命做最後的努力。


    超級萌熊變的效果還未消失,雖說在黑袍的遮蓋下無法直接看出身體上的變化,但錢陽知道,自己的身體比平時粗壯了不止一倍,渾身上下虯起的肌肉也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除此之外,錢陽還覺得自己全身的皮膚都增厚了不少,其韌性更是超出了人類的正常範疇。


    “希望擋得下吧!若是就這麽死了,連賭命的結果都看不到,那豈不是死的太冤枉了?”錢陽在生死之間竟然把豪賭的結果當做自己活下去的動力,這賭品心性也實在是沒誰了。


    當錢陽的雙臂接觸到大印之時,他隻覺得一股磅礴如山的力量向他湧來。身體不由自主拋飛的同時,那巨力也衝向了整個身軀。


    修士的本能使錢陽後移卸力的同時,又竭盡全力將衝入體內的衝擊力散到身體各處,想要以最大的受力麵積去分攤那足以致命的傷害。


    身後不遠就是土壁,碎骨印那龐大的力量推著錢陽一直向後,一直向後,即便錢陽的身體已經觸到了略顯鬆軟的土壁,這股力量仍未消失,直到將錢陽整個人鑲進土中尺餘深才終於作罷。


    某種程度上來說,錢陽的一係列試圖減少傷害的做法是成功的,最起碼他成功把大印上的力量散到了身體各處,做到了讓自己均勻受力。但如果這個“力”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那麽,均勻受力的結果就是全身各處都會受到超過限度的傷害。


    金沙的本命法寶叫碎骨印,當然錢陽是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但就在這一刻,如果讓錢陽給這枚大印起個名字的話,相信他毫不猶豫地會把“碎骨”這兩個恰如其分的字送給這方大印。


    印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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