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小城北郊。
淩夜家看著貨車急速遠去的黑影，輕快地背負著雙手，心中仍在反複思量。
嗯，應該是沒什麽紕漏了，最後我還趁他們從後門裝貨的時候，把自行車上的包裹也放進了乾坤珠裏……總之，這種買賣還真的隻能做一次了。
“喲，沒想到你真的跑到那家店去了。怎麽樣？你不會一下子就露餡了，然後把所有東西都交代出去了吧？”身後一道開門聲，韓非的聲音也就隨之而來。
淩夜猛然受驚，險些將手中正把玩的橢圓狀的金屬物體給拋了出來。幸好他迅速反應了過來，似不經意地說道：
“不過是用一張普通獸皮換的，看來那家那家掌櫃也不算小氣的人，至少比某人強多了。”
“那就好，我在為你擔心呢。既然你自己能搞得定，接下來你就自己折騰吧，免得你又是抱怨我貪圖你的那點錢。”
身後的話語竟仍是淡然自若的樣子，其語氣中甚至夾雜著一絲關切，這人少年心中不由地打起鼓來。
難道這家夥真的隻是在關係我？不對，淩夜啊淩夜，你好歹也有過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曆了，怎麽這麽簡單就要再次被騙了！
深唿吸兩口之後，淩夜也不理會身後那人，徑直向身旁走了兩步，將右手覆上了那堆水泥袋上。
正午陽光下，也掩不住的銀光閃亮而起，地上的那堆水泥瞬間消失了大半。淩夜這次轉過了身子，卻是要推著自己的破舊自行車迴庫房裏。
韓非見自己的徒弟麵無表情，竟然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他一時也暗道這小子有些棘手了。
兩人沉默了，直到少年已經完全進入了庫房，韓非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
“好吧，給你四成，怎麽樣。要知道北地的那些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出……”
“七三，我七你三。”少年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出來，他根本不管韓非的任何說辭。
“我可是你師父，就算你不講師徒情麵，但你也隻是進個貨而已。再者說了，你一個小孩子家的哪需要那麽多錢！”韓非惱羞成怒，也從正門進了屋裏，咬牙喊道，“最多五五分成。”
切，你管我怎麽花，就你一個便宜師父，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不成……淩夜已是將自己那個寶貝發動機與破爛自行車都放在了庫房，此時正悠哉地走向沙發，準備小憩一會。
他聽著大門口動靜，頭也不迴地再次開口：“好吧，看著您這位師父大人的麵子上，我六你四。”
說著，少年就往沙發上一撲，其語氣也顯得毫無誠意。
然後，他就感到眼前一暗，知道那人到了自己身旁，卻仍是閉眼欲睡的樣子。
那人佇立著不動，語氣冰冷地說道：“五五，我可以保證你的身份完全不會泄露出去，你隻管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了。你也別說其他的了，不行那就一拍兩散，畢竟我打通渠道也是需要一番大力氣的。”
“好吧，成交。”
淩夜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迴道，他也不敢真的欺壓對方，免得真惹惱了這位劣跡斑斑的師父。
“那就把東西都給我吧，然後趕緊去完成你那點破任務。”
韓非上半句還溫和輕緩，可一接過少年交出來的包裹，隨即就變了臉色，揮手趕起了人。
淩夜心中一陣惱火，正要迴嘴，卻感到自己體內一陣銀光湧現，他便消失在了自家屋裏。
下一秒，他就迴到了那處原始部落似的高地人聚集地。
淩夜差些沒刹住自己的罵語，四處望了望，隻好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這次倒是蠻準確了嘛！
看著眼前的熟悉帳篷，淩夜眼中幾分驚異閃動，但他很快就忍不住地笑容滿麵，滴溜進了帳篷。
淩夜打著招唿：“我迴來了。不錯嘛，門簾這麽快就修好了？”
“少廢話，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原本側身臥倒在柔軟毛毯上的女巫連忙直起了身子，扶正了有些歪斜的尖帽，神情肅然地說道。
走到了女巫近前，見其身前的矮桌上擺置的各式點心，淩夜口腹之欲大漲，頓時毫不客氣盤坐在地上，大口吞咽對著點心了起來。
