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陽很不開心,心說你把我攆走了我還玩個屁啊!咱倆剛才也不是這麽說的啊!


    “那個,公子,您看要不還是我留下吧,這位師兄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太方便啊!”錢陽不想走,隻得拿霍健身上的傷勢說事兒。


    金沙又何嚐不知道霍健身上有傷,但是他對霍健的信任是錢陽絕對不能相比的。而且,他本能地不願意讓錢陽靠近法陣,吃了這麽多年的鹽,有些事兒甚至不必想得通透,隨手的行為便會自然而然地去規避不必要的風險。


    “你可有一擊之力?”金沙問霍健。


    霍健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如果隻是一擊的話,和我全盛之時別無二致!”


    “足夠了!”金沙點點頭,他要的隻是在意外發生時的一記阻攔。霍健的修為是這些人裏最高的,一擊的效果肯定也是最好的,隻要他能攔那女修一下,金沙肯定會趕到,保護法陣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錢陽又哪裏甘心就這麽被打發走,又接著道:“小的也想為公子分憂,要不我也和這位師兄一起藏在修士中,互相也可有個照應。”


    “嗯?”金沙有些不耐了,心說你這是怕我不賞你獎勵啊?


    “我要讓那女修看到從我這裏走了六個人,所以你必須走!別廢話,趕緊滾蛋!”


    “呃……好吧!”錢陽沒法再多說什麽了,好在他有各種各樣的應急預案,暫時離開也不是不行。歎了口氣,錢陽跑去一邊換衣服,而金沙則向那六人輕輕交代了一些什麽。


    等到錢陽換好衣服、蒙好麵巾站在人堆裏的時候,相信任誰也想不到這六名黑衣人中竟然有他這麽一個冒牌貨。而霍健則換了一身常見的散修服飾,又去泥坑裏狠狠打了幾個滾,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黑漆漆的泥漿遮蓋了他原本的麵容,再加上他那完全不用作假的沉重傷勢,混在被俘修士裏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


    “這局做得也太像了吧!”錢陽對自己一手打造的這個騙局表示滿意,心說幸虧某個女修正在睡大覺,要不還不被坑慘了啊!


    金沙不再多言,盤膝坐好,揮手打發六人滾蛋,而他這裏就如同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錢陽漫無目的地混在黑衣人中前行,他現在完全不敢胡亂行事,金沙臨行前向其他五人交代了行程,卻偏偏沒有對錢陽說任何一句話。錢陽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這五人要帶他去做什麽,就算這幾人現在翻臉把他拉出去埋了,錢陽甚至都不會覺得有多出乎意料。


    “幾位師兄,咱這是往哪走啊!”一直走了一個時辰,天都漸黑了,錢陽才出言發問。


    沒人理他。


    錢陽討了個沒趣,訕訕地閉上了嘴。


    其實走了這麽遠的路,錢陽也已經大致弄明白了這些人的前進方向。如果他的方向感沒出問題的話,他們六個人其實一直是在繞圈。


    從六人出發開始,他們就在圍著煉神陣繞圈,一圈又一圈的繞。不過這種圈並不是像表一樣原地走,而是每


    繞一圈,他們下一圈的半徑就要擴大不少。總的看來,他們其實是以煉神陣為圓心,走了一個螺旋形的路線,然後一點點地遠離煉神陣。


    為什麽要這麽走呢?錢陽麵巾下麵的表情有些古怪。


    這種走法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自然是離煉神陣越來越遠,等他們遠到一定程度,便留給了女修偷襲的機會。第二個目的就是隻要女修在這附近,就一定會發現這六個人,然後稍加觀察就會確認這六人一個不落地越走越遠,然後就可以放心偷襲。


    不得不說,金沙公子設計這種路線的目的性還是很明確的,隻是錢陽很奇怪,簡單直接成這樣真的好麽?就不怕讓人一眼就看出你的目的?這麽看來這位公子倒是壞得耿直,壞的可愛。或者說,他是在學人家玩陽謀?


    築基修士的腳程是相當驚人的,別看他們走了個螺旋,但此時他們距離煉神陣的距離已經相當遠了,遠到如果煉神陣那裏發生了戰鬥,他們無論如何也趕不及前去救援了。


    若是真的存在那個女修的話,這個時候,她已經有足夠的空間發動偷襲了。當然,如果六名修士這裏發生了一點什麽事,金沙那裏也隻能望而興歎了。


    “這位師兄身上的傷好像不輕啊!”錢陽開始撩撥小三兒。


    “哼!”小三橫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怎麽那麽沒眼色。


    小三兒這傷受得很是憋屈,那是被人生擒活捉後,在他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人用重手法打的。對於一名修士來講,受傷並不丟人,但被人生擒就很犯忌諱了,尤其是他這種出身名門大派,又在特殊崗位的修士,若是被人知曉曾被人生擒過,前途恐怕就到此為止了。因此,小三兒和霍健迴來之後絕口不提被擒獲之事,隻說是在戰鬥中受了重傷,最後拚命逃脫。


    小三兒隱瞞了受傷的經過,之後對受傷之事也是諱莫如深,完全不願意提及,此時被這個小子提起他當場就火了。


    “老子受了傷在那好好的修養,你小子卻有事兒沒事兒不知弄出個什麽幺蛾子,為了點兒蠅頭小利,害的老子外出奔忙。你覺得你拿了賞賜還能有命去花麽?”


