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楊慕猛地從浴桶中站了起來,因為修煉極淵神決的緣故,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十分勻稱,並不誇張。藥液已經失去了香氣,變得有些渾濁。


    這幾天的藥浴結束,楊慕感覺到自己體內多餘的寒氣已經被完全消除,根骨也已經穩定下來。全身像是解脫了束縛一般,舒暢無比。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經脈,筋骨,血肉,都充滿了力量,“這才是極等根骨,不論是修煉速度,還是戰鬥能力,都已經達到真正的巔峰。”


    楊慕將身上的藥液衝洗幹淨,又收拾了一番才將走出門。楊慕今天的藥浴僅僅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外麵卻好像已經變了一個世界,所有大型建築上都掛著一排排的大紅燈籠,路邊每隔幾步便插著一麵繪著清玉宗標誌的旗幟。


    祭天大會的日子,已經到了。


    “你們看,那不是楊慕嗎?”


    “真是他……他怎麽出來了?”


    楊慕這幾天始終都在藥浴,晚上照常修行,所以沒有時間去練功場。很多人都以為楊慕是怕了,所以才躲了起來。沒想到,在祭天大會當日,楊慕的身影再次出現了。


    張澈和李豫一行人也剛巧經過,李豫這幾天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楊慕是躲了起來。此時看見楊慕,毫不避諱的上前打招唿,冷笑道,“這不是天才弟子楊師兄麽?怎麽,終於從你那小草屋裏走出來了?”


    楊慕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說罷,楊慕便向祭天大會的會場走去,他沒心情在這種人身上耗費時間。


    “這家夥……”李豫鐵青著臉,攥緊了拳頭,“一會的比試若是讓我遇到,我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祭天大會的第一項,便是給新一代的弟子測定根骨。這一代的弟子根骨都很強大,甚至出現了三名二品靈根的擁有者。楊慕在人群中冷眼看著,這一代的弟子中有一個小胖子,和當年的他一樣,是唯一的一個異品靈根。不出意外的話,將會無法繼續修煉。


    楊慕攥緊了拳頭,這兩年來,每當他想起當初測定根骨之時眾人向他投來的目光,就有燃不盡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燒,那種無助,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迴憶之中。


    “兩年了,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小修士。”楊慕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自語道,“我始終心懷淩雲誌,又何曾是你們眼裏的池中物!”


    “根骨資質測定完畢,下麵開始門內弟子比武。”清玉宗的二長老看起來很年輕,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然而這家夥實際上已經度過了幾百歲春秋。此時的二長老坐在一旁的高台之上,有些無聊的掃視了一眼台下的幾百名弟子,淡淡的說道,“不分內門外門,所有禦氣境弟子劃為一組,所有神曦境弟子劃為一組,每組選出一名優勝者,有大賞。”


    不分內門外門!這對於內門弟子來講,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對於外門弟子來說,卻是一條痛並快樂著的規則。內門和外門的修煉環境簡直是天壤之別,如果外門弟子能將內門弟子擊敗,就足以證明自己的潛力,甚至會被直接提拔進入內門之中!


    可是,羸弱的外門弟子,在內門弟子麵前又有多少勝率呢?一直以來,內門弟子所獲得的修煉資源都遠非外門弟子所能比擬。


    “聽懂了嗎?”二長老看著台下議論紛紛的弟子們,冷聲問道。


    “明白!”眾人一時間噤若寒蟬,紛紛迴道。


    每次的祭天大會,都由不同的長老負責。這些長老之中,據說二長老的性格最為簡單直率,製定的規則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就這樣,所有弟子被簡單粗暴的分為了兩組,有專門的師兄負責給眾人抽簽。


    擂台總共有兩座,一座進行的是禦氣境弟子的比試,另一座則是神曦境弟子。神曦境弟子已經是宗門內的中堅力量,都是能夠獨斷一方的修士,比試也更為激烈,所以那一座擂台的圍觀者要更多一些。不過需要注意的是,神曦境後期的弟子已經是宗門內真正的中流砥柱,要處理諸多事務,沒有時間參加祭天大會這類的祭典。


    楊慕對於圍觀沒有什麽興趣,靜靜地坐在一邊。


    比武很快就開始了,這次比武不僅僅不區分內門與外門,就連相同境界的修士也並不加以區分,禦氣境前期和禦氣境後期的修士也有可能同台對擂。這其中的用意,恐怕隻有二長老本人知道。


    首先上場的是李豫,他遇到了一位禦氣境中期的外門師兄。李豫僅僅是禦氣境前期的實力,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九死一生的贏得了這一場比試。這沒有辦法,李豫他們是參加比武的所有修士之中最年輕的一代,修為上肯定有所不如。


    李豫贏得一場以後,又是幾場平淡的對局,之後輪到了張澈上場。張澈是他們這一代之中修為最高的一位弟子,已經到了禦氣境中期。和他對決的是一名禦氣境中期的師兄,張澈沒費什麽力氣就贏下了一場。畢竟,他被眾人當做這一代弟子之中最有天分之人,張澈很強。


    就在楊慕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終於有人喊到了他的名字。


    “第十二組,楊慕,範中梁。”朗讀名單的師兄在讀到楊慕的名字時,亦是身體一顫,他顯然也認得楊慕的名字。


    不隻是這位師兄,所有在圍觀這一座擂台的人都活躍了起來,議論紛紛。看著走上台的楊慕,他們驚疑,荒廢兩年光陰的異品靈根,居然真的站在了同門比武的擂台上!