“我自然是準備好了。不過，你確定你的法術能行？”
淩夜略帶質疑之意地問道。
“你敢瞧不起偉大的女巫！”
女巫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
淩夜幾口就橫掃光了桌案上，他正視著身前女巫的眼眸，並解釋了一下：
“我不是瞧不起你，隻是你上午的表現實在令人堪憂，大家還是事先就坦然麵對的好。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命就這麽終結在一隻區區的魔獸身上吧？”
“我的元素法術確實不怎麽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差。但我起碼也是一名合格的見習女巫。別把見習女巫不當女巫！我可是……那處隱秘之地的守護者，至少是其中正式的一員！”說起正事後，菲雅女巫終於冷靜了許多，“區區戲法之手，對我來說絕對不成問題。”
一直被一名女巫以冷厲的眼神盯視著的滋味，淩夜可是早就受夠了，有些不自在的他開始沒話找話了起來：
“好吧，我信你就是了。那個，小菲爾呢，怎麽沒見到他？”
“勞煩你牽掛了，我的弟弟正在午休，他本就身子虛弱，還是別去打擾他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菲雅女巫拎起桌上的法杖，掛迴了腰間，先是對著淩夜擺出了一副‘你休想再靠近我弟弟’的表情，緊接著便起身並催促起了仍端坐在地的少年。
見到這位見習女巫這般躍躍欲試、輕快行出帳篷的背影，淩夜終於忍不住了心中的苦澀之意，搖頭哀歎了起來。
然而，就算對方再如何不知死活，他不是一樣要跟隨著一起過去嘛？
……
此刻的小城，市中心的某處街巷裏。
一位全身黑衣相罩的人影，進了這座小城鎮中唯一的秘店，看體型他應是一名男子。
“歡迎光臨……你是，韓非吧。”門內的掌櫃一眼就道破了來人的真實身份，他嘴角抽搐了片刻，手中悄無聲息地隱藏起了某物。
那人走了進來，並順手關緊了房門：“嘿嘿，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犯不上你們這些人的掛念了。我這次來，是有些燙手的鮮貨想要出手。”
“你果然是忍不住去搶錢了嘛？先說好，如果你已經被盯上了，就請你從哪來迴你去吧。當然，你若是還想打本店的主意，也敬請試試。”掌櫃神情不變，隻是兩隻手都已放到了櫃台的陰影處。
韓非瞬間就移至了櫃台麵前，一邊將手中的包裹輕巧地揭開，一邊抱怨地說道：
“你不要把我想的這麽壞好不好，我這次可真的是要和你談一筆大買賣的。你先看看，這些還隻是前期的樣品，等我們確定了合作的意向，後麵還會陸續有不少貨物。”
“這……這些！”即便中年人有了些心理準備，可依然被包裹裏的東西驚嚇到了，包裹裏竟然是一堆珍貴的獸皮！
要知道就算他隻是粗略掃過，也大致能估算出這些貨物的價值以及燙手的程度。
他呆滯了半晌，眼睛不著痕跡地向櫃台內側瞥了一眼，隨即麵色古怪地抬頭望著身前的黑衣人，想了想卻還是決定先鑒定一下新來的貨物真假再說。
半個多小時以後，中年掌櫃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他走出了櫃台，踱步思慮了半晌，這才開口問道：“東西應該都是從哪來的？”
掌櫃轉身打量了韓非幾眼，見其笑而不語，雖知道自己犯了忌諱，但有些不可思議地低聲道：“你難道已經晉級了不成？”
“你怎麽都是在問些不著邊，甚至不該問的事情？”韓非輕晃了晃腦袋，狀似不經意地迴話。
中年人此時才醒悟過來，他撓了撓自己邋遢油膩的亂發，恢複了鎮定：“倒也是，我隻是個中立的買賣人而已，哪裏能摻合進這些紛爭之事。東西都不錯，不過按規矩本店要抽三成。”
韓非迴到了櫃台，似要拎迴包裹，輕笑道：“至多給你一成，這種貨雖然燙手，但我隻要隨便放出些風聲，根本不愁找不到接手的人。找你也就圖了個方便而已。”
“兩成……”
中年人眼睛提溜一轉，剛要討價還價，就見到韓非毫不在乎地拎起了東西，徑直朝外走去。他躊躇了片刻，直到韓非踹開了房門，真的要離去了，才趕忙喊道，
“好吧，至少一成半，我們這些人也是要吃飯的，不可能白替你忙活！而且我還要再見到後麵的貨才能最終確定下來。”
“成交，我說老李啊，你可是越來越磨蹭了。對了，你先把從我徒兒那誆騙來的皮草交出來，他偷我東西來賣的時候我可沒同意。”韓非飄然返迴，連深黑的厚布都遮不住他的笑意。
而大門也再次關上，隻是由於剛剛的那番折騰，使得不再嚴實的門縫，時不時就傳出了兩人爭吵的聲音，給這條寂靜的幽巷帶來了幾分喧囂……
