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胡惟庸的問題,呂本直接表示他沒什麽主意。


    但他的卻是當著胡惟庸的麵,用餘光瞟了孔克表一眼,還有那麽點嫌棄的意思。


    胡惟庸看著這一幕,瞬間就明白了呂本的意思。


    呂本不是沒主意,隻是不想當著這麽一個愚蠢的人的麵,說他自己的主意。


    胡惟庸知道,呂本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再加上他現在是太子的老丈人,自當更加謹慎才是。


    想到這裏,胡惟庸便找借口忽悠走了孔克表。


    呂本確定孔克表走遠之後,這才平淡說道:“下官以為,胡相應該順勢而為。”


    “順勢而為?”


    胡惟庸淡笑道:“還請呂大人仔細說來。”


    下一瞬,這沒了孔克表的書房裏,胡惟庸的態度也變了,變成了同僚商議的態度。


    可呂本卻是用行動拒絕了胡惟庸套近乎的好意,依舊恪守下官本分,沒有坐下喝茶。


    他隻是以迴答上官問題的語氣道:“下官以為,胡相應該在朝堂之上,奏報葉大人之功,至於葉大人之罪,隻字不提。”


    “但今天下午,下官走後,你應該立即去找太子殿下,用事不關己的語氣,客觀的把葉大人之功,以及葉大人之罪,都說給太子殿下聽。”


    “是取功掩過,是取過掩功,是功過相抵,還是功過並論,全讓殿下權衡。”


    “你我隻是辦事的臣工,不是決策之人!”


    “言盡於此,下官部裏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胡惟庸聽後,也是客氣的送到了中書省的門口。


    中書省大門口,


    胡惟庸目送著呂本離開,呂本的背影越來越小,胡惟庸的表情就愈加的嚴肅,眼神也愈加的深邃。


    “這個人才是懂得深藏的人才!”


    “如果葉青有將來的話,他將來不是那葉青的朋友,就是葉青的對手,但不論怎樣,都不會是我等的朋友!”


    胡惟庸之所以會在心裏如此預言,也有他的道理。


    在胡惟庸看來,呂本剛才給他出的主意,絕對是一個萬全之策。


    因為還沒有掌握朱元璋對葉青的明確態度,所以就在朝堂之上隻說葉青的功績,不說葉青的過錯,這是在避免逼迫朱元璋做選擇,而得罪朱元璋。


    不僅如此,還能落一個‘懂事’的功勞!


    而在私下對太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又是盡夠了人臣的本分,不論結果如何,都不關他的事。


    不得不說呂本的這個主意,就是一個讓他完全摘除了自己,還能撈個好印象的萬全之策。


    如果太子決定殺,那對他胡惟庸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還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可就算太子決定不殺,他胡惟庸也絕對不虧!


    如果用一句話來比喻這個主意的話,那就是‘退可守,進可攻’!


    當然,就這個主意來看,隻能證明這個平時不輕易出頭的‘混子’,是個深藏不漏的大才,還不足以佐證他的預言。


    真正讓胡惟庸有此預言的原因,就是他呂本的邊界感。


    因為胡惟庸完全可以肯定,他呂本不與淮西勳貴為伍的做法,並不是像徐達這麽純粹。


    他有自己的私心,有非常強烈的私心!


    為了這個私心得以實現,他呂本不可能讓朱元璋知道他與淮西勳貴為伍,而杜絕這個可能的辦法,又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真的不與他們為伍!


    也是為了這個私心得以實現,如果葉青有大好前程的話,他呂本一定會盡全力拉攏葉青!


    當然,他呂本是否能拉攏這個把全體淮西勳貴都當狗臭屁的葉大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也有一種預感,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呂本拉攏葉青的可能,又絕對大於他胡惟庸拉攏葉青的可能。


    因為二人都是人才,一個是飛揚跋扈的人才,一個是深藏不漏的人才,二人多少有些互補的意思。


    至於這個私心是什麽,胡惟庸早已心知肚明,隻是不到那個時候,他絕對不會說出來而已。


    他隻是看向東宮太子府的方向,還眼裏有了那麽一抹擔憂之色。


    而他擔憂的對象,正是親爹已不在,幾乎等同於沒了靠山的太子妃常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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