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紅衣女子不斷地靠近,他的眉宇間跳動不停,好似不安的前兆,讓他惶恐不定。


    這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他無法掩飾,腳步微微的移動,這在他的思想看來,並不是他畏怯了,而是他單純的隻是想跑路了而已。


    “你是籣耀宗的人?”


    他的腳步剛移,還沒定步,紅衣女子的聲音卻驀然傳來。


    “是!”


    徐慶洪的身子驟然一頓,下意識的,本能的吐言迴答道。


    就像是剛剛偷完了東西就被逮到了的小偷,在驚嚇慌亂之間,有得一就說一,有得二就說二。


    並且,他也不敢不答,他的舉動已經表明了他的選擇,他怕了。


    再說了,答了話,對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答了話,他可以為自己拖延時間,為自己爭取尋找逃脫的機會。


    不答的話,就不敢說了。


    事與利弊,怎麽選擇,已經擺明在眼前。


    隻是……


    他瞥了一眼四周,心中就苦澀如絲了。


    看著四周平攤的一切,除了房舍殘渣的碎片,就是房舍渣殘的碎片,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藏或是溜走的縫隙和路線。


    他不由得心中苦笑,“我幹嘛要手賤啊!殺人就殺人唄,毀房破門幹嘛啊!這下可是好了,自己的退路都沒了。”


    他正心中苦澀的不堪言語間,紅衣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向他問道:“你們的少宗主死了沒有?”


    “額!”


    對於這個問題,他心中的苦澀猝然盡斷,他一下子愣住了。


    這是什麽話啊,這不是詛咒他們的少宗主早死嘛,雖然他迴去沒有見著到少宗主,可也沒有聽到過誰說少宗主死了怎麽滴啊。


    而且,這裏距離籣耀宗八百裏之遠,死不死的,也不是紅衣女子該知道的啊,跟她有什麽關係,當即迴道:“沒有。”


    “咦,怎麽還沒死呀,既然還有臉活著,臉皮真是夠厚的。”


    紅衣女子咦了一聲,好奇的說道,麵顯詫異,她當然知道那少宗主沒有死了,她又沒有殺人,她隻是來了興趣,想氣氣這個人而已。


    徐慶洪一聽,滿頭黑線,詛咒他們少宗主死還不說,還辱罵他們少宗主沒臉皮,臉皮厚,這不是純屬罵人嘛。


    要知道,少宗主就相當於這個宗門的下代宗主,也是代表著這個宗門的,罵這個宗門的少宗主,也就等同於罵了這整個宗門。


    聽著整個宗門挨罵,當然也包括了他自己,他能說什麽呢?能做什麽呢?


    不能。


    他怕,他怕他一句話或是一個舉動,說的不對,做的不對,就有可能挨上一記。


    因為,那把均紅色的長劍已經迴到了紅衣女子的手中,紅衣女子正把玩著那把長劍,一步一步的向他不停地靠近。


    他能怎麽辦?


    他能心中不凸凸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還想反駁,那不是自找沒趣嘛。


    所以,沒有選擇,滿頭黑線,是他當下唯一能做的,能表達此刻情緒的事情和體現。


    “怎麽,你臉黑著,是有什麽不開心嗎?”


    看著他的這個樣子,紅衣女子心中有些揶揄了起來,肅起眼神說道。


    “沒有!”


    徐慶洪不自禁的搖起頭來,就算是有也成了沒有。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我說過的話,讓你不開心了?”


    紅衣女子卻像是聽反了一樣,說道,麵上板起了臉,表現出了十分的不悅。


    徐慶洪一聽,嘴角一陣抽搐不止,他真的很想大聲的對這紅衣女子說:“你能告訴我你這是什麽耳朵嗎?是被鋼精鐵水給堵住了,還是真的聾了?聽不清又或是聽不見我說的是什麽嗎?如果是聽不清,那好,我就重新的告訴你,我說的是沒有,沒有,沒有啊~!聽清楚了嗎?是沒有,不是有~啊~!”


    不過,在看到紅衣女子手臂略抬,一動,欲有要拔劍的樣子的時刻,他瞬間就斬斷了那個不一般的想法,哪還敢那麽說啊,隻能匆促的答道:“不是。”


    “什麽,你既然說是我的話害得你不高興了,怎麽滴,是想要打一架嗎?”