淩夜家看著貨車急速遠去的黑影，輕快地背負著雙手，心中仍在反複思量。
嗯，應該是沒什麽紕漏了，最後我還趁他們從後門裝貨的時候，把自行車上的包裹也放進了乾坤珠裏……總之，這種買賣還真的隻能做一次了。
“喲，沒想到你真的跑到那家店去了。怎麽樣？你不會一下子就露餡了，然後把所有東西都交代出去了吧？”身後一道開門聲，韓非的聲音也就隨之而來。
淩夜猛然受驚，險些將手中正把玩的橢圓狀的金屬物體給拋了出來。幸好他迅速反應了過來，似不經意地說道：
“不過是用一張普通獸皮換的，看來那家那家掌櫃也不算小氣的人，至少比某人強多了。”
“那就好，我在為你擔心呢。既然你自己能搞得定，接下來你就自己折騰吧，免得你又是抱怨我貪圖你的那點錢。”
身後的話語竟仍是淡然自若的樣子，其語氣中甚至夾雜著一絲關切，這人少年心中不由地打起鼓來。
難道這家夥真的隻是在關係我？不對，淩夜啊淩夜，你好歹也有過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曆了，怎麽這麽簡單就要再次被騙了！
深唿吸兩口之後，淩夜也不理會身後那人，徑直向身旁走了兩步，將右手覆上了那堆水泥袋上。
正午陽光下，也掩不住的銀光閃亮而起，地上的那堆水泥瞬間消失了大半。淩夜這次轉過了身子，卻是要推著自己的破舊自行車迴庫房裏。
韓非見自己的徒弟麵無表情，竟然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他一時也暗道這小子有些棘手了。
兩人沉默了，直到少年已經完全進入了庫房，韓非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
“好吧，給你四成，怎麽樣。要知道北地的那些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出……”
“七三，我七你三。”少年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出來，他根本不管韓非的任何說辭。
“我可是你師父，就算你不講師徒情麵，但你也隻是進個貨而已。再者說了，你一個小孩子家的哪需要那麽多錢！”韓非惱羞成怒，也從正門進了屋裏，咬牙喊道，“最多五五分成。”
切，你管我怎麽花，就你一個便宜師父，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不成……淩夜已是將自己那個寶貝發動機與破爛自行車都放在了庫房，此時正悠哉地走向沙發，準備小憩一會。
他聽著大門口動靜，頭也不迴地再次開口：“好吧，看著您這位師父大人的麵子上，我六你四。”
說著，少年就往沙發上一撲，其語氣也顯得毫無誠意。
然後，他就感到眼前一暗，知道那人到了自己身旁，卻仍是閉眼欲睡的樣子。
那人佇立著不動，語氣冰冷地說道：“五五，我可以保證你的身份完全不會泄露出去，你隻管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了。你也別說其他的了，不行那就一拍兩散，畢竟我打通渠道也是需要一番大力氣的。”
“好吧，成交。”
淩夜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迴道，他也不敢真的欺壓對方，免得真惹惱了這位劣跡斑斑的師父。
“那就把東西都給我吧，然後趕緊去完成你那點破任務。”
韓非上半句還溫和輕緩，可一接過少年交出來的包裹，隨即就變了臉色，揮手趕起了人。
淩夜心中一陣惱火，正要迴嘴，卻感到自己體內一陣銀光湧現，他便消失在了自家屋裏。
下一秒，他就迴到了那處原始部落似的高地人聚集地。
淩夜差些沒刹住自己的罵語，四處望了望，隻好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這次倒是蠻準確了嘛！
看著眼前的熟悉帳篷，淩夜眼中幾分驚異閃動，但他很快就忍不住地笑容滿麵，滴溜進了帳篷。
淩夜打著招唿：“我迴來了。不錯嘛，門簾這麽快就修好了？”
“少廢話，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原本側身臥倒在柔軟毛毯上的女巫連忙直起了身子，扶正了有些歪斜的尖帽，神情肅然地說道。
走到了女巫近前，見其身前的矮桌上擺置的各式點心，淩夜口腹之欲大漲，頓時毫不客氣盤坐在地上，大口吞咽對著點心了起來。
“我自然是準備好了。不過，你確定你的法術能行？”
淩夜略帶質疑之意地問道。
“你敢瞧不起偉大的女巫！”
