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後,李茂又召錢多多進來,錢多多在參謀廳作戰科和情報科轉了一圈後,現在做了捉生將。[]彩虹,一路有你!捉生將單獨設置,每一個捉生將都統領一隊獨立的人馬,從事戰略偵察和特種作戰,乃是精銳中的精銳,非精明強悍,戰陣豐富之人不能充當。


    錢多多能做捉生將跟李茂並不關係,他是全靠自己的本事,當初李茂北伐契丹時曾將各軍打散建製與契丹混戰,錢多多率一隊人馬在草原上縱橫馳騁,屢建奇功。


    戰事結束,各軍陸續迴營,卻不見了他的蹤影,一直到戰事結束一個多月後,他才迴到幽州,給李茂帶迴了一份重禮:生擒了契丹悍將耶律也來為。


    有了這份功勞,李茂就沒有理由再反對他做捉生將。


    做了捉生將後,錢多多率本部人馬遊弋於燕山之北,打擊契丹殘餘勢力,戰功赫赫。


    此番出征淄青,錢多多主動請纓為先鋒,李茂一直按著沒同意,此番將他召來,關了門密談道:“南征淄青,必勝無疑,一則朝廷兵多將廣,人心所向,二來淄青這些年內耗嚴重,已近分崩離析,大軍南下之日,鄆州旦夕可破。雖有功勳可建,卻無奇功成就你的盛名。今日另有一樁功勞擺在你的麵前,就看你願不願意去摘取。”


    錢多多道:“請太尉吩咐。”


    李茂道:“我現在不是以當朝太尉的身份跟你說話,我是以你義父的身份跟你說話,這樁功勳雖然大,卻並不光鮮,你仔細考慮清楚了,願意就願意,不願意也不要勉強。”


    錢多多道:“請父親吩咐。”


    李茂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孩子到底是塊好鋼,鍛煉捶打之後已經成材。


    蘭兒迴去一趟,打發含香給石空送湯,含香正要走,她又改變了主意,把湯罐奪過去,自己送了去,石空見她親自來,心裏有了計較,接過湯碗,笑道:“多多剛走,裏麵沒人。”蘭兒謝過,扭動著細腰閃了進去。李茂剛跟錢多多談完話,有些疲累,正躺在特製的沙發椅上看一件緊急公文,眼皮子沉重,總想打盹兒。忽然聞到一股幽香,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再抬頭時一條倩影已經坐到了他的懷裏。(.)


    軟玉溫香在懷,李茂的困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蘭兒奪下他手上的文牘,放在案上,取過茶碗灌了他一口,問道:“清醒了沒有。”李茂笑道:“一聞到你,我就全醒了。”蘭兒卻不領情他的恭維:“滿府的人都召見了一遍,何時輪到我。”


    李茂摟過蘭兒的細腰,笑道:“我連日累的無法入眠,你又來招惹我,是何道理。”李茂的手並不老實,說話間已經在蘭兒的身上走了個往返。蘭兒星眸迷離,說道:“你睡不著證明你不累,真的累了你就能睡安穩了。我來幫幫你?”


    她說著滑下身去,撩衣就要跪下,李茂忙一把拉住,賠笑道:“現在不成,你先迴去。”蘭兒扶了下發髻,勉強一笑:“那我就先走了,我不著急,隻是心裏有好多話要跟你說。”李茂點點頭,目送她翩然離去。


    曾真已經到了門外,因為石空示警才沒有進去,眼見蘭兒走了,這才現身,在廊下咳嗽了一聲,李茂坐直身體,吐了口氣,喚她進來。


    “都交代了?”


    “交代了。”


    “那好,現在就出發。記住,除了田顧問,這件事任何人都不得過問。”


    曾真領命而去,李茂站起身來,吩咐擊鼓聚將,當日定下南征之計:出兵三萬,自任主帥,以常木倉為副帥,胡南湘為行營長史,石雄、史憲忠為正副先鋒,嚴秦、郝俊為前軍正副主將,石空為中軍押將,薛老將、母大海為後軍主將,出兵三萬,會同營平軍奉詔南下,攻打淄青。


    一日大軍進入成德境內,成德留後王昱、都知兵馬使王承蘇和駐紮恆州的瀛莫觀察使王庭湊分別派人前來慰問,此番朝廷發十一鎮兵會同左右神策共伐淄青,成德也在調派之內,不過王承蘇和王昱都不打算奉詔用力,隻是派了一員老將領三千老弱前去敷衍差事,主力精銳皆屯於恆州城與王庭湊對峙。


    恆州城上空烏雲密布,血雨腥風將至,李茂也不好說什麽,答謝了三人的犒勞,繼續督軍南下。


    途徑貝州,魏州留後田叢叢和梁國夫人的慰勞使聯袂迎候在城下,魏州節度使田懷諫對征討淄青十分上心,他不顧梁國夫人的反對,率都知兵馬使田榮、參謀吳慈飛、都押衙蔣士則等將領兩百,率天雄軍精銳七萬人出鎮作戰,成為本次討伐淄青的主力。


