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雙劍聯合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時而天祈在左橫削豎劈,時而月靈在右前刺斜斬,時而兩人位置互換,一前一後,連連搶攻,時而並肩趨進,雙劍交錯,左右遮攔。八大陰帥圍著二人轉燈似的打卻也討不到絲毫便宜,不禁暗暗咂舌,這兩人的配合真是滴水不漏。


    交戰了一陣,八大陰帥互使了個眼色,賣了一個破綻,向後退開三丈。日遊神嗔道:“你還鬼王呢,白長這麽大個子,怎麽不使力,站在一旁瞧熱鬧呢?”鬼王支吾道:“我……我……”日遊神道:“我什麽我,你是怕他們放火燒你吧,真他娘的窩囊。”


    豹尾道:“行了,別說他了,這也不能怪他,這兩個人還真是難對付。”黃蜂道:“數千年來從沒遇到過這樣的,看來不好辦。”鳥嘴恨聲罵道:“真他奶奶邪性,這兩個娃娃到底哪裏來的?”


    這一番交戰天祈盡扳敗局,心情大好,輕輕拍著月靈的肩膀道:“謝謝你啊。”月靈一怔,道:“為什麽要謝謝?”天祈道:“是你幫我我當然要謝謝了。”月靈道:“那你把我從結界裏救出來我不是也要謝謝你?”天祈道:“那我們相互謝謝。”月靈莞爾一笑。


    天祈對八陰帥道:“喂,我們還是不要打了,你們也打不過我們,放我們過去吧。”


    鳥嘴怒道:“放你娘的屁,臭小子,你別以為就這樣完了。”


    月靈眉頭微皺,說道:“這個鳥人的嘴可真臭。”


    豹尾道:“看來不拿出真本事是收拾不了他們的,各位,為了十大陰帥的顏麵,務必請盡全力。”


    她這話也是多此一舉,十大陰帥擔負著守護地府的要責,怎會不盡全力?隻見豹尾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花斑豹子,身子又搖了搖,豹身長大,足有兩丈多長,仰起豹頭,衝天一聲咆哮,任誰也難想到這魅惑動人的妖嬈女子竟還有如此暴戾的一麵。


    天祈驚詫道:“哇,這麽大的豹子,要是紫髯金蹄獒在就好看了。”


    月靈微笑道:“你是在找它嗎?”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白色的小葫蘆。


    天祈喜道:“你帶來了?”月靈道:“我想它或許能幫上忙就帶它來了。”天祈道:“快,快放它出來。”月靈打開葫蘆塞子,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黑狗從洞口鑽了出來,落在地上變成了一隻三尺高大的小獒犬,“嗷嗷”叫了兩聲。天祈拍著紫髯金蹄獒的腦袋,指著那花斑巨豹道:“快變大,咬它。”


    紫髯金蹄獒錯著四蹄向前跑兩步,衝著那花斑豹子“嗷嗷嗷”叫了幾聲,前蹄在地上一跺,身子一搖,身上裹著一團黃光,身向上長,轉眼之間便長到兩丈餘高,頭大如車篷,碧眼金睛,脖頸裏一圈烏紫的長毛根根垂下,當真是氣賽猛虎,魄驚雄獅,猙獰威風,搖了搖腦袋,衝著花斑巨豹怒吼一聲,嚎聲震野。那花斑豹子亦是齜牙咧嘴的衝著紫髯金蹄獒怒聲咆哮,兩隻前爪搭在地上按了按,作勢猛撲。


    忽地,兩隻巨獸猛撲向前,爪子亂抓,齜牙咧嘴的撕咬,嚎聲震天,鬥的不可開交。其餘眾陰帥也驚奇這紅衣女子怎地突然弄來這麽一隻巨獸來,當真兇猛異常,令他們措手不及。


    鳥嘴驚愕之際忽然大喝一聲:“大家上。”


    黑白無常等陰帥聞聲齊向天祈月靈發動攻勢,哭喪棒向上拋出,一黑一白繞在二人頭頂連連扣大。天祈,月靈揮動手中寶劍,左砍右劈,鏗鏘聲響。


    日夜遊神趁勢木牌雙舉,黑白兩道光束齊向天祈射去,月靈身形一轉,閃到天祈身前,寶劍橫削出去,一道青光閃現,“嗤”的一聲,擋下兩道黑白光束。白色的哭喪棒正應著月靈的頭頂打下,天祈攬著月靈的纖腰將她抱開一旁,寶劍揮出,將那白色的哭喪棒斬為兩段。白無常驚叫道:“我的棒。”


