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談正事,寧思遠就想告辭了。


    “天行公子,夜已深了。


    你跋山涉水半個月,才來到天雪郡城,還未好好休息過。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告辭。”


    寧思遠朝他欠身一禮,便退出了書房。


    紀天行微微皺眉,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她怎麽有點怪怪的?談到她的感情和婚姻之事,滔滔不絕。


    一談到正事,就慌不迭的告辭了。


    她到底想幹什麽?”


    在紀天行的印象中,寧思遠不是這種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人。


    以前在青山城齊家的時候,她可是很高冷、幹脆利落的。


    想了一陣也沒個結果,紀天行索性不再計較此事。


    他打開臥房角落的暗門,進入密室中,打坐修煉去了。


    雖說,他之前得到的神格碎片,都已經煉化完了。


    如今他掌握的神道法則,也達到了驚人的一百三十道。


    但他仍然是神君境二重,離三重境還有很遠的距離。


    若沒什麽機緣,恐怕得修煉幾年才能突破。


    他的空間戒指裏,存儲著價值幾百億的修煉資源。


    是以,他修煉時毫不心疼,各種神晶和神丹都盡情使用。


    ……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清晨,朝陽初升時。


    白蘭院內,躺在床上的端木公子,逐漸清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打量四周幾眼,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臥房中。


    愣怔了片刻,他才迴憶起昨夜發生的事。


    紀天行那輕蔑的嘴臉,侮辱人的語言,依舊曆曆在目。


    一迴想起,端木公子仍皺起眉頭,心中有怒火湧起。


    不過,他現在的情緒較為平靜。


    哪怕心有怨恨,也不至於再去找紀天行報仇。


    畢竟,這裏是寧府。


    昨夜寧擎罡親自出手把他冰封了,就是不想讓他在寧府鬧事。


    念及於此,端木公子對寧擎罡的觀感,也下降了許多。


    “一直以來,寧伯父對本世子還算恭敬和客氣。


    因為寧妃的原因,寧家對本世子也多有照拂。


    可是昨夜,寧伯父為了維護那個山野小子,竟然對本世子出手了!


    那個賤種究竟是什麽來路?


    寧伯父為何如此維護他?


    就連寧思遠對他的態度也很迴護,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端木公子越想越氣,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定要除掉那個小子。


    這時,一名身穿青袍的魁梧青年,邁步跨進了臥房。


    來到床榻前,見端木公子已經醒來,連忙躬身行禮。


    “參見二世子,您終於醒了!”


    這位青年是端木公子的隨從侍衛,也是心腹臂膀。


    此次離開王都,來到天雪郡城,他一路跟隨端木公子左右,形影不離。


    端木公子坐在床沿,麵無表情的道:“虎烈,本世子交待你辦的事,準備如何了?”


    虎烈連忙躬身一禮,道:“請世子放心,那兩件事都準備妥當了。


    王都方麵已經派了強者,正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至於您接下來要談的生意,清單和各項條件都已列舉,契約也準備好了。”


    端木公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猙獰,呢喃道:“哼!除非那小子永遠留在寧府,否則他別想活著離開天雪郡城!


    也不知寧家怎麽想的?


    推掉那樁婚約,與本世子聯姻,便是強強聯手。


    以後寧家離開天雪郡,入主王都,成為頂尖權貴大閥,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嗬嗬嗬……本世子隨便聯合幾個世家,就能給寧家帶來價值百億的生意。


    那個粗鄙的山野小子能幹什麽?


    就連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寧家給的,真是可笑!”


    在心腹侍衛的麵前,端木公子毫不掩飾對紀天行的憎恨和輕蔑。


    提及王府的勢力,以及他在貴族中的威望,神色間充滿了傲慢與自信。


    他自認為,那個籍籍無名的小子,給他提鞋都不配!


    根本沒資格爭奪寧思遠,也絲毫不能給他造成威脅。


    然而,虎烈的神色有些異樣。


    躊躇了片刻,才猶猶豫豫的說道:“二世子,有件事發生在昨夜,屬下不知該不該……”


    端木公子頓時皺眉,沉聲喝問道:“昨夜還發生了什麽事?別吞吞吐吐的,說!”


    虎烈連忙低下頭,壓低聲音道:“屬下按照您的吩咐,暗中盯著青鬆院。


    昨夜您被送迴來之後,屬下看到寧家主去了青鬆院。


    他似乎單獨見了那小子,兩人在書房中密談了什麽。


    沒過多久,寧小姐也造訪青鬆院,進了書房。


    他倆在書房裏待了很久,不知道做了些什麽。


    屬下沒敢靠近,以免被發現。”


    說完之後,虎烈就深深地低著頭,不敢看端木公子的表情。


    房間裏死一般寂靜。


    端木公子沉默了。


    如遭雷殛般愣在原地,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


    但他的雙手,卻格外用力的抓著床沿,手背青筋爆起。


    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陰沉,略顯一絲猙獰。


    良久之後,他才壓下無盡怒火,咬牙切齒的冷笑道:“嗬嗬……孤男寡女,深夜獨處一室,還遣散了所有護衛和侍女?


    該死的王八蛋,還信誓旦旦說他沒有攀龍附鳳的念頭!


    世間怎會有如此恬不知恥的人?


    他究竟有什麽好?竟讓思遠對我不假辭色,對他卻殷勤備至?”


    見端木公子憤怒至極,虎烈連忙勸慰道:“二世子息怒。


    這裏是寧府,就算寧小姐和那小子有什麽瓜葛,也肯定會避嫌,更不可能發生您想的那種事。


    屬下倒是覺得,多半是您昨夜羞辱了那小子。


    他畢竟是寧家的客人,寧小姐怕他不堪受辱,才去安慰他幾句罷了。”


    端木公子愈發憤怒,冷笑道:“那小子厚顏無恥,他會覺得自己受辱了?被羞辱的是本世子啊!


    就算寧思遠要安慰他,為何要半夜三更去?


    而且,不在客廳裏會麵,卻屏退左右,在書房裏密會?


    若不是心虛,為何要遮遮掩掩?”


    “這……”虎烈當即無語了。


    他了解二世子的性格,偏激又執拗。


    他也不敢再勸說什麽,否則二世子還會更暴躁。


    猶豫了一下,他才試著問道:“二世子,那您打算如何應對?”


    端木公子麵色森然的道:“本世子要沐浴更衣,親自去找寧擎罡,與他當麵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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