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不願低頭,實在是感覺到了太後對自己故意的羞辱,這種感覺真的是覺得很恥辱,不想再像小時候一樣被欺負了,這難道有錯嗎?


    忽然覺得此刻就像迴到了小時候一樣,那個時候自己還很小,剛出了冷宮,覺得原來冷宮外的世界是這麽的好,真的很不一樣。


    原來冬日不會被凍著,會有著很多很多溫暖的炭火,也可以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可以享受公主的待遇,這種滋味真的非常好呢。


    可每每麵對太後的時候總覺得會有幾分的畏懼,因為太後看自己和母親的眼神真的是充滿著厭惡,還有一些恨意。


    後來她們總是互相算計,今天不是你算計我,明天就是我算計你,所以其中的恩怨病越來越深


    到最後再也沒有辦法解決,一切都隨著父皇的駕崩而得到了暫時的解決,隻是好像這些事情現在是要重新提起來了,不知道今日該要如何解決,好像有些難辦。


    “你還是這個樣子,依舊是死不悔改,永遠都看不清楚形勢永遠都是這樣倔強,永遠都這般的讓我覺得厭惡!”


    太後無比嫌棄從前不喜歡的人,無論過了多久,現在照樣也不會喜歡。


    從前陛下後宮那麽多的嬪妃,自己不照樣都忍過來了,可唯獨眼前這個丫頭,還有她的養母就是那麽的令人覺得厭惡!


    “母後,難道你忘了當初冷宮裏的那炭火的事情嗎?隻是沒想到這麽久了我居然還會記得。


    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原來有人會因為一籃子炭火而對我千恩萬謝,也會因為炭火而被打得半死,真是覺得奇妙。”


    想起從前的事,楚頤忽然笑了,小時候她是宮裏最高傲的小公主。


    根本就不知道冷宮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也不知道那裏麵的人究竟是怎麽活下去的。


    那一日將炭火交給楚心手上時隻是覺得好玩,想看看真的有人敢拿自己送出去的炭火啊?真的有人敢這麽大膽。嗎?


    後來她們果然得到了懲罰。


    那時候便知道自己不過是給了一籃子炭火,便可以讓他人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這種感覺還真是好玩。


    所以從小自己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隻要身份高貴,做什麽都是可以的,甚至基本上什麽都不用付出,就可以讓他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比如楚心,想到她小小的時候居然敢跑到自己這邊來求父皇,可真是大膽啊。


    楚心隻是靜靜的聽著,從前的那些迴憶慢慢的都湧上心頭。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居然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啊。


    “頤兒,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啊,你把她當做馬一樣的騎,你父皇也是看著的,問你騎得開不開心,喜不喜歡?”


    太後眼神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那是自己最年輕得寵的時候,楚頤是自己的小女兒。


    那個時候陛下最是寵愛她,她是掌管後宮的貴妃,一切都是那麽的風光圓滿。


    “想到了!我忽然之間想到了!好像也是因為炭火的緣故,那個時候你母親被母妃責罰打了板子,是不是因為沒有太醫去醫治,所以你才跑到我這裏來想求父皇的?”


    楚頤慢慢地迴想著,從前的那些記憶都慢慢地變得清楚,確實那個時候自己還小。


    但是就是喜歡逗人為樂,尤其是喜歡去欺負別人。


    “王後說的,我也記得,那個時候就是因為你給我的那籃子炭火,當時太後還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突然到了冷宮裏來說是我和母親偷了炭火,所以才打了母親板子。


    母親傷得很重很重,當時她是我在冷宮裏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失去母親,所以才跑出了冷宮。”


    楚心看著地麵一字一句地說著,想起從前的那些記憶便會覺得心裏暖暖的,因為最起碼還是有人愛過自己,那是最真摯純潔的愛。


    她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但是又有什麽關係呢?母親對自己是真的很好很好。


    “是啊,就是這件事跑過來之後你莫名其妙的在父皇麵前說著那些話,可是父皇根本就不願意聽!