    月靈青光劍自下上撩,將那黑色的哭喪棒也一分兩節,黑無常叫道:“哎呀呀。”鎖魂鏈和哭喪棒乃是黑白無常最得意的兵刃,鎖魂鏈早已被天祈所毀,現在哭喪棒又被天祈月靈斬斷,這樣一來他兩個算是徹底沒招了。


    鬼王懼怕天祈月靈二人放火,始終不敢上前,他又不能在遠處對二人發動攻擊,隻能冷眼旁觀。這個時候,鳥嘴抖展雙翅飛起半空,打了一個盤旋變成一隻黑色的撲天大雕,雙翅展開足有兩丈寬長,俯身下衝,張著鐵鉤般的爪子向天祈月靈抓來。天祈一駭,大叫道:“小心。”拉著月靈的手矮身從大雕身下躥過。


    魚鰓趁二人不備,偷偷摸摸的繞到二人的身後,舉著一對雪亮的小銀錘向天祈月靈打去。可他那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響聲早驚動了天祈,天祈微微側頭,眼睛斜睨,一腳從後麵踢出,正中魚鰓的麵門,將他踹飛老遠,冷聲道:“沒什麽本事還敢搞偷襲。”


    從與八陰帥交戰到現在,魚鰓始終無所作為,隻是攥著一對銀錘時不時的上來給天祈兩下,但也無傷大雅,所以天祈認為魚鰓是八大陰帥中最差勁的一個。


    鳥嘴一爪抓空,扇了兩下翅膀,淩空一個轉身又向二人撲下。這時,日夜遊神趕上,兩把木牌從天祈月靈身後又射出兩道黑白光束,天祈急忙拉著月靈臥倒在地,那兩道光束正射在大黑雕的一對爪子上,大黑雕“嘎嘎”兩聲慘叫,顯然這兩道光束打的它十分疼痛,棄了天祈月靈,向日夜遊神抓去。


    鳥嘴本就性情火爆,變成黑雕以後更是乖戾異常,日夜遊神駭的大驚失措,一臉歉然,急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是他,怨那小子。”說著指了指天祈。


    大黑雕在日夜遊神的頭頂淩空轉身,又向天祈月靈撲下,這一次它倒不是用爪子攻擊了,隻見它雙翅一抖,翅膀上裹著一層黑色的光芒,晶瑩發亮,冷光閃閃,猶如兩把黑色的大樸刀一般,身形斜掠,鳴叫著展著雙翅向天祈月靈拍去。


    日夜遊神見鳥嘴同天祈和月靈近身相搏,害怕誤傷不敢在貿然出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隻見天祈月靈並肩齊站,雙劍直劈出去,紫青兩道光芒從劍中發出,打在那大黑雕的身上發出一聲慘叫,撲撲簌簌落下幾十片黑色的羽毛,大黑雕掉下地來,栽了幾個跟頭,現出了原來的本相,捂著胸口齜牙咧嘴的哼唧,盯著黃蜂怒道:“你一直看什麽?都不幫忙嗎?”黃蜂道:“你們打得那麽激烈,近身相搏我又能做什麽?”


    黃蜂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之前他們圍鬥二人時並沒有使出真本事,尚可群起攻之。這時具是奮力相搏,八大陰帥的能力又各有所長,有的擅長遠攻,有的擅長近戰,實是極難配合,若是強行扭打在一起隻怕又會像剛才日夜遊神那樣造成誤傷。鳥嘴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數千年來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對頭,以前雖也與兇魂爭鬥過,可那並沒費太大力氣就將其收拾了,天祈和月靈實是他們頭一遭遇到,尤其是月靈來了以後更讓他們頭疼,本來天祈已經被擒到了手,卻沒想到這憑空冒出來的小丫頭居然這麽厲害,不覺間心煩意亂,再加之“雙翼斬”是他變成鳥身以後的絕招,竟讓天祈月靈輕鬆的破解了,讓他如何能不氣惱?


