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的這些話簡直是說到純貴人的心坎裏去了,所以才說這才是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將人留在身邊許多時候說的話都能夠讓自己覺得好受了許多。


    “是啊,陛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寧貴人用傷害自己的手段的確是能夠得到他的憐愛,可更加會得到他的愧疚,所以我真是心疼陛下的愧疚啊!”


    純貴人無奈道,平日裏束手束腳的不想鬧出什麽動靜來讓陛下擔憂,可寧貴人卻能夠堂而皇之的利用陛下的心軟,這樣做的時候她當真就不會有一絲的後悔嗎?


    “所以說人和人才是不一樣的,貴人永遠都是貴人,在我心裏永遠都是那麽的好!”


    楚心柔聲安慰,其實這也算不得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是寧貴人將事情做的實在是太過令人震驚,已血入藥也虧她能夠想得出來。


    不過最重要的還得是元珩是個心軟的人,但凡換了另一個男人若是不領情的話,那寧貴人的血豈不是白放了?


    最重要的是元珩是那麽的心軟,總是會迴報他人的真心。


    寧貴人的胳膊處已經換了傷痕,劃的口子實在是太深過了,快半個多月才好,隻不過倒是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疤。


    “奴婢就說不需要劃這麽深的,必然是會留下傷疤,這麽難看的傷疤就這樣留在了貴人的胳膊上,奴婢瞧著實在是覺得心疼啊!”


    錦繡正拿著膏藥抹到傷處,傷痕基本上已經愈合了,可留下來的傷疤實在是太過顯眼,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沒關係,當初我動手的時候便知道一定要留一條愈合不了的傷疤,才是最重要的,就是得讓陛下時刻都知道我為他付出了什麽。他喝的那碗藥一大半都是我流出來的血,看到我付出了這麽多,陛下還會和我計較這些嗎?他還會舍得不待見我嗎?”


    寧貴人微微笑著,這本來就是自己的目的,當初下手的時候可是下了狠心的。


    本來就已經沒了任何的底氣,若是再畏畏縮縮的話恐怕這輩子就隻能這樣了,所以呀,隻能用這個方法得到陛下的愧疚。


    知道陛下的心很軟很軟,唯有用這種血淋淋的法子才能夠再一次擊動他的心,才能夠讓他再記起來自己曾經的好。


    “當時可真是覺得疼啊,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手的,當我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到碗裏的時候,我就知道陛下會何其的愧疚,可我就是得讓他知道我究竟是為他付出了什麽!”


    寧貴人深吸一口氣,她不願意認輸,便隻能想出這個法子,一定要夠震撼一定要能夠足以打動陛下的心,才能有用。


    果然的確是成功了,陛下果然又重新開始心疼起自己來了。


    錦繡塗抹好淡化傷痕的藥,可心裏還是心疼得不得了。


    “都怪純貴人,才害的貴人一定要想這麽可怕的法子,都是她害得貴人要受這麽多的苦,要是沒有她就好了,沒有她的話就不會有人和貴人爭這些了!”


    錦繡又心疼又氣,明明自己主子曾經是陛下最喜歡的人,其他的人哪入得了陛下的眼?


    可偏偏不知什麽時候那個糖丸說是純貴人做的,陛下就開始喜歡上她了!


    “是啊!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我又何至於要受這些罪呢!”


    寧貴人語氣冰冷,看著自己胳膊上那個傷口,想到的那一天拿著匕首怎麽都不敢下手的樣子。


    她又何曾做過這般血腥的事呢,而且還是對自己動手,當閉著眼睛將匕首使勁滑下去的那一刻,隻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那一刀是用的十足使的力氣,一定要劃出一條大大的口子來,一定要鮮血淋漓,一定要看著就讓人害怕永遠都記得才行!


    就是要讓陛下覺得愧疚,覺得虧欠自己,隻有這樣才能夠得到他的憐愛。


    “這些時日陛下可是特地派了宋太醫過來照顧娘娘,便說明陛下是真的又重新迴到了從前了啊!”


    也許這算是唯一一個比較好的消息了,錦繡攙扶著寧貴人坐下,這幾日的情況總算是比從前好了很多。


    最起碼陛下不再像從前一樣對寧貴人不管不問,總算是有了幾分的態度。


    “待會兒幫我梳妝打扮一下,我要去給陛下請安!”


    寧貴人眼波流轉,立刻又有了別的心思。


    既然事情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她也不會讓自己的那麽多血是白流的,也不會白白上這個傷痕長在自己手上!


    “陛下,這是貴人讓我送來的糖丸,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


    楚心提了食盒過來,看得出元珩的精神好像並沒有很好,果然純貴人猜的沒錯,寧貴人已血入藥,隻會得到元珩的愧疚。


    “陛下好像心情不好。”


    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之後,楚心便起身站到元珩邊上,輕輕地問道。


    “是因為寧貴人的事嗎?”


