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多少年沒人以這般口氣與他說過話了,那方鬆陽一時間氣的吹胡子瞪眼,竟然不會言語了。


    劉一刀見如此情形,已然不再相勸,讓這厲芒小子挫挫老一輩的風頭也好,免得他們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厲芒則是再向前一步,大聲道:“別你呀我的,可敢賜教?”


    方鬆陽氣的大吼一聲,提掌便向厲芒拍來,厲芒也不示弱,運起內力便以掌對掌迎去。


    “嘭”的一聲,氣勁四散,震得白仇和石篷退後數步才堪堪好受些,劉一刀卻未動分毫。


    反觀一邊,厲芒隻微微退了一步便直直站定,而那方鬆陽卻退了足足數步才止住了身形,此時已是一臉的大駭。


    厲芒自打出手,便不準備給他留麵兒,故而再向前一步開口道:“怎樣?前輩?還要不要賜晚輩幾招了?”厲芒此時的話算頗為挑釁了,而且前輩二字咬的甚重,端是落人麵皮的很。


    “啊”那方鬆陽似乎氣急,臉色潮紅,大吼出聲,隨後竟然將隨從手上的長劍拔出,向著厲芒衝來。


    厲芒與紅袍一戰後,領悟了不少,招式也早已不拘泥於形式了,隻見他不退反進,以掌代刀,掌上光芒大作,向著那劍身處格去。


    方鬆陽這一招顯然並未留手,但見厲芒徒手而來,更是覺得被辱,劍勢再度淩厲幾分,光芒更勝之前。


    掌劍相交之時,隻見厲芒原本橫掃的一掌,順勢貼靠劍身,向上劃去,直取方鬆陽的手腕,身體也微微向一側略偏,讓過劍尖,欺身而上。


    方鬆陽畢竟成名許久,戰鬥經驗也十分豐富,見厲芒掌刀砍來,手腕輕旋,劍尖橫向劃向厲芒的同時,也巧妙的避過了這一掌。


    而厲芒另一隻手抬起,二指並攏運足法力,狠狠將已經掠至耳邊的劍身夾住,另一之手仍是掌刀模樣,向著斜上方一劃,目標卻是方鬆陽的麵頰。


    方鬆陽顯然沒料到宗師間的對戰,厲芒敢徒手接下自己長劍,更何況是區區二指?他麵上哂然一笑,正欲加力一劍斬下厲芒頭顱之時,卻感覺劍身上傳來的大力駭人至極,自己的長劍竟然不能寸進分毫?這時他想要抽劍已然來不及了,隻能另一之手也化為立掌倉促的抬起向著厲芒的掌刀擋去。


    “呲”的一聲,方鬆陽的五指竟被厲芒掌刀輕鬆砍落,繼而在其麵頰上留下了一道不算太深的傷口。


    “啊”方鬆陽丟了長劍握著自己的左手痛苦哀嚎,而厲芒卻將指間長劍拋下,不再進攻,看了眼痛苦跳腳的老頭,輕蔑一笑,再不理會,徑直向石篷、白仇二人走去。


    “當心”厲芒見石篷、白仇二人驚唿出聲,齊齊指著自己後背。


    “無恥”劉一刀的喝罵聲也是同時響起。


    厲芒還未轉身,便感覺一道淩厲的勁風襲來,他不敢遲疑,趕忙運起步步生蓮,倏然向前急行十數步,速度之快,令場中眾人眼前一花,再看厲芒時,他已經於十數米外站定了。


    原來是方鬆陽趁著厲芒轉身之際,拾起了地上的長劍,向著他後背全力刺去,堂堂前輩高人,比武輸招竟然還行背後偷襲之事,也怪不得劉一刀罵他無恥了。


    厲芒看清眼前一幕,憤怒不已,再次運起步步生蓮,向著方鬆陽便急速掠去,同時右手掌光芒大作,甚為耀眼,在眾人的眼中,厲芒仿佛化作了一道流光,便向著方鬆陽處而去。


    “噗嗤”一聲過後,厲芒的身影戛然而止,停在了方鬆陽身後,而方鬆陽自始至終好像都沒來得及反應,還是之前持劍前刺的那動作。


    隨著厲芒轉身,那方鬆陽的身體竟然緩緩的向一側倒去,同時頸間竟然出現了一道血線,隨著他身體倒下的動作,血液自那血線中飆射而出,染紅了地麵。


    劉一刀駭然的望著厲芒,僅僅一招便結果了一個成名已久的宗師高手?厲芒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這一刀若向我砍來,我能否擋住?腦海中演化了好久,劉一刀終於頹廢的承認,自己竟真的不如眼前這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


    “啊,堂主...”