    鳥嘴道:“放黃霧,快放黃霧。”黃蜂道:“好。”披風一展,一股黃色的氣霧從披風中揮出,擴散開來,向天祈月靈卷去。鳥嘴又對魚鰓道:“你也別站著,快吐泡泡,吐泡泡困住他們。”魚鰓咕咕叫了兩聲,鼓著腮幫子,“篤篤篤篤……”連珠炮般從嘴裏吐出一連串的氣泡。天祈月靈雖不明白他們搞什麽名堂,但想來總不是玩戲,而這樣的舉動又十分古怪,心裏不敢大意。


    黃霧彌漫,天祈和月靈被包裹其中,看不見人影,隻聽得天祈“咳咳咳……”的連聲咳嗽。月靈似也不好受,將著鼻音道:“嗯……這什麽味兒啊,好臭呀。”天祈窒著聲音道:“怕是毒氣吧。”月靈道:“這可怎麽辦?”天祈道:“快來拉著我,別丟了。”月靈道:“嗯。”


    鳥嘴對黃蜂道:“早該這樣,看來咱們幾個以後要多多練習配合,避免再吃大虧。”黃蜂道:“這樣的人要是多來幾個隻怕地府也被掀翻了,還配合什麽。”


    魚鰓吐出的泡泡飛進了黃霧裏,隻聽天祈道:“哎呀!這什麽東西呀,我動不了了。”月靈道:“我也是,被黏住了。”


    鳥嘴笑道:“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魚鰓吐的泡泡隻要粘在人身上任憑你本事再大也別想掙的脫。”


    黑白無常,日夜遊神,鬼王見天祈月靈被困,心裏歡喜之極,費了這麽大的勁總算是把二人給擺平了。


    那邊的紫髯金蹄獒和豹尾也是打的不可開交,這兩隻猛獸鬥戰起來可真是猙獰慘烈,兇狠異常,爪子亂撲,齜牙撕咬,毛毛草草散落一地。不過看起來似乎紫髯金蹄獒略占上風,豹尾所變的花斑豹子後臀上少了很大一塊皮肉,身上臉上也多了幾條長長的血痕,反觀紫髯金蹄獒,隻前腿上被咬了一口。


    眾陰帥棄了天祈月靈,定睛觀看兩隻巨獸爭鬥,隻見紫髯金蹄獒後腿直起,前爪撕扒,猛撲一下將豹尾按在了身下。鳥嘴急叫道:“快去幫它。”鬼王喝道:“讓我來。”快走兩步,掄著大銅錘揮將出去,正砸在紫髯金蹄獒的側身,“嗷……”的一聲慘叫,紫髯金蹄獒被砸飛老遠,在地上連滾幾個骨碌,身子一縮又變成了三尺高的小獒犬模樣。


    豹尾也現出了女子模樣的本相來,側坐在地上,雙腿蜷縮,纖手支著地麵唿唿直喘,大腿上一塊血淋淋的傷疤赫然在目,右肩,胸口,側臉具有四五條鮮紅的血痕,襯在脂玉般的雪肌上尤為顯眼,嘴角亦掛著血跡,這一番爭鬥看來她著實受傷不輕。


    鳥嘴問道:“你怎麽樣?”豹尾說不出話來,隻輕輕搖了搖頭。黃蜂道:“先別多說了,將他們先押迴森羅殿再說。”披風一展,將黃霧又收迴到了披風裏,天祈月靈現出了麵目來,隻見他二人身不能動,具被泡泡所裹,懸浮半空,就好像被裝在了一個透明的大圓球裏,跟標本一樣。


    鬼王道:“何必那麽麻煩,讓我一錘子結果了他們得了。”黃蜂道:“這可不行,該判什麽罪是判官們的事,別弄不好讓他們埋怨咱們逾矩越權。”日遊神道:“你可別亂來,好不容易將他們逮住了,別再讓你給放了出來。”


    黑白無常撿起斷折的哭喪棒,一臉哭喪,黑無常道:“我的棒子,得讓他們包我。”白無常道:“哥呀,別沮喪,迴去弄點萬能膠粘粘就好了。”


    天祈和月靈雖然身不能動,但陰帥們的說話他二人卻聽的清清楚楚,也不知森羅殿是什麽處所,但眾陰帥既然要將他們帶到那裏想來定然不是什麽好地方,天祈沒了主意,心焦意亂,問月靈道:“現在怎麽辦?”月靈道:“你讓我想想,也不知道行不行。”天祈道:“什麽行不行?”月靈道:“我試試。”緩緩閉起雙眼,眉頭微蹙,隻見她身上慢慢籠上一層淡淡的紅光,忽地,數道紅光從她身體射出,“啪”的一聲,那裹在她身上的泡泡碎裂開來,月靈身子一輕,落下地來。天祈大喜,叫道:“快,快救我。”


