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難守萬分糾結的時候,白鴿率先將弓弩往身後一放,一個起躍,在空中旋了好幾圈後,穩穩的落到了洞口前。


    白鴿一個起勢飛過去,無人防守的身後,蛇群就要繼續攻過來。


    難守無奈,也就趕緊跟著飛了過去。


    跟這些活物鬥個三天三夜也不一定搞的定。


    這一進去,蛇群果然隻能在外圍瘋狂跳躍,不敢往前一步。


    好像被什麽結界隔離一樣。


    再看那鬼群,倒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看見二人接近,也沒有什麽動靜。


    兩人撥開像木頭一樣的鬼群,準備繼續往洞中探去。


    白鴿經過,順手將白靈生拎了出來,這小子,搞得這麽狼狽!


    走在前麵的難守將彎刀往身後一放,隨手扯出火折子,“嚓”的一下劃亮,火光瞬間就照亮了眼前的世界。


    他的眼睛開始失去血色,肩上的黑霧也幻化成一根木頭。


    哦不對,人形木頭,有嘴有眼還有手,頭頂覆蓋著一頂小號的荷葉,看起來還挺萌萌噠。


    木頭就著難守的右肩躺下,翹著二郎腿,嘴裏含著外麵隨手帶的蘆葦花,好一個頑皮。


    眼前的洞穴大抵年代久遠,洞身已經爬滿了苔蘚,地上濕濕嗒嗒的,頭頂有時還會不經意間滴落一兩滴沁骨的岩水,把走在前麵的難守嚇得瞬間冒了冷汗。


    但為了不表現出自己的失態,他悄悄地抹去了額頭上滲出的汗。


    穿過一條狹窄的洞道,內室突然出現在眼前。


    由於火折子光線微弱,並不能一眼看出洞穴的全部麵貌。


    但是,那內室中間的水晶棺,還是瞬間驚住了難守。


    白鴿倒是見慣不慣,將白靈生一把立在身後,取過少年手中的火折子,將四周的油台相繼點燃,然後吹滅了引子。


    火光一下子映出了整個內室。


    那口水晶棺立在內室中央的高台之上,四周有鎖鏈,上端一直往上不知道連在什麽地方,下端經過棺槨四周的一尾水連在地底下,像是要困住棺槨裏的什麽東西。


    少年抬頭向洞頂望去,竟然望不到頭。


    那鎖鏈隱沒在黑暗之中,也不知盡頭。


    棺槨裏的人立著,準確的說,是人形骨架。


    那人形骨架,隻有一層皮包裹著骨幹,通體發黑,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年歲,雙手捧著一把蛇形匕首。


    周邊的一切都看得出年代古久,可是,棺內的那把匕首卻光亮如新,匕首之上,竟然還隱約有血跡。


    “哪裏來的血跡?”白鴿自言自語。


    難守看著棺槨,試圖用彎刀去觸碰棺槨,但隱約感到不安,就先收了迴來。


    繼而信口道,“上一任器靈主曾意外奪得鎖靈鞘,這鞘材質不一般,它似流沙,什麽形狀的匕首都可以匹配入鞘,所以人們也因此無法得知真正的鎖靈刃......”


    “鎖靈刃?”白鴿重複了一遍難守的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棺中,正是鎖靈刃!”難守背負雙手,站立在棺前,若有所思的望著棺中的那把匕首。


    “怎樣斷定這就是真正的鎖靈刃?”白鴿問。


    既然鎖靈鞘無法辨認出鎖靈刃,那便沒有人知道真正的鎖靈刃長什麽樣子。


    “是鬼群和蛇群。”


    難守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白靈生,繼續說起來。


    “傳說,刃穿紅靈七寸,取其內膽,與人指骨熬之,成香,焚之,指骨主可與鬼通。”


    “這蛇群是為紅靈,鬼群是為此香。”


    自古以來,這蛇界就供奉蛇王紅靈,紅靈亡,怪不得拚了老命似得圍攻我們。


    白鴿方才醒悟為何無緣無故被這蛇群攻擊。


    “看來是有人在召喚什麽,卻不小心把你白家的靈也引了過來。”難守說完,又一沉吟,“難道是解人?”。


    說話間,白鴿望了望水晶棺槨裏的人。


    這屍體雖久遠,但好在,被一層皮包裹著使得身形完整,不至於散成一堆屍骨。


    “等等”,白鴿突然發現屍首捧著匕首的右手,缺失了一節中指。


    “是用他的指骨?”


    難守轉過身,也看見了,但卻皺起了眉頭。“可我從未聽說過可以用死人的指骨!”


    “這方法招了東西,隻有指骨主可以控製,一具屍體能做什麽?”


    難守心中疑問,使勁的過濾腦海中有關烏騅水晶棺的信息。


    這山為烏騅,是因為山前就是大名鼎鼎的烏江。


    當年,西楚霸王項羽自刎於烏江邊,忠於主人的烏騅也跳江而死。


    後人為紀念烏騅馬的忠心,就將最近的山命為烏騅,讓死在烏江中的烏騅馬魂魄有所歸依。


    想這烏騅馬,當年可是號稱“天下第一駿馬”,心甘情願的供霸王驅使了一生,建立功勳無數。


    這馬它也奇啊,聽說它通身黑緞子一般,唯四個馬蹄子白得賽雪。


    這楚霸王當年由劉邦築墓安葬在穀城,烏江浦僅僅隻是一個名義上的項王廟。


    那烏騅山上,這洞穴中,葬的又是誰呢?


    正想著,難守身上翹著二郎腿的木頭突然站了起來,朝棺槨飛去,趴在一層透明棺蓋之上,凝視著棺中的匕首,漸漸化為一團黑霧,浸透進棺槨附在了匕首之上。


    對啊,怎麽將自己的器靈給忘記了!


    難守一拍腦袋。


    這木頭就是器靈,器靈跟隨器靈人,是器靈人與器物相通的媒介。


    不同的器靈人所養的器靈化身是不同的,所側重的能力也是不同的。


    難守這器靈,可幻化造型,生氣活潑,通人性,是器靈主才能養得出的。


    白鴿看著那器靈浸入刃中,這邊難守的眼睛又開始變為血紅,周身散發出一團黑霧,漸漸延伸出去,跟那縈繞在刃上的黑霧相接。


    器靈現,與器通,觀古今,探根源。


    白鴿就這樣看著,一兩個時辰過去,毫無動靜。


    又一炷香過去。


    突然,難守像是受到重擊一般,手捂著胸口,一個踉蹌跪倒在了地上。


    那棺中的黑霧也像被一下子打散一樣,逃了出來,在難守麵前,恢複成木頭的模樣。


    但失去了活潑氣,像喝醉了酒一般,深一腳淺一腳的靠近難守,跳進他的懷裏,不動了。


    白鴿趕緊跑上前去,扶住難守,“怎麽迴事?”


    難守那猩紅還沒褪去的眼看著白鴿,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的說,“烏騅亡,靈刃……靈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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