    而我呢,看著你跪在地上的樣子,好像一匹小馬,所以便想著想要騎在你身上,那你還記得你馱著我甚至都爬了好幾圈嗎?”


    楚頤笑得非常的開心,那是自己最為幸福快樂的時候,覺得真的是非常的快樂。


    母親是執掌後宮的貴妃,父皇又是最寵愛她,自己便是宮裏最受寵的公主。


    太後慈愛地看著楚頤,看著女兒笑得這麽的歡喜,心裏也真是動容,多麽想時光就停留在那裏呀,那樣真的是太美好了。


    “是啊,難得王後還記得這麽的清楚。”


    楚心淡淡的笑著,她從不覺得這是什麽屈辱,最起碼那一迴自己真的讓太醫去冷宮醫治了母親,把母親給救迴來。


    那麽即使讓他人羞辱幾迴,也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感覺是挺劃算的呢。


    “好了好了,我也就不與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不用在我麵前下跪,我也不需要你對我感恩戴德。


    迴去吧,好好做好你的七公主,這段時日若是沒有什麽吩咐,你就別出來了。”


    楚頤直接讓人退下,省得再站在這裏覺得礙眼。


    “這七公主的身份可是直接給她了,以後有什麽用處呢?頤兒,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隻是好心給了她這麽一個身份。”


    等人走了之後,太後總算才覺得心情好受了一些,一看到那個丫頭的臉,並總是容易想起當年的那些事情。


    “母後放心,我怎麽可能會讓她這麽的好過呢?難道母後不知道對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便讓她覺得已經得償所願,已經接近了幸福,在那個時候便將她的幸福摧毀,這才是讓一個人最絕望的方式啊。”


    楚頤微微笑著,她從來都是一個惡毒的人,其實有的時候生出了那麽幾分沒用的憐憫之心。


    但是啊,本性終究是惡毒的,哪怕有的時候叫了楚心幾句姐姐,可那又怎麽樣呢?


    終究是虛情假意,該恨她的時候還是會恨的。


    太後微微點頭,覺得這話說得挺對的罷了。


    無論楚頤要做什麽,那就隨她去吧,自己會成為她最有用的後盾。


    迴去的時候楚頤便讓人通通退下,然後走到窗戶邊輕輕地敲了幾下窗戶,下一秒人便進來了。


    陶永進來之後便直接將楚頤抱了起來,轉了幾圈。


    楚頤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有些被嚇著了,可後來便是緊緊地抱著陶永的脖子,滿臉都是笑意。


    反正最近的事情都做得挺合自己心意的,心裏開心,也不介意多給陶永幾分的好臉色。


    “王最近看起來真的是特別的開心,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王後的臉上會有這麽多的笑!


    日後若是迴了北齊之後還會這麽的笑嗎?難道又會像從前一樣滿臉都是不開心嗎?”


    將人放下來後,陶永心疼地問著。


    現在仿佛已經可以預料,到等迴去之後又會是一副什麽樣子,陛下是不喜歡王後的,也很少去看她,王後基本上每天都不開心。


    “現在就不要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了,你明明知道等迴去之後我並不會再有這麽多的笑,所以現在我才是想著要多笑一笑!”


    楚頤站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不得不說陶永的身體可真是強勁有力,胳膊上全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許多時候打上一下都覺得自己的手都疼。


    “陛下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陛下這不就好了,為何你總要一廂情願呢?你已經是王後了,為什麽一定要強求這些無用的?”


    陶永心裏有些酸酸的,是王後就已經夠了,陛下不喜歡那就不喜歡,二人相敬如賓不就好,陛下和王後不就是應該是這種關係嗎?