    同純貴人一樣,楚心也能想到這些,麵對他人的付出,元珩是真的很在意會想著去迴報。


    “陛下不願意說,便說明我說對了,寧貴人已血入藥,的確是在陛下心裏留下了很深的痕跡,所以說她又重新得到了陛下的憐愛,我說得對嗎?”


    楚心微微笑道,後宮爭寵的法子總歸就是這些,得到一個男人憐惜也就算是贏了。


    “這些年來我總是覺得很愧疚,愧疚曾經父王在世時總是為我擔心,愧疚他將這個位置義無反顧地交給了我,我擔心自己做不好,我這副沉弱的身子能夠擔起來這些責任嗎?”


    元珩正站在窗前背對著楚心,沒人知道他此刻是種什麽樣的狀態。


    “我不是不知道,寧貴人做這些是想重新得到我的愛,可是何至於要用這種方式呢?為什麽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做這些呢?”


    果然就像楚心所想的那樣,元珩的確是在因為這些事情而覺得愧疚。


    “因為陛下真的是個很心軟的人,幼時你就幫我解圍,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相識你卻願意挺身而出幫我,陛下會心疼我自然也會心疼別人這又有什麽不好的呢


    這才是人啊,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就會有自己的喜好,寧貴人竟然是想得到陛下的愛,那殿下給她就是了!“


    楚心看著元珩的背影,還是如此的孱弱,這麽多年的病痛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的痕跡,當真也說不清是種什麽樣的滋味。


    明明經曆過這麽多年病痛的折磨,這顆心卻依舊還是這麽的柔軟,會心疼任何人,無論是誰對他好一些,便會想著去迴報。


    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呢?


    “在我看來陛下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你的心是那麽的軟,也許隻有當我親身經曆過許多事情才會明白,心腸柔軟的人是有多麽的可遇不可得!”


    這話實在是話裏有話,無非是想到了許多從前的事頗有感慨。


    曾經他那麽相信一個人的時候,又可曾想過自己在對方心裏又曾是同樣的重要呢?


    當真發生一些事情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隻不過是輕易能夠被割舍掉的那一個罷了。


    元珩轉過身看著楚心,眼裏想過一份心疼,很顯然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剛想出口安慰幾句,卻是被進來的宮人所打斷了。


    “陛下,寧貴人來了!”


    宮人可是一向都是會看眼色的,知道最近以來寧貴人又重新得到了陛下的喜歡,也再也不敢像從前一樣把人攔在外頭,趕緊匆匆過來稟告。


    “讓她進來吧。”


    元珩輕聲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退下了,陛下不必因此覺得愧疚,人都有七情六欲,隨著自己的心走就好。”


    楚心退下的時候,正好和迎麵走來的寧貴人對上,趕緊退到一邊讓路,感覺得到寧貴人從自己麵前走過去的時候,輕輕的哼了一聲。


    近來已經是秋日了,外頭的風吹到身上還是挺冷的,迴去的時候路過福寧宮,那是楚頤曾經住過修養的宮殿。


    那天晚上的事情到現在都好像是做夢一般,隻不過是想賭一把,相信自己給的東西,楚頤總有一日一定是會用得上的。


    她不會忘了從前受的委屈,憑什麽蕭止可以好好的活著呢,而且還活得越來越好。


    楚頤自己不也是個蠢貨嗎,從前在蕭止麵前囂張跋扈,現在也隻能忍氣吞聲低三下四,長此以往心裏頭必然也是有著不少的怨氣。


    一直都不明白楚頤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忍讓一輩子的,所以送過去的東西總會有用得到的那一日。


    那就等著等到那一日。


    寧貴人進來的時候,還仔細想了一下自己究竟該要怎麽說,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得到陛下的憐愛,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你手上的傷可還好了?”


    元珩倒是先說話,上前幾步握住寧貴人的手,將她的衣袖拉開,還是能看到一道極其顯眼的疤痕,足以見得當初的傷痕是有多麽的深。


    “你不必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每個人的身子都是最為重要的,你流了這麽多的血,隻不過是想重新再得到我的愛,真的不用這樣做。”


    元珩邊說邊放下寧貴人的手心疼的看著她,最近她好像真的變了很多,仿佛又迴到了當初那個安靜柔和的人一樣,眉目之間的怒氣好像也沒了。


    “陛下還記得我剛進宮的時候嗎,那個時候陛下可是最喜歡我了的,隻讓我陪在身邊,現在想來那段時光,也是我最為開心的時光!”


    寧貴人答非所問笑,著看著元珩的眼睛。


    “我承認這的確是我使的一個小把戲,我知道陛下會心疼我的,可是這些傷口是真的,想讓陛下好起來的心也是真的,想迴到從前的時候也是真的啊!”


    寧貴人早就已經淚流滿麵,現在說的這些話全都是真心實意。


    是真的真的很想迴到從前的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再也沒有其他人的打擾。


    “好了好了,不用說這些,我心疼你。”


    元珩柔聲哄著,將寧貴人抱在懷裏一句一句地安慰著,到底曾經也陪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會心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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