    在二長老身邊坐著的,還有幾位來自其他宗門的修士,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修士皺了皺眉,問向身旁的一人道,“這楊慕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受人關注?”


    被女修士問道的男子一怔,顯然沒想到會被這女子搭話,“據說是個無法修煉的異品靈根,已經兩年沒有修煉,卻在幾天前大放厥詞,莫非秋師姐對他有意思?”


    “不學無術,開什麽玩笑。”女子立馬失了興趣,看向另一邊的擂台。


    範中梁,也是和楊慕同一批的修士,修為已經到達了禦氣境中期,僅次於張澈一線。


    範中梁笑道,“沒想到,我第一場的比試便是要麵對楊師兄,真是誠惶誠恐。”楊師兄,是他們對於楊慕的戲稱,他們心裏都不認為楊慕有一丁點的實力。


    “那你怎麽不棄權?”楊慕迴道。


    範中梁嗆住了,這家夥是真的聽不懂自己正在諷刺他?


    不再多說廢話,張澈他們事先已經研究好,不論是誰麵對楊慕,都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其擊敗,讓他徹底出醜。


    想到這裏,範中梁眼中一道碧芒閃過,雙臂之上凝聚真氣,數不清的碧綠色痕跡在他的身上蔓延,正是清玉宗正統絕學寶術——《清玉痕》。這些痕跡之中,蘊含生命奧義,可以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強化修士的力量。


    “清玉宗的法門,隨著時間推移會讓修士越來越強大。即便是低端修士,隻要給他足夠的準備時間,甚至可以越階對敵。”張澈在台下輕蔑的看著楊慕,自語道,“就憑這廢物,能有什麽辦法破解?”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楊慕站在原地,竟是閉上了雙眼。


    “這家夥搞什麽名堂?”就連二長老都是眉頭一皺,他也聽說了楊慕這麽個弟子,隻不過沒想到這家夥居然竟是做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知道,這樣一直拖下去,範中梁的力量隻會在清玉痕的加持之下越來越強。


    範中梁更是一怔,不過這樣的場麵對他來講卻是有利。兩人僵持了許久,終於,範中梁抓準了時機。他的力量已經積攢足夠,這一拳擊出,引動風雷,恍惚間竟然已經有了禦氣境後期的實力水準。


    “不好!”範中梁即將擊中楊慕的身體之時,心中卻驟然升起預警,那是一種原始本能的直覺。


    果然,楊慕猛地睜開了眼睛,穩穩地一掌接住了範中梁的拳頭。


    全場一片死寂,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楊慕必然中招時,這一擊居然被簡單的接住了!一道氣浪以兩人為中心徐徐散開,那是這一拳之力的餘威,已經被楊慕化解幹淨。


    範中梁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他自己的招式,隻有他自己最為明白。他的這一拳,絕對已經達到了禦氣境後期的強度,楊慕在踏入禦氣境之前就已經被判定為異品靈根,放棄修煉,現在的他又怎麽可能承受的住?


    “他剛才一動不動,莫非是在給我機會?”範中梁的腦海之中突然湧現出了一種猜測。


    範中梁雙眼赤紅,他不甘,他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要把拳頭抽迴來!然而他做不到……他驚慌的發現楊慕雲淡風輕的握著自己的拳頭,自己卻絲毫無法掙脫!更為可怕的是,楊慕並沒有散發出絲毫真氣逸動,範中梁甚至無法探知到他真正的境界。


    “雖然不知道你一直在得意什麽,不過想要擊敗我的話,你還遠遠不配呢。”楊慕輕語道。他的雙眸深邃,仿佛要將範中梁的靈魂吞噬一般。說著,楊慕的身子猛地向前遞出一步,左膝狠狠地撞在了範中梁的丹田上。


    這是什麽樣的力量!範中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他感覺到自己的丹田處像是受到了猛獸的衝擊一般,猛咳了兩口血,竟是當場昏了過去。


    楊慕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在旁人看來宛如一個魔鬼。他隨手把範中梁放在了地上,而後掃視了一眼台下的眾人。


    楊慕贏了!就在這時,眾人才在震驚之中迴過神,開始沸騰的議論起來。明明荒廢了兩年的修煉,明明已經讓範中梁的清玉痕有了足夠的準備時間,楊慕,卻依舊是勝者!


    第一天的比武結束,清玉宗上下卻是沸騰了。經過實力的檢驗,人們開始明白,楊慕並不是在簡單的說大話。這個人在擊敗範中梁時究竟使出了多少的實力並不重要,人們知道的是,這個沉寂了兩年的人,注定要在這次的祭天大會上大放異彩。


    “你有資格與我一戰的。”就在楊慕經過張澈身邊的時候,張澈有些不願意承認的說道。


    “嗬,是嗎。”楊慕全都沒放在心上,迴到自己的住處繼續修煉。


    實際上,這次的比武之中,與張澈的賭約並沒有被楊慕放在心上。真正讓他感到在意的,是坐在二長老身邊的,那些來自其他宗門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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