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些年來她算是過得最為開心幸福的那一個,所以身上少了很多的怨氣,對待任何事情都有了一些包容之心。


    “你覺得自己過得不好,那你又可曾想過楚心?明明你我都知道楚頤作為王妃,那麽她必然就會受委屈,可想而知到底曾經都發生了些什麽!”


    提到楚心的名字,楚姝的語氣就有些哽咽。


    “人和人的日子都是對比出來的,若是不對比的話便永遠覺得自己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你覺得自己可憐,那你又可曾想過憐兒夫人的可是死在你的手上?”


    其實這才是楚姝最為接受不了的地方,後院裏的事情爭風吃醋也就算了。


    可楚嫣的手上的確是有著一條人命啊,這又怎麽能輕易的過得去呢?


    “原來說去你們都隻會站在別人那一邊,無論是你還是顧簫,始終都記著憐兒那個賤人是死在我的手上,對!是我殺了她又怎麽樣呢?人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能起來向我報仇嗎?”


    楚嫣忽然笑了,一提到憐兒那種怨氣就又湧了上來。


    憐兒可並不算是一個好人,當初親自在自己麵前承認過自己耍了些小手段,既然如此又有什麽下不去手的呢?


    “你又瘋了?”


    楚姝好笑地看著她,抓了她的手便去了城牆的拐角處,這些話若是讓別人聽了卻鬧到了太後,那裏可又不好辦了。


    “我沒瘋!”


    楚嫣掙紮著將胳膊抽出來,冷冷地看著楚姝。


    “你命好嫁了個如意郎君,在我麵前炫耀炫耀也就算了,我就自認倒黴,畢竟曾經也是我將顧簫搶過來的,可是老天爺還是不公平啊,從來都不會施舍我一點好運氣!”


    楚嫣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感覺得到自己的人生好像就隻能這個樣子了,什麽夫妻恩愛和睦那是不可能有的了。


    “看來你還是這個樣子,我沒什麽和你好說的。”


    楚姝搖搖頭,絲毫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麽,看來楚嫣終究和小時候那個柔弱的她一點都不一樣的了。


    “姐姐,這次頤姐姐迴來,我瞧著她總是愁眉苦臉,我便知道她必然過的也不開心,在這一刻我才覺得有些解氣,原來她跟我一樣都過的不好,她也得不到夫君的喜歡。”


    楚嫣忽然又平靜的笑了,“她跟我一樣得不到夫君的喜歡,那種感覺我們都是一樣的,她可真是活該呀!”


    楚姝轉過身去,不想再理會這些,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在背後議論他人是非的人。


    即使不喜歡楚頤,可也不想再人走了之後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再有半個時辰夫君便會進宮接我迴府,宮裏已經沒了我親近的人,我現在的家是柳家,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楚姝說完這些話便走了,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是安靜平和,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好像也挺好的。


    隻不過有時候總是會想到楚心,到底是年幼時的好姐妹,總是會覺得心痛遺憾。


    若是當初她們幾個都勸一勸住楚心就好了,隻是好像再怎麽後悔都沒用了呢。


    楚嫣還是站在原地,一副極其無所謂的樣子,想到看到曾經楚頤眼角帶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天爺還挺公平的呢,即使楚頤曾經是那麽受寵的公主又怎麽樣,到現在不都是和自己同樣的命運嗎?


    …


    楚心總覺得近日以來後宮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自從上次的過後寧貴人的確是重新得到了元珩的憐愛,按照她的脾氣應該忍不住多炫耀幾分的,可現在隻是安靜得出奇。


    越是這樣,便越是覺得有些許的不安,總覺得寧貴人是在隱忍著想要做些什麽。


    “心兒,這幾日怎麽總是愁眉苦臉的怎麽了?”


    荷香正和楚心一起坐著糕點,早就想問了,雖說這些天寧貴人確實陪在陛下的時間多了一些,但也不至於擔憂到這個地步。


    貴人在陛下心裏不照樣有著位置嗎?


    “我隻是覺得寧貴人好像很不對勁,柔美人這些天也都沒有來請安過了,總覺得有些不安。”


    楚心活著麵還是覺得心一直在亂跳,她可算是在後宮裏長大的,知道後宮根本就沒有這麽的安靜。


    恐怕這安靜的表麵底下不知有多少的波濤洶湧,稍不注意就會被吞噬了。


    “好啦好啦,這些也許都是你多想的呢?寧貴人隻不過是得到了陛下的憐愛,畢竟從前也的確是她在地下身邊的時間越久,舊情複燃也情有可原呀”


    荷香隻能無奈道,哪怕再怎麽不願意承認可,這畢竟也是事實,也是她們貴人後來居上的。


    “那柔美人呢,總覺得她也有些奇怪,從前來向主子請安的時候不是殷勤得很嗎,最近不來了,是會察言觀色莫不是又投靠到寧貴人那邊去了?”


    楚心隨意道,其實這的確也是很正常的事,純貴人和柔美人確實也沒什麽交情,若是想投靠寧貴人也很正常。


    “管他呢,願意投靠誰就投靠誰,隻要我們主子好好的就好了!”


