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師公。”吳悅雙手抱拳,一襲劍客長衫幹淨利落,頭發簡單的紮了一個發髻,發髻上紮著一根木製的鳳頭簪子,渾身上下都透著劍客獨有的瀟灑跟幹練,柳葉眉細長眼,依舊是那普通的麵容,但是如今看來卻是多了幾分味道,不知道是在末日峽穀中她出手援助,還是說君子之約的緣故,總之淩風再看到她的時候竟然有那麽一絲喜悅。


    拜見秋淩生之後,吳悅才轉身看向了淩風,微微一拱手,吳悅輕聲道:“淩公子,咱們又見麵了。”


    淩風瞄了一眼吳悅身後的秋淩生,笑著迴到:“原本就約定一戰,正好順便解決,以後見麵也就不用再喊打喊殺了。”


    吳悅神色微微一動,眉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糾葛,但是那糾葛轉瞬而釋,隨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認真的神情,今天的吳悅換了一把劍,跟當初末日峽穀中淩風看到的那把青色大劍不同,這把劍是用白綾包裹住的,層層白綾將那一掌寬餘的大劍包裹的嚴嚴實實,仿佛布滿了尖刺的劍柄讓人忍不住頭皮一麻,先不說這把劍有什麽名堂,隻是這劍柄,還未出手就先傷了握劍的人。


    “江月國吳悅,特向拉雅國師淩風請教,今日一戰,公平比試,生死無論。”


    “吳小姐言過了,咱們就是比劍,切磋切磋,談不到生死。”淩風笑著說道,吳悅莫名的看了淩風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說,你是在開玩笑麽?淩風茫然的看著吳悅,秋淩生突然插話道:“身為劍客,焉能比試著玩玩,劍出鞘,必分生死!”


    淩風急忙看向了夜無殤,夜無殤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情明顯跟秋淩生一樣,淩風蹙起了眉頭,不論是夜無殤還是秋淩生,他們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助力,是不可多得亦不可缺少的,更何況吳悅雖然一心一意的就想跟淩風決鬥,但她光明磊落,為人十分得淩風佩服,讓她死在這裏,實不是淩風希望的。


    淩風當下就想拒絕,但是麵對夜無殤跟秋淩生,他根本無從拒絕,而場外的淩霸天似乎也不準備插手,淩風隻得硬著頭皮走上了演武場正中的擂台,擂台是標準格式,寬十米,長十五米,高三米,幾乎所有的比武擂台都是一模一樣。


    看著兩人進入擂台,為了防止他們受到幹擾,夜無殤下令將擂台的防護罩開了起來,透明的符陣能量波動之後,淩風跟吳悅的生死之戰就開始了。


    “我實沒想到這場比試要分出生死。”


    淩風很是鬱悶的說道,吳悅麵沉如水,從進入擂台的那一刻整個人就變成了一把劍,含鋒而不露,但卻給人一種肅殺的感覺,她隻是看了淩風一眼,並不打算接話,淩風無奈的歎了口氣,手中光芒一閃,很久不用的七星劍再一次出現了。


    三尺劍身,兩指寒鋒,這樣的劍比起女子用的細劍來說也隻是寬了一些,當初吳悅就是被這把劍打敗的,雖然不是同一把,但是看到這種異劍,吳悅的眼中立馬冒出了精光,“風鼬,請!”吳悅肩膀一抖,背後的大劍衝天而起,隨後穩穩的落在了吳悅的手中,風鼬是這把劍的名字,一般擁有名字


    的劍都是名氣很大的武器,其本身要麽品階超群,要麽就是他的原主人很出名。


    淩風想不起來風鼬到底有何來曆,學著吳悅的樣子將七星劍拋了起來,劍小身輕,淩風接的瀟灑,但是比起齊人高的大劍來說還是遜色幾分,“七星劍,請。”劍客決鬥自有其一套必須遵守的儀式,首先開始之前要聲明生死無論,過後不究,隨後要互保姓名籍貫,這裏通報姓名籍貫並不僅僅是禮儀,而是為了防止決鬥有變故,雙方之間尋仇而演變出來的規矩。


    淩風跟吳悅是舊識,兩人談不上多熟,但是也不陌生,更何況還有秋淩生這層關係在,繁瑣的決鬥細節就此省略,直接出劍開始,吳悅雙手按住了劍柄,大劍擱在擂台之上,擂台是由最為堅硬的石頭打造而成,但依然被這把大劍給劃拉出了幾道劃痕,隻聽得一聲輕喝,青光繚繞之間,一把看上去很是奇特的大劍出現在了吳悅的手中。


    不論是大劍細劍還是淩風手中這種造型別致的異劍,它們都有幾個相同的特征,例如雙麵開刃,刃身帶有血槽,但是吳悅手中的這把風鼬卻不是這樣,明顯比尋常大劍厚了將近一倍的劍身上遍布狼牙一般的尖刺,尖刺扁而平,有一定的弧度,跟劍身連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電鋸鋸刃一般。