女巫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
淩夜幾口就橫掃光了桌案上，他正視著身前女巫的眼眸，並解釋了一下：
“我不是瞧不起你，隻是你上午的表現實在令人堪憂，大家還是事先就坦然麵對的好。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命就這麽終結在一隻區區的魔獸身上吧？”
“我的元素法術確實不怎麽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差。但我起碼也是一名合格的見習女巫。別把見習女巫不當女巫！我可是……那處隱秘之地的守護者，至少是其中正式的一員！”說起正事後，菲雅女巫終於冷靜了許多，“區區戲法之手，對我來說絕對不成問題。”
一直被一名女巫以冷厲的眼神盯視著的滋味，淩夜可是早就受夠了，有些不自在的他開始沒話找話了起來：
“好吧，我信你就是了。那個，小菲爾呢，怎麽沒見到他？”
“勞煩你牽掛了，我的弟弟正在午休，他本就身子虛弱，還是別去打擾他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菲雅女巫拎起桌上的法杖，掛迴了腰間，先是對著淩夜擺出了一副‘你休想再靠近我弟弟’的表情，緊接著便起身並催促起了仍端坐在地的少年。
見到這位見習女巫這般躍躍欲試、輕快行出帳篷的背影，淩夜終於忍不住了心中的苦澀之意，搖頭哀歎了起來。
然而，就算對方再如何不知死活，他不是一樣要跟隨著一起過去嘛？
……
此刻的小城，市中心的某處街巷裏。
一位全身黑衣相罩的人影，進了這座小城鎮中唯一的秘店，看體型他應是一名男子。
“歡迎光臨……你是，韓非吧。”門內的掌櫃一眼就道破了來人的真實身份，他嘴角抽搐了片刻，手中悄無聲息地隱藏起了某物。
那人走了進來，並順手關緊了房門：“嘿嘿，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犯不上你們這些人的掛念了。我這次來，是有些燙手的鮮貨想要出手。”
“你果然是忍不住去搶錢了嘛？先說好，如果你已經被盯上了，就請你從哪來迴你去吧。當然，你若是還想打本店的主意，也敬請試試。”掌櫃神情不變，隻是兩隻手都已放到了櫃台的陰影處。
韓非瞬間就移至了櫃台麵前，一邊將手中的包裹輕巧地揭開，一邊抱怨地說道：
“你不要把我想的這麽壞好不好，我這次可真的是要和你談一筆大買賣的。你先看看，這些還隻是前期的樣品，等我們確定了合作的意向，後麵還會陸續有不少貨物。”
“這……這些！”即便中年人有了些心理準備，可依然被包裹裏的東西驚嚇到了，包裹裏竟然是一堆珍貴的獸皮！
要知道就算他隻是粗略掃過，也大致能估算出這些貨物的價值以及燙手的程度。
他呆滯了半晌，眼睛不著痕跡地向櫃台內側瞥了一眼，隨即麵色古怪地抬頭望著身前的黑衣人，想了想卻還是決定先鑒定一下新來的貨物真假再說。
半個多小時以後，中年掌櫃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他走出了櫃台，踱步思慮了半晌，這才開口問道：“東西應該都是從哪來的？”
掌櫃轉身打量了韓非幾眼，見其笑而不語，雖知道自己犯了忌諱，但有些不可思議地低聲道：“你難道已經晉級了不成？”
“你怎麽都是在問些不著邊，甚至不該問的事情？”韓非輕晃了晃腦袋，狀似不經意地迴話。
中年人此時才醒悟過來，他撓了撓自己邋遢油膩的亂發，恢複了鎮定：“倒也是，我隻是個中立的買賣人而已，哪裏能摻合進這些紛爭之事。東西都不錯，不過按規矩本店要抽三成。”
韓非迴到了櫃台，似要拎迴包裹，輕笑道：“至多給你一成，這種貨雖然燙手，但我隻要隨便放出些風聲，根本不愁找不到接手的人。找你也就圖了個方便而已。”
“兩成……”
中年人眼睛提溜一轉，剛要討價還價，就見到韓非毫不在乎地拎起了東西，徑直朝外走去。他躊躇了片刻，直到韓非踹開了房門，真的要離去了，才趕忙喊道，
“好吧，至少一成半，我們這些人也是要吃飯的，不可能白替你忙活！而且我還要再見到後麵的貨才能最終確定下來。”
“成交，我說老李啊，你可是越來越磨蹭了。對了，你先把從我徒兒那誆騙來的皮草交出來，他偷我東西來賣的時候我可沒同意。”韓非飄然返迴，連深黑的厚布都遮不住他的笑意。
而大門也再次關上，隻是由於剛剛的那番折騰，使得不再嚴實的門縫，時不時就傳出了兩人爭吵的聲音，給這條寂靜的幽巷帶來了幾分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