    “夠了,這些話你不應該在我麵前說!你不懂我從前的事情,這不單單是為了我和他,更重要的是要賭這一口氣!就是要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也是要證明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楚頤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因為當時蕭止求娶的公主確實是楚心。


    她擺明了就是要故意占了這個公主的位置,甚至還把父皇給氣成那個樣子。


    如果說現在是自己錯了,那豈不是說明當初的她是像個小醜一樣的可笑嗎?


    一條路既然已經走了這麽久了,那麽就不會再迴頭了,也沒有任何能夠迴頭的餘地。


    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來證明自己是沒有錯的。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王後別再想這些了,此刻有我陪著你。”


    陶永的心立馬就軟了下來,想要伸手去摸摸楚頤的臉,卻是被她伸手給打開。


    “王後這是怎麽了?不是說過喜歡我的嗎?卻為何連這些觸碰都不情願呢?”


    陶永有些傷心,這裏是在楚國,他們二人在一起相處有一些觸碰也不行嗎?


    那以後要是迴去了,豈不是連麵都很少見到了。


    “你當我是什麽人?你是把我當成夢玲了還是你府上的那些人,在我麵前你不過是一條聽話的狗!


    我願意給你好臉色你便受著,若是不願意你也得給我乖乖聽話,你以為自己又算什麽呢?”


    楚頤冷冷的笑著走上前去,輕輕摸著陶永的臉在他耳邊輕聲說著。


    “在王後看來,我就隻是一條狗嗎?你的心怎麽永遠都是這麽的冷,原本以為我在你心裏有那麽一點點的位置,可現在看來還隻是一條狗一樣。”


    陶永似乎是委屈了一個男人,居然就這樣委屈地垂下了頭,將頭擱在楚頤的肩膀處。


    他真的是沒有見過這麽心狠的女人,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溫順的,眼裏都期盼著自己去看她們的。


    可偏偏王後是那麽的高高在上,這顆心是那麽的冷,甚至可以拿著簪子毫不留情的就往自己身上紮去,哪怕流出了血來也是絲毫不心疼。


    這個女人的心怎麽會這麽的冷呢?什麽時候才會對自己心軟幾分?


    “我不隻是對你,我是對身邊所有的人,我恨他們所有人,恨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但是我更恨的還是蕭止。


    我恨他為什麽不喜歡我,恨他為什麽不像對待他真正喜歡的人那樣對待我,明明我和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這就是楚頤心裏最氣最恨的地方,是,當初的事情的確是自己執意要做的。


    但是他們都相處這麽多年了,即使沒有愛,那也應該有情啊,可是好像沒有什麽都沒有。


    陶永不知該要如何安慰,隻能輕輕地摟著楚頤。


    這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無論是誰都強求不來,更別說那個人還是陛下,陛下身邊照樣也娶其他的女人,恐怕王後想要的這輩子都不會得到。


    楚心迴去之後還是有些恍惚,所以現在自己是七公主,而真正的楚芸其實已經死了。


    等接下來過了好幾日,楚心才徹底的接受了自己的這個身份,隻是還是總是待在自己宮裏說是要養病。


    畢竟楚芸就是這個樣子的,常年待在宮裏養病很少出來見人,所以頂替她的身份起來也是容易得很。


    隻是到夜深人靜之時,心裏麵的那些思念便會慢慢地湧了出來。


    她想念在南梁的每一個人元珩,錦純,荷香,還有那些和自己較好的朋友們,一個個的都非常的思念。


    其實楚芸還在的時候,看著她遭受病痛折磨之時,便總是會想到元珩。


    元珩也是這個樣子,生來身子便孱弱,從小到大湯藥都是不理一手的,可是到最後身子會好起來嗎?


    難道也會和楚芸一個下場嗎?


    不,絕對不可以。


    一想到這楚心的心便緊緊地揪了起來,那是自己現在最喜歡的人,他們說好要陪伴一輩子的,怎麽可以突然離開呢?


    說好了要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不願意再去理會任何人,任何事隻有他們兩個安安靜靜的在一起,過完這一輩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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