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當初選秀的時候,幹脆一個不選就好了吧,這樣子的話,後宮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會鬧成這個樣子,也不會傷害到了寧貴人。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以後都不能再猶豫,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也怪不得寧貴人此刻或這樣的電話,所以他對寧貴人會多了幾分的容忍。


    “好了,不要鬧了,快將人拉開。”


    元珩用力地捂著胸口,強撐著走了過來,吩咐著身邊站著的人,將人拉開。


    看到寧貴人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真的是既無奈又心疼,也顧不得自己心口上的疼痛,親自上前將寧貴人拉了過來。


    “你的身上又流血了,你才生產完,你可有顧及自己的身子?還是說你從始至終都不顧及自己的身子?怎麽樣?哪怕你都流血了,已經疼成這個樣子還要鬧嗎?”


    其實此刻的元珩這是話裏有話,隻不過寧貴人是根本就聽不清楚了,隻知道自己是恨透了眼前的兩個人,自己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可偏偏還是無濟於事。


    楚心的脖子已經被寧貴人掐出了紅痕,方才真的是差點感覺要窒息了,純貴人將人扶了起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小聲的安慰著。


    其實在這種時候,楚心能夠幫她說話,自己真的是覺得很感激隻不過…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氣!陛下可以問一問在這裏站著的每一個人,陛下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嗎?就這麽輕飄飄地懲罰對得起我們失去的孩子嗎?若是孩子在天有靈的話,知道自己的父親就這樣放過殺害他的兇手,那麽他在天上能夠得到安息嗎?”


    寧貴人強撐著靠在元珩身上,她的身子又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甚至都流到了地上,覺得自己好像唿吸很微弱,覺得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再也醒不過來了一樣。


    可是不行,絕對不行。


    此刻絕對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可能,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卻依然是對純貴人沒有任何的傷害。


    “我不會讓他們死的,這是我的底線。”


    元珩溫柔地摟著寧貴人,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麽的殘忍。


    純貴人則是拉著楚心的手沒有說話,卻是聽到元珩這句話的時候垂下眼眸,有些許的感動吧。


    陛下趕過來的時候,卻從來都沒有責怪過自己,因為自始至終都不相信這些事情是他做的。


    楚心摸著被掐紅了脖子,喘著粗氣真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在搞什麽名堂,她也聽到了元珩說的這些話,這不純粹是往寧貴人身上紮刀子嗎?


    不過管不了了,也不想管,方才被掐的差點沒命,對寧貴人可實在是沒有什麽同情心了,這一切不都是自己自作自受鬧到這種地步嗎?


    “不,不行!”


    下一秒,又聽到了寧貴人的大喊大叫,楚心可真想捂住耳朵。


    沒想到這後宮隻有這麽幾個人,居然還能露出這麽大的風波,這些人可實在是厲害。


    “好,好,就算陛下不舍得殺了她們,那我也有別的要求!”


    寧貴人忽然改變想法,比起這樣痛痛快快的殺了他們,自然也也有別的法子能夠折磨她們。


    其實也到了現在,也知道要叫人殺了,恐怕是做不到的,陛下在自己麵前一次一次說了舍不得殺了她們。


    那既然如此,若是再鬧下去的話,恐怕連最後一絲的憐憫都要鬧沒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做什麽?”


    元珩扶著寧貴人再次坐到了床上,身邊的工人又端了熱水幹淨的手帕過來,為她擦拭著身上的血跡,所有人全部都忙裏忙外的。


    “我知道陛下心裏一直都喜歡純貴人,不舍得傷害她,我也明白,那就當做這一迴算了吧。陛下不舍得追究她的責任,我也認了。”


    寧貴人忽然變得懂事了起來,人都平靜了許多,但是卻有肚子裏的痛,卻是在清清楚楚的提醒著她,這個孩子真的是沒了。


    元珩看著她的眼神微眯,有些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我知道純貴人是陛下心肝上的寶貝,即使做下了這麽大的錯事,依舊是不舍得懲罰,那麽懲罰她身邊的人,這總可以吧?”


    寧貴人拉著元珩的衣袖,委屈地看著他。既然傷害不了純貴人,那麽折磨一下那個楚心必然也是能夠解氣的,剛剛不是一直要護著楚心嗎?


    “什麽意思?”


    元珩淡淡的問著,仿佛是好奇眼前的人究竟是能夠做到什麽地步一樣。


    這屋子裏的血跡甚至都沒有淡去,寧貴人好像看起來對於純貴人的厭惡都比失去孩子的傷心多得多了,難道這個孩子對於她來說真的就不重要嗎?真的隻是一個算計的籌碼嗎?


    “陛下難道連這個都不答應我嗎?我可以答應陛下,絕對不會危及楚心的性命,畢竟她也是純貴人最喜歡的丫頭。可是她們主仆兩個做下如此惡毒的事,就連讓我發泄一下都不可以嗎?我隻不過是想讓楚心在我身邊做奴婢罷了,就這樣讓我痛快一些,陛下也不答應嗎?”


    寧貴人深吸一口氣,其實她已經退讓了許多許多,本來想著第一時間就能夠讓陛下賜死純貴人,可沒想到陛下居然還是不願意,那麽就隻能後退一步了。


    元珩依舊還是感到為難,剛想如何反對的時候確實沒想到,寧貴人又是疼得吐出了一口鮮血,實在是讓人嚇了一大跳。


    “陛下太醫說過了,這件事對貴人身子的傷害很大很大貴人以後甚至都不能有孩子了,就算陛下不喜歡貴人,可到底怎麽樣這孩子也是陛下的,就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貴人如此的受盡欺負嗎?”


