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爺醉了


    雲七夕的手被溫暖的大掌握住,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輕輕地套在了她的手腕兒上,她知道那是什麽。


    她感到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有一雙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自己的臉上,而她,不敢睜開眼。


    她雖然確實有了醉意,但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然後她聽見了輕微的唿吸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離自己不遠的上空,此刻半醉半醒的雲七夕,除了有那麽點兒緊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她還有那麽一點兒小期待。


    一床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唿吸聲遠了。不知是出於一種本能還是一種某種想要達到目的的迫切心理,她抬手就圈住了某人的脖子。


    單連城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微微睜開眼,明明醉意隻有五分,卻佯裝了八分。微熏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紅燭映照下,他的五官越發深刻迷人。


    “爺,你長得真好看,簡直,簡直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她傻傻地笑著,語氣帶著醉意。


    聽著她有些天真的話語,看著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以及因為醉意而粉紅的臉頰,單連城的臉離她更,雙手就撐在她的身側,充滿磁性的嗓音帶著調侃的意味,“就算嫁給爺你過分高興,想要喝酒,那你也至少留一口,那可是交杯酒。”


    雲七夕渾然不在意地又傻笑了,圈著他的脖子,笑道,“交杯酒有什麽意思,咱還是別磨蹭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說完,她手臂用了幾分力,將人拉近了幾分,近得他的唿吸都噴薄在了她的臉上。


    隻有雲七夕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麽緊張,她所有的裝傻都隻是為了掩飾她的緊張。酒真是個好東西,那半分醉意讓她緊張的感受至少不那麽清晰。


    也隻有單連城知道,她的主動邀請對他來說簡直致命。


    起先剛剛蓋好的被子被掀起,柔軟的雙唇落下時,寬碩的身子帶著她熟悉的男性氣息壓了下來。


    然而他的唇隻是落在她唇角的酒窩上,雲七夕能清晰感到,貼著自己的這個男人身體僵硬,他是緊張的。


    記得在獵場的時候,她就問過他是不是童子這個問題,當時他用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說,如果你再自作聰明,他可以立刻不是。雖然語氣霸道,卻承認了他是童子的事實。


    他雖然久經沙場,但麵對男女之事,同樣是小白。


    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雲七夕突然扭頭,貼上了停留在唇邊的那雙唇。


    雖然她自己也沒有半點兒經驗,但是這陌生的領域需要兩個人去探索。她隻當自己真的醉了。


    然而當雙唇相貼的那一刻,她就緊張到想要退縮了,可是晚了。她聞見他唿吸一緊,一隻手捧住了她的頭,沒給她退縮的機會。


    這一次,與前幾次的霸道強勢完全不同,他的耐性似乎變得極好,這個吻溫柔得能瞬間吸走人所有的理智。當然,雲七夕此刻所剩不多的理智已經不是想要退縮,而是想要更進一步。


    於是,雲七夕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兩人的身體貼得更近。他吻得越來越深,他的氣息無孔不入地擠進來。


    雲七夕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被一次次卷起,如丟在一團雲裏,身體漸漸軟得不像話。可是,她也能感到他的吻帶著壓抑,他仿佛在壓抑著想要一口吞噬她的衝動。除了吻得更深更狂,除了抱著她的手臂更緊。雲七夕身為一個正常的女人,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被激活了,一種不滿足的真實感受正在她的身體裏一點點擴大。


    她迴應得越來越激烈,到最後,他的吻從溫柔到張狂,又從張狂轉為溫柔。而她卻似乎反客為主,直到他的吻終於停了下來。


    他輕輕離開她的唇,兩個人粗重的唿吸在這個安靜的洞房裏清晰可聞,近距離對視,他們能很清晰地聞見和看見彼此的欲望。


    “當初為何不肯嫁?”他極度暗啞的嗓音和著粗重的唿吸聽起來曖昧無比。


    雲七夕似乎一時沒跟上他跳躍的思維,有些茫然。當唿吸漸平,她才盯著他情緒不明的眼睛道,“現在不是已經嫁了?問當初也不能改變如今的事實。”


    單連城一隻手撐著腦袋,側躺在她身旁,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七夕倒是想到一件事,於是醉意朦朧的眼睛笑著說道,“晉王爺,我如今已經嫁給你了,這話我可說在前頭,我雲七夕隻能接受一夫一妻的婚姻,你若敢娶別人,敢跟別人生孩子,敢把玉扳指傳給別人,我……”


    她會怎樣呢?她還沒想好。她能怎樣呢?古代也沒有重婚罪這一條,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還是王爺。


    她在認真地胡思亂想,所以沒看見單連城眼底情緒的變化。隻是眼前一晃,單連城已經在她身側躺下,閉上了眼睛。


    他本就擅長壓抑,情緒通常都不會流露半分,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今閉著眼睛,她便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好像一場燒得正旺的火突然說沒就沒了。


    “喂,”她撐起身子,推了他一下。他突地長臂一撈,她就躺在了他的臂彎。


    “爺醉了!”單連城隻說了三個字,便再沒有開口,隻是手臂緊緊攬住她沒有鬆開。


    醉了?


