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石元吉略顯頹廢,**嚴厲地說:“安心學好基礎,比天馬行空的想象要好,這是我的忠告。元吉,胡法舜讓你參與研究的原因,無非是因為你的皇室身份。但在我眼裏,你不過就是我的學生罷了。”


    “啊?”石元吉張大了嘴,急忙解釋。“老師,我不是皇室,這是陛下的……”


    “元吉,無需如此。我不管我的太學生什麽身份,我都會認真教。隻要你虛心學習,必有所成。反之,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會讓你畢業。”


    真是跳進赤水也洗不清了,石元吉腹誹道。


    天命帝還真是好算計,在東市的時候,自己身著親王才能穿的黑紅圓領袍,哪能不被出來閑逛的太學生看見?一來二去,必定謠言四起。


    “他這是幹什麽?明知道曦和庇護我,還這麽做,就不怕我奪他的皇位?”石元吉思來想去,還是搞不懂這些大人物的想法。


    恍惚之間,他隻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定睛一看,正是**。


    “元吉,別胡思亂想。你要是想幫你二師兄,我給你推薦一位仆射,方月英方仆射。今天下午就有她的科目,正好娜玉也要去,你們做個伴。”


    “哦,明……明白了。”石元吉躬身施禮,退了出去。


    “元吉哥哥,你還記得我麽。”剛走出書房,娜玉便攔下了石元吉。


    “當然記得,娜玉公主。”石元吉吃了一驚,急忙行禮。


    娜玉的圓臉耷拉下來,顯得十分沮喪:“元吉哥哥,你討厭我?”


    “我……沒有。”當石元吉看見娜玉深邃的眼神時,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到天命帝和胡旦,他們也有著同樣的眼睛。或許大人物都是這樣吧,所以石元吉總想和她保持距離。


    “元吉哥哥,你害怕我,是麽?”娜玉看著石元吉的眼睛,表情幽怨。


    “你可能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些可怕的人,所以你才會害怕。可是我從未想過要害你,你不能這麽對我。”


    石元吉心中愧疚,迴想起自己的行為,似乎確實有些過分。


    “對不起,我隻是有些敏感罷了,我不會這樣了。”


    娜玉瞬間破涕為笑,自然地拉著石元吉的手向地下室走去:“二師兄正要找你呢,我帶你去。”


    還真是個人情練達的小妖精,這麽快就和元讓他們熟識了,石元吉嘀咕了一句。


    快要走到地下室的時候,娜玉想石元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向地下室深處一指,就好象裏麵有什麽大秘密一樣。


    “你看。”


    石元吉定睛一瞧,原來地下室除了元讓,還有一名女妖和他相伴。元讓打開地下室通往外麵的側門,搬運巴掌大小的鋼材樣本。一人一妖有說有笑,顯得開心極了。


    二師兄的桃花運到了麽,石元吉心裏偷笑。


    “那是誰,也是一名妖精太學生麽?”


    “那是我的侍女,小桃。”


    石元吉一直想擺脫娜玉的手,可娜玉抓得很緊。那溫潤的觸感讓人心潮澎湃,他確實是有些不舍。


    不過對大人物的警惕還是占了上風,他三步並作兩步向原型機走去,擺脫了娜玉的手。


    “師兄,資料都在這吧。”


    元讓就好象做錯事被發現的小孩子一樣,突然一驚。小桃羞紅了臉,急忙向外走去,卻撞向了娜玉。


    “對不起,公主。”小桃低頭順目,急忙行禮。


    “有什麽對不起的?”娜玉牽起小桃的手,來到元讓的身邊。“二師兄,我有什麽能幫你的?”


    “老師說了,你們剛入學,還是好好學習。”元讓指著原型機。“你和小石好好研究這塊鐵疙瘩吧。”


    “我才不研究呢,昨天看了一晚上都沒看明白,我還是去看書吧。”娜玉牽著小桃的手,向石元吉告別。


    “元吉哥哥,下午和我一起去學方仆射的科目,知道麽?”她的語氣中有幽怨,也有些許的斥責,就好象在抱怨自己的哥哥。


    石元吉知道自己躲不開她了,反正遲早要向方月英請教,於是麵帶微笑,順水推舟:“我會去的。”


    娜玉微微一笑,帶著一絲調皮的氣質,和小桃離開了地下室。


    “小石啊,這個娜玉公主對你可是一片癡心啊。”經過了獨孤明的教導後,元讓也學會了開玩笑。


    “呃……”石元吉手裏拿著手冊,不知該怎麽迴答。


    元讓關上了側門,將鋼材樣本搬到桌子上,飽含深意的笑著。


    “昨天娜玉把你們的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說你路見不平,大義凜然,帶著她殺出重圍,甚是驚險,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啊。”


    其實當時我想撒丫子跑的,你信麽,石元吉腹誹道。


    “她還說,但是那山賊寨子裏,有數十個魔燼級的高手,都被你給除惡務盡了。”說到這裏,元讓的眼神裏留露出一絲敬佩。


    石元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澄清:“沒那麽誇張,那個寨子隻有幾十號人,其中就兩個匪首有些威脅,其中一個還跑了。”


    “那也很厲害了。”元讓不再開玩笑,認真地說。“你別看我的修為高過你,真要讓我做這種事,我可沒那個膽子。”


    “等哪天有這種好事,我一定讓師兄你打頭陣。”石元吉來到元讓的書桌前,開起了玩笑。


    “別,我可不敢。”元讓急忙擺手。


    石元吉拿起新來的樣本,細細地觀察起來:“師兄,你要挑選什麽樣的鋼材?”


    “不是挑選,是找規律,你看這些記錄。”元讓從手冊當中,拿出厚厚地一摞紙張。“生鐵,熟鐵,迴火鋼,白鋼,這些鋼材的韌性多少,能不能經受得起高溫,這些都要去試。”


    “原型機需要的鋼材,在炎熱狀態下不能軟,在寒冷中不能脆,更不能經受不住數以百萬次的撞擊。在我都試了三個月了,沒一個合格的。”


    “所以就要找規律,找出不同的鋼有什麽成分,具體成分又起什麽作用,不同的鍛造方法能達到什麽效果,真是頭疼。”


    石元吉知道,他是徹底幫不上忙了。自己在這方麵毫無基礎,很多東西都沒聽說過,就連削切之法也是剛剛聽來的。


    不過也正是如此,他突然明白了削切之法的內涵。


    “師兄,我突然削切之法的意思了。不討論就是擱置,通過研究其他事物,就可以一步步接近真理,是不是這樣?”


    元讓大吃一驚,要知道他是在入學半年後,才偶然間理解了削切法的。可石元吉現在就開始研究此道,甚至已經融會貫通了。


    二十歲就是天災,才入學不到幾天就明白了削切法,這是什麽妖孽啊,元讓心說。


    “怎麽了,二師兄,我說的不對?”看著元讓目瞪口呆的樣子,石元吉關切地問。


    “誰告訴你的削切法?”


    “是老師說的。”石元吉放下鋼材,陳懇地說。“我有個關於青裴鋼的想法,於是他就講述了削切法。”


    元讓騰地一聲站起來:“你說得很對,削切法就是這個意思。話都說到這了,我也不廢話,你盡快把這些手冊和記錄融會貫通。我覺得原型機的突破,就在你身上了。”


    “嗬嗬。”麵對元讓不切實際的期待,石元吉頗有些信心不足。


    昨晚,從胡法舜這個混帳的高傲目光中,石元吉看出了不一般的氣息。他不知道胡法舜的真意如何,但直覺告訴他,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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