    田懷諫想借這次出鎮作戰為自己正名,在朝廷那博一個“忠貞”的名號,避免成為淄青之後的下一個打擊對象,這份心情李茂可以理解,此刻也難言對錯,他不放心蔣士則,將其帶在身邊,李茂非但理解還表示讚賞。


    但李茂不能理解的是,他既然讓田叢叢任節度留後,卻又為何把史憲誠留下?田叢叢和史憲誠水火不容,二人相處一城,難免不生變亂。


    更讓李茂不能理解的是,梁國夫人竟未能阻止田懷諫率主力出征,是她老人家改了主意,否定了當初對天下大勢的判斷,還是田懷諫已經掌握魏博實權,讓老夫人也無力幹涉了。


    但李茂還是決心提醒一下故人。


    “魏州若發生變亂,罪魁禍首一定是蔣士則,最大的幫兇必是史憲誠。兔死狗烹,唇亡齒寒之理,不惟過去,現在、將來都不可不察。”


    這句話李茂通過特別的渠道傳遞給了梁國夫人,至於他能不能聽的進去,就非他所能左右的了了。


    李茂的兵馬還在博州境內收集船隻準備渡河時,因平定淮西有功而遷轉武寧軍節度使的李愬已會合兵馬使李佑殺入兗州境內,在魚台縣大破平盧軍,斬首三千餘,兗州守將韓啟月見勢不可為,遂棄城避走鄆州。


    李師道聽從李公度的建議,將敗軍之將韓啟月押赴鄆州斬首。


    韓啟月是李師道的表兄,平盧軍中資深將領,獲罪被斬頓時引起巨大震動。


    李師道治軍號令不明,軍中山頭林立,據地為雄,不聽鄆州號令,皆賴韓啟月等人盡力維護、彌合,韓啟月被殺,再無人能鎮三軍,李師道的軍令出軍府後即成為一張廢紙。


    魏博節度使田懷諫看準時機,自陽劉渡河,距鄆州九十裏處下寨,直逼鄆州腹心。平盧各軍視若無睹,竟無人救援。


    義成節度使李全忠自濮陽入境,連破鬥門城、杜莊柵,殺人過萬,攻占了濮州城。欲再向東,為厲山鎮駐軍所阻,李全忠聽從謀士建議,按兵不動,催促李茂渡河去從背後抄襲厲山鎮。


    李茂本有心拖個三五個月,卻見平盧軍方一接戰便有土崩瓦解之勢,料必不能持久,這才渡過黃河。


    正麵之敵正是厲山鎮所屯駐的一千兩百名精銳騎兵,主將阿史那卑本在鄆州坐冷板凳,危難時刻又被李師道委以重用,希望借他的神勇穩住濮州局勢。


    李茂不欲與阿史那卑作戰,令石雄和史憲忠就地紮營,與之對峙,遣使麵見阿史那卑。阿史那卑再次被重用後妻小家眷被困在鄆州城做人質,一時倒不敢有二心。


    李茂乃令銅虎頭將人救出,趙菁萊自在長安被俘後,被李師道解去一切職務,勒令在家“養病”,此刻主持銅虎頭的是楊青果和毛雄,兩人都是李師道的心腹,不過大廈將傾,所謂想心腹也是靠不住的。


    楊青果和毛雄分別私下和李茂接洽,要求歸順朝廷,請李茂給其一條贖罪自新之路。


    李茂要求二人將阿史那卑家眷送出城來以證忠心,命令分別下達楊青果和毛雄,二人為了爭奪阿史那卑的親眷打了一架,這才發現原來都是同道中人,彼此一商量,都覺得鄆州大勢已去,若不能攀附新的靠山,隻怕要死無葬身之地。


    龍驤營軍使林英此刻就在滑州,派了使者來接洽,但林英本人也出身銅虎頭,許多把柄都在銅虎頭的手裏握著,為了自己的清白將來必以嚴酷手段清洗熟悉他內幕的故人,投奔長安並不靠譜。其餘各藩鎮中,能把他們當人看的不多,肯重用他們的更是鳳毛麟角,算來算去也隻有幽州李茂可以投靠了。


    主意已定,二人不再猶豫,阿史那卑的家眷立即送到,又派得力親信赴李茂營中聽調,二人本想把蘇卿一家送出鄆州以自贖,卻發現蘇卿早在戰事開始前就已經離開鄆州去了登州,登州魚龍混雜之地,銅虎頭難以一根竿子插到底,何況那裏又是趙菁萊一夥老人經營多年的地盤,他們二人根本無從染指。


    見到家眷平安無恙,阿史那卑即率部歸順朝廷,向李茂投誠,又勸說李茂趁勢拿下孤山鎮,控製成武縣。成武縣是李茂的起家之地,也是蘇卿的故鄉,家族利益盤根錯節,自然不宜淪落外人之手。


    李茂接受他的建議,令史憲忠即刻攻占成武縣和孤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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