    他醉了,雲七夕卻仿佛酒醒了。她撐起腦袋來看他,他的臉頰包括脖子都發紅,看來確實喝了不少,起先他吻她的時候,酒氣確實很重,隻是因為兩人都喝了酒,她分不清那酒氣是她自己的還是他的。


    他閉著眼紋絲不動,仿佛已經睡著了,紅燭的光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得越發深刻迷人。


    雲七夕的心裏竟有那麽一絲絲失落,她重新躺迴他的臂彎,她在想一個問題,不知道洞房之夜不圓房這個問題在古代到底有多嚴重?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可他身上那股薄荷香縈繞在她鼻端,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聽著她漸漸均勻的唿吸,單連城輕輕掀開了眼睛,看著躺在臂彎這張安靜的睡顏,她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陰影。此刻的她,看起來安靜而溫柔。


    另一隻手抬起,他注視著大拇指上剔透的玉扳指,食指輕輕地摩挲著,眼睛淺淺眯起。


    這一晚雖然經曆了入睡時的折騰,卻睡得格外安心,當雲七夕醒來時,已經是通天大亮了。她伸手擋住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虛著眼睛偏頭這麽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惠妃娘娘,您,您怎麽來了?”一下子睡意全跑了,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站在窗口的惠妃轉過身,陽光從她的背後灑進來,她如站在陽光裏,依舊優雅美麗。


    她輕輕笑了笑,“本宮是來喝這杯兒媳婦茶的。”


    隻見青黎端著茶盤站在一邊,看樣子是已經端了很久了。


    這下子,雲七夕徹底紅了臉,今天她應該早起去敬茶的,誰知竟然睡過了頭。


    她三下兩下爬起來,訕訕地道,“對不起,惠妃娘娘,給我一點時間,我穿戴洗漱一下。”


    惠妃掩唇一笑,“七夕,你還叫我惠妃娘娘?該改口了。”


    “是,我……”雲七夕一邊不知如何迴答,一邊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巧兒早已打好了水端了起來。


    忙碌間,雲七夕無意瞥見惠妃的目光落在床上,然後她就想起一件可以稱之為重大的事情來。


    她下意識迴頭,看向床單,然後她再一次愣了。


    潔白的喜帕上竟然有一團紅?


    這,這不科學啊!他們明明除了吻,什麽都沒有做啊?


    詫異扭頭,她看見惠妃的臉上掛著微笑,像是很滿意她所看到的結果。而青黎的臉色很白,緊緊盯著那團紅,一雙手將裙裾拽得死緊。


    匆匆洗漱過,巧兒給她簡單梳好了頭,她這才走到惠妃麵前來,端起青黎手中的茶,跪在惠妃麵前,舉起茶滿臉歉意地道,“惠妃,不,母妃,請喝茶。對不起,七夕起晚了,沒了規矩,害您等了這麽久,茶都涼了。”


    惠妃笑著接過茶,拿茶碗蓋撇著浮在水麵的茶葉,淺淺喝了一口,便將茶碗放到一邊,遞了一個紅包過來,笑著說道,“七夕,我喜歡的就是你的真實,不被規矩束縛恰恰能體現你的真性情,希望你跟連城以後能夠情比金堅,早生貴子。”


    “謝謝娘!”雲七夕接過紅包,低頭說道。


    她能說她現在還是處子麽?


    惠妃又道,“本宮今日便要迴宮了,這晉王府如今是你的家,你是當家主母,晉王府的家務事兒,你該管起來,知道嗎?”


    這話是說給雲七夕聽的,也是說過青黎聽的。雲七夕聽了倒無感,她對當家這迴事沒有概念,而青黎雖然什麽也沒說,卻是挺直了背脊,仿佛突然將她滿身的傲氣都激發了出來。


    送走了惠妃,雲七夕瞪了巧兒一眼,“怎麽不早叫醒我?想看我出醜啊?”


    巧兒連連搖頭,“二小姐,怎麽會呢?是爺臨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不要打擾您的。”


    單連城是什麽時候走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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