    眾陰帥皆是一怔,隻見月靈手指一點,“颼”的一聲,一道紅光自她指端射出,擊在裹著天祈身子的泡泡上,泡泡碎裂,天祈落下地來,腳下一滑,坐在了地上。月靈拉著他手道:“快點起來。”天祈笑道:“月靈,你可真行。”月靈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試試。”


    眾陰帥既驚又奇,麵麵相覷,魚鰓“咕咕咕咕”叫了四聲,似是在說:“怎麽可能?”鳥嘴道:“這怎麽迴事?”魚鰓又“咕咕咕咕”叫了幾聲,似是在說:“我怎麽知道。”他不會說話,隻能“咕咕”的作答。夜遊神瞅著魚鰓道:“你這玩意是不是失靈了?”


    天祈心情得意,笑的彎了腰,說道:“吐泡泡,小孩兒的玩意,你是在玩把戲嗎?”


    魚鰓受天祈嘲諷,氣的咕咕亂叫,手裏的一對小銀錘連連砸擊,鐺鐺聲響。夜遊神道:“你聽聽,說你是小孩兒的玩意。”魚鰓氣的“嗝”了一聲,嘴裏又吐出一個泡泡,正對著夜遊神的臉麵,“啵”的一聲,將夜遊神裝在了裏麵。夜遊神惱極大叫:“你怎麽對我吐?”魚鰓衝著夜遊神“咕咕”叫喚,不知是在說“你活該,誰讓你氣我”還是在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夜遊神道:“快放我出來。”黃蜂道:“你別叫了,這東西他也弄不開,到了時候它自個就破了,你先委屈一會吧。”夜遊神依然不依不饒的叫喚:“快放我出來,快放我出來。”


    天祈道:“你也試試這玩意的滋味吧。”說罷同月靈相視而笑。


    鳥嘴怒火填胸,喝道:“臭小子,你別得意。”他為人急躁且最好臉麵,十大陰帥如今竟被兩個少年男女搞得灰頭土臉,實乃數千年來的頭一遭,鳥嘴隻感覺顏麵失盡,幾欲氣炸肺腑。


    天祈道:“不服氣嗎?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我等著你。”


    鳥嘴氣的唿唿直喘,恨聲罵道:“臭小子,太目中無人了。”雙翅一展,飛起半空,叫道:“鏽雨箭”。“颼颼颼颼……”黑色的羽毛自他雙翼成排成排的射出,如同下起了一陣黑雨。天祈月靈旋轉手中長劍,“叮叮當當”,將那黑色的羽毛盡數撥落在地,地麵被炸出一排排黑色的小洞。天祈笑道:“就這破爛招數還拿出來現眼嗎?”


    鳥嘴惱怒非常,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月靈將青光長劍一擲,插在地上,說道:“這樣的招我也會。”玉指秀擺蘭花,高舉過頂,曼妙的身姿微微上亭,紅袖略攏,皓腕映彩,一身紅衣飄飄浮動,如同謫仙落凡一般,身子一轉,纖手兩分,萬點五彩火光如煙花飄散一樣自身上發出,齊射向鳥嘴。鳥嘴大駭,急忙伸展雙翅護在身前,如同兩麵鐵盾一般盡擋下火花的攻擊,火花打在那雙翅上“啵啵噔噔”的響。


    天祈並未關注月靈發出的攻擊,一雙眼睛全集中在了月靈的身上,隻覺得這一招煞是好看,優美之極,不禁讚道:“真好看。”月靈笑問:“真的好看嗎?”天祈盯著月靈的臉道:“好看極了。”月靈道:“我剛才給這招起了個名字,叫漫天花雨,你看怎麽樣?”天祈點著頭道:“好。”


    兩個人說了半天其實全沒在一個頻道上,月靈一直在說自己這一招,而天祈卻是在說月靈本人。


    天祈望著鳥嘴道:“你看看人家這,比你那黑不溜秋的鳥毛強多了,啊喲!”天祈正說著話,突然痛叫一聲,捂著後腰連唿:“好疼,好疼,好疼啊。”躺在地上滿地打滾,吱哇亂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機變乾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湖星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湖星河並收藏機變乾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