    荷香倒是絲毫不在,乎反正從前關係也沒有多好,自然也就沒了什麽幻想。


    “待會兒我要去藥園拿些藥材做好的糕點,你拿到貴人那邊去吧。”


    楚心歎了口氣,也不願意再想這些麻煩的事,今日阿芸做好的膏藥應該好了得去一趟拿過來,臉上的疤痕也算是淡化的差不多了。


    “嗯!”


    去了藥園過後忍不住和阿芸多聊了一會兒,迴去的時候天色有些晚了。


    楚心走在狹長的宮道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王宮裏一向都安全得很。


    還是在迴想著近幾日的事,想著如何要幫寧貴人爭寵,元珩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若是用太多的手段算計的話,那才是真正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所以此刻還是應該放下心來靜靜的等待,就看看寧貴人究竟還能夠得到元珩多久的憐愛,裝柔弱還能裝上一輩子嗎?


    反正做的事情已經在元珩心裏有了一個汙點,既然有了汙點的存在,那總有一天就必然會再次發作出來。


    想到這楚心也算是鬆了口氣,也不為她替純貴人想到這個地步,也不為別的,也算是真心希望純貴人能夠好一些。


    忽然之間瞧到地上的影子有些奇怪,像是有人一直跟在身後,剛一迴頭一片漆黑被捂住了嘴鼻子,隨後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到了一間陌生的屋子,手腳都被綁著,模模糊糊之間看見眼前好像站著一個人。


    “柔美人?”


    居然沒想到是把自己綁到這裏的居然是柔美人,楚心不敢相信的使勁眨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她們兩個之間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仇嗎,為何要把自己綁到這裏來?


    “總算是醒了,”如美人笑麵盈盈起身坐到床邊,伸手去將楚心胸膛上的那枚玉佩使勁拉了出來。


    “上次我就問過你這枚玉佩,你沒有對我說實話,那現在我便要你說實話,這枚玉佩究竟有什麽意義代表著什麽?”


    柔美人邊說邊使勁伸手把玉佩的繩子就被拽斷了,楚心疼地皺緊了眉頭,繩子拽斷覺得自己的脖子被摩擦得很疼。


    看來這個柔美人這一迴是來者不善。


    “不知柔美人究竟是想如何,我與柔美人之間並無什麽恩怨,純貴人對你很好,甚至還扶持過你。不知你此刻將我綁到這裏來究竟是想做什麽,這麽晚未曾迴去純貴人一定會過問,不知道到時候你要如何跟純貴人交代?”


    到了此刻,楚心也隻能將純貴人搬出來,可柔美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和純貴人決裂一樣。


    也對,若是沒有做好準備的話,又怎麽會把自己給綁過來呢,看來是真的下定決心了呢!


    “後宮又不是隻有純貴人一個主子,跟在她身邊也隻不過是能夠得到一些殘羹剩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過來找我為的是什麽!”


    柔美人忽然笑了,拿著玉佩左看右看。


    “當初看到你這枚玉佩的時候,就覺得很是奇怪,你一個奴婢怎麽會擁有如此貴重的東西?後來迴去之後我憑著記憶將這枚玉佩的款式畫了下來,讓人仔細去查探了一番,你猜猜查到的是怎樣的結果?”


    柔美人拿著玉佩笑著在楚心麵前甩來甩去,其實玉佩已經摔碎了邊邊角角,但是這畢竟是自己從楚國帶來的唯一的東西了。


    “楚國公主?”


    柔美人放低了音量,“看你這樣子便知道我說的是對的,也真是覺得奇怪,你一個楚國公主為何就心甘情願地給純貴人當奴婢?還是說你有什麽更大的陰謀?”


    柔美人起身將玉佩隨意地甩在桌子上,還悄悄地朝著屏風那邊看了一下。


    “我沒有什麽陰謀,純貴人對我很好,是個很好的主子,所以我就想著報答她這又有什麽問題呢?後宮之中爭風吃醋的事情屢見不鮮,我隻不過是不想讓她被欺負罷了!”


    楚心使勁掙紮了一下,這繩子綁的還是挺緊的,瞧著自己最重要的玉佩就這樣被甩到了桌子上,心裏還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再怎麽樣也是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總不至於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


    “好,你這話說得倒也算是讓我心服口服,平日裏瞧著純貴人最是喜歡你,也難為你如此替她著想!”


    柔美人不知是在感慨,還是在諷刺,“隻不過你的身份可是最大的疑點,你一個楚國公主為何就甘心在我南梁當一個奴婢呢,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理由說不出口?”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柔美人故意將事情扯到了亂七八糟的方麵上去。


    楚心很顯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無論柔美人如何說話挑釁都決定閉嘴不再說話,也許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總之今晚的一切都是這麽的莫名其妙恐怕,也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是衝著純貴人去的,必然一定要謹慎一些。


    見此柔美人也不再說話,反正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剛才拿著這枚玉佩表明了公主的身份,楚心不也是默認沒有反駁了嗎?


    達到這個目的就好,接下來的一切都可以慢慢的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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