    紅衣女子反著一聽,頓時就生氣了,不悅的拔劍而出,直指向了徐慶洪的腦袋。


    感受著對著自己腦袋的均紅色長劍劍鋒上傳來的灼熱氣息,熾的自己的臉頰和眼睛滾滾發燙,徐慶洪急了,倉皇失色的說道:“沒有啊!我說的是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啊!不是有。”


    “什麽?你既然還說有?”哪知,紅衣女子一聽,氣急,徑直一劍劈了過去。


    一道赤紅色的力量從均紅色的長劍中溢發而出,化為了一把又寬又長的五丈紅色氣劍,劍鋒指天,對著徐慶洪的方向直斬而落。


    看著落下的赤紅色氣劍,劍尖直對自己,感受到上麵已經是衍靈境界的氣息,徐慶洪怛然失色,腿腳一哆嗦,仿若失力。


    情急之下,他不顧一切的往旁邊一撲,撲在了一塊碎石之上,頂的胸口生疼,好在,這是紅衣女子的隨手一劍,他險之又險,且不容易的躲過去了。


    “轟!”


    赤紅色氣劍落斬在地麵上,直接將水秀家園原來的大門位置,一分為二,化為了兩塊碎地。


    “咕嚕!”


    徐慶洪震悚的看著眼下的這一幕,咽了咽喉嚨上已是幹涸無滴的口水,難以想象的震驚道:“這就是衍靈境的力量嗎?”


    雖然看似一個問題,可他想問的卻是兩個,一是,這是衍靈境的力量嗎?二是,這衍靈境的力量怎麽和他見到的不一樣?


    這是衍靈境的力量嗎?


    是的,這是衍靈境的力量,完整的衍靈境界力量,並不是他這種還不算半吊子的半吊子,而是完完整整的衍靈境界的力量。


    這衍靈境的力量為什麽和他見到的不一樣?


    他曾見過宗內的一位衍靈境界四道的長老,動用過部分的衍靈境力量,可和這紅衣女子所使用的力量相比,卻感覺像是差了很多。


    紅衣女子的這隨手一劍之強,在他的初略估計之下,至少不在那長老之下,甚至有過之。


    可是,他在紅衣女子動用的氣息感覺上,又發現,紅衣女子並沒有那位長老的氣息強烈,這讓他倍感疑惑。


    還有就是,紅衣女子的這一劍之所以讓他震驚,並不是因為紅衣女子的力量很強,要知道,他早就感覺到了這紅衣女子的力量是衍靈境,隻是紅衣女子的力量讓他有些疑惑罷了。


    而,之所以他會震驚,會為之震驚,那是因為,他都不敢想象到這紅衣女子既然會使用劍氣,這才是最可怕的,這女子才多大啊,要知道,就是在整個籣耀宗內,也就隻有一人會使用劍氣而已。


    得此結論,徐慶洪再次咽了咽還是幹涸無潤的口水。


    “完了。”


    他心中想到,這一刻,他寧可自己遇見的是那個沒有出現的白衣少年,他也不想看見這紅衣女子。


    然而,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水秀家園內,一股澎湃的冷意蜂擁而出,冷意之強,可與之紅衣女子手上的均紅色長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匹敵。


    “轟轟——”


    冷意現,接著,一連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一張排山倒海的水幕從水秀家園內冒出,鋪天蓋地。


    沒有任何招唿,直接化為了一把百米長的水劍,對著紅衣女子一劍斬了下來。


    這一幕太奇怪了,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誰也沒有想到,此事為什麽會如此發生。


    “不好,快閃開。”


    水靜芸清楚的感應到,水秀家園內有著一股無窮的殺意,快速的襲向了紅衣女子,她急促的大聲提醒道。


    當然了,她都感應到了,紅衣女子當然也不例外。


    她麵色嚴肅,不知為何,在這股突然出現的不舒服的力量麵前,她充滿了戰意,而不是欺軟怕硬的膽怯。


    在這股力量麵前,她沒有選擇退縮,而是起劍,劍出,劍起,一道可怕的劍氣從她手中的均紅色長劍上狂撅的溢出,劍身抖動,仿佛長劍自己本身也感受到了危機,一股更可怕的氣息從已是變成了赤紅色的長劍內殺將而出,化為了一個個火焰般的戰士,衝鋒匯聚到了劍氣的巔峰。


    而,那把已是斬落下的百米長的水劍,宛若同樣也是感應到了似的,同步的,也化出了一個個水凝般的水人。


    “轟……!”


    兩劍相撞,如百人大戰,直接炸裂開來,水火不容,一觸及爆,轟轟轟的一連串炸裂聲,比之不間斷的打雷還要響烈。


    此刻,在水秀家園內的各個房舍下,早已隱藏了數個人影,他們皆是驚奇的望著天空上如天災般的場麵。


    他們早就知道了家園門口出事了,戰鬥的動靜很大,已是傳入了他們的耳中,隻是他們不敢去,也不能去,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弱小,去了隻會影響為他們而戰鬥的人。


    可是沒有想到,這場戰鬥即是如此的激烈,直接對發到了天上,明晰可見,恐怖嚇人。


    “娘親,小美怕!”


    小美將小腦袋緊緊的依偎在母親的懷裏,用著小手捂著耳朵,不敢去看,也不敢去聽外麵發生的動靜和天上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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