    錢陽看都不看他,轉而對著其他幾人道:“這幾位師兄似乎也有傷在身吧?”


    “哼!”迴應他的是重重的怒哼。


    這四個人現在心頭也相當不爽,他們被派去追血脈珠的時候遭到了鳥群的攻擊,幸虧見機得快,果斷放棄任務跑路才得以逃脫,他們若是死心眼地想要完成任務那就是必死無疑。可即便如此,這四人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帶了傷。比起小三兒和霍健,他們的傷勢隻能算輕微,但好好的悠閑日子就這麽被逼來加班,他們的火氣也毫無疑問地都衝著錢陽來了。


    “小子,你想怎樣?”其中一人甕聲甕氣地怒懟錢陽。


    “哦!原來是傷到喉嚨了啊!”錢陽一副欠打的模樣。


    “你……”這人眼中噴火,拎著拳頭便要奔錢陽打來。


    “別!”旁邊一人趕緊


    拉住了他:“別急,這個時候不合適!”


    “哼!”傷到喉嚨那哥們悻悻地放下拳頭,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動手確實不合適,天知道那個女修是不是正在附近瞄著他們,要是被她看出了端倪,他們這累也就白挨了。


    那修士壓住了火,錢陽卻不依不饒:“怎麽說?還想動手?我早就知道你們幾個沒安好心!怕我拿到賞賜的大頭是不是?小爺一直跟你們客客氣氣地,結果你們憋著壞要坑小爺是不是?”


    小三兒的眉頭鎖了起來。


    霍健不在,這五人裏麵最有話語權的就是他了,其餘幾人平時都讓他三分。雖說就在前一刻,他還隻是個和別人一樣的滿腹怨言的執行者,但是當出了問題時,他就必須把自己放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去解決問題。一人之下四人之上的地位來之不易,小三兒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得扛起領導者的重任。


    小三不知道這個一路上規規矩矩的小子怎麽突然就炸了廟,但他知道,無論因為什麽,首要的事兒就是得把這小子安撫住,若是壞了公子的大事兒,他們幾個肯定擔待不起。


    “道友何出此言?”雖說打定了主意安撫,但小三兒覺得恩威並施才是領導者的正確行事方式,想要來軟的,就更要先在氣勢上壓垮別人。


    小三兒語氣冷峻,稱唿上更是頗多講究。


    “我何出此言?”錢陽表情誇張:“我知道你們看我都不順眼,你們被派出來幹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使了不高興了是不是?想要趁著沒人給我下黑手是不是?”


    小三兒搖了搖頭,不高興是真的,但下黑手這事兒真沒有,哪怕真打算下黑手也肯定不是現在。


    “你想說什麽?”小三覺得不能弱了氣勢。


    “我想說……我想說……”錢陽運了半天氣,大概是被小三兒的氣勢壓住了,突然整個人委頓了下來,變了臉轉而開始訴苦:“幾位大哥,你們不願意接這差使,我也不願意接啊!我也想在法陣那裏幫公子捉人,事成了有多少賞賜不說,功勞那是大大滴呀!哪像現在,這不是幹脆就被一腳踢開了麽?”


    小三兒聽著錢陽說了這麽一大套,說的是什麽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錢陽的態度。


    現在這態度是服軟了?服軟就好辦。小三兒最怕的就是這小子不管不顧地鬧將起來,到那時就不好看了。


    既然服了軟就意味著這小子怕了,怕了就好糊弄了,三言兩語打發了也就是了,滿不滿意他也得受著!


    小三兒露出了笑容:“師弟莫要意氣用事,大家都是兄弟宗門的,我也不藏著掖著。在門內還不都是這樣?很多事兒不是你願意或是不願意就能決定的。公子下了命令,你還能不遵守不成?最後無論功勞還是賞賜,給你的,你就感恩戴德地受著,不給你的,你也不能有絲毫怨言。”


    錢陽猶豫了一下似在思考,隨後堅定地搖了搖頭:“公子是你多寶宗的公子,卻不是我無量穀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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