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命門裏,個個都是頂尖的殺手,每個人都有獨特的看家本領與手段,什麽樣血腥的場麵沒見過?春桃自以為他鎖命門的人足夠冷血,卻沒想到麵前的這名男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著尉遲盛手上不斷用力的動作,春桃的麵色逐漸呈出現紅色,紫紅色,青紫色,唿吸也跟著越來越局促。瞳孔擴散,意識開始漸漸模糊,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令春桃不由的開始驚悚了起來。


    如果是一刀解決也就算了,這種讓你眼看著自己生命流逝消散,想要挽留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才是最折磨人的。


    明知道無力還手,可為了那僅有的一限希望,春桃的雙手握在尉遲盛的手腕上,綿薄無力,卻還想能夠拉開尉遲盛的鉗製。


    或許是對於春桃的表情感到滿意,就在這時,尉遲盛突然鬆開了手,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


    下顎的束縛消失,春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向尉遲盛的眸光中卻透出鄙夷,譏諷著尉遲盛:“我還以為還能玩出什麽新鮮的花樣,看來,也不過如此!”


    尉遲盛卻對此並毫不在意,從袖袋中拿出巴掌大小的匕首,同時懷中拿出一個瓷瓶,粘稠且透明的液體沿著刀刃上塗抹均勻。


    嘴角掛上嗜血的笑容,還不忘和煦的對著春桃解釋著:“我這匕首削鐵如泥,這點你可以放心,一點痛苦都不會有,而且這刀刃上被我淋了蜂蜜,你猜猜那帶有血腥味的傷口沾染上蜂蜜,會不會很受一些小動物喜歡?”


    尉遲盛的話使春桃渾身上下汗毛凜立,不敢想想如果這匕首真的將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去,那蜂蜜必定會招惹來蜜蜂螞蟻等一些蟲子。最可怕的是,到時候她也隻能看著它們攀爬在自己的傷口上,想想都覺得惡心。


    而且這深山裏,血腥味直接可以要了她的命,恐怕她還沒因流血過多而死,就被那些喜歡血腥味的動物們分割了肉體,生生被咬死。


    就在這時,尉遲盛已經俯身來到春桃身邊,波瀾不驚的眸光從春桃渾身上下掃過,似乎在糾結著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春桃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背叛了鎖門命,最多也就是賜毒藥而死,但總比這樣要來得痛快一些。


    “後山!”


    春桃妥協的吐出兩個字,嚴重出乎了尉遲盛的意料,本以來今日不見點血腥,她是不會鬆口的,卻沒想到這麽快便服輸了,著實掃了尉遲盛的興致。


    可是葉婉若現在生命危在旦夕,尉遲盛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多時間可耽誤,再次與春桃確定著:“


    什麽?”


    “你要找的人被帶去了寺廟的後山,噴泉井那邊!”


    與此同時,在春桃說出葉婉若的去處後,躲在暗處的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便悄悄的朝著後山摸去。


    而尉遲盛對此卻完全不知,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幾分,扔掉手中的匕首,拿出貼身放著的絹帕,細致的擦了擦手,沉聲吐出了兩個字:“多謝!”


    語畢便起身抬步走著後山的方向走去,見此,春桃暗暗長籲了一口氣,可是還不等暗自慶幸的時候,前麵那道偉岸的身影卻再次停下。


    轉過身歉意朝著春桃開口:“還是要麻煩你領路,這樣心裏才踏實!”


    不容拒絕的話語說出來,春桃整個身體已經被尉遲盛拉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在前麵引路,朝著後山的方向走去。


    ※※※


    普華寺後山地處荒涼,荒山野嶺,一望無跡的除了樹林就是樹林,可大自然鬼斧神工,竟在這荒涼之地,開辟出一噴泉井。


    之所以叫它噴泉井,是因為這井眼裏的水根本無須人工去打,它便徑自朝外噴水。


    而且井水甘甜,入口醇香。普華寺的吃水都是從這裏打出去的,更重要的是這井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更是令人驚歎。


    這地方正處於樹林的中間,所以一般外人是不會來到這裏的,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會迷路。


    白天還好說,可到了夜晚,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後山的溫度直劇下降,再加上後山時常有蛇出沒,一個不注意都可能喪了命。


    即使是來打水的僧人也不會選擇在夜晚, 所以說鎖命門選擇在這裏,也算是別有一番苦心。


    此時,後山噴泉井邊,站著一名女子,外麵套著黑色的披風鬥笠,帽子遮擋了她的長相,與這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眸光久遠,眉宇間的疲憊盡現。


    在女子的身邊站著一男一女,小心的伺候在女子的身邊,眸光中滿是謹慎。


    寂靜的夜裏,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人的關注,突然傳來幾聲急切的腳步聲,女子猛的轉過頭,眸光銳利的朝那聲音的來源處射了過去,雙拳緊握,寒意逼人。


    而在女子身邊的男子也在第一時間進入了備戰狀態,抬步擋在女子的身前,眸光中滿是防備。


    當看到來人肩膀上扛著的一抹裙裝時,女子無法隱藏眉宇間的欣喜,踱步朝著那人迎了過去,直到確定了此人正是葉婉若,女子的眼底才徹底迸發出毫不掩飾的恨意。


    “陳夫人,你交待給我們鎖命門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此告別!”