    錦繡是時候跪在地上大哭起來,這一哭,所有人也都是會跟著心疼,畢竟在她們看來,寧貴人的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時之間,看著楚心和楚心兩個人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她們從來都不相信寧貴人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去陷害一個人。


    本來孩子在肚子裏好好的,馬上就要生出來了,誰會將自己的孩子弄沒了?更別說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誰會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


    錦繡也則是更加哭鬧了起來,邊哭邊喊著一定要讓陛下為自己的主子做主。


    一時之間,現在屋裏所有人看著純貴人和楚心她們兩個,都有些許的怨氣,畢竟寧貴人肚子裏懷著的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或是後宮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誰能甘心就這樣放過呢?


    “你一定要這個樣子嗎?你看著我的眼睛,你一定要這樣嗎?到底要怎樣才能滿足?”


    元珩沒有理會這些,隻是靜靜地看著寧貴人的眼睛。


    他是看著曾經一個那麽溫柔美好的人變成這個樣子的,會責怪嗎?不,隻會自責是覺得自己終究是將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許多時候都能感覺得到寧貴人對自己的怨氣,可是都到了這一刻,不管怎麽樣,還是自己虧欠了她的。


    “我就是要這樣,既然陛下不舍得殺了她們,那就讓楚心留在身邊當我的奴婢,讓我開心解氣了,那就好。陛下覺得是我太殘忍了嗎?難道害死我們孩子的人不殘忍嗎?


    可是我已經後退了一步,不會去傷害純貴人,隻不過讓她身邊的人過來給我當奴婢,這麽輕鬆簡單的一個要求,陛下還是都不願意答應嗎?“


    寧貴人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躲閃,下一秒,他便捂著自己的臉大聲痛哭起來,似乎是想要殿內所有人都能聽得到她的哭聲,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那麽的同情。


    可是元珩仍然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當得知消息趕過來的那一刻,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的平靜。


    他安慰不了眼前的人,他們也迴不去從前的樣子了。


    “好,自然是可以!我願意留在寧貴人身邊服侍,隻要能夠了結此事就好,就當做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的主子沒有任何關係!是從前寧貴人曾經為難過我,是我對寧貴人心有恨意,所以才做下的這一切。既然寧貴人想讓我留在身邊服侍,那我自然是願意的!”


    沒想到下一秒,楚心上前幾步,然後又重新跪在地上大聲說道。


    他雖然不清楚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絕對不會是純貴人做的,既然寧貴人一定要這樣才能了結的話,那麽自己也願意。


    “心兒?”純貴人心疼不已,剛想出言打斷。


    “貴人不用多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能夠留在貴人身邊這麽久,已經是我的福氣。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是我能留在寧貴人身邊服侍,能夠消解我的罪孽的話,這對於我來說也是福氣。若是寧貴人不嫌棄的話,從今日起,我便是寧貴人身邊服侍的奴婢!”


    楚心跪在地上,重新磕了頭。


    方才本來是挺想反駁的,可是她感覺了那麽多人看小純貴人的眼神,多了幾分的厭惡和痛恨。


    是啊,現在的寧貴人沒了孩子,以後也不能再有孩子了,再加上她現在又哭又鬧,如此楚楚可憐的樣子,誰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呢?


    唯有自己站出來解決了這件事,剛剛寧貴人一直纏著元珩說要賜死純貴人的時候,自己的心已經緊緊地揪了起來。


    沒想到元珩居然如此堅定,從來不改變自己的話,現在寧貴人怕是隻能退了一步。


    “好啊!好啊,真是好,果然是純貴人養的一條好狗,到現在都是如此的忠心耿耿。不過,從此以後,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呢!”


    寧貴人放開捂著臉的手,臉上滿是淚痕。


    說演戲也有演戲,說真的絕望也有真的絕望,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沒了流出來的眼淚,那必然是最為真實的。


    “你當真願意這樣做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元珩看著楚心,說出來的話,卻又是被打斷。


    “我願意,我做什麽都願意。更何況,能夠服侍寧貴人的確本來也是我的福氣,若是這樣的話,能夠讓寧貴人心裏痛快,那便這樣做吧,隻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到此為止,不要再牽扯到純貴人身上去就好!”


    楚心很是堅定,知道此刻的寧貴人隻不過是想要殺氣發泄罷了,但是沒關係,隻要沒有傷害到寧貴人,那麽這一切也都算是她白費心機。


    自己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但是最厭惡的人還沒有分毫的傷害,怎麽算起來的話,也都是寧貴人自己輸了,她才是最倒黴的那一個。


    近日以來,宮裏也算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不過元珩已經下令嚴禁眾人在討論此事,隻不過這表麵上不敢再說,私底下的竊竊私語可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感覺寧貴人還是挺可憐的,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都已經懷胎六七月了,沒想到生下來居然是個死胎,居然連孩子的哭聲都沒有聽到過一句,好可憐啊!”


    禦花園外的一個角落裏,幾個宮女休息時圍繞在一起談論著半月以前,宮裏發生的那件事,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還聽說啊,寧貴人以後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那件事太可怕了,傷了她的身子。以後啊,怕是不會再有孩子了,所以呀都說她可憐!”


    另一個宮女也跟著附和總之,所有人都覺得這迴寧貴人是最為可憐的那一個,也是最為大度的那一個,不僅沒有計較這一切也就算了,隻不過是讓純貴人身邊的一個奴婢受罰受過也算是寬厚仁慈。


    此刻,錦繡正在喂寧貴人喝藥,已經休養了快大半個月了,身子總算是慢慢的好了起來,嘴唇總算是有了血色。


    而楚心便跪在邊上,手裏高高舉著燭台,已經跪了許久。


    額頭上硬生生的都累出了許多的汗,她正在咬牙堅持著,心裏非常清楚,寧貴人就是在自己身上撒氣罷了。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喝了,拿下去吧!快拿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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