    這分明就是一根壓扁了的狼牙棒,根本稱不得劍,淩風眼中露出了幾絲訝色,像吳悅如此執著的劍客,能讓她用這種兵器,要麽這兵器有著不凡之處,要麽就是有人逼她,淩風不再多想,手中的七星劍“刷刷”的舞出了幾道劍花,接著提手一劃,完美的起手式再現。


    對於任何的習武者,不管他是鬥者還是武者,一個好的起手式都是戰鬥勝利的必要因素,尤其是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淩風現在已經沒有血魔之身帶來的那股變~態力量,他隻是自己,巔峰境界的天空鬥聖,吳悅一別經年,自身實力也步入了天空鬥聖的門檻,雖然段位上有些許的差距,但就能量強度來說,吳悅並不見得比淩風要弱多少。


    “無懈可擊,堪稱完美。”饒是千秋一劍秋淩生看到淩風的起手式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反觀吳悅,除非她能用出跟淩風一模一樣的起手式,不然的話,隻是在這開局,她就落了下乘。


    當初帝國學院招生考試,吳悅直接被淩風的起手式嚇退,從根本上來說,兩人還未真正交手過,淩風心底裏是不想傷到吳悅的,但是劍在手,骨子裏的那種狂熱就無法抑製,淩風向著吳悅看了過去,內心很是糾結,一方麵希望她就此住手兩方不傷和氣,一方麵他又想跟這天賦劍客好好較量一下,看看這個世界的頂級劍客是什麽樣的水瓶。


    “唔,一模一樣。”小狐狸乖巧的在淩霸天身旁,一身淡紫色的長裙使得她看起來就像是精靈一般,十分耀眼,淩霸天迴頭咩了一眼小狐狸,笑著低聲問道:“阿狸,你是希望他贏呢還是輸呢?”


    阿狸一雙大眼睛正盯著場中的淩風跟吳悅,此時的吳悅竟然也拿出了跟淩風一模一樣的起手式,聽著淩霸天的詢問,小狐狸眼睛一眯,毫不


    做作的笑道:“我希望他開心,輸贏不重要。”


    淩霸天眼神一晃,不由得多看了阿狸幾眼,淩風不在的這一個月,淩霸天也從多方麵了解了一下這一年多淩風的經曆,據他所知,阿狸並不是唯一一個跟淩風有關係的女子,他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就是不論是淩風還是他的那些手下,都自然而然的將阿狸當作飄葉居的女主人,但淩霸天並未從阿狸的身上看到任何的管理天賦,如果說隻是相貌的話,那個時不時露幾次麵的蘇小柒似乎比阿狸更具有吸引力。


    做父親的總有這麽一些旁人無法猜透的心思,但今天淩霸天算是真正看明白了,於是他欣慰的笑了,男人這一輩子絕不會缺女人,花花世界,隻要有本事,有權勢,有錢財,女人不過是水到渠成的附屬產物,但是要想真正成為一個男人,體會到天地之間賜予人身的幸福,就唯有尋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女子。


    阿狸無疑是愛淩風的,因為在她眼裏,隻有淩風高興才是她想看到的,淩霸天捋著胡子欣慰的笑了起來,抿著嘴唇道:“我倒是希望他能輸。”“為什麽呢?老爹?”阿狸俏皮的皺了皺鼻子,這就是阿狸,她可以隨意的撒嬌耍鬼臉,但是沒人會覺得不舒服,淩霸天嗬嗬一笑,指著淩風的背影到:“他要是贏了,這姑娘的劍心可就死了。”


    “啊?什麽意思?”阿狸茫然的問道,淩霸天正待解釋,突然場中的淩風動了,治好作罷。


    淩風一臉似笑非笑,他的起手式毫無破綻,這絕對不是吹噓,要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費那麽大的功夫去學習它,要想破了這起手式,最簡單也是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同樣用出這起手式,淩風前世的時候思索了將近半年才悟到這一點,從而學會了它,沒想到吳悅的領悟並不比自己低,而且從時間上來看,吳悅似乎還要超越他一點點,一年時間學會這完美起手式,對於前世的淩風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淩風口中突然吟出了一句話,吳悅並未動,隨著這句話,淩風的身形瞬間化作了一陣狂風,隻見的劍氣橫飛之間宛若颶風襲擊,整個擂台之上全是紛亂迸射的劍氣,那劍氣砰砰作響,每打在護罩上一次,透明的護罩就會亮出一團光點。


    “好快的劍!”淩霸天忍不住長聲驚歎,雖然知道那劍氣是淩風搞出來的,作為父親明目張膽的誇自己兒子有些不矜持,但淩霸天實在是忍不住,“小夜,你找了一個好徒弟。”秋淩生微眯著眼睛,滿是褶皺的臉上相當平靜,立於一旁的夜無殤搖了搖頭,沉聲道:“他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是他的師傅,我隻是教了他一些東西。”


    “小夜,如果悅悅輸了,是否心裏會好受點?”秋淩生接著又問道。


    “當年柳勝學了快道劍,柳白學了剛道劍,而我學了詭道劍,三道劍法唯有我敗於柳白手下,我隻想知道,是你教給我的不如他們,還是我不如他們。”夜無殤的眼中冒出了兩道從來都沒有過的陰暗目光,秋淩生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想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來,唯有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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