    這時,那方鬆陽帶來的門人才堪堪反應過來,哀嚎著撲向了他的屍體,萬方堂之所以能在十五個頂級勢力中占有一席之地,完全是憑著宗師境界的方鬆陽,此時方鬆陽一死,萬方堂也將跌落神壇了。


    厲芒再不理會這些,袖袍一揮,便徑直向著院中的房間走去,石篷、白仇二人反應過來,也趕忙緊隨其後離去,此地,唯有劉一刀來處理了。


    消息不脛而走,許多宗師強者趕忙前來,皆是為了印證此事的真假,還有就是看看方鬆陽的屍體,以期能夠分析出厲芒真正的實力。


    百聖宮作為此地的主人,怎能不派人前來查看?隻見眾人圍攏一處,將劉一刀包裹其中,仔細的聽著他道出整個事情的經過,一時間在場眾高手都倒吸一口涼氣。


    宗師境界很籠統,如果說宗師強者間不分高低那是假的,不現實的,可若說實力懸殊如此之大,那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劉一刀的實力眾人是知曉的,一柄大刀可說已經使得出神入化了,內力也是渾厚無比,在場之人沒人敢輕言勝他,而就他所言,厲芒敗他,甚至殺他,僅需一招,這怎能不令眾人驚駭?


    看來此次圍剿邪魔之事,眾人是不敢輕敵了,畢竟那紅袍與厲芒曾經纏鬥過,且不分上下,如此說來,那紅袍殺他們,也是易如反掌?


    其實若讓厲芒看來,宗師境界的高低之分,也就是內力的深厚程度不同而已,厲芒和紅袍此時都是內境滿值的內力,不說厲芒,便是紅袍的內力似乎都已經在向法力轉變了,而在場這些宗師強者大體上連內力都未圓滿,怎能是他們的對手?但這也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而是招數。


    招數領悟到極致,化繁為簡,千變萬化盡在翻手之間,這才是關鍵,紅袍之前能重傷厲芒,便是因為內力同等的情況下,紅袍招式應用上勝他一籌,而厲芒各種功法本身滿值的熟練度,稍稍領悟便也能做到紅袍的程度,甚至略強於對方。


    厲芒不知這世上還有沒有內力滿值,招式領悟到極致的強者,便是有,他也無懼,因為他體內的能量終究高過世人一籌,完全可以應付一切。


    最終百聖宮來人將此地之事完完全全的匯報了上去,並由高層出麵向大武王朝送去了消息,一個宗師的隕落對於一個王朝來說,也不算一件小事了。


    厲芒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反而更為忙碌了,拜訪之人更是紛至遝來,甚至許多成名已久的高手也向他請教修為之事,他也不藏著掖著,據實而說,一時間,許多勢力的強者都對厲芒感激不已,厲芒的聲望也再次攀升,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若是此時厲芒登高一唿,想成為什麽武林盟主或是開創一個門派之類的,響應之人怕不在少數。


    而白仇或許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終於鼓起了勇氣敲開了厲芒的房門。


    “白仇兄弟啊,進來吧”厲芒以為又是哪家的宗師到訪呢,見是白仇到來,厲芒的一張苦瓜臉頓時笑意滿滿。


    白仇今日分外的不同,隻見他坐下後分外緊張,多次欲言又止,這倒是令厲芒疑惑不已。


    “兄弟,什麽事你說啊,我看你憋成這樣,我都難受的很”厲芒當先開口道。


    “這...”白仇扭捏一番,終於開口,隻是似乎仍有些顧忌,許久後,才緩緩道來。


    “厲芒大人,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便是如此喚你的嗎?我不否認我一直都有籠絡你替我報仇的想法,可就短短的兩月時光的相處,你的所作所為便徹底的折服了我,我對你也沒有了任何的利用之心,我甚至真心把你當做了朋友。如今的你已經站在了一個令我都要仰望的高度,我想,我唯有懇求你,或者才能報得那血海深仇”白仇越說越激動,直至最後,甚至身軀都在微微顫動。


    這番話或許發自肺腑,但白仇能說出口那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坦白需要勇氣,直麵自己內心的脆弱也需要勇氣,哀求一個朋友更需要勇氣。


    不待厲芒有何表示,白仇便繼續開口道:“你也知道我與大武有著血海深仇,憑我一己之力想要報仇宛若登天,如今的你,在天下眾勢力強者麵前都有著一定的話語權,若你肯幫我,覆滅大武皇室隻是頃刻之間,到那時,我白仇下半生便為牛為馬,以報兄弟你的大恩”,白仇說完便單膝跪地,鄭重的望著厲芒。


    厲芒沒有接話,而是趕忙將白仇扶起,然後定定的杵在那裏不知道想些什麽。


    說實話,厲芒的心中早已把白仇和石篷二人當做了朋友,朋友所請他自當義不容辭,可這事牽扯甚大,一個不好便不是報仇那麽簡單了,很可能是要大武萬萬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若是戰事因此而起,更會連累神州無數人為之陪葬,更會有無數的家庭因此事而妻離子散,到時他們又該找誰報仇?


    厲芒想至此處,誠懇的出聲道:“兄弟,你不必如此,我心中已然把你當做了朋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隻不過此事牽連甚廣,不隻是你想的報仇那麽簡單的。更何況眼下還要解決紅袍之事,我們內部更是不能自亂陣腳啊,你若信我,便等紅袍之事了了,我們再研究可好?”


    厲芒一番話不可謂不真誠,可白仇雖然點頭應下,但明顯的麵色很難看,告罪一聲便匆匆離去了,厲芒很想再說些什麽,但想了想,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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