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狐狸精怪,而不是狐妖?”汪衝問道。


    赤皮蛤蟆鼓了鼓凸眼珠子,帶著傲然地說道:


    “我家山公爺爺鎮壓邊境,數十年來,從未有妖魃敢越雷池一步?瀘港府各州城內,根本就不可能有妖魃現身!”


    汪衝搜索了一下記憶,赤皮蛤蟆雖然嘴氣衝天,但這句話卻不是打逛語。


    瀘港府的‘山公’,不僅是地煞十六術名列第一的大修士,更是名望很高的奇人。自從他上任‘山公’,瀘港府各州城內,絕對是妖魃絕跡。


    修行者們所說的妖怪,分為‘精怪’和‘妖魃’。


    精怪,全都是魚蟲獸鳥等物,後天形成。據說是各種機緣巧合,受了功德香火滋養,因而形成。


    妖魃則是精怪的進化體,更為強大。隻有脫離精怪軀殼,可化形為人,才能稱‘妖魃’。


    精怪的實力低於地煞修士,有不少精怪淪為修士的仆從,受修士豢養。


    而妖魃則不同,除了少數底子爛的妖魃,世間絕大多數妖魃都不弱於地煞修士,甚至有許多都強於地煞修士。


    正因如此,才會有‘妖禍’之說!


    ‘如果這件大案是狐狸精怪所為,那為何嘉州城的地煞修士們,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連赤皮蛤蟆都知道狐狸精怪擅長引誘,汪衝並不認為地煞修士們就比蛤蟆還愚蠢。


    汪衝琢磨片刻,決定先找那個幸免於難的男子,了解一下案發情況。


    想到就去做,汪衝拎起赤皮蛤蟆,不顧它鼓嘴求饒,反手又塞進了軟皮錢袋裏。


    離開客棧之後,一路尋訪,找到陳澤莊。


    陳澤莊是位於西郊邊緣地帶的一片村莊,由於水源豐富,利於種稻,所以農田眾多,是西郊著名的產糧地。


    汪衝在莊頭槐樹下等待半晌,約莫大半個時辰後,公孫智和周通騎著馬趕來。


    “汪先生!”


    公孫智和周通甩蹬下馬,雙雙向汪衝拱手致禮。


    “嗯。”汪衝點點頭,微笑道,“辛苦二位陪我查這件案子。”


    “難道是甲級案卷裏的‘狐血案’?”


    周通是州衙的武官之首‘都尉’,相當於州治安長官,一聽汪衝說起,就想起這件當時轟動的血案。


    公孫智則是欽佩地瞧著汪衝:“汪先生果然說到做到,第一次出手便來查這件封存的大案。”


    “你們有什麽見解?說來我聽聽。”汪衝坐在石頭上,態度平和而淡然的問道。


    他的這種態度,有別於從前的平庸老汪,自然而然、潛移默化的影響兩位忠誠的擁躉,讓公孫智和周通為之尊重。


    畢竟汪衝目前是二人的主心骨,汪衝若是盡顯焦躁無能,二人的信心就會墜落。汪衝越淡然高深,二人就會隨之信心高漲。


    周通性子直,抱拳道:“此案當時是某家最先來查的,死了十三人,並非小事。經過堪查,認定是狐狸精怪所為。”


    公孫智也接口道:


    “後來,我隨同幾位修士也曾來堪查過。此地民間說有山野狐族出沒,所以偵緝的對象,也選定是狐狸精怪。”


    “死者皆是青壯年,而且皆是從未人事的身子,氣血旺盛。經不起狐狸精怪的誘惑,被騙出家門受害,也是合情合理。”


    汪衝聽到‘從未人事’這句描述,又再浮現一個關鍵詞‘處男’。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行兇的精怪,十有八九就是狐狸精怪,完全符合行兇的條件及目的性。


    “既然是有了目標,為何偵緝卻失敗了呢?”汪衝問。


    周通的臉色頓時就尷尬:“當時我們召集了七位修士,再加州衙兵卒近百人,在此地搜山,卻不見山野狐狸蹤影。”


    公孫智也補充道:“我也對此案進行過卜卦,行兇者有很大可能,就在這片區域,但卻搜不到。”


    “最終放棄的結論是什麽?”汪衝又問。


    “行兇的精怪已經逃離,不在嘉州。”周通罕見的低頭紅臉。


    “當時又有另一起重要大案,所以此地的狐血案便擱置了。”公孫智也補充道。


    汪衝點頭,站起身負手前行:“走,找到那個幸存者問問再說。”


    三人一路進莊,周通找到莊保,尋訪到陳七郎家中。


    陳七郎,就是血案的幸存者。年紀剛滿二十,是個清秀的書生。


    “小生參見各位大人!”陳七郎得到消息,迎出家門,恭敬地行大禮。


    汪衝打量著這個清秀小夥,心裏隻有一句評語:


    “gay裏gay氣......”


    從觀感上看,由於家中生活富足,這個陳七郎生得細皮嫩肉,身材纖瘦,有一種柔弱書生的外貌。


    舉止間也是斯文得體,完全不像農莊的出生。


    聽莊保低語介紹,這陳七郎家有六位姐姐,嫁得都好。所以全家上下,獨寵這男丁一人。


    當時血案發生,陳七郎幸運逃生,從此更是讓家中提心吊膽,加倍嗬護,生生把個男子養得仿佛花朵一般。


    見過禮後,莊保和陳七郎把汪衝等人迎進家中,分賓主坐下。


    “陳七郎,你把那夜遇案,並幸運逃生的事,再說一遍。記得,不可欺瞞哄騙,否則嚴懲不怠!”周通沉聲道。


    陳七郎的臉色微微一白,帶著幾分怯意點頭,然後開始講述:


    “啟稟各位大人,那夜,小生踏青賞月,偶然路過胡哥兒家附近,聽到草叢中有響動......”


    “本來小生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但草叢中的響動實在有些古怪,仿佛有鞭子抽打聲。小生一時好奇,便忍不住偷偷過去探視......”


    “卻不想,陡然便見到一個駭人的黑影!”


    陳七郎說到這裏,臉色更是煞白後怕,伸出白皙的手掌輕撫胸前,做出擔驚受怕的樣子。


    “gay裏gay氣......”汪衝心裏默默又加一句,瞥眼打量公孫智和周通,似乎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覺得陳七郎有什麽不妥。


    此世間大多數讀書人,都是柔弱斯文的模樣,否則民間也不會有那麽多淒情的傳說。況且陳七郎家中富裕,顯得有些脂粉氣也是理所當然。


    “你看清那個黑影沒有?”周通皺眉問道。


    “不曾看清,有些像是狐狸......但當時小生隻感覺到腥氣撲鼻,然後就不醒人事......”


    陳七郎似乎害怕迴想當時記憶,戰戰兢兢的表情。


    汪衝卻又聽到一個關鍵詞:‘腥氣’。


    按理說,生有濃毛的獸類,比如狐狼豹熊現身,那麽身上應該是撲鼻騷氣......


    周通又詢問幾句,陳七郎怯生生的迴答。


    汪衝沒有繼續旁聽,而是意識一動,接觸“光環”,進入到畫卷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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