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來勢洶洶的樣子,大概正等著有人來填肚子。


    這虎壯得比過三四個成年人,況且在這修仙聖地待久了,還有了那麽一點靈性。


    就算是有一定資曆的仙家,也不一定敢說,一定放得倒它。


    眼看這玉公子就要壓製不住這猛虎,難守趕緊拔出血月,一個流步從猛虎身下滑過,劍身帶過這大虎的後腿,這猛虎一個踉蹌兩條後腿就跪了下去。


    白起抓住時機退開虎口,下一刻又衝進來狠狠地一刀刺進虎口,大虎嗚咽一聲就倒了下去。


    這一頓操作,幹淨利落快速,額,畢竟難守和白起都不是普通的仙家。


    難守繞到大虎麵前,喃喃自語,“這虎骨可惜了,倒是可以有所利用。”


    二人休整完這猛虎,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南山深處的左棠海器走。


    一路上偶爾說一點話,不時傳出少年的朗朗笑聲。


    迴到蘭苑當晚,這玉公子就讓管下的弟子去山腳叢林找迴一具猛虎屍首。


    幾個小弟子看見那躺著的虎屍先是一驚,這山下的民眾素來受到這猛虎的幹擾,但聚集了幾個仙家去尋它試圖收服,卻一無所獲,如今倒是讓自家師尊收服了。


    感歎之餘,弟子們還是照吩咐將屍首搬了迴去。


    這白起要幹嘛?


    他也不幹嘛,就是用猛虎頭骨做了一套擊器。


    你說這擊器有用嗎?


    可以這麽說,後來仙門百家想方設法的要得到這件器具,它內覆72枚蠱毒針,針針要命。


    他這麽做,是因為難守說這虎骨可惜,他便想送給他。


    可是還沒等到把這擊器交到難守手中,這天下就發生了巨變!


    第二日,閉關的左海棠就攜帶著聞岐,出現在難守和白起麵前,說是已經商討好,決定即刻入淨世,重封四方惡靈。


    一行人就帶著武器,進入了淨世。


    後麵的事情,難守看不見了。


    關於進入淨世後的記憶,難守一點也迴想不起來。


    他想努力去窺探自己的記憶,奈何突然受到一股力量的轄製,將難守的器靈分離出了那鎖靈刃,自己也受了內傷。


    左棠海器因何事分裂?


    聞岐怎麽墜入邪道?


    玉公子的擊器為什麽會是白家人的武器?


    那玉公子也姓白,他和白家人有關係嗎?


    但他不是左棠海器的人嗎?


    這跟麵前的鎖靈刃又有什麽關係呢?


    跪倒在地的難守還在思考這些事情,他試圖通過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去彌補自己那段被遺忘的記憶。


    他覺得大腦快要開裂,他看向那把鎖靈刃,就隻是癡癡的看著。


    這時,沒有人發現,難守胸前的器靈識,在層層衣物之下,閃出幽藍的光。


    這邊等待的白鴿見難守抽離出來,趕緊想要扶起麵前的難守。難守沒有接力,反倒側身坐到了地上,他還在思考由器靈所窺探到的事情。


    他雖然沒辦法把零零散散的事情全部連鎖起來,但起碼,難守知道,這件事,一定跟器解族有關。


    這刃中有靈,也可以說是惡靈。


    聞岐用那上古靈獸——轉世烏騅的靈,將那鎖靈刃的力量全部祭出,最終肯定促成了什麽。


    如若器解族想再次去喚醒那把兇刃,這世間,恐又難免一場腥風血雨。


    迴到現狀,難守又看了看那水晶棺裏的屍首。


    既然是用死者的指骨招鬼,那麽這群有主的靈,也成不了什麽氣候,待這紅靈香盡,這鬼群自然恢複了意識,會迴到自己的地方去。


    解人應該為的不是這群鬼,恐是為了更大的事,但一時半會兒,難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練武之人月半不食,是沒多大關係的。但難守怕的是,這紅靈香久久不散,這蛇群也一言難盡。


    好在,數日之後,這鬼群就相繼恢複了意識,迴去了。白靈生也一個抖擻醒了過來,跟迴到了白鴿身邊。


    沒了紅靈的刺激,蛇群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人一鬼終於得以離開洞穴。


    難守並沒有把這鎖靈刃帶走,雖然沒搞清解人的目的,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也許放在那裏比其他地方對人的危害會更小吧!


    畢竟暫時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隻是,正如難守所擔心的那樣,一個更大的陰謀正在黑暗中醞釀。


    難守沒有想起的記憶裏,那把鎖靈刃擔任了毀天滅地的角色。


    四方惡靈,四聖器,何其荒唐,聞岐做夢也沒有想到,那把鎖靈刃最終割向自己,邪道一入,終遭反噬。


    但拋去他最後的選擇,聞岐是贏了,而且贏得很徹底。


    器解族想要重走聞岐的路,隻是這世間器物萬萬千,要聚齊喚醒那死亡之刃的惡靈,也是一條不知盡頭的路。


    自然,難守和白鴿這時候不會知道,那烏騅山上,沉睡著一股怎樣強大的力量。


    一旦器解一族將它徹底喚醒,這世道,將永遠黑暗。


    “器”為什麽會變“壞”?


    是因為人心。


    人心的難測,就像這世間的風雲。


    有時晴天白雲,卻突然,風雨雷電。


    難守的路還很長,那些困擾自己的記憶,是一根根引線,前世、今生、後世,是一筆好長的帳。


    人隻要守住本心,人就還是那一個人,不會變的。


    有些人,也是一直沒有變,他守護著你,庇佑著你,默默的,不發一言。


    那今世的器靈識,那前世的擊器,他化成這世間最孤獨的風塵,隻是因為最開始的初心。


    “器”分大小,小器小用,大器大用。


    古人說“君子不器”,是說人不應該屯於局限,要放大格局。


    但還有一種說法,古器有靈,若付諸世間俗惡與靈器,這靈器便化為妖器,作亂人間。


    因此,人們守住心門,不沾染汙穢,不入器,謂之不器。


    器在這世間的存在,就好像人心的存在。人分善惡,器也分好壞。


    難守的一生,都裹挾著另一份期望。


    器靈人,是神秘的古老仙族後裔。


    傳說,器靈人出世,眼血紅,身刺器靈識,養器靈。


    他們能與世間器物相通,借物行走於天地間。


    與釋放妖器的解人相鬥,與白家人淵源頗深。他們隱居在尋常市井中,肩負著守護家族秘密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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