    不錯,此時出現的女子正是與鎖命門達成交易的陳夫人,今晚是她惟一的時機,她沒有理由不加以利用。


    葉婉若害得她最以為傲的女兒香消玉損,還成為全京都的笑話。葉婉若不死,難消她心頭之恨。


    男子將肩膀上的葉婉若卸了下去,毫不留情的將她扔在地上,任憑這幾乎為零的溫度,以及刺骨的夜風席卷著葉婉若的身體,卻依舊掩蓋不了男子眼中的寒意。


    這個任務讓他鎖命門損失慘重,不僅死了四名得力幹將,就連那春桃如今也是生死不明,怎能不讓男子感到氣憤?


    似乎是對這溫度感到了不適,隻見葉婉若黛眉擰緊,雙臂下意識的抱緊自己。


    對於葉婉若的這副樣子,陳夫人無比滿意,隻是在聽到男子要走時,陳夫人再次開口做著心中的交易:“俠士請留步,所謂送佛送到西,我再多出五倍的銀兩請俠士留下來。素聞鎖命門折磨人的手段千奇百怪,不如也讓我等這些女流之輩見識一下。”


    話音剛落,陳夫人朝著身邊的婢女使了個眼神,隻見那婢女拿著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銀兩走到男子麵前。


    花白的銀兩在月色的映照下,閃著異樣的光芒,就好像在向男子招手一般,透出無限的誘惑。


    男子收迴貪婪的眸光,思慮著:折磨人還有的銀兩拿,這樣轉巧的買賣不做才是傻子,更何況還可以彌補一下今天所造成的損失,也算是劃算。


    思及於此,男子點了點頭,將婢女手中的銀兩收起,轉身再次走向葉婉若。


    嫻熟的動作,不多時,葉婉若便已經被倒吊著,雙手被綁住束縛於身後。立在這噴泉井之上,原本就透著寒意的夜,再加上噴湧而出的井水,濃重的濕氣席卷葉婉若的頭部。


    “好冷!”


    葉婉若此時,依舊嗜睡著,完全不知危險的到來。對於感覺到的不適,輕聲嘟囔著,卻讓陳夫人的眼中升起興奮的冷光。


    “將她弄醒!”


    擄走她葉婉若來這裏,可不是讓她來睡覺的,她表現的太過安逸,陳夫人便全身都不舒服。


    她女兒陳嘉卉生前所受的苦,她要讓葉婉若千倍百倍償還,否則這樣就收了她的命,豈不是太便宜了她?


    陳夫人的話剛落下,隻見那男子手中的繩鎖突然鬆開,隨之葉婉若倒掛著的身體便大頭朝下的朝著噴泉井裏墜去。


    直到葉婉若的頭部完全浸在井水裏,男子才拉緊手中的繩索。


    此時,正處於昏睡中的葉婉若,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水流朝著她席卷而來,冰冷的井水令她打了個冷顫,迷茫的睜開眼睛。


    入眼各處都是清冷的井水,葉婉若掙紮著想要脫離開這冰冷的水域,卻發現自己的腿竟被束縛著,無法動彈分毫。


    葉婉若清楚的記得,前一秒她還睡在床榻上,再醒過來卻是這樣一番場景,心中怎麽能不驚慌。


    求生意識及其強烈的她,剛想開口說什麽,可那無孔不入的水流又快速流入口中。


    “唔....”


    當眸光注視到那繩索的晃動,以及水中響起沉悶的聲音,男子這才不緊不緩的抓緊手中的繩索,將葉婉若拉出水麵。


    “咳....咳....”


    離開噴泉井,葉婉若不顧一切的咳著,隨之吐出被她吸入肺裏的井水。冷風吹過頭頂,寒意不言而喻。


    直到唿吸著久違的空氣,葉婉若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意外的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口井水之上,令人意外的是那井水正向上噴湧著井水。


    隻是此時葉婉若根本無法顧及這些,倒吊著的身體令她感覺氣血全部湧到了腦袋裏,昏昏沉沉的感覺很不好,眸光掃過周圍的環境,這才注意到周圍站著的幾人,正無視她此時的處境。


    就算葉婉若此時再遲鈍,也知道了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對方的笑,葉婉若可不認為那是在向她示好。


    “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是誰?”


    或許因為倒吊著的原因,葉婉若此時說話時,鼻音稍重,可語氣中的質疑卻是盡現無疑。


    聽到葉婉若的問題,陳夫人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深了幾分,朝著葉婉若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借著月色,葉婉若分明看清了那幾乎與陳嘉卉極為相像的麵容,想到下午尉遲景曜對她的囑咐。根本無須迴答,葉婉若就已經猜到了此時這婦人的真正身份,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而升,看來她葉婉若沒被毒毒死,今天也是在劫難逃了!


    思緒間,陳夫人已經來到了葉婉若的身邊,嘴角的笑意冰冷,眸光中猖狂肆意的毀滅神色令葉婉若的為之一震。


    就在這時,陳夫人一把扯過葉婉若的頭發,拉進兩人的距離,撕扯的痛感席卷葉婉若而來,陳夫人卻不為所動,眼中迸發的恨意像是